第45頁(1 / 1)

三廂本田,找到以後最好派人跟他一兩天。這個助理處理起這些事情來可謂是得心應手,莊映棠非常放心。他轉眼把這事往腦後一拋,心無旁騖地帶著林摯去參加莊照嶽的生日宴了。

他們回到莊家老宅的時候天早就已經黑透了,賓客差不多都到齊了,就算人沒到的,禮也已經到了。在門口迎賓的老管家大概是專門等莊映棠的,一看見他的車,頓時大驚失色:“哎喲!哎喲喲!!這、這車怎麼成這樣啦?人呢?人沒事兒吧!”

莊映棠推開被擠得有點變形的車門從車上下來,摟著老爺子的肩膀,好一番安撫:“流年不利,這不是路上出了點小事故,都回來晚了。我?我沒事啊,您看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嘛。”

老管家拉著莊映棠的手,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幾遍,這才半信半疑地把他往裡讓。莊映棠叮囑道:“回頭您找個人把這車給我停到角落裡去,今天先彆讓我大哥知道這事。”

管家“哎”了一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來客雲集。禮物在大廳裡堆滿了一整張長桌子,而林摯買的那個領夾,因為上頭帶了莊映棠的名字,而被管家特地收了起來。

果然像莊映棠說的那樣,莊照嶽忙得團團轉,根本沒空理他們。他隻來得及匆匆過來跟他們倆打了個招呼,就忙前忙後地去招呼客人了。林摯和莊映棠躲在角落裡吃吃喝喝,間或觀察一下人生百態,倒也愜意。

莊映棠今天也算半個主人,不可能提前離開;林摯自然也要陪著他。整場宴會持續了將近四個小時,唯一讓莊映棠不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周曜旬也來了。

而且,他居然到的比自己還晚!

莊映棠自從走上了藝術這條不歸路,就愈發隨心所欲起來。他身上向來也沒什麼為人稱道的美德,尤其喜歡寬於律己、嚴以待人,對他不喜歡的人更是如此。他對自己卡著點兒來給哥哥慶生的行為並無愧疚,可彆人遲到就不行了。

莊映棠不悅地眯起了眼。

周曜旬附在莊照嶽的耳際解釋了幾句什麼,莊照嶽居然還點頭微笑,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曜旬立刻一頭紮進人群裡,像一個真正的主人一樣,跟生意場上的熟人們寒暄應酬,滴水不漏。

莊映棠整個晚上的不滿終於達到了頂峰,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他有什麼不滿也得忍著,最多折騰折騰身邊的人。

宴會結束的時候,周曜旬終於看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莊映棠一眼,被莊映棠強硬地瞪了回去。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跟莊照嶽道個彆,然後隨著賓客離開了。莊照嶽心裡大概有點過意不去,跟周曜旬握手的時候明顯比彆人長了好幾秒。

莊映棠不滿地盯著他,嘀嘀咕咕地跟林摯吐槽:“看,他從小就這樣,特彆會裝白蓮花,尤其是在我哥哥麵前爭寵的時候。”

林摯笑著安慰他:“可是,你哥哥還是最愛你啊。”

莊映棠一聽,又高興了起來。他就像一隻驕傲的大貓,抖了抖並不存在的耳朵:“那當然了。畢竟我小的時候又乖巧,又懂事。唔,今天咱們可能得助著啦,沒問題吧?哎,住家裡也挺好,待會兒去樓上我的房間,我還可以給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看完了咱們再睡覺。”

林摯還沒說話,便聽見他們身後一個威嚴的聲音不悅地說道:“睡什麼覺!映棠,你能不能在家裡討論一點健康的話題?”

這會兒客人已經走光了,管家關好大門,莊映棠夫婦也折回來廳裡。結果莊照嶽一進門就聽見他弟弟在說什麼睡不睡的,頓時覺得糟心透了。

莊映棠翻了個白眼:“睡覺還不健康?”

看這兄弟倆又要掐起來,許晏如趕緊道:“行了,過來幫我煮長壽麵,吃完了趕緊讓孩子們休息。”

這是他們家的傳統,每年莊照嶽生日,許晏如都要親自下廚下一鍋長壽麵,全家一起吃完了這碗麵才算真正過完。

莊照嶽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去盯著管家準備客房,映棠啊,去幫你嫂子煮麵去。”

莊映棠手足無措,他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哥哥。他明明隻會吃啊,難道這個家裡還有人不知道?林摯趕緊站起來:“我來我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坐在一起,吃了一碗長壽麵,恰好過了十二點。林摯又十分勤勞地收拾碗筷,許晏如忙道:“放在這兒彆動,明天早上阿姨會收的,你快去睡覺吧!”

莊照嶽也嚴肅地說:“就是,趕緊去睡吧,年輕人要注意養生,否則老得快。”

於是林摯隻好在莊照嶽的注目之下,走進他們剛剛為他準備好的客房。林摯剛關上門。就隱約聽見莊映棠哭笑不得地跟他哥說:“你至於的嗎?就睡一晚上而已,你至於非得把他安排在你隔壁麼?”

莊照嶽卻根本不承認,他哼了一聲:“小人之心!我叫他住這一間,明明是因為這一間最大、采光最好。”

……緊接著就被他老婆拆了台:“大半夜的要什麼采光,你肯定是因為這間離映棠的房間最遠。”

雖然莊照嶽千防萬防,結果莊映棠半夜還是摸了過來。林摯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覺得自己的床一沉,緊接著,懷裡就多了一個熟悉的人形物體。林摯睜眼一看,頓時睡意全無,他十分緊張地小聲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莊映棠在黑暗中輕佻地笑了:“怕你一個人睡在我家緊張,過來陪陪你,這是待客之道呢。”

林摯偷偷親了他一口:“真周到。可是,你不怕被你哥哥聽見嗎?”

莊映棠撇了撇嘴:“他打呼嚕的聲音比我腳步聲還大呢,他能聽見個鬼。”

第二天,林摯特地起了個大早。莊映棠雖然抱怨連連,可還是跟他一起掙紮著爬了起來。可等他們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早飯已經早早準備好了。莊照嶽夫婦正在客廳裡,擺弄著寶貝弟弟送的新領夾。

莊照嶽仔細地把領夾夾好,一邊從各種角度照鏡子,一邊讚不絕口:“映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好了。你看,上頭這個鑽石又大又亮,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唔,款式也簡單大方,比去年他送給我的那個花裡胡哨的%e8%83%b8針可好看多了。嘁,%e8%83%b8針,你說那玩意我怎麼戴?”

許晏如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啊,那叫設計感。你可彆覥著臉嘲笑映棠的審美了——這玩意你根本就沒有。”她無奈地看著丈夫的新%e8%83%b8針:“至於這個嘛,隻能說叫投你所好。”

——許晏如心想,就那領夾後頭那生日快樂的四個字,莊映棠得是被奪舍了才能刻這玩意吧!偏偏莊照嶽還讚不絕口,說這樣就變成了獨一無二的領夾,不用擔心丟了……

莊照嶽一瞪眼:“投我所好怎麼啦?送人禮物可不就該投人所好麼?”然後他喜滋滋地又照了照鏡子,感歎道:“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養大,總算是出圈了,知道孝順了。唉,就是找個對象,天天氣我……”

莊映棠和林摯一下樓,正好聽見這句話。

出圈了的莊映棠:“……”

莊映棠的對象:“……”

許晏如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強行活躍氣氛:“你們倆起來啦?”

☆、第 68 章

莊照嶽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 背後說人壞話還被當事人聽見,他的臉上居然一點尷尬的神色也沒有。莊照嶽率先走到餐桌旁,往主位上一坐,宣布開飯。許晏如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林摯笑得愈發和藹:“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準備了很多種。”又對莊映棠道:“有你最喜歡的鮮蝦餛燉,趁熱多吃點。”

莊映棠配合許晏如, 裝作剛才完全沒有聽見哥哥說了什麼。他一邊吃,一邊打量著莊照嶽,看著看著就笑了:“大哥, 你今天真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莊照嶽一直繃著威嚴的弧度的嘴角可疑地翹了翹,便見莊映棠又擠眉弄眼說:“尤其是這個新領夾。”

莊映棠著重強調了一個“新”字,莊照嶽滿心以為他是在邀功,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是, 你今年有心了。”

莊映棠不滿地撇了撇嘴:“我哪年沒心啦?費勁巴力給你淘換來的酒你就不看一眼,戴著這個醜東西倒是心滿意足;就算你看不出東西好不好看吧, 可你也不想想,我能乾出在背麵刻生日快樂的事嗎?這又不是蛋糕!”

莊映棠一邊抱怨,一邊卻滿眼笑意地看著林摯:“想不到,你們兩個的眼光倒是挺一致的。”

正說著, 莊映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看是他助理發過來的郵件,就拿起來看了看。

哪知道, 他這一拿,就再也放不下了。

莊映棠的助理給他發來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自然是莊映棠吩咐助理跟蹤的那個大流氓,而另一個,赫然竟是周曜旬。周曜旬身上還穿著昨晚宴會穿的那件衣服;這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車後頭,也不知道在乾什麼。助理隻拍到了他們分開的時候,那個大混混的手裡就多了一隻可疑的手提箱。

他們認識!他們竟然認識!莊映棠的心裡湧起驚濤駭浪,他昨天還在驚訝為什麼會在B城碰見那個混混,可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是這片兒的人呢?看他們倆這樣子,一看就沒乾什麼好事,那隻憑空冒出來的箱子就是證明!莊映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有道理,C 市酒吧那件事根本不是意外,肯定是周曜旬算計他們!

莊映棠越相約生氣,一桌子的人都感覺到了那股憤恨。許晏如輕輕推了他一把:“吃飯的時候彆玩手機,影響消化。”

莊映棠把手機一扔,氣哼哼地說:“吃飯?還吃什麼飯啊,氣都氣飽了!”

莊照嶽疑惑地看著他:“這是怎麼了?你們那圈兒裡難道又出什麼事兒了嗎?”

莊映棠沒好氣地看著莊照嶽:“我們圈裡挺好的,我說的是咱們家!咱們家啊,我看馬上就要後院起火了。”

莊照嶽不高興地說:“彆烏鴉嘴!”然後他眯著眼,看著莊映棠:“你又要作什麼妖?”

莊映棠氣憤極了:“怎麼就是我作妖了!”

他把助理拍到的證據給莊照嶽看了,一邊看,還一邊充分發揮合理猜測,看圖說話。最後,莊映棠道:“該怎麼處理,是你公司決策。反正有一條,以後我是絕不跟這個白眼狼共事了。”

莊照嶽比他理智得多,他把那組照片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然後道:“映棠,我沒有偏袒他的意思,但是你這幾張照片,說服力實在不夠啊。你看,他們隻是見了個麵而已,你就一定有證據,說他們是在進行什麼交易嗎?”

莊映棠不服氣地看著他哥哥,扁著嘴沒說話。

莊照嶽到底偏心弟弟,他歎了口氣,道:“這樣吧,這個大個子的身份我會叫人去查的,還有他那輛車、他彆的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