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箭在弦上。

林摯握著莊映棠的一截細腰:“今天還是臍橙嗎?”

莊映棠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神色迷離地給了他一記溫柔刀,理直氣壯地說道:“臍什麼橙?老子要躺著,躺著!”

——莊映棠經此一役,並沒有越挫越勇的打算,反倒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為什麼要做攻?又累又蠢,也並不能得到更多歡愉,躺平享受多舒服啊!

徹底放飛了自我的莊映棠轉而開始同情起魏南遠那樣的傻金主來。他的那些小明星們,隻需要躺著享受,就能有錢有房有資源,怪不得現在圈裡世風日下,都想著被包養!還是他的小龍套好,不坑金主,真是業界良心。

……於是,憑借著莊導神奇的腦回路,林摯終於奠定了自己在這個家裡攻的地位。

隔天在鷹峰有一場夜戲,淩晨四點多就要開拍,因此第二天下午,林摯就拎著行李去了片場。

這時候莊映棠恰好閒下來。林摯不在家,他愈發覺得無趣,突發奇想要去滑雪。

張阿姨一邊給他收拾東西,幾次欲言又止。莊映棠把自己裹得像個球、還艱難地在脖子上找了個空隙好把厚厚的圍巾係上去,一瘸一拐地從樓上下來,對張阿姨道:“對了,我要帶上個月新買的那個滑雪板。”

張阿姨:“……”她沉默地看著莊映棠不大順暢的走路姿勢,委婉地勸說道:“少爺啊,您這個樣子去滑雪……是不是不太安全?”

莊映棠困惑地站在門口的全身鏡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全副武裝的自己,最後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張阿姨大概是年紀大了,對滑雪這項運動有點誤解吧。

林摯拍完夜戲,又在寒風中哆哆嗦嗦地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拍完了當天的戲份。吃完午飯後,曹年終於大發慈悲,批準收工的演員回酒店。昨天寒流來襲,今天鷹峰最高氣溫才零下十度,跟林摯結伴而行的成敬錫覺得他的大鵝都快被吹透了。

好不容易看見酒店大門,成敬錫跟林摯不約而同地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小跑進去。

進了酒店,他們倆直奔樓梯——因為電梯壞了。林摯忽然覺得有人在看他,便不經意地往旁邊瞥了一眼,結果真的看見酒店大堂裡那個掉了皮的破沙發上,有個正襟危坐的莊映棠。

“莊、莊導?”林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成敬錫也停下腳步,看著沙發上那個裹在羽絨服、大圍巾、護目鏡裡的男人,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人都裹成這樣了,林摯究竟是怎麼一眼把他認出來的?

莊映棠臉色不太好,他哼了一聲,拿下巴點了點身邊的大登山包。林摯就自然而然地把包扛在肩上,問道:“您上這來乾什麼啊?”

莊映棠:“我當然是來滑雪的。”

林摯點點頭:“那您今天回去嗎?還是要住一晚上?”

鷹峰離城裡比較遠,一天往返的話,時間會比較緊張。

莊映棠道:“我當然準備住在這了。可我是臨時起意,到了才發現附近的酒店全都訂出去了。”

林摯恍然大悟。現在是滑雪旺季,酒店自然搶手。他想了想,道:“要不,您先在我這兒湊合一晚上?”

明天是星期天,應該有不少人退房。

莊映棠嗯了一聲,跟著林摯回了房間。

林摯的房間小得捉襟見肘。

這幾個月鷹峰的酒店貴的離譜,曹年又小氣,訂房的時候選的是最便宜的酒店,條件當然好不到哪去。林摯的房間隻有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床腳有桌子和衣櫃,轉個身就是衛生間。

林摯有些窘迫:“有點小,您就湊合一晚上吧,晚上我去彆的酒店問問,看什麼時候能有空房間。”

莊映棠倒沒說什麼。他有時候在山裡取景,大通鋪也不是沒睡過。聽了林摯的提議,他無可無不可地聳聳肩:“再說吧,我累了。”

林摯一聽他累了,趕緊鋪床、開暖氣、拉窗簾,又把被窩弄得暖烘烘的。莊映棠直看得生出幾分倦意,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他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林摯坐在桌子旁,隻開了一盞小台燈,正安靜地翻著一本表演方麵的專業書。見莊映棠醒來,他溫柔一笑:“餓不餓?”

他這麼一說,莊映棠還真覺得有點兒餓了。可是劇組的晚飯時間早就過去了,他隻好不情願地爬出溫暖的被窩,跟著林摯下樓覓食。

他們倆都沒有注意到,酒店門口那稀稀落落的灌木叢中,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長鏡頭。

☆、第 44 章

第二天一早林摯起來拍戲的時候, 莊映棠還在昏睡。林摯躡手躡腳地出了門,沒舍得打擾他。

而莊映棠似乎也沒有出去找酒店的意思,興致上來了就去滑一會兒雪,剩下的時間都窩在巴掌大的房間裡混吃等死。

剩下的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遲小姐的本命年》鷹峰部分戲份拍攝即將結束,而林摯也在最後一天下午殺青了。

“恭喜!”

“恭喜恭喜!”

林摯的最後一場戲拍完,劇組的大小演員們紛紛上來祝賀他殺青。連導演曹年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啊, 本來該給你準備一個歡送宴的,可是這個鬼地方條件有限,回城的話時間又來不及。這樣, 下個月劇組的殺青宴,你可一定要來;以後有機會,我肯定還要跟你合作的。”

不知道曹導說的是不是客套話,林摯連連道謝。

林摯回到酒店一看, 莊映棠早把東西收拾得七七八八了。林摯見沒什麼可插手的,就索性跟在他身後, 問:“咱們要回家嗎?”

“你彆跟著我。”莊映棠煩躁地咕噥道,然後回頭瞪了林摯一眼:“回什麼家?我大老遠跑到鷹峰來,雪沒滑一場,溫泉也沒泡, 你真當我是來給你探班的嗎?”

林摯咧嘴一笑,也不說破:“那咱們再玩兩天吧。”

莊映棠哼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貪玩?那好吧,你去天雲居訂間房,他們有溫泉。”臨出門時, 還不忘感歎一句:“可算是不用住在這個破地方了。”

林摯扛著莊映棠的大包小包,在酒店大堂裡碰見了拍戲回來的餘憲和成敬錫。莊映棠裹得嚴實,成敬錫便也裝作認不出他——雖然莊映棠住在這裡的這件事,整個劇組全都知道。

成敬錫笑著同林摯道彆,祝他前程似錦;餘憲就抿著嘴在一旁一言不發。他偶爾會抬頭看莊映棠一眼,目光中總帶著探尋和一絲莫名的憂色。

等到莊映棠和林摯坐上了自己的車,才問道:“剛才碰到的那個人,是不是跟你關係不好?”

林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可能是餘憲,便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倒也沒有特彆不好——他那個人脾氣就那樣。”

莊映棠不知對餘憲有什麼不滿,毫不客氣地吐槽道:“看出來了。他在劇組人緣兒不好吧?喜怒好惡全都掛在臉上,那張嘴大概也是想說什麼說什麼,一看就不好相處。”

工作日,就算是滑雪旺季,天雲居也能訂到空房間,而且還能包湯池。莊映棠十分滿意,就是今天時間有點晚了,滑雪是來不及了。

不過泡溫泉也是一樣的。莊映棠跟林摯分食了一塊巧克力,就開始在房間裡換衣服,準備去訂好的池子裡愜意地泡一會兒。莊映棠換衣服也不避著林摯,把林摯看得直有點眼饞。不過他想了想一會兒溫泉可能能吃頓大餐,硬是忍了下來。^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莊映棠鬆鬆地裹著件浴袍,想了想,又把手表摘下來扔在一邊兒。林摯注意到他今天沒有帶自己送的那塊,心裡不由得有點吃味。可他又覺得自己毫無道理:男神有這麼多塊兒表,換著戴不是太正常了?

莊映棠收拾停當,回頭一看林摯心不在焉,便問道:“你想什麼呢?”

林摯措不及防,脫口而出:“您換表了啊?”說完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多什麼嘴呀,平白顯得自己小肚雞腸——雖然也確實如此。

莊映棠一愣,不怎麼自然地偏過頭去,說道:“你見過誰出門滑雪還帶塊兒新表的?磕了碰了怎麼辦。”

林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莊映棠換下來的那塊表。跟自己送的那塊比起來,這一塊的價錢少說得多個零,倒不怕磕碰了?

他們訂的湯池不大不小,兩人一人一邊,離得也不算遠。莊映棠泡溫泉的時候,下半身一直矜持地裹著一塊兒白色浴巾;而相比之下,林摯就豪放得多了。反正池子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莊導想看什麼隨便看,還能早點給待會兒吃肉做好準備。

不過就這麼乾泡著也沒什麼意思,沒一會兒,林摯就劃著水湊了過去,討好地說道:“您這兩天累了吧?我幫你捏捏肩好不好?”

說著,就上了手。

莊映棠在床上躺了兩天,肩頸的肌肉還真有點僵硬。他被林摯捏得舒服,便半闔起眼睛,一半身子倚著池子邊的石壁,另一半靠在林摯懷裡。他後腦的碎發紮在林摯的頸間,林摯覺得有點癢,便躲了躲。

林摯這麼一躲,莊映棠就起了壞心。他故意把頭動來動去的,林摯起先還躲閃,可架不住莊映棠契而不舍。三五個回合下來,就把林摯給蹭出了火。

那浴巾可不頂什麼事兒,又熱又硬的東西抵在莊映棠大腿上的感覺異常清晰。莊映棠的臉頓時紅了,回頭罵了一句:“流氓!”

林摯被他罵得十分委屈,他本來也沒想這麼快的啊——這樣顯得自己多少有點禽獸。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寂靜的湯池裡很快就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泡完溫泉本來應該去吃酒店的自助餐,可莊映棠沒吃上。他又累又困,回了房間就睡覺了。林摯也沒吃好,墊吧了兩碗炒飯麻辣燙,就端著莊映棠的海鮮粥回了房間。莊映棠根本不想理他,好說歹說喝了半碗就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雪也沒滑成,因為一口氣兒睡到了午飯後。

莊映棠的遊玩計劃全泡湯了,一見始作俑者氣就不打一處來。林摯於是給外低眉順眼、做小伏低,他趕緊把熬了一天的梨湯端過來,道:“喝兩口,潤潤嗓子吧。”

——昨天第二次的時候莊映棠格外激動,嗓子使用有點過度。

莊映棠顯然也還沒忘,頓時惱羞成怒:“拿開拿開,我嗓子好著呢,潤什麼潤!”

這就是睜著眼說瞎話了,就這句話的聲調,起碼就比平時低了八度。

然而林摯並不敢揭穿他:“是我說順嘴了,梨湯潤肺,您看這鷹峰,乾冷乾冷的。”

莊映棠這才作罷。

喝完甜湯,莊映棠心情顯然不錯,他爬起來指揮著林摯收拾行李——明天他還有事,今天確實得回城了。他又想起昨天自己錯過的自助餐,有些鬱鬱。雲天居的飯要說多好吃倒也未必,主要是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