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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上火的杜導送點菊花茶去。

☆、第 19 章

莊映棠二十八年如一日地並不覺得“回家告狀”是什麼丟人的事。

術業有專攻嘛。比如他,擅長的是藝術創作,就理所當然地把精力都花在那上頭。至於人際關係和各種瑣事,自有專業的團隊替他處理。而遇到團隊解決不了的事,比如魏南遠,當然要找更專業的人解決。

就是他哥哥。

莊映棠說“回家”實際上去的是莊照嶽的家。莊照嶽早年在寸土寸金的老城區置辦了彆墅,雖說麵積跟郊外的大宅院肯定沒法比,但是這裡離他們夫妻上班、兒女上學的地方都近,因此他們一家一直住在這裡。

莊映棠小時候也住在這裡。從他畢業之後搬出去,直到現在他哥嫂還給他留著房間。

莊映棠的嫂子許晏如見到他的頭一句話是:“哎呀,今天升溫了的,你的毛衣領子拉得這麼高做什麼。”

說著就要上手替莊映棠整理領子。

這毛衣領子可是莊映棠出門之前花了心思調整的高度,高一分醜,低一分他昨晚的糗事就要大白於天下。莊映棠趕忙後退一步,躲開許晏如的手:“我不熱嘛。”

許晏如撇撇嘴:“鬼鬼祟祟的裝什麼害羞呢。你呀,回來吃飯也不早點說,你看看現在幾點,李阿姨出去買菜都要風風火火的。”

許晏如說話帶著一點南方口音,嗔怪都帶著水鄉的綿軟。她跟莊照嶽青梅竹馬,是從小看著莊映棠長大的。莊映棠和莊照嶽的媽媽很早就過世了,許晏如比他大了十二歲,對他一直悉心照顧。對莊映棠來說,她是姐姐,也像母親。

莊映棠親熱地攬著她的肩往屋裡走,一邊辯解道:“我可是才睡醒就給你打電話了。”

許晏如卻瞪了他一眼:“一覺睡到下午,早飯午飯都沒吃吧,腸胃都給你搞壞啦。”

莊映棠笑著:“昨天殺青宴嘛,喝多了,要不哪能那麼遲起。我來之前墊過肚子了,嫂子,我哥呢?”

許晏如翻了個白眼:“你呀,沒事都不知道回家的!”

莊映棠連連告罪,許晏如也不會真生他的氣。她衝著二樓書房的方向努努嘴,道:“知道你要回家,一早就跑回來啦。你這個哥哥呀,早先還站在陽台上往院子裡看,看見你車子開進來,他人反倒回去坐著了。你不回來他一天要念叨你幾回,你一回來,他倒不肯拉下臉,非要你先去看他不行。”

知道莊照嶽在裡頭等他,莊映棠還是規規矩矩地敲了門,聽見莊照嶽叫他進去,才推門走進去。儘管莊照嶽很疼莊映棠,可他對莊映棠的教導也很嚴厲。莊映棠站在他麵前,不自覺就站得筆直:“大哥。”

莊照嶽跟許晏如多少年夫妻,連開場白都說得心有靈犀:“今天怎麼舍得回家了,有事求我?”

莊映棠撇撇嘴,也不客氣,就把魏南遠指使張平淩乾的好事統統告訴了莊照嶽。

莊照嶽聽完挑了挑眉,道:“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你完全沒有證據?這可不行,老魏是重要員工,我不能為了你一句話就處理他。”

莊映棠不服氣地抗議道:“可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明擺著也不行。教過你多少次,做事就不能落人口實。”莊照嶽擺擺手:“行了行了,我本來也有彆的工作要交給他,從你下一部電影開始,我會另找人負責你這邊的投資。”

莊映棠這才勉強滿意了些:“那……行吧。那魏南遠呢,他去乾什麼?”

莊照嶽露出一絲笑意:“西海市新開了分部,我早需要一個有資曆有經驗的人幫著打理了。”

莊映棠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西海離 B 城十萬八千裡,去了那裡就算是當老大,跟下放也沒什麼區彆了,何況他還隻是“幫人打理”。莊映棠喜笑顏開,佩服地說道:“還是哥哥老謀深算啊。”

莊照嶽白了他一眼:“會不會說話?那那個冒犯你的小明星呢,你打算怎麼辦?”

莊映棠撇撇嘴:“用不著我怎麼辦。他被魏南遠寵壞了,實力不行脾氣又大,沒少得罪人。沒有魏南遠給他撐腰了,用不著我動手,他自己就先把自己作死了。”

當晚莊映棠就住在了家裡。他前一天沒有休息好,吃過晚飯就開始打瞌睡,不到九點就被許晏如轟上樓去睡覺了。莊映棠迷迷糊糊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反倒睡不著了。明明這是他從小睡到大、再熟悉不過的一張床,可現在他卻鬼使神差地想念起昨夜在蘭亭苑睡過的那一張。

莊映棠失落地翻了個身,決定明天就要去問問他們用的什麼床墊。解決了床墊的問題,他又吹毛求疵地覺得家裡的暖氣燒得不夠熱。

酒店的暖氣多好啊,環抱著他似的,熱騰騰的,如有實質。

莊映棠就這麼想著想著,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想著床墊和暖氣,居然把自己想得硬了!莊映棠懊惱地捶了幾把枕頭,心道,這都要怪那個可恨的小龍套。

可恨的小龍套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

公司老板關切地說道:“是不是感冒了?我聽小黎說,片場的環境非常艱苦。你不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是身體也很重要。”

林摯聽得一愣一愣的。

林摯剛吃完晚飯就接到了黎霏的奪命連環 call,來不及收拾就出了門,倒了三趟地鐵,在晚高峰的人群中差點被擠成了林摯.JPG。等他通身狼狽不地趕到公司時,才發現要見他的竟然是星光的大老板。

大老板並沒有因為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而不滿,可他也不說大晚上叫林摯來公司乾什麼,而是先花了半個小時把林摯從頭到腳、由內而外地誇了一遍。這不,就連打個噴嚏都是拚搏敬業的噴嚏,林摯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大老板總算把溢美之詞都說完了,還有些意猶未儘似的喟歎一聲,接著和藹地問道:“小林啊,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接著回影視城蹲點唄,林摯想,要不他可吃什麼啊。

然而他還沒說話,黎霏就立馬接口道:“他接下來還沒有工作,全聽公司安排。”

林摯不怎麼情願點點頭:“我全聽公司安排。”

大老板十分滿意:“那太好了。小林啊,你知道杜析雨導演嗎?他最近在籌備一部大製作的電視劇,剛才他們劇組聯係了我,說是有意向找你去演男二號。你明天去試個鏡,如果能定下來的話,隨時可以進組。”

林摯目瞪口呆。

莊映棠的確對他說過,他演過了《關山》,就算隻是配角,往後也一定會有好本子找他。可他以為那怎麼也要等到電影上映之後了。然而現在,他的戲份才剛剛殺青兩天,居然就有名導找上了門。

林摯不傻,他知道這是誰給他的。這個機會確實難得,可如果是作為“報酬”的話,他一點也不高興。

莊映棠就是他最好的報酬,貪得無厭是不對的。

☆、第 20 章

林摯心裡雖然有些失落,可是也不會推掉。怎麼說這也是莊映棠的一份心意,無論他的初衷是出於“錢貨兩訖”還是真的愛才,他都不想辜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何況看大老板這架勢,他要是敢說一句“不”,公司得吃了他。

大老板很高興:“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下午兩點試鏡,小黎,你把手頭的活推一推,陪著小林過去。哎,記著多收拾點東西,杜導送來的劇本我看了,小林的戲份估計要拍一個月,萬一到時候要幾處跑,省得手忙腳亂。”

聽大老板這意思,是打算讓黎霏一直陪著林摯,直到殺青了。

大老板是好意,可惜林摯和黎霏都不太樂意。黎霏就說:“可是我手底下還有彆的藝人啊,寇歡下周要去 S 市錄真人秀,陸澄也……”

大老板一聽,不高興了:“你的意思是你忙不過來嗎?那沒關係,公司一向體諒你們,你要是實在忙不過來的話,我可以叫人幫你,隨時可以交接。”

黎霏被他噎得無話可說。他不可能同意讓人“幫”他,哪怕隻有一個月也不行。他手底下的這幾個藝人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果。尤其寇歡,現在在星光女藝人裡是數一數二的地位,他哪肯讓彆人分享他的勝利果實?

這時,林摯道:“張總,話是這麼說,可是操作起來有難度啊。您想想,讓彆人替黎哥個把月,都還來不及熟悉藝人呢,難免要出錯。我看不如這樣,讓黎哥帶個助理跟我去劇組,他有工作就去忙,助理留下也是一樣的。而且,我在劇組就是拍戲而已,能有多少事。”

見林摯這麼善解人意,大老板對他更加讚許:“行,就按你說得辦!小黎啊,手下藝人這麼懂事,也算你調、教有方了。”

黎霏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捏著鼻子附和。

談完了正事,大老板一定要親自送林摯回家,林摯連忙謝絕;不過這麼一來,他再“退而求其次”、叫黎霏送他回家他就不好拒絕了。其實林摯寧願擠地鐵也不想跟經紀人同路,而看黎霏的樣子,顯然也不太想送他。但是沒法子,他剛在大老板麵前吃了掛落,今天不能再違背他了。

再說,林摯不知道突然走了什麼狗屎運,那行市眼看著就要水漲船高,跟他緩和一下關係也沒壞處。

晚高峰餘波尚在,堵車堵得厲害。他們公司又在環線邊上,半小時就開了五百米,林摯家遙不可及。

車裡沒人說話,黎霏實在覺得尷尬,於是尬笑了一聲,道:“你餓嗎?餓了的話叫個外賣在這吃,我看時間來得及。”

林摯覺得黎霏說笑話一點打偶不好笑,根本沒有配合的意思,於是車裡的氣氛肉眼可見地冷淡了下來。

黎霏討了個沒趣,好容易冒出一點討好林摯的心思全收了起來。他看著前方望不到頭的車流,忽然道:“知道嗎?《關山》已經把你的片酬結了,估計這幾天你就能收到錢。而且,他們還要跟你簽票房分成——雖然比例很低。”

林摯愣了愣:“分成?”

黎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啊,分成。一般隻有大腕兒、主演才簽的分成。你頭一回拍電影,莊映棠就肯讓你從他嘴裡分羹,他對你可真好,你可得知道感激。”

林摯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莊映棠對他是真的不錯,又給錢又給推薦,可他卻覺得心情更加低落了。

自打那一晚後,莊映棠就再也沒找過他。他多希望莊映棠什麼也不給他,他隻想再見見他。

黎霏感慨地喟歎了一聲:“小林,你看,你碰了那麼多次劈,走了那麼多歧路,最後不還是選擇了捷徑嗎?”

林摯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下意識的辯駁道:“不是……”

黎霏嗤笑一聲:“你既然終於做了跟我一樣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