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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遠也不強迫他,哈哈一笑,轉手就要給自己斟滿。張平淩趕緊接過去,魏南遠看起來滿意極了,毫不避諱地在他手上摸了一把。

莊映棠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看見。林摯也有樣學樣,心裡卻惡心壞了:這個大肚子魏總可真不是個東西,好色貪心而且還不要臉,看來自己任重而道遠,今天一定要保護好男神,英雄救美也爭取成功一次。

酒店的上菜速度很快,還沒等林摯腦補完自己鹹魚翻身,一大桌子菜就上齊了。莊映棠誰也不招呼,自顧自慢條斯理地吃。倒是魏南遠說了許多場麵話,還連著喝了三杯酒。張平淩則乖巧地坐在他身邊,貼心地給他添菜盛湯,倒沒怎麼顧上自己。

魏南遠看在眼裡,十分受用。他喝得有些上頭,大剌剌地握了張平淩的手,吩咐道:“去,敬莊導一杯,你這回能不能‘飛升’,可全看他一句話。”

他臉上泛著紅光,說起話來洪鐘似的,莊映棠想裝沒聽見都不好意思。他不悅地放下筷子,冷淡地拒絕道:“我不是神仙,管不了飛升的事。再說,我不喝酒。”

張平淩端酒的手頓在半空,委屈地看向魏南遠,眼波盈盈,我見猶憐。魏南遠覺得心疼,賠了這麼久笑臉他也有點笑不出來了:“映棠,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

林摯吃得食不知味,眼睛全在那沆瀣一氣的魏總和小白臉身上。這套路他都摸得差不多了,這兩個人八成是企圖灌醉莊導,好占他便宜!林摯越想越著急,腦子一熱就站了起來:“莊導酒精過敏,我替他喝!”

莊映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魏南遠這會兒倒也不挑,有個台階就下。他緩了緩臉色,複又笑道:“行,那淩淩,你跟莊導的助理好好喝。他的人喝了你的酒,他還能不認帳麼?”

張平淩明顯不高興。讓他敬莊映棠酒,那是應該的;可這個群演又算什麼東西?然而大金主的話他不敢違拗,隻好不情不願地把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林摯哪能擺莊映棠的架子,張平淩喝多少,他自然要陪多少。

……然後,兩杯酒下肚,林摯的眼神就發飄了。

張平淩久經沙場,一早就看出林摯不能喝。他心裡覺得快意,馬不停蹄地就端了第三杯,一飲而儘。還挑釁地將杯口朝下,對著林摯。林摯眼前金星亂竄,連酒杯都險些打翻。可是他不喝,這兩個人就要逼莊映棠,一想到這個,他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還要強撐著站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不由分說把他按回了椅子裡,隻聽莊映棠淡淡道:“魏叔叔,管管你的人,撒野撒到我麵前了,像話麼?”

☆、第 4 章(捉)

莊映棠的臉雖然因為過敏看不出表情,可魏南遠又不傻,他一聽就知道莊導不高興了。魏南遠忙叫張平淩坐下,當著一桌子人嗬斥道:“沒大沒小,還不去給莊導賠禮?”

見張平淩又要端酒杯,莊映棠疲憊地按了按太陽%e7%a9%b4,道:“不用了,魏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你直說吧,你這個小……朋友的演技實在太差了,你知道我的規矩,我的組裡不會要他。”

魏南遠被他噎得尷尬,強行辯解:“嗨,這個角色戲份又不多,誰演不是演。淩淩演技一般,可他他人氣高啊!映棠啊,你的這部戲裡戲骨的確不少,可是哪個扛過票房啊?”

莊映棠聽得直皺眉:“你扯什麼票房,我的電影哪一部票房也不低,偏這一部你就擔心賺不到錢了?再說,要是陸修遠都扛不起票房,那隻能怪我江郎才儘,你塞十個張平淩也白搭。”

魏南遠見他生氣了,趕緊賠笑道:“你看你這話說的,你可是近十年以來圈裡最負盛名的鬼才,誰敢說你江郎才儘,魏叔叔頭一個不答應!不過嘛,淩淩的人氣擺在那,土豪粉又多,《關山》有了他,票房最起碼的保障就有了。”

莊映棠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魏南遠外行不要緊,架不住十分敢說。反正張平淩能不能保證票房他不知道,不過趕客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

莊映棠當下一口拒絕:“他有多少土豪粉、能包多少場我不管,但是我的作品必須精益求精。你想推薦人沒有問題,但是起碼演技得過得去。”

魏南遠接二連三地被他下麵子,又被酒精燒得有點上頭,終於也耐不住性子了。他臉一沉,道:“你的片子當然拍得‘精’,也不看看一天天那錢花得流水似的。是,哪一部票房都不低,可是算上成本,也就是比不賠錢好一點而已!映棠,現在粉絲經濟這麼盛行,你偶爾也考慮一次咱們投資人的錢包,審時度勢一回不成麼?”

這麼大一頂帽子一扣,莊映棠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他硬邦邦地說了一句:“我花我自家錢,不勞魏叔叔操心。”

魏南遠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拍案而起:“你!”

莊映棠垂著眼皮,一動不動。他心裡實在後悔今天跟魏南遠出來應酬,早知道要看他在這耍酒瘋,還不如多補幾個鏡頭呢。偏偏張平淩擺著勸說的樣子,在旁邊一個勁兒拱火:“魏總,您消消氣!可不能動手!”

結果沒拱起來魏南遠的火,莊映棠先不乾了。

莊映棠冷笑一聲:“魏總,你要是看不慣我,莊家多少事能做的,大可不必捏著鼻子跟我合作。”

魏南遠的酒頓時醒了大半,莊映棠已漠然站起身,對林摯道:“走了。”

魏南遠想攔他,卻被莊映棠一記眼刀釘在了原處。隻聽莊映棠冷冷道:“莊家是我大哥說了算,輪不到你替他不平。拿著他的錢,逼著我替你捧小情兒,你腦子沒毛病吧?”

說完拂袖而去。

魏南遠死死盯著莊映棠的背影,臉色難看極了。張平淩則直接氣哭了。魏南遠聽得煩躁,重重一拍桌子:“有完沒完!”

張平淩立刻死死咬住嘴唇,一點聲不出,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往下滾。

魏南遠看得心疼,又軟了語氣:“行了行了,不就一個角色麼,我再給你找個好的。”

張平淩順勢倚進魏南遠懷裡,委屈地抽噎道:“我也不是非要演《關山》。我資質不行,莊導看不上我也正常;可那個小龍套難道就比我強很多嗎?”

魏南遠的心思他一摸一個準,難怪魏南遠喜歡他。魏南遠一聽這話,心道今天這番難堪還不都是因那個龍套而起?他不敢動莊映棠,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小龍套?魏南遠略一思忖,撥出去一個電話:“小黎啊,是我……”

林摯恨不能醉成了一坨爛泥,車是沒法開了。莊映棠把他扔進後座,抽了抽嘴角。

他本打算帶個司機,結果司機硬要撲上去擋酒。這下好了,他車技堪憂,現在又是晚上,隻能慢慢蹭回去了。

六十幾公裡的路,莊映棠足足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等他們回到劇組住處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山裡沒什麼娛樂,又冷,幾乎所有人都早早睡下了。莊映棠不好擾民,隻能自己安頓林摯——林摯是群演,即使以後簽下喬瞻的戲份,也不會在這裡拍,因此劇組並沒有給他準備房間。

這裡連著幾家賓館都被他們劇組包了,連空床也沒有一張。這可讓莊映棠犯了難。他的領地意識十分強烈,幾乎無法容忍與彆人同宿一室。可林摯是為了他才醉成這樣的,他也不可能硬下心腸叫他露宿街頭。掙紮了許久,莊映棠的良知占據了上風,硬著頭皮把醉鬼拖回了房。

莊映棠叫前台拿了被褥,給林摯打了個地鋪,自己去洗澡。他的臉讓浴室裡的熱氣蒸得紅撲撲的,水霧還蒙在臉頰上未散去,看山區就像一顆鮮嫩的蘋果。林摯坐在地上揚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把莊映棠看得渾身不自在。他乾咳了一聲,吩咐道:“去洗漱,地鋪歸你。”

不一會兒浴室裡就響起了水聲。莊映棠忽然發覺,房間裡多出一個人的滋味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令人無法忍受,浴室的水聲和昏黃的夜燈,在這簡陋的山間旅社裡竟給了他一種彆樣的安穩感覺。莊映棠翻了個身,倦意一陣陣襲來,他很快就模糊了意識。

莊映棠的生物鐘跟旅店老板養的大公雞一樣準時。六點,天剛蒙蒙亮,他就睜開了眼睛。睡意在漸漸散去,莊映棠隱約覺得今天的床特彆暖,格外令人留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難道提前供暖了?

然而噴灑在莊映棠耳邊的熱氣打破了他的幻想,莊映棠猛地回過頭,一張男人的臉幾乎占據了他整個視野。莊映棠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隻見林摯霸道的占了大半張床,一條胳膊還搭在自己大腿上,不知做著什麼美夢,嘴角勾起一個心滿意足的弧度。

莊映棠:!!!

他一把掀開被子,從床腳就跳了下去,鞋也沒穿。他捏著鼻子讓林摯住自己的房間已是破例,可這人居然還敢睡他的床!莊映棠隻想立刻把那鳩占鵲巢的人搖醒,質問他明不明白地鋪是什麼意思,然而想到林摯昨天蠢兮兮地給自己擋酒的模樣,又猶豫了。

莊映棠沒精打采地作著思想鬥爭時,敲門聲響了起來。然而外頭那人顯然是在敷衍他,壓根沒等莊映棠回應,就自顧自就推門進來了。來人正是抱著一打日程表的程珂,進門就風風火火地開始彙報:“莊導,今天七點開拍,您準備……”

然後他就像叫人安了□□似的,目瞪口呆地看著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林摯,完全忘了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天哪,這一大早的,莊導的房間裡居然出現了另一個人類!還是個男人!還睡在莊導的床上!程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指著林摯語無倫次:“他、他是……不、他不是……”

莊映棠本來隻是生氣,被程珂這麼一咋呼,頓時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他抱著手臂,沒好氣地胡謅道:“你也入圈不少年了,沒見過潛規則啊?”

程珂懷裡的日程表劈裡啪啦掉了一地,然後他機械地轉過身,同手同腳地走了。

還沒忘貼心地給莊導帶上門。

莊映棠偷偷鬆了口氣。然而才一回頭,就發現剛才睡得豬一樣的林摯不知什麼時候已醒了過來。林摯抱著坐在床上,臉紅得像今天早上的朝霞。他看著莊映棠,幾度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鼓起勇氣,一臉純良地小聲問道:“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莊映棠簡直要瘋,少年,你那一臉嬌羞是怎麼回事啊!

☆、第 5 章

林摯睡眠質量比較好,並不是真的沒心沒肺,一大早的程珂這一番大呼小叫,他哪可能不被吵醒。林摯醒過神來時,好巧不巧聽見了莊映棠理直氣壯的那一句“沒見過潛規則啊”,頓時方寸大亂。

……男神說的“潛規則”,就是字麵上的意義嗎?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自己昨天走了狗屎運,竟然睡到了男神?

蒼天在上,難道他二十三年的非酋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