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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東西呢!”

☆、第三十三章

褚寒汀跟著曲洵到長老堂報到時,不少人都露出了驚訝的模樣。褚寒汀不動聲色地四下逡巡,心中愈發疑惑,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在陸莊主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感激?

曹相安走過來,拍了拍曲洵的肩膀:“阿洵,師兄知道,你果然還是顧全大局的。”

褚寒汀聽得一頭霧水,覺得曲洵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曹相安喂了口屎。

曹相安仿若未見,他吩咐自家弟子將褚寒汀帶去一旁,自己則親自引著曲洵入座。曲洵又歎了口氣,滿臉的寒霜果然漸漸融化,曹相安見狀悄然露出了一個篤定的笑。

平時冷冷清清的長老堂現在熙熙攘攘的。褚寒汀跟誰也不熟,他自己尋了個角落,斜倚在柱子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忽然,褚寒汀被人撞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正是一臉驚喜的譚青泉。

譚青泉道:“褚師兄!難怪剛剛師父說我們多了一個好助力,先前我還以為是繡山回來了呢,原來是你!哎,你不是走得挺早麼,就算收到消息就往回返,也回不了這麼快吧。”

褚寒汀有些詫異:“怎麼,山莊還將外頭的弟子召回來?”

譚青泉撇撇嘴:“可不,還懸賞呢!要我說啊,長老們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找個東西麼……”

“青泉慎言!”他話音未落便被打斷,是許久未見的喬臨光。喬臨光的臉色不太好,看見褚寒汀時目光很明顯地躲閃了一下,而後又硬著頭皮衝他點了點頭:“褚師弟。”

褚寒汀沒提以前的事,隻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正事來,喬臨光的臉色果然好多了,他道:“沒什麼,這些天每日早晚咱們都得在長老堂集合一回,跟師長們述說一下一天的發現——當然,目前看來這個發現基本上都是沒有發現。唔,時辰到了。”

喬臨光話音剛落,高台上的曹相安便高聲道:“多虧諸位,咱們這些天進展不錯……”

譚青泉聳聳肩,小聲道:“每一天進展都不錯,可是後山的樹都快刨乾淨了,也沒見著那東西的影子。”

褚寒汀對那可笑的劍柄還真沒上心。江瀲陽大概是氣得狠了,才會想出這麼個病急亂投醫的餿主意,虧得毓秀山莊也真肯給他捧場。那夥刺客行蹤詭譎,他本人親自交手過尚且摸不清他們的身份,江瀲陽又指望能從半把爛大街的劍柄上得到什麼呢?

而且——

“可我聽說凶手已經找到,是隱白堂的人啊。”褚寒汀想起前日裡他在回南鎮的客棧裡聽到的傳聞:“這事是真是假?”

喬臨光撇撇嘴:“消息是真,可也是真過時。你也不想想,單隱白堂一家敢上天機山行刺,這話說出來誰能信?這不,劍柄咱們還是得接著找、好好找,萬一落人口實,秦縱就是前車之鑒。”

喬臨光“前車之鑒”四個字咬得極重,幾個人的臉色就都有點不好看。譚青泉勉強笑了笑:“喬師兄這話岔了,咱們問心無愧。”

喬臨光翻了個白眼:“你問心無愧,你能替毓秀山莊幾千弟子問心無愧麼?彆傻了,趕緊乾正事去吧——丁師兄已在那邊等著了。”

褚寒汀沒想到,他才一回來就稀裡糊塗地被丟在了老對頭手裡。丁晚河顯然還記恨著他,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倒是他旁邊的丁晚嵐有幾分驚喜,俏皮地對他一笑。

不過丁晚河看起來也不準備趁機公報私仇,他板著臉拿出一幅標注得密密麻麻的圖來,道:“還剩風露山和桑林兩處,譚師弟,該你選了。”

譚青泉撓撓頭:“那便桑林吧,近一些。”

喬臨光連忙附和著點了點頭。

丁晚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群寒歲鳥的風露山咱們早晚得去,拖是沒用的。”

喬臨光的臉色有些發白,譚青泉卻低著頭一言不發,指甲偷偷扣進了掌心。

褚寒汀直覺有些奇怪,直到他走上了一條越走越眼熟的路、摸上了那“桑林”的邊,才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那象蛛的居所名叫“桑林”。

——譚青泉居然還記掛著象蛛身上那張莊江的臉,而除了丁晚河,這裡的幾人顯然都是知道內情並默認了的。褚寒汀皺了皺眉,認為這個餿主意沒比江瀲陽滿世界找劍柄強到哪去。他們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沒有知會各家師長,卻將丁晚河誆來幫他們報仇!

可那象蛛的凶悍才露了冰山一角,丁晚河也未見得能全身而退。而比象蛛本身更凶悍的是,莊江之死可能彆有隱情,恐怕有人並不希望它重見天日。

這群小崽子本事不大,膽子卻不小!

褚寒汀默默歎了口氣,那廂丁晚河道:“桑林不小,咱們分頭找,我往東。”他又點了點丁晚嵐、譚青泉和喬臨光:“西、南、北,至於褚師弟,願意跟著誰就跟著誰吧。”

說罷,丁晚河身形微晃,轉眼已消失在林間。

剩下幾人卻誰都沒動,他們聚在一處——還硬拉了一個褚寒汀——低聲籌謀起來。褚寒汀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個祖宗根本就沒打算拉丁晚河幫忙,而是準備甩開他,自己大乾一場!

褚寒汀額角的小青筋活潑地跳了兩跳,他真是許久沒見過這麼能找死的年輕人了!

究竟是怎樣的奇遇給了他們錯覺,讓他們以為自己能殺掉象蛛了?

褚寒汀可不準備陪著他們胡鬨,他冷靜地站起身,準備立刻把丁晚河追回來,趁著象蛛和真相都還沒有浮出水麵,趕緊把這幾個小崽子帶走。

然而,他總會比天道棋差一招。樹葉忽然雨點一般大片落下,撲簌簌叫人應接不暇。它們的根部有整齊劃一的切口;如果眼力足夠,還能看見其中隱匿的寒光殺機暗藏。

☆、第三十四章

正在熱火朝天地密謀著的幾個少年被忽然大片落下的葉子吸引了注意力,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褚寒汀微微揚著頭,專注地盯著落葉的源頭,冷冷吐出一個字:“……跑!”

可那幾個孩子麵麵相覷,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不僅沒跑,還循著褚寒汀的目光,往上看去。

褚寒汀眼睜睜地看著一道寒光稍縱即逝,快得讓人疑心是幻覺。他瞳孔一縮,毫不遲疑地飛身縱起,掌中劍精準地沒入落葉當中,不知與什麼東西相撞,發出一聲鈍響。

褚寒汀身子一沉,當即變招、撤劍、落地,一氣嗬成。看得譚青泉目瞪口呆:“天哪,這才幾日功夫,寒汀師兄的功夫長進也太大了!”

褚寒汀落地之時,以左腿為軸、右腿畫了個半圓,真元激起一片揚塵,打在人臉上竟也生疼。毫無防備的少年們被他掃出兩丈遠,相互扶持著才堪堪站穩,好不狼狽。

下一刻,一頭龐然大物包裹在落葉中轟然落在他們剛剛站過的位置,喬臨光臉色一白:“是象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而丁晚嵐與譚青泉非但不怕,還一臉興奮地躍躍欲試。褚寒汀按了按有點想造反的太陽%e7%a9%b4,沉聲道:“這一頭不是莊江。”

褚寒汀這麼一說,那三人定睛一瞧,可不是麼?這頭象蛛個頭明顯要小一些,八條腿俱全,動作比“莊江”迅捷許多。丁晚嵐歎了口氣,手中額劍有些失望地垂了下來。

褚寒汀啼笑皆非:“我的好師姐,你以為不幫莊師兄報仇,咱們就不用殺這頭象蛛了?你倒是看看,它會不會放過咱們?”

隻見這頭象蛛凶相畢露,看來是對這幾隻鮮美可口的獵物誌在必得。不過這也沒什麼,象蛛這種東西除了力大也沒什麼特彆的,隻要不是像那頭“莊江”一樣吞吃過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個人也應付的來。

倒是它剛才明顯有預謀的偷襲行為,讓褚寒汀隱隱有些不安。這個族群之所以難以修出妖力,就是因為它們智力低下、幾乎不會開化,而這一頭則不然,它同褚寒汀對象蛛的固有印象簡直大相徑庭。

褚寒汀根本不敢想,這樣凶悍的怪物一旦有了智慧,他該怎麼才能帶著這幾個孩子全身而退?

現在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一切都要等這頭對他們虎視眈眈的象蛛死後,再做打算。

這一點倒是不用他多嘴,譚青泉和丁晚嵐已毫不畏懼地仗劍迎了上去。他們二人師出同門,配合默契,又有股一往無前的勁兒,一時間已隱隱站了上風。

褚寒汀略微有些詫異,對戒備在一旁的喬臨光道:“看來小試之後,你們都沒少下功夫啊。”

喬臨光苦笑一聲:“技不如人,除了發狠用功還能怎麼辦?不過我看他們再怎麼下功夫,也沒有褚師弟長進大——師弟遊曆的路上,可是有什麼奇遇麼?”

褚寒汀沉%e5%90%9f半晌,含混地說道:“算不上什麼奇遇,不過是機緣巧合,有些開悟。喬師兄,這話等回頭閒下我再同你細說,至於現在——”褚寒汀霍然轉身:“還是保命要緊!”

喬臨光回頭循著褚寒汀的目光看去,登時臉色大變,隻見他們身後不知何時竟多了象蛛三頭!喬臨光失聲道:“不、不是說,它們不會集體行動麼!”

是的,象蛛的“獨”幾乎是刻入骨髓的。它們各有各的領地,互不來往、互不侵犯,像今天這樣合夥圍獵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在與天性為敵。

這接二連三的反常,讓褚寒汀覺得自己的不安可能要成真了。

然而這要命的時候哪裡容他多想?三頭象蛛飛快地衝他們撲了過,舉起了鋒利的前腿。褚寒汀與喬臨光各自飛身躍起,隻不過褚寒汀是為了借力,喬臨光卻乾脆跳上樹,躲了起來。他嚇得聲音都變了調:“煙花,信號煙花!”

褚寒汀在三頭象蛛之間遊走,疲於奔命;而喬臨光非但幫不上一點忙,還要放出穿耳的魔音擾人心神,簡直不知是誰的幫手,實在令人歎為觀止。褚寒汀的太陽%e7%a9%b4突突直跳,他發狠使了招照葫蘆畫瓢的“三葉蘭”,三劍竟命中兩劍,斬斷了兩頭象蛛的前腿。

這兩頭象蛛失去了最趁手的武器,戰鬥力大大降低;可也叫它們發了狂,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了起來。

褚寒汀趁機高聲對譚青泉與丁晚嵐喝道:“速戰速決,然後趕緊離開這是非地!”

事情的發展顯然已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二人對褚寒汀的決定毫無疑義。譚青泉喝著風、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道:“師兄,怎麼速——戰——速——決啊!”

此時,喬臨光棲身的那棵大樹已被發狂的象蛛撞斷了,他狼狽不堪地滾落下來。若不是褚寒汀手急眼快,還險些落在那妖獸口中。褚寒汀揪著喬臨光的領子,一把將他塞到兩株挨得極近的大樹中間,厲聲道:“守住這個位置,不要讓它們越過這兒!守住了就能活命,聽懂了嗎?”

“活命”兩個字猶如一記強心針,擊得喬臨光頓時神誌清明起來。他的臉色雖然依舊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