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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265 字 6個月前

唇舌的輾轉勾纏,漸漸由淺入深,摻雜著果酒的甜香,那是一種清甜明爽卻不寒涼的滋味,一遍又一遍,溫存而細膩。

“我當然也心慕於你,思之如狂。”

薑淮怔怔,猶如穿過重重迷霧終於與那一雙幽深眼眸對上,直直撞上那洶湧熱烈的情感,一覽無餘。身前男子輕軟的氣息,淡淡的冷梅香襲來,她的心突然被熏軟了。

“五娘,五娘”玉竹的喚聲由遠及近,堪堪是打斷了夢裡旖旎。

薑淮睜開眼時就看到夫子的臉變成了玉竹的,當即嚇得清醒了過來,身上不知為何還發了一身黏膩的汗,就回想起了夢裡麵的情景。

“五娘,你沒事罷,怎的臉那麼紅的?”玉竹探了探她額頭並未覺到溫度過高,反而是指使人把房裡的暖爐子撤了出去,“其實早該撤了的,就是這陣子天反反複複那麼留著,反而把人熱著了。”

“呃”薑淮聽著她給自個找了由頭,有些窘窘地含糊了過去,“去備熱水,我想沐浴。”

玉竹慣是順從應下,很快就準備妥當。

薑淮沒讓她侍候,徑自入了水裡,那暖意滲透遊走四肢百骸,泛起一陣舒爽。隨之而來昨夜裡頭的記憶複蘇,她手指撫上了唇,眉眼如桃花綻放殊色。

在離開皇宮之前,在那煙花綻放之時,那人就如夢境最後那般看著自己說的那話,一字未差。

就是如此,自己才會、才會做了如此羞恥的夢薑淮一想到夢裡麵的情形薑淮貝齒咬著唇,羞臊之餘眼睛卻是閃亮閃亮,心說這下終是如願所償了,若子閬反悔,她便天天灌他酒喝,喝醉了就

蘇媽媽捧著衣裳叩門進房,一眼就望見了屏風側後的人,臉上正掛著一抹與那容顏極不相稱的嬌憨笑容。

“五娘今兒起晚了,過了朝飯的點兒,我做了你愛吃的白糖糕和魚片粥,過來吃。”蘇媽媽一麵命人把吃食擱在桌上,一麵把新一季的衣裳替她收拾掛起說道。

“唔”薑淮驚著一跳,正好水也涼了,便從裡頭出來。拭了身上水漬,頭發就那麼隨意披散在身後,濕了的發尾微微翹著,如同主人一般俏皮可愛。

蘇媽媽走過去拿了巾帕仔細替她拭乾,“也不差這一會兒趕的的功夫,好好弄乾了,這風邪之氣才不會趁虛入。”

薑淮被按揉得舒服,小腦袋點啊點的,最後忍不住蹭了蹭蘇媽媽,甚是乖巧的模樣。“蘇媽媽可會疼人了。”完全是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姿態。

蘇媽媽笑著打量,姑娘家出落得亭亭玉立,粉撲撲的小臉上漾著的那一抹神采和小姐當年何其相似。“曉得怎麼是對你好的就成,這將來要娶你的那人可是要比奴婢懂得該如何疼人。”

那人薑淮的臉不由更紅,舀著魚片粥熏騰起的熱氣,氤氳開眼前。

“唔,好香”少年清俊的身影隨即跨入房中,一襲雲白竹葉紋的錦衫襯得

身姿偏是清瘦,聲音介於少年與男人轉化之間,有些低沉暗啞。“是說總勞得蘇媽媽做這個做那個,另起小灶吃獨食太過分!”

薑淮分了他一碗,“吃的總能堵上你嘴,最近功課如何?”

薑少羨皺了皺眉,“這話你問得好意思?你自己的做了麼?”

“沒有,你做完了幫我也作一篇。”薑淮如實道出自己的目的,理直氣壯的。

薑少羨一噎,像是被對方的厚顏無恥驚著,“薑圓圓,你可有一點向上之心,國子監都是人才濟濟的地方,你”

薑淮眯著眼笑,她當然一顆心向了夫子,向上是什麼?

蘇媽媽在旁邊悶著笑,兩姐弟慣是鬥嘴的,可誰都瞧得出兩個的感情好,“七郎還想吃什麼,奴婢去做。”

“不用,我逗阿姐玩呢,這些就夠了。”薑少羨說著,就搶了薑淮的半個糖糕,挑釁地衝著她回了一笑。

薑淮伸手去奪,兩人你來我往,一頓朝飯吃得半點沒剩下。薑少羨活動了片刻,臉上泛起一抹淺淺潮紅,身子往後仰了仰稍靠在了椅背上調整呼吸,可眼裡的笑意一閃一閃的。

“阿姐,等我身子好了,帶我一塊去蹴鞠。”

薑淮聞言一頓,展開笑靨,一掌拍了他肩頭險些把人從椅子上拍下去,“這還用說,還有賽馬,遊城,能帶著你玩的可多!”

正是說著話,忽的一道灰衣小廝急匆匆奔進來,蘇媽媽還不及嗬斥就因為那小廝報的話手裡盛粥的湯勺當啷落地。

“王爺,王爺在南召出事了!”

薑淮臉色隨即變了,當即站了起來去到那小廝的麵前,大喝著問道:“你胡說什麼!”

那小廝才從外頭跑進來,正是氣喘不定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流暢吐出了那一段話。此時再被薑淮一喝,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漲得臉皮通紅。

這會正當薑淮一顆心緊懸的時候,豈料這人遲遲出不來聲,禁不住心內怒火如炙緊抓著他的前襟:“我父親到底怎麼了!”

“五娘!”蘇媽媽回過神,同樣是蒼白麵色:“五娘先鬆了手,好叫他緩了氣再說。”

旁邊的薑少羨似乎是勻過了一口氣,喚了一聲阿姐,微帶顫意。

薑淮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剛才那話在她腦中不斷飛旋引起震顫,仿佛是將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和害怕都釋放了出來。她直覺事情很嚴重。

她瞥見了少羨此時模樣,強穩住心神鬆開了手。

“回、回五娘,王爺”小廝險些被嚇得丟了魂,哪裡見過五娘這樣的神色。可他也是知道情況緊急的,隻等將堵著的那一口氣咽了回去,就立即繼續:“王爺失蹤了!五娘,王爺和六郎受了伏擊在南召失蹤了!”

“轟”的一聲,好似白日驚雷在薑淮耳邊炸響了起來。緊接著,她身子都晃動了兩下,臉色奇白的咬著唇:“什麼時候的事情”

蘇媽媽瞧她不對勁,忙要去扶,薑淮毫無反應,隻是一雙眼直盯著那小廝。

“王爺失蹤那邊立即傳了消息來,隻是這消息傳來總要時日”

也就意味著已經過去約莫半月,而半月能發生的變數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又有一人慌張跑了進來,“五娘!您快隨奴才去正門!”

蘇媽媽朝著那人皺眉怒道:“沒個規矩!”

來人正是個四十餘歲的門房婆子,蘇媽媽倒是認得,可外宅門房的人如何好闖入內宅來,又是這般沒規矩。

門房婆子卻是早顧不上這些了,跪在薑淮麵前磕頭,“五娘您快跟老奴去吧,再晚再晚四少爺可就不成了!”

什麼叫不成!怎麼個不成!薑淮倏然轉過視線看她,目光凜凜如刀。

門房婆子想到之前所見的那一幕,狠狠打了個寒顫,猛磕了幾個頭,“老奴不敢這事說謊的,當真是聽了四郎喚您名字才來請的,若是,若是晚了”

薑淮慘白著臉睨了她一眼奪門而出,仿佛她若有假話定不輕饒的意思,可心卻砰砰跳動劇烈,愈來愈慌。

平陽王府的正門,門仆幾人圍在那,薑淮遠遠看見就深覺得不妙,當即快步過去分開幾人往裡麵看。然而,隻是這一眼,薑淮整個人都覺得雙腿發軟,不自覺的想到癱倒在地上。

門仆等人皆是沒個主意,本指望著小姐過來主事,此時竟是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而薑淮哪聽的去這些,她什麼都聽不見,隻能透過一雙眼看見倒在地上血泊中的薑少颺。不錯,這的確是她的四哥。

血泊中的薑少颺渾身衣衫破敗不堪,露出的地方不住滲血,看不到完好之處,就像個被撕扯破壞的人偶,被鮮血浸染。即便到了此刻,還不斷還有血從他嘴角溢出。

血腥味爭先恐後的鑽入到薑淮的口鼻當中,叫她整個人都有種被什麼鈍器擊打的痛感。她距離薑少颺並不遠,可卻不知如何對他才好,怕略微的移動都會叫他立即送命。薑淮整個人都在顫栗,比起之前更甚。好似前後都是懸崖,她已經在邊緣搖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四哥——”

忽的刮起一陣風,將薑淮這一句本就不算清晰響亮的聲給全刮散了。

她兀的奔過去抱住人,連手都在發抖,身上,手上全是四哥的血,她拿帕子去捂,可怎麼捂得住呢,眼前這一幕幾乎令她崩潰。

“四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來人啊,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找大夫啊!!!”薑淮大喝,聲音裡滿是驚慌無措。

“四、四哥?”薑少羨遲疑的聲音顫唞不穩,應該是說整個身子都在打顫。

薑淮卻是沒想到他也跟著自己出來,緊抿著唇角喝道:“扶七郎回去好生照看!!”

“不,阿姐,四哥怎麼了”薑少羨的聲音被攜著遠遠,薑淮在那一刻怕極了,不敢再讓他也出事,然而眼前這情況卻是她無法麵對應付的,她抖著手抱住薑少颺,“四哥你彆嚇我,你不可以有事的”

她胡亂叨念反複,眼前卻氤氳開水霧,就是在那一片輕微模糊中她看到了對麵停著一輛馬車,不偏不倚正好對著平陽王府的方向。

“四郎就是從那馬車被扔下來的!”旁邊有人急著說。

薑淮就那麼抱著薑少颺,對上了一雙深邃眼眸,隔著空蕩的街道,那眼鏡的主人卻宛若是看著一個陌生人,片刻放下了簾子絕塵而去。

餘下薑淮如遭雷擊久久不能回神。子閬——

第40章

整個平陽王府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陷入混亂, 尤其是二房, 薑姚氏在看到奄奄一息的薑少颺時直接昏了過去, 這一來薑少颺那屋裡就更亂了。丫鬟仆從進進出出, 拿著那血衣俱是大氣都不敢出,整個主屋裡籠罩陰翳, 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

薑淮一直留在屋裡, 隨著大夫的動作屏住呼吸,那一抹紅不斷飄逸開, 觸目驚心。而她腦海裡此時一片空白,不斷重複的隻有在府門口的一幕, 為什麼為什麼四哥會成這樣,又跟子閬是

“五娘, 五娘彆怕,四郎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玉竹抖著聲音扶著她, 也不知是不是穩住自個, 反倒比薑淮抖得厲害。

“來的是從宮裡頭退下來的老太醫,一定沒事的。”蘇媽媽也跟在旁寬慰, 心則高高懸起,著實擔憂地望著薑淮。概因此時那張小臉蒼白,這強撐著的神情更是令人心疼得緊。

薑淮不作聲死死咬住下唇,盯著給薑少颺醫治的太醫一眼不錯, 全部的心魂隻專注乾了這一件, 下唇都快咬出血來。

“你一直跟著四郎的, 四郎怎麼弄成這樣,你當清楚的,還不快說!”蘇媽媽尋去了那一直跟著四郎的仆從麵前,口氣淩厲質問。

“小的,小的一直跟著四郎的,就離開一會,一會就出了事。再說、再說當時還有沈家大郎在,誰曉得等小人回去就不見人了,等再找到四郎時就看到他躺在路邊奄奄一息渾身不見好的,不知讓什麼人給害的!”

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