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滄澤就著這個姿勢，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那龍筋，覺得金色的光輝襯著少年白皙的手腕非常好看, 男人滿意又漫不經心地說：“不好。”

他原先是準備再做一些其他的事，好好地折磨一下這位明知故犯離家出走的小徒弟——龍筋也可以有好幾種玩法，現在這隻是其中最普通不過的一種。但就在滄澤準備付諸於行動的時候，他的視線忽地模糊了一瞬，男人立刻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在滄澤睡去的前一秒，他用手勾了勾林淩的下巴，誘哄道：“再說一遍。”

於是在神族主人格代替副人格醒來的那一秒，東寰又一次麵臨了此生最大限度考驗他自製力的畫麵——他，或者說這具身體的小徒弟，就這麼躺在他的身下，雙手被緊緊地捆.綁著，頭發早已在少年能夠動彈時被汗澆了個半濕，淩亂地搭在額頭上。這場景本身已經足夠動人，少年還要睜開眼睛，眸中漾著氤氳的水潤，小聲地求他：“解開它好不好，師尊，求你。”

東寰遭遇暴擊。

他雖然身下同樣十分難受，也差不多與滄澤攤了牌，想做什麼完全就可以繼續——在這般強烈的刺激下，林淩也許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也拒絕不了他。

但東寰仍然不會趁人之危，就著林淩把他當做滄澤的功夫來得到他。

他未曾多說什麼，一招手那龍筋法器便應聲而解，毫無生命般地跌落到床上。

龍筋法器在外界普一出世便會掀起血雨腥風，會有無數的修士願意為了它獻出生命，但這間屋子裡的人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它。

東寰按下暫時性的心馳動蕩，想著先離開林淩，不管怎麼說得讓他把衣服穿上——就在他想將遺落在地的衣服拿給林淩的時候，視線就那麼不經意地劃看到了窗台的水鏡。

在看清水鏡裡播放的畫麵後，他的麵色乍變。

水鏡裡的黑發少年正情意綿綿地對使用著這具身體的另一個人格說他隻有一個師尊。

這句話想來也並沒有什麼錯。

是滄澤一手將他帶上了島，領他進門——東寰自己當初甚至是不讚同的。雖然滄澤實則不懷好意，但最終結局隻要兩人相愛，怕是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可東寰不想再看下去。

神尊單手一點，那水鏡便被生生抹去了存在，窗台前空無一物。

東寰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地轉回視線——林淩這時候已經通過表情分辨出了他們兩人格的轉換，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是了，東寰想，林淩麵對他時總是這麼局促，完全不似方才水鏡裡對滄澤的自然熟悉。

因為林淩與他陌生，才會在發現換了人格的時候，那麼的害怕。

那水鏡裡的畫麵鮮活地將林淩對待滄澤的樣子展現在了東寰麵前，這遠比那些耳聞猜測要來的對他觸動大得多。

這等於是滄澤自己將一切的麵紗撕碎，明目張膽地告訴東寰，你不是動心了嗎？那你來看看，林淩愛的到底是誰。

光是單方麵的喜歡並沒有用，重要的是兩情相悅。

東寰明白這個道理。

他雖說神色如常，但他卻改變了想直接將衣服給林淩穿上的打算。

神尊轉而拿起龍筋，常年玩劍的手玩起龍筋來毫不遜色，在他的指尖打了個轉，淡淡地問林淩：“他為什麼綁你？”

明明東寰的神色語氣都沒有多嚴厲，甚至都未曾帶點個人的情緒於其中，隻是一句單純的問話，可林淩還是覺得羞澀——就像當學生時背著老師逃課跟朋友出去玩，回頭被抓個正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難不成要直說這是一種情趣play？還是說這是你的副人格為了不讓我自己動自己的保障措施？

林淩低著頭不說話，脖頸處都因為害羞泛上了粉嫩的紅。

東寰見狀握緊了那龍筋，五指向上一翻，那龍筋便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林淩原以為東寰會直接走人，就像從前那次一樣，冷淡地轉身離開，不過經過上次的擁抱長談，林淩很快又改變了猜測，認為東寰可能會再關心一下他——正如他所料，東寰伸手運起靈力為他烘乾了半濕的頭發，並將那些不肯聽話的發絲給順好，清清冷冷的聲音在林淩耳畔響起：“龍筋屬金，對你不會造影響。”

“我知道，我沒事的，師尊——”林淩仰著頭說。

在他吐出師尊那兩個字的時候，東寰卻突然打斷了他：“從今以後，不要再這般喚我。”

林淩訝異地睜大了瞳孔。

——主人格應當並非這般小氣之人，會說出這如賭氣般的話……？東寰生氣了？吃醋了？還是怎麼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一臉明晃晃疑惑的黑發少年，在說出那句話後，東寰心中反而如釋重負。

他本就並非林淩的師尊，傳道授業解惑，他幾乎每一個都不沾邊，卻往日每每站在師徒的角度去交相試探，占領著道德的高地，克己守則。

如今既然林淩已經認定滄澤是他的師尊，那麼他何不乾脆踏出一步，放棄糾纏師尊的身份，也算是將東寰與滄澤這兩個人格徹底分割開來。

或許……有意外之喜呢？

東寰握住林淩略微慌張來抓他的手，紫眸好似一片海，他看了一眼林淩灑落在地的衣衫，沒有去撿，而是選擇了隔空取物，從林淩的洞府中取來一件全新的雪青色長袍。

他邊給林淩穿上，邊淡漠地解釋：“當初拜師之時，便是滄澤接納了你，真正論起來，他才是你的師尊。”

林淩一聽之下就覺得不是很對，這話說的就跟要和他斷絕關係似的——他本能地覺得東寰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在乖順地伸手套進衣袖裡，整理衣衫的時候，隻聽東寰繼續說道：“所以嚴格說來，我並非你的師尊，往後無須這般拘謹。”

林淩動了動耳朵，像是隻沒太聽懂對方意思的兔子。

“你我平輩相稱，你可以直接喚我東寰。”在林淩穿好衣服後，神尊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清冷的聲線刺激著他的耳膜。

東寰的臉在少年的眸中放大，唇.瓣輕輕地貼在了林淩的嘴唇上：“這樣我便可以對你做一些師徒不應做的事情。”

林淩：“……”

在知道那好感度是反向的之後，林淩也想過東寰絕對是喜歡他的，世界上不存在能抵擋他的人，不存在der！但他沒有想過東寰會這麼的……直接，完全不符合他的高冷人設！

神尊將他的震驚理解為不敢置信無法接受，所以東寰也隻是淺嘗即止。

男人不去問滄澤對他做了什麼，也不告訴林淩水鏡的事，他隻是摸了摸林淩的臉，有心要留點時間與空間給他冷靜一下：“你好生休息。”

東寰推開兩步，解開滄澤設下的束縛結界，反過來又加了一層令人安心的靈香，這才推開門離開。

林淩獨自一人在房間中，一開始並沒有打算休息，他明白滄澤，等他一醒來怕是又會立刻趕來，不會給林淩留下任何可以休憩的時機。

以林淩曾經對神尊的觀察，最晚不超過一天，主人格與副人格定然會進行一次切換。

所以林淩一開始是打算直接坐著等待滄澤的來臨，隻是這次出乎他意料的是，直到他沒忍住一覺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滄澤也沒有來打擾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主人格：他對我緊張，一定是不喜歡我。

副人格：他對我放鬆，一定是不喜歡我。

00：哇，對你拘謹不行，對你熱情也不行，做人真難。

第九十一章

林淩在房間裡打坐, 打了又一個半日，他印象中早就該來的滄澤還是沒有來——這就相當難熬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林淩明知道滄澤會過來，但他又不知道滄澤何時會過來，這種不清楚自己何年何月何日死的未知倒叫黑發少年萬分不好過。

於是他隻在室內待了一會功夫, 便又打算溜達出去尋找有沒有下山的機會。

仙靈島很大，有神尊坐鎮, 也不怕有壞心之人混入島中, 因而有時候旁邊門派的弟子們會在長老的帶領下在仙靈島的邊際遙遙遠望，將進入其中當做畢生的事業來奮鬥，也因此他們對島上的人事物, 比如對林淩也懷有著萬分憧憬的態度。

林淩對此並不驚訝。

但當他懷著放鬆的心情, 想去隔壁門派先吃一套門派套餐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時, 卻在出島的外圍看到了一名少年，並且那少年見著他就露出激動中摻雜著古怪的神色——林淩一個恍惚, 忍不住回憶了一下自己有沒有欺負過這位師弟……

沒有吧？

他被滄澤抓回來以後就乖乖的, 再也沒有去隔壁門派溜達了。

林淩站在那位師弟麵前, 隻聽那師弟眼神幽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很扭捏地問：“林師兄……”

黑發少年想了一下, 今天他還沒有見過滄澤，心情還不錯，便平易近人地回答：“怎麼了？”

林淩本以為這位師弟要麼是來找他告白的——並非他自戀，而是以往這類師弟師妹太多了，林淩已經準備好一套心靈老鴨湯灌輸給這位師弟。

然而師弟仿佛還沉浸在回憶中, 良久後才對林淩問道：“林師兄在我心中一直是我前進的目標。”

林淩想說這位師弟說得對！

師弟的下一句卻將他噎了個半死：“可是我方才從外界歸來，看見了師兄演的那些電影……師兄，那真的是你嗎？”

林淩：“…………”

——那些電影……是指哪些？他好像沒有演過那種電影吧？

師弟夢碎地球，他從袖口扒拉出一本地球上的八卦雜誌來——林淩一看，那雜誌封麵上正用碩大的字寫著標題《驚爆，著名影星林淩在訂婚日失蹤！》，時間還是在許久之前，也不知道這位修真界的師弟是如何翻閱到的。那師弟接著問：“師兄，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嗎？”

林淩：“…………”

——要不要說他現在的最愛是師尊呢？現在醒著的是滄澤還是東寰？東寰應該不會那麼閒地一直監視著他吧？

年輕師弟這句話剛問出口，他就跟不想聽見回答似的，又補了一個漫無邊境的問題：“林師兄，你是外星人嗎？那些機甲與我們的法術孰強孰弱？”

林淩被他卡了半天，終於有一個問題能夠回答上來。

黑發少年輕咳一聲，擺出了威嚴的神色，避輕就重地道：“隻要你的功力夠深，機甲就敵不過你。”

此時他已經放棄了去門派裡吃飯的想法，天知道那邊還有多少人等著去問他地球上的事——林淩鼓勵般地拍拍這位師弟的肩膀，轉頭重新走回了仙靈島中。

他預備直接去找東寰了！

東寰的洞府距離林淩的洞府並不遠，在島中央的山上，但若要從仙靈島的邊際晃悠過去，那便顯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