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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總裁大人閉了閉眼, 又重新看著那張照片上的黑發少年,輕輕地說了一句:“小騙子。”

他說這話時的神色並非怨懟,也沒有絲毫的憤怒,隻是像麵對犯錯孩子的家長一樣, 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寵溺。

祁南足足注視了那張照片有十分鐘, 這才肯把視線從林淩的照片上挪開, 去閱讀旁邊的那些文字。

林淩,帝國人,14歲進入機甲學院, 畢業後服.役於帝國艦隊, 直接受皇太子管轄……

這份簡曆信息量很大。

上麵詳儘地記錄了林淩從學院畢業進入帝國艦隊, 再到詐死的過程。

而這完全與他在地球上的身份不符。

在起初祁南認識他的時候,他是一個大學生, 在設計方麵有些天賦, 被趙齊邀請來設計部門, 因而在年會上與祁南相遇。

後來秦安出現,揭露了林淩從前當過明星, 拍過許多炙手可熱的戲——這也就罷了, 畢竟還局限於地球上。

等到那些所謂的外星來客出現,一切的走向都變得更加離奇,宛如他所生活的現實是一部史詩級科幻巨作。

而林淩竟然是一個外星人。

這根本無法說得通。

接下來呢?會是什麼?林淩也修過仙嗎?

祁南關掉那份資料,鼠標停留在那一片空白的郵件來源上——電腦屏幕上隱隱折射出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他撫住筆記本電腦的外殼,向下按去。

祁南知道那人為什麼要發這封郵件給他,理由很好推斷。

這位林淩的前男友當初在遊輪上對他展現了巨大的敵意,也成功地殺了他一次,可林淩還是費了千辛萬苦將他救活。

既然林淩那邊他無能為力,想必也隻能從祁南本身入手了。

當一對同心的戀人,願意為對方赴死的那一方發現原來戀人欺騙了自己,戀人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包括經曆,過往,接近他的原因——

他的反應會是如何?

祁南覺得一般會是憤怒吧,被欺騙的震怒,不可避免產生的間隙,懷疑揣測。

總裁大人的確覺得驚訝,但尚且還夠不上憤怒,或者其他的負麵情緒。

林淩的過去也許是虛假的,接近他也是另有目的,但他們在一起的回憶是真實的。

他的人是真實的,他的愛也是真實的。

這就足夠了。

祁南端起桌邊放著的酒杯,與隔江的廣告海報遙遙相敬。

*********

與此同時,在修真界中,林淩還不知外界的風起雲湧,他慘遭小黑屋,至今還未能出來。

滄澤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隻有滿屋的漆黑照拂著林淩的視線。

黑暗是常人往往想要逃避的東西,因其過於深邃,包容接納了太多的汙.濁,無法企及人類需求的光明偉岸。

林淩並不討厭黑暗,黑暗可以是活動的,可以是有趣的,可以是他的棲身之所,他對黑暗並沒有什麼抵觸情緒——但並不包括現在這種壓抑至極的黑暗。

他無法動彈,無法說話,連眨一眨眼都無法做到。

更為糟糕的是,他此時全身狼狽至極,體內的火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熄滅,可這無法澆熄林淩心頭的羞.恥.感。

他像一個被困於黑暗中的囚徒,等待著救贖的降臨。

林淩幾乎是立刻領悟到了滄澤這麼做的目的——他想征服,想要徹底的占有與掌控。

雖說滄澤的好感度已經到了一百,但林淩依舊對他有些畏懼。

神尊副人格的性子偏魔,從前荒唐的事乾了不少,他手段多,又狠得下心,那陣子的極.樂與痛苦林淩還記憶猶新。

在毫無聲息的寂靜中,林淩已經回憶了一遍過往,開始漫無目的地想滄澤什麼時候會出現。

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沒有目標的等待,再配上絕對控製的環境,很容易催發出人類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無助,摧毀他的意識。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林淩以為一夜都快過去了,在昏昏沉沉中終於等到了那一絲動靜。

少年的眸子已經適應了黑暗,他模模糊糊地在麵前勾勒出一個人影來。

黑暗對林淩有障礙,對滄澤可就像白晝一般清晰。

他能夠清楚地看到少年躺在床上任人采擷的樣子。

少年的身軀緊繃著,像一張拉滿的弓弦。因為無從知曉的恐懼,有細細的冷汗從林淩的頸邊留下,打濕了他的黑發,黑色雙眸也因為無法動彈而蒙上了一層水霧,就像含了淚水。

滄澤%e5%90%bb去他眼底的水光,遊刃有餘地拍著林淩的脊背,輕鬆低緩地說:“時間到,你覺得該如何對待你的師尊?”

林淩因長期%e8%a3%b8.露在外皮膚已經泛著涼意,乍一接觸到男人溫熱的手掌,不自禁地被燙了一下似的顫了顫。

“……尊敬。”有著之前的經驗教訓,林淩決定不去違抗滄澤,他低眉順眼特識相地挑好處說。

“隻有尊敬嗎?”滄澤不太滿意這個回答,他的手順著少年的脊椎往下,“這是尊敬師尊的好徒弟應當做的事?”

他的動作讓林淩很難受——是那種舒.服的難受,但終究是難受。

因為滄澤始終不肯給他一個痛快,非要吊著他,拿著根胡蘿卜在前方搖搖擺擺又不肯給他當真吃一口。

林淩搖了搖頭,他此時思緒有些淩亂,不肯再用語言回答滄澤。

然而這看在滄澤眼底,卻是提醒他主人格的存在——明明是他將林淩帶了回來,教他法術,可為何林淩總叫東寰師尊?

他這個副人格,就那麼入不得他的眼麼?

就算他與林淩有過千百次的糾纏,也抵不過主人格的一個眼神。

林淩麵對主人格時總是緊張又無措,像極了少年情竇初開時的表現,而麵對他,林淩卻放鬆自然的多。

滄澤起初並沒有這個念頭,是某次看著林淩說自己很怕東寰才迸發出來的念頭——主人格實在是太礙事了。

他們共用一具身體,主人格會硬生生地分走他一半與林淩相處的時間。

滄澤在地麵上寫下一行話,讓東寰離他的小徒弟遠些,那是他收下的徒弟,就隻是他的徒弟,與東寰毫無關係。

東寰看樣子也做到了,因為在那之後,林淩口中出現東寰的次數越來越少。

滄澤總算能短暫滿意地同林淩生活在一起。

他與林淩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時光,然後林淩開始想著逃跑。

第一次被他捉了回來,第二次卻成功了,林淩逃得很遠,以滄澤的實力一時之間都尋他不著。

在嘗試了不少辦法都無功而返後,滄澤想到了因果線,以因果之力想要去尋林淩。隻可惜也未曾有林淩的下落,不僅如此,反倒是叫心魔趁了機,侵占了他的大半部分思維。

在偶爾通過血液發現林淩的蹤跡後,滄澤總算是將他帶了回來。

那夜在冥思洞中,滄澤不知為何,看著少年精致的臉,鬼使神差般地給出了第三個選項。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是懷疑林淩喜歡東寰嗎?為什麼不去試探一下?

東寰那樣高冷的模樣,哪怕林淩消失了也無動於衷毫不在意,為什麼不讓林淩近距離看清他冷血無情的真麵目?

於是滄澤沒有收回那第三個選擇,他讓林淩去勾引主人格,實則是想讓林淩對東寰徹底死心。

那心魔幻境,也是他在心魔的誘導之下,半推半就地建造起來,令主人格,他自己和林淩都陷入其中。

令滄澤沒有想到的是,在心魔幻境中,林淩會那般癡情地對待東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男人此時想到幻境裡的畫麵時,唇角掀起了一絲冷笑。

他沒有再說話,相當果斷地鬆開了手,身影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林淩所能獲得的短暫自由也宣告破產,在滄澤消失後,黑發少年又重新被束縛在了床上,無法動彈,隻能再次等待滄澤的降臨。

這當真非常難熬。

一片漆黑,什麼都不能做,一切機能都要被迫停擺。

林淩已經快到了極限的邊緣。

這一次的懲罰來的短暫,不過一刻鐘,男人便又再次出現。

滄澤慢條斯理地捧起少年的半邊臉,柔情蜜意地問:“現在想好了嗎?”

林淩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嗚咽來,他被牢牢掌控在滄澤的懷中——他也不想再多被滄澤這般幾次,想乾脆一步到位讓這尊大爺滿意,隻能很小聲地補充:“我愛慕師尊……”

滄澤似笑非笑地說:“哦?那你愛慕的……是哪一個師尊?”

他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語調放輕了些,林淩便知道這才是滄澤真正想要問的問題——黑發少年頓了頓,他放輕了語調,輕快地說:“哪裡有其他的師尊?我隻有一個師尊。”

他這般識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倒叫滄澤有些意外。

在從前,林淩可沒有這麼機靈,在床.上有時候還會反駁他,倔脾氣上來了還硬[tǐng]著不出聲,結果下了山幾年,變得柔滑了許多。

真相一刀穿心,謊言卻甜蜜如糖。

男人挑起了他的下巴,語氣裡帶著笑意,褪去了剛進來時滿身風雨欲來的陰霾,他誘哄著繼續問:“那你心中獨一無二的師尊是誰呢?”

黑發少年看著他的側臉,一隻手按住了男人作亂的手——他沒有說話,也無需說話,視線所向說明了一切。

滄澤滿意地與他接了個%e5%90%bb。

在林淩看不到的地方,一幕水鏡將最後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第九十章

那記錄下一切的水鏡被安置在窗口的方位, 滄澤設了隱匿咒,唯有他本人才能看見。

男人在放倒黑發少年的間隙抬眸望了一眼那正循環那幕片段的水鏡,似有深意地勾唇一笑,又埋頭占有了他。

但林淩仍舊覺得不夠——滄澤這次明顯不打算滿足他, 他動作的緩慢,叫林淩一直無法觸及那個點。

在一次又一次地失落之下, 林淩甚至有自己動手解決的想法。

滄澤洞穿了他的念頭, 在少年自力更生前也不知道從哪兒取出了一根繩子,將林淩的雙手反綁在頭頂。

林淩試著動了動手,卻發現越動作那玩意捆的越緊, 但出乎意料的並不疼痛, 觸?感溫熱。他抽空看了一眼, 發覺那哪裡是什麼繩子,而是一根龍筋。

將海龍活著的時候剝皮抽筋, 方可做出這麼一條龍筋法器來, 其上殘留了海龍一半的仙力, 拿來捆個至尊都綽綽有餘,沒有主人的命令絕對無法解開——用在這種床榻之事上簡直浪費。

林淩明白這一點, 他也沒抱有自己能掙開的打算。黑發少年用頭在頭頂的枕頭上磨蹭了一會, 甩開遮住眼眸的頭發,帶著含糊不清的語調對滄澤道:“解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