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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了?”

林淩:“……”

——他想說敲你馬,聽到沒,敲你馬。

葉瑾示意小機器人給林淩續了一杯龍%e5%90%9f,而後換了個姿勢靠著,對林淩說:“你繼續說。”

林淩:“…………”

——臭小子你以為聽故事呢?

葉瑾衝他厚顏無恥地笑了笑。

他倒是也並非刻意為難林淩,他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後想聽林淩說話。

因為當初林淩也是這麼對他說一長串話,然後還會溫柔地對待教育他。

葉瑾已經不記得貧民窟裡發生的一切 ,不記得他的童年,但他同時也記得很多事情,記得很多很多林淩早已遺忘的事情。

——林淩肯定已經忘了,但葉瑾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從一個陌生人手中得到了救贖。

葉瑾從懂事那天起,就生活在了貧民窟,陪伴他的隻有那一塊玉佩——他將那塊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藏得很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相信他還有那麼貴重的東西。

葉瑾隱隱記得自己應當有個了不得的身份,可當他仔細去回憶的時候,卻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覺得頭疼欲裂。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依靠本能進入了沙漠,每日茹毛飲血,苟且偷生。

直到他在睡夢中被一隻碩大的蝗蟲襲擊。

有一個好看的陌生人救了他,給他吃和喝的,還說要將他帶離混亂貧窮的沙漠。

當那個陌生的年輕人笑著問葉瑾,他願不願意跟他走的時候,葉瑾猶豫了很久——他不是在糾結自己想不想跟他走,而是在害怕對方會後悔,再次將他拋回來。

那個人很耐心,等了他很久很久,也沒有催促他一句。

葉瑾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他把手放進了林淩的手心裡,當做答複,仰著頭去看他——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仰望的姿態。

他想,自己以後一定要長的很高,要能夠俯視他。

年輕人收起了蝗蟲的屍體,說要拿回去交差,而後牽著他的手一直走。

那時候天還沒有亮,對方說就是要趁這個時候,天氣不熱,清涼地趕路。葉瑾沒有提出異議,他跟著年輕人走在黑夜的沙漠中,夜空裡的星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漫天銀河幾乎照亮了沙漠,但葉瑾想,它們都不是真正的光,甚至無法被稱為光。

他抬頭看著林淩的側臉,忽然有種這滔天黃沙,紛擾人間都不事的感覺,他願意一直這麼走下去,哪怕黑夜永無止儘,日光永不會到來——

此後如竟沒有白晝,你便是這無邊黑暗裡唯一的光。

第二十九章

黑夜悄悄地取代了光明, 將回歸平靜的大海掩蓋在自己的披風之下,天邊的圓月明晃晃地在海麵上蕩漾,也撒在了懸崖之上的公路上。在高大的森林內部,那一片狼藉的地麵上空無一物——黑色的飛艦開啟了隱形裝置, 與周圍的地麵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三輛高級越野車呼嘯般地從公路上疾馳而過, 與森林內部的飛艦擦肩而過, 繞過山路,最終停在了一棟彆墅門口。

那棟彆墅從外界看上去很漂亮,小花園裡生長著茂盛的花, 二樓的窗戶透著明亮的燈光。

車門忽地一下被從後座打開,一個穿著長風衣的男人不分由說地從車上下來。從他身後將將停下的幾另外兩輛越野車上也跳下來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站到了男人身前, 向前一腳踹開了彆墅的大門。

出乎意料的是, 彆墅的大廳裡空無一人, 隻有一地的狼藉。花瓶碎裂在了電視前, 電視屏幕也被人砸碎——跟在保鏢身後進來的男人麵色一變, 明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 朝樓梯上跑去, 趕向那間開了燈的房間。

二樓的走廊上站著不少手下, 見有生人上來, 均麵色一變,拔出槍.支對準了趕上樓來的陌生人。

男人也沒有要強行闖進去的意思, 他站在樓梯口, 任由自己身後趕上來的保鏢護住自己, 對著房間裡正蹲在窗口邊的背影沉聲道:“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國.際.刑.警一會就到,林淩在哪裡?”

那邊蹲著的男人像是在觀察什麼東西,末了聽了這話,終於站起身來——秦安沒有穿外套,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有風從窗戶那邊吹來,將他的頭發吹亂,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沒有回答祁南的話,先衝外邊的手下們道:“讓他進來。”

祁南這次可不客氣了,他風一般地繞過保鏢們,衝進房間裡,抓住秦安的衣服,抬手就給了他狠狠的一拳:“你還敢站在這裡?這一拳,替林淩打的!”

他用的力氣極大,硬生生將秦安給揍到了地上,嘴角撞上了牙齒,顯出了一塊明顯的烏青。

秦安%e8%88%94了%e8%88%94那塊口腔,明顯能嘗出一點腥味兒,影帝撐著手腕從地上站起來,看上去並不在意對方氣急之下打的這一拳。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棕色的眸子眯了起來,隨後慢慢地問對方:“你了解林淩嗎?”

祁南冷笑一聲,慢悠悠地搖著手腕,看樣子蠢蠢欲動地還想再揍他一拳:“你不配提他的名字,林淩在哪裡?!”

秦安也沒有要聽祁南回答的意思,他又踱步到窗前,蹲下`身撿起了一塊玻璃碎片,在手心裡剩下顛了兩下:“你了解他多少?”

祁南這才注意到風並非是從大開的窗戶那邊吹來——那扇窗戶根本就沒有被打開,而是關的好好的,甚至還落了鎖,隻是在玻璃的中間破了一個大洞。

他聽了這話,下意識地就想說肯定比你了解他深啊——

秦安的聲音從祁南的背後傳來,又被風給吹散了去:“這是最先進的防彈玻璃。”

祁南蹙起眉頭,他剛想問所以呢,就聽見對方繼續道:“是林淩打碎了它。”

祁南:“……”

秦安又指了指放在床上的那副被打斷的鐐銬,眼神裡有股怪異的訝異:“這也是他打斷的,徒手。”

總裁大人並沒有相信這種鬼話,他諷刺地睨了一眼那黑色鐐銬——腦海裡出現了不下於十種這玩意的用法,這讓他的臉色恐怖的嚇人,拳頭也捏的死緊:“連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口?你以為我會相信?秦安,你是不是接下來就要說林淩逃走了?”

秦安自顧自地下了定論,眸子裡的光微妙地閃了閃:“我知道林淩有秘密瞞著我,看樣子你也不清楚這個秘密。”

他話裡的意思聽的祁南有些不悅,他不怎麼相信——或者說完全不信秦安的鬼話,林淩看上去瘦弱的就像——就像小奶貓一樣,怎麼會像秦安說的那樣,徒手斷鐵鏈,單手碎玻璃?

秦安把那小塊玻璃放到了桌子上,眸中合了千言萬語,對祁南道:“無論你相信與否,林淩現在不在我這裡。”

總裁大人立刻意識到對方默認了之前林淩就住在這裡,男人上前一步,又想再揍秦安一拳,最好揍爛那張該死的臉——但秦安隨即向後退了一步,看上去這次並不打算讓祁南成功得手。

祁南雖然很想再狠狠地給秦安一些教訓,但理智告訴他,現在是追查林淩下落的最好時機——秦安在短時間內又要麵臨國.際.刑.警的追捕,又要護著林淩,很容易露出破綻來。

樓下的警鈴聲越來越近,秦安也沒有任何想逃跑的意思,祁南在與搜查地下室的手下確認林淩不在這件屋子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現在對他來說,找到失散已久的訂婚對象,才是最重要的事。

報複秦安,可以從長計議。

而被警鈴聲包圍的秦安,對著窗口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笑了笑——

林淩,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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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彆墅不遠處的飛艦內部,會客廳已經伴隨著外界的時間暗了下去——葉瑾關掉了這裡的調節燈,他更喜歡黑暗。

隻有頭頂的帝國疆域圖還閃著幽藍的光芒,給沙發上的男人帶來了一些光亮。這裡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林淩已經不在這裡。

林淩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講故事講累了,他口乾舌燥,停下來對葉瑾要求中場休息。

葉瑾也沒有多為難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揚了揚手同意了:“嗯,準備一下故事,明天繼續。”

林淩:???

——繼續??還得準備?他這個胡編亂造的林淩曆險記到底要講多久?要不要來個百萬大長篇?葉瑾以為他在說書呢?

黑發少年內心滿滿地嘈想吐,但鑒於以往的經驗,他沒有多在葉瑾麵前說什麼,隻是轉身輕車熟路地轉身進了從前自己的房間。

躺在沙發上的葉瑾睜開一隻眼睛,默默地看著他走開。

現如今黑發少年已經離去很久了,他還靠在這裡就著早已消失的餘溫閉目養神。

葉瑾不是在單純的發呆,他在想一些事情,他想到下午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林淩,他扮成了葉珩的樣子去見他,然後被拆穿了——

想到這裡,青年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的顏色很美,比頭頂上的星圖還要藍上一些,是那種極其純淨的藍色,但他從來都不喜歡這個顏色。

葉瑾看向了會客廳隔壁的那條走廊。

在一牆之隔的隔壁,是林淩的臥室,他正在裡麵休憩,可能在洗澡,也可能已經上了床。

青年重新合上了眼眸,他想,應該已經上床了吧——或許在想怎麼逃走也說不定。

而事實就像他想的那樣,黑發少年已經成功洗白白,自己躺上了那張已經多年不見的床鋪——有著機器人的存在,這間屋子哪怕沒有人住,也被搞得乾乾淨淨。

飛艦上的房間為了節約空間向來樸素,但這艘飛艦乃皇子直屬,各項設施都以最高的皇室規格來製作。因此林淩的這間房間在當初也是僅次於皇子殿下親自居住的豪華,由S號主係統親自監控,這裡其他的裝飾一點都沒變過,還是他當初來的時候的樣子。

隻不過飛艦已經換了個主人。

可以葉珩的手段,怎麼會輕易地被葉瑾給扳倒?以葉珩在帝國的根基,除非發生了不得了的大罪,連皇帝都無法將其下壓來,不然一般的小事,絕對無法製一個皇子於死地,另立新太子。

那葉珩還活著嗎?還在這艘飛艦上嗎?

林淩看著床頭燈的燈光,數著上麵到底鑲嵌了多少顆來自納內星的寶石,在數到第十一個的時候,黑發少年在柔軟的床鋪上翻了個身,他戳了戳係統:“你能再跟S號聯絡上嗎?問問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係統搖頭否決了林淩的想法:“問了,我連當初跟他一起偷看那智能歌姬洗.澡的革.命.情誼都說出來了,可謂是曉之以情加上動之以理,他還是不肯告訴我,說是被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