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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合約[娛樂圈] 因醬 4367 字 6個月前

顧達明則關切地問她:“裴太太,你的傷,不要緊吧?”

熱水捧在她的手裡,裴鬱撚去一根她臉上的斷發,她搖搖頭:“小傷。”

顧達明站起了身,鄭重其事地向她低下頭:“這件事有我的責任,是我沒考慮周全,真的對不起,裴太太。”

“沒關係,顧醫生,其實,我還要謝謝你。”

要不是他,可能薑可望到現在還蒙在鼓裡,情況也不會有這樣峰回路轉的變化。

裴鬱站在身邊,手握住她一側的肩頭,輕輕揉了揉。

“裴太太這樣說,我很惶恐,也很欣慰。”顧達明笑著,話鋒一轉,“對了裴先生,鐘家那邊怎麼說,他們會同意讓鐘渺渺進醫院嗎?”

薑可望詫異地抬起頭,倒是沒想到,還有鐘渺渺父親那一邊的阻力。

“輪得到他們不同意?”裴鬱話語的溫度驟降。

那一家人,平時從不見對鐘渺渺有過什麼關心,唯獨在去不去醫院這種事上,總跳出來,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生怕這個需要精神治療的孩子,會為他們鐘家蒙羞。

顧達明笑笑:“好,裴先生好魄力,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他便告辭:“時候不早,我就不打擾了。有需要的話,裴先生再聯係我。”

這話倒是客氣,不過但願,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需要。

裴鬱走過去送他,薑可望也起身跟著,一路把他送到樓下。

“我記得你本來隻是說,要送渺渺出國的。”顧達明走後,薑可望才問裴鬱。

他攬住她的腰,垂頭%e5%90%bb了%e5%90%bb:“以前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姐姐,才總是逃避,她其實是個病人這件事。”

那天晚上,他抱著她,睡得很安穩。薑可望白天補過眠,一時沒睡著,撐著腦袋注視他的臉。從前沒有注意過,他熟睡的時候,原來也這樣像個小孩子。

裴鬱為薑可望請了幾天假,讓她好好休息。

也正好,她身上有傷,不方便出鏡。趁這個時候,可以陪一陪他。自從結婚以後,他們還沒有好好獨處過。

她陪他去了一次鐘渺渺住的那棟房子,看了那隻叫卡卡的鸚鵡。

這隻離開了主人,得了抑鬱症的鸚鵡,比薑可望上次見到它時的狀態,還要差,羽毛禿得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了。見到裴鬱的時候,卻還有精神說話:“舅舅,要聽我拉琴嗎?”

薑可望忐忑地觀察著裴鬱的表情,但他沒什麼太大的波動,隻是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它的頭頂上撓了兩下。然後從旁邊捏了一把鳥食,送到它麵前。

它不為所動,隻是叫他舅舅:“去看我的演奏會嗎?”傭人在旁邊小心翼翼地道:“He eats nothing。”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裴鬱問。

對方說,一個月前就開始吃得很少,前幾天徹底斷了糧,最多隻會喝一點點水。

薑可望聽得有些難過,她不禁挨著裴鬱,抱住了他:“那顧醫生能治鸚鵡的抑鬱症嗎?”

“他不能。”他摸了摸她的頭發,過了一會兒,又若有所思地道,“我問問,可不可以把卡卡送到醫院。”

他們在草坪上站著,房子裡來了人,這裡被掛上了中介,就要被轉手出去。那業務員見到裴鬱,殷情地打了半天招呼,他點點頭,攬著薑可望離開。

“以後就不會再來了嗎?”坐上車,她又看了一眼那彆墅的大門。

裴鬱頓了一下,最終沒有回頭:“不了。”

第38章 無期

回去的路上,她枕在他的膝上,睡了一路。快到家時,是被%e5%90%bb醒的。

裴鬱用手托起她的腦袋,溫柔地撬開她的唇,她被那隻濕熱的舌頭卷得酥酥|麻麻,意識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伸手反抱住了他。

%e5%90%bb了很久很久,久到鬆開時,她依然回不了神,呆呆地注視著他那雙潮濕又熱切的眸子。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她問。

問完,就被他緊擁。

他一句話也沒說。

那天晚上,夜深人靜以後,他們沒有早睡,在陽台上互相依偎著。香港的十月,降了溫,一條毯子裹住了兩個人,他們麵前擺了個小茶桌,澄澈的葡萄酒在杯子裡咕嘟冒著氣泡。

裴鬱挑了支起泡酒,很漂亮的酒,從酒櫃裡拿出來,瓶身冰涼,冒著冷氣,立刻結了一層霧。高腳杯裡淺淺地倒了一點,薑可望拿起來,小口地抿。

他們兩個人之間,特意喝酒的次數不多,也隻有薑可望的第一部電影殺青時,他開了一瓶她出生那年的酒。薑可望不勝酒力,幾口下來就醉了,抱著他說了一晚上的夢話,之後,他就沒再主動讓她喝過。

現在她已經知道喝酒要慢慢品,裴鬱倒是喝得有些著急,杯底空了幾次後,她把手按在酒瓶上,不讓他再倒:“你喝慢點。”

“沒關係,今天不要緊。”他拿回來,又倒了一小杯。

她怔過以後,恍惚明白了些什麼,她不再問,無聲地與他一起喝下杯子裡的酒,體會過去那些日子裡,他無法言說的孤獨。

但她同時也知道,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真正地切身感受,過去他都是活在怎樣的掙紮裡。

現在,他算是解脫了。無論他有沒有完全走出來,總有一天,他都將會徹徹底底與那種掙紮告彆。

裴鬱沒那麼容易醉,幾杯以後也不過是微醺而已。他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玩著一縷垂下來的鬢發,手指纏繞了幾圈,盯著看了一會兒,跟她說:“你頭發很涼。”

薑可望笑笑,她知道那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她讓他玩著頭發,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

“第二次見麵。”他輕聲重複,她常耿耿於懷他們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反而提得不多。

“就在那家夜店,你誤會我為了賠你的車,淪為了失足少女。”她歪在他懷裡,“你當時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他似乎已經沒有確切的印象,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也笑了笑:“是嗎?”

“不記得了嗎?你總是有一種很固執的正義感,讓我覺得很奇怪。”薑可望說,“我一覺得奇怪,就完蛋了……”

“完蛋?”

“陷進去了。”她拿過他的杯子,替他喝掉剩下的酒,“我覺得你很神秘,對你好奇,想要接近你。”

“所以,後來發了那樣的短信?”

“先生,需要全套服務嗎?”那一句出格又大膽的挑逗,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薑可望想象得出來,看到屏幕上的那條信息時,他是怎樣皺起了眉頭。

薑可望的臉頰泛了紅:“不是我發的,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發出了那一條短信。”

因為,他居然真的來接了她。

原來,裴鬱並不能算一個純粹的正人君子。

“跟你在一起以後,我常常想,當一個廢物。”她又說。

裴鬱點點頭:“我記得,也很吃驚。”

這種負能量滿滿的願望,想必讓他這個正直的人印象深刻吧。

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吃驚了,點頭過後很平和地問她:“那現在還這麼想嗎?”

她搖著頭,他卻說:“如果你真的想,那也不是不可以。”

薑可望聽得愣了愣,不過還是繼續搖頭:“可是,我不能。”

“廢物”對她而言,意味著無憂無慮,被人無條件無限度地寵著愛著。但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無條件的愛。

“我不能。因為如果那樣,你就不會喜歡我。”很久以前,薑可望就想把這些都告訴他,“我……我想要值得你喜歡。”

要不用處處依靠他,他才會渴望她能依靠他。要隨時離得開他,他才會變得離不開她。還有這些,她沒說。大概這些,就是她當初毅然決定分手的原因。

“喜歡的。”他說,眼神裡氤氳著微醺的熾熱,“很喜歡很喜歡。”

“笨蛋。”他的臉貼過來,和她貼在一起,說不上,是誰的更燙。-_-!思-_-!兔-_-!網-_-!

薑可望回了劇組拍戲,身上的傷口好得很快,抹一點遮瑕就看不出痕跡。

周思凡自然是知道了鐘渺渺的事,私下裡跟她閒聊的時候,頗為感慨:“裴鬱這些年過得很艱難,還好他遇到了你。”

她是明白的:“我們兩個能走到現在,周導您也幫了不少忙。”

“不客氣,”周思凡隨和地擺擺手,開玩笑道,“要是實在感謝我,替我為這個戲多掙幾座獎杯就好。”

米拉倒是不知道她請假的原因,隻當她是腸胃不好,在家修養身體,一見到她就找機會過來關心。

“可望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

“那個……”米拉吞吞吐吐,旁敲側擊地問,“那你……那個來了沒有?”

米拉還是在擔心她會懷孕。畢竟這種時候,她還拍著電影,下半年的行程也安排得滿滿的。

薑可望撓撓頭發,不太自在地點點頭:“前幾天就來了,放心吧。”

“噢,那好。”米拉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可望。”米拉走了幾步,轉過身來。

“嗯?”

她皺著眉頭,疑惑地打量著薑可望:“總覺得,你變得又跟以前不一樣了。”

“……又?”

“沒什麼,”米拉的手在空氣中抓了兩下,“我還約了人談合作,先走啦。”

幾天沒來劇組,薑可望的狀態倒還不錯,在家沒少研究劇本,重新投入拍攝後,依然能保持不錯的效率,連徐影帝都對她表示了肯定。收工後,她像往常一樣,走一小段路,到了車前,拉開後門。

後排座位上卻空無一人。她抬起頭:“Marco,裴先生今天沒來嗎?”

話剛說完,那人就回過了頭,看得她一愣,新奇道:“怎麼是你自己開車?”

她關上門,繞到副駕,上去坐好,寄好了安全帶,裴鬱正好伸過臉來,她迎上去,開心地與他接了個%e5%90%bb。

裴鬱側臉好看,他開車的樣子,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尤其是操控方向盤的那隻手,修長,骨節分明,戴著婚戒,看起來有滿滿的禁欲感。

“Marco會失業嗎?”停在紅燈前時,薑可望突發奇想。

他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過幾天還是他來接你,我要去北京了。”

“嗯,終於要去了?”

這種回答在他看來,可不是那麼值得高興:“很希望我去?”

“不是,”她忍不住笑了,搖頭,“沒有,沒有。”

她當然不希望分開。

但是,裴鬱在香港守著她那麼多天,總算可以心無旁騖地回去處理公司的事務。她的第一反應還是為他高興。

十二月來臨的時候,薑可望的戲份悄然殺青,她低調地與劇組的同事吃了頓飯,整理了行李,訂了去北京的機票。

回北京前,特意與周思凡通了氣,讓他不要把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