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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合約[娛樂圈] 因醬 4340 字 6個月前

他一開始就是喜歡她的,她有什麼是值得喜歡的呢?

第一次見麵,他對她印象那麼差。

裴鬱沒有給確切的答案:“這種事說不清楚,喜歡就是喜歡了。”

她便問:“第一次見到我,你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裴鬱沒理解她的問題。

“你忘了,你把我嚴厲地批評了一頓,我學車的時候教練都沒這麼罵過我。”她無辜的語氣又逗笑了他,於是,他便認真地回想了一遍當初的情景。

然後說:“我討厭不遵守規則的人。”

“討厭我?”

“不討厭。”他說,“我隻是討厭你不遵守規則。”

薑可望聽不明白。

“有區彆嗎?”

“有。”

薑可望似懂非懂地陷入沉思,裴鬱的雙手交疊在她的腰上:“那時我想,這個小姑娘壞透了,又抽煙,又飆車,衣服上全是洞,她的父母為什麼不管她,我很痛心,覺得她應該當一個好孩子。”

於是,在一起之後,他一直努力把她走歪的路都正回來。

薑可望在墮落深淵的邊緣試探了一圈,被他堅定而強硬地拉了回去。

“那麼,現在的我算是你想要的樣子嗎?”她問他。

他說:“是。”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補了一句,“雖然我總是想念以前的你。”

“你長大了,這是件好事。隻是我暫時有點不習慣……不過,這是件好事,真好。”他遲疑又艱難,經過了好幾個轉折,還是說了出來,“可望,你就這樣往前走吧。”

她倚靠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

清晨,薑可望枕在裴鬱的肩頭醒來,沒有立刻起床。

她趴在他身上,靜靜地回想起昨夜,他們聊到很晚很晚,然後,相擁而眠。

脖子那裡傳來的酸痛感告訴她,他們保持著這樣親密的姿勢,相擁睡了一夜。肌膚間毫無阻隔的相貼,分外溫存,讓人不舍得起身。

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剛有了動作,他就醒了,睜開一雙清透的眸子注視著她,不作聲。

昨天晚上,他對她說了很多,她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話。

“我九點要參加專訪,先起來了。”她見他總盯著自己看,便告訴他。

“嗯。”好久,他才應了一聲,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我陪你去。”

薑可望走進浴室洗漱,去衣帽間挑了要穿的衣服,吃過早餐,乘他的車前往工作的地點。這一切,與過去每個跟他一起醒來的早晨,並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在某個地方,有種不著痕跡的變化,悄悄生了根,發了芽。

車到了電視台門前,緩緩停下。

錄完專訪她就要直接去機場趕香港的航班,他公司還有會議,不能來送。

“那我去了。”薑可望提著包下了車,關上門,要走的時候,聽到身後車窗玻璃降落的聲音。

她轉過身,走上前。

裴鬱從窗裡伸出一隻手,她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遞過去,讓他握著。

“在香港等我。”

第31章 無期

香港的夜晚比北京漫長。薑可望走出機場時,仰頭看到滿天星光,莫名有一點失落。司機把她的行李從推車上卸下,放進後備箱,見她還在那站著,提醒道:“太太。”

她走過去,彎腰坐進車裡。

這晚她睡得早,獨自躺在床上,遲遲沒有入睡。

那是種熟悉的缺失感,夾雜焦慮,從前每當裴鬱不在身邊的時候,就會悄無聲息地從角落蜿蜒上來,將她侵襲,無孔不入。薑可望很久沒有這種感覺,她以為自己已經把它戒掉了。

她翻來覆去了一陣,下了床。

行李箱被她從櫃子裡拖出來,打開,她摸到夾層,裡麵藏著個硬硬的小玩意兒,拉開拉鏈,她把那枚戒指拿出來看。

結婚那天裴鬱給的戒指,她戴給他看了一下,就隨手收起來了,在酒店清理拎包的時候,想起這枚戒指,就藏進了箱子裡。

薑可望伸平左手的手指,她的手纖細,骨節小巧,燈光下的皮膚略微透明。她把無名指伸進戒圈,讓戒指滑過指腹,前後翻轉著看。

心中的焦慮在這一刻稍稍得到了平息,她把手放在心口,關了燈,睡下來。

睡得很安穩,做了沒有劇情的夢,直到她陡然驚醒,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不覺睡著了。

薑可望從床上坐起身,豎起耳朵,樓下有激烈的爭吵聲,她是被這動靜吵醒的。

“怎麼回事?”薑可望披了件衣服,走到樓梯前。

“裴太太!”家裡的幾個傭人圍在客廳裡,坐在地上哭成一張花臉的,不是鐘渺渺,還能是誰。

“鐘小姐說,想見裴先生。”管家一臉無奈地向薑可望說明情況。

他轉而跟女孩子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薑可望勉強聽懂一句:“渺渺小姐,裴先生真的不在,我們不會騙你。”

鐘渺渺什麼也聽不進去,坐在那裡邊哭邊固執地重複:“我要見舅舅,舅舅好久沒來看過我了,他為什麼不願意見我?”

薑可望冷漠地看著她,管家歎了一口氣,跟身邊的人說:“打電話給顧醫生,讓他來。”

“我不要顧醫生,不要,不要!這是我跟舅舅之間的事!”鐘渺渺一哭喊,薑可望頭都痛了。

她按了按太陽%e7%a9%b4,製止了他們:“這麼晚了,算了,你們讓她上來吧。”

“裴太太?”管家不可置信地仰頭,“裴先生吩咐過……”

“沒事,我說了也算,你們早點回去睡覺吧。”薑可望扶著欄杆,看到那個女孩也愣了一下,沒接著再哭,“鐘渺渺,你上來,彆坐著了,這麼大的人坐地上不害臊嗎?”

“等裴鬱回來我就讓你見他。”薑可望又補了一句,鐘渺渺才有了反應,三兩下爬起了身,穿過那幾個人,走上了樓。

她滿身是汗,頭發亂糟糟的,薑可望把她領到客房,推她進浴室洗澡。出去的時候,管家就在門外徘徊,見了她就立刻迎上來。

“裴太太,你這是,確定要讓她留下來嗎?”

“我有分寸。”薑可望攤開手掌,她手上纏了根鐘渺渺的頭發,營養不良的枯黃,幼細,發稍打著卷,“怎麼,你們都這麼怕她?”

管家張了張嘴,半天才說:“我明天給裴先生打個電話吧。”

“隨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薑可望轉身進了房間。

鐘渺渺洗完澡出來,還濕著頭發,拿著毛巾坐在床邊擦。

薑可望也去坐下,她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立刻彈起來,慢慢坐回去,身體僵硬地繼續擦頭發的動作。

“鐘渺渺,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薑可望很平靜地問她。

“我……要舅舅。”

“舅舅舅舅,”薑可望抱著胳膊,戲謔道,“每次除了跟我強調你的舅舅,還會說彆的嗎?”

鐘渺渺緊緊抿著唇。

“沒有人跟你搶舅舅,鐘渺渺。”薑可望試圖告訴她,“你舅舅跟我結婚,不影響他疼你,就算你要把他當爸爸,那也不是不行。”

“你不懂。”鐘渺渺眼睛裡又湧動起了淚光。

“我是不懂,那你說,你是怎麼想的?”

“他……他隻能有我一個。”

薑可望很吃驚:“那怎麼可能,他難道一輩子不娶妻生子?”

“我不管,他隻能是我一個人的爸爸。”〓思〓兔〓網〓

“他養著你,結果到頭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嗎?”

薑可望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怎麼會想起跟這個鐘渺渺說道理,她站了起來,拍拍小屁孩的肩膀。

“行了,你在這住著吧,我去睡覺了。”走了兩步,她回頭道,“你舅舅過幾天就回來,你最好乖一點,不然我就去告狀。”

不安穩地睡了一晚上,早上臨走前,薑可望輕輕推開客房的門,朝裡麵看了一眼,鐘渺渺還在床上熟睡著,她把門關好,下了樓。

“米拉姐,我們劇組可以請假嗎?”薑可望在劇組拍攝了一整天,晚飯時間,躺在片場的折疊椅上,從米拉手裡接過水杯,“我想找個時間,請半天假。”

“當然可以啊,不過,你不是剛從北京回來嗎,兩天沒拍了,還要請假?”米拉算算時間,“著急嗎?”

“也不是那麼急。”薑可望舉起名片,看著上麵的“顧達明”三個字。

【“一個人的心理狀態並非是單方麵的因素造成……裴太太,如果有空,可以打這個電話聯係我。”】

“誰的名片?”米拉湊過來看,上麵隻有名字和電話,看不出是什麼人。

薑可望說:“心理醫生。”

“咦,你有什麼心理問題嗎?是劇組拍片強度太大了吧。”米拉思索,“那是要給你放放假,回頭我找周導去。”

米拉說著就起身拍拍衣服,轉眼不見了人。薑可望一手拿著名片,一手把手機從腿上拿起來,撥下號碼。

按到一半,屏幕靜止住,彈出來電的提醒,是裴鬱。

薑可望秒接:“喂?”

“在拍戲嗎?”

“剛吃晚飯。”

薑可望還以為他是為鐘渺渺的事,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沒想到,接下來,他就說:“那,出來吧。”

“出來?”

薑可望茫然地走出了片場大門,沿著平時常走的路,往前小跑一段,裴鬱的車果然在那裡停著。她慢慢停下了腳步,到車前,拉門上去。

裴鬱就坐在裡麵,轉過臉,清臒的麵容微微笑一笑,夏日的微風也不過如此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薑可望被抱進懷裡時,還是沒回過神來。

“接到Calvin的電話就讓王特助訂了機票。”裴鬱身上的衣料涼涼的,他的手也很涼,摸在她後背上,很舒服,“我不放心。”

“嗯……”她的眼珠轉來轉去,被他這樣抱著,不太自在,總擔心身上的汗,臉上的妝,會蹭臟他的衣服,“沒事,沒什麼不放心的,我就是看時間太晚,留她住了一宿。”

她推了推他,還是被抱緊了。

“我已經讓人把她帶回去了。”他聲音先冷後熱,“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那你見過她了嗎?”薑可望想起鐘渺渺哭得心肝顫的模樣,“其實,她隻是想見見你。”

裴鬱搖了搖頭:“這是縱容,我不能再縱容她。”

他放開了她,坐得離她近了些,好讓她倚著自己。她便靠在他的肩頭,仰麵看車頂:“你找了人整天看著她,去哪兒都跟著,其實,對她來說很殘忍。這是最好的辦法嗎?”

“不知道,但是不這麼做,她就有可能傷害到你。”裴鬱說,“我不能冒這個險。”

“她傷害不了我。”薑可望想象不出來,這個小身板的女孩,能做出什麼。

最多就是說說狠話,向她示威。但她從來都不會被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