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到腿上坐著,仰視便變成了平視,“需要我提醒你作為妻子的義務嗎?”
薑可望把頭搖搖,他倒是笑了一下,沒再往下說。
隔了一會兒,告訴她:“晚上和周導一起吃飯,家宴。”
薑可望剛說了一個“好”字,他又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你這個騙子。”
她還沒從“騙子”這個詞語中反應過來,他湊過來,對著她的唇一吮。
“這是利息。”
去周思凡家,是乘他的車去。說起來也是慚愧,周導的戲還沒開拍,她這個關係戶,就已經蹭了好幾頓飯。而且周思凡情商過人,這次的由頭也說是為了薑可望接風。
“可望,你加油,”周思凡語重心長地跟她說,“珍惜這個機會,好好演給那些人看看。”
前段時間《如煙》的定妝照出來以後,得知薑可望拿了女一號,那些原本虎視眈眈覬覦著資源的小花粉絲們,紛紛下場大撕,在幾個娛樂論壇上都鬨過不少動靜。
周思凡誇她:“我看你就是適合這個角色,你鏡頭感好,在那個戀愛節目裡就看得出來。”
“您還看了我的真人秀?”薑可望有些驚奇,周導這頭發都白了一半,看來他這樣的導演也得與時俱進。
“你的真人秀太火了,想不看都不行。”周思凡扭頭看看裴鬱,笑,“小裴怎麼舍得讓可望去上戀愛節目,不吃醋嗎?”
裴鬱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他已經過了那個時期,提起這個也就是一笑了之。
當初剛分手是大意了,以為她隻是需要散散心,沒想到,轉眼就敢去接戀愛綜藝。得知薑可望是節目嘉賓後,他差點就跟製作方撕破臉,連房子都不借了。
但細細想來,合同已經簽好,違約不太可能,還不如就繼續借,大方借,最後是追加投資。總之,把她安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好過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亂來。
四人各自沉思了一陣,周太太想起那個天才大提琴少女:“渺渺怎麼沒一起來?”
薑可望拿筷子夾一塊白切雞,慢條斯理地剔下雞皮,聽見裴鬱說:“身體不太好。”
“噢……看醫生了沒有?”周太太本能地關切。
“看過幾個,現在這個,還不錯。”
“什麼病啊?”周太太一聽,不是很理解,“這麼嚴重?”
“檢查沒什麼問題,心病比較嚴重,”裴鬱道,“青春期了,很叛逆。”
“噢……”周氏夫婦是丁克一族,沒有生養過孩子,聽到這個似懂非懂,也隻能跟著應和,“這是得好好重視。”
“她現在還在堅持看心理醫生嗎?”回去的車上,薑可望還是問了一嘴。
他喝的不多,跟周思凡隻是小酌,微醺,靠在座椅上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最近已經能像同齡人那樣正常穿衣打扮了。”
也就是有所好轉,薑可望就是隨口問問,手忽然被他抓過去。
“很介意她?”手指被他當作遮擋,往眼睛上蓋,微微凹陷的是柔軟的眼眶,高高隆起的是筆挺的鼻梁與眉骨。
薑可望手摸著他的半張臉,是下意識說的:“也不是。”
平時和那女孩子又不需要相處,除了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都被添了堵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彆值得鬨心的。
她隻是偶爾會有點好奇,這女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曆,才會養出這麼一副奇怪的性格。
裴鬱自己才不會帶出這樣的孩子,連薑可望那樣的歪脖子樹,他都能掰得回來。
“明年就送出國了,忍耐一下。”裴鬱微醺時的眼底總有種消沉,他握著她的手,有點用力,“彆回酒店。”
薑可望想把手抽回,還是算了,讓他握著。
於是,回的是他的九龍塘彆墅,一下車,他牽著她往樓上走,薑可望記得這房子跟北京的那棟是鏡麵格局,提醒著:“反了。”
裴鬱左右一看,換了個方向,把她拉進臥室。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的,索性搶了主動勸,踮起腳先他一步,送上了唇。
她一主動,他反而不著急,靠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由她撩撥了半天,就在她懷疑起人生的時候,他一把抱住她,轉了個圈,把她反抵上牆,壓著她重重地親。
半年沒有做過,裴鬱的動作很重,每一次撞擊都在告訴她,他餓了。他占據了高位,撞著她的同時,睥睨著她,目光很冷。
她熬不住,在這冷冷的目光下死去活來。
“我算回過家了嗎?”結束後,她枕著他的肩膀,問他。
“算。”
很好,五十一天,這個記錄不會再被刷新了吧。
“算儘到妻子的義務了嗎?”
“算。”剛做完愛後的裴鬱說話總是懶洋洋的,不願意多說幾個字,但還是補了兩個:“沒儘。”沒儘興。
她欠的是高利貸,要還清,恐怕還需要點時間。
薑可望倒是想讓他儘興,隻是空有心而力不足,趴在他身上緩了半天沒緩過來,一閉眼再一睜,就已經是天亮。
睡前和醒後完全是兩種姿勢,她挨著床邊的一角縮著,再往前一點,就險些要滾下去,裴鬱就緊貼在她背後,嚴絲合縫地纏著她。
第一天拍戲不好遲到,她慢慢把腿往地上放,剛一落地,身後的人就醒了過來,她回過頭瞧他,皺著眉頭悶悶不樂的樣子,大概是因為被打攪了睡眠。
“幾點了?”裴鬱問她。
“五點。”她下床撿衣服,“我先走了。”
然後被一把拉回去:“你就這樣子走?”
當然還是要洗漱,梳頭,整理儀表。
薑可望正想著沒有換洗的衣服,被他拉到衣帽間,一排排吊牌未拆。上次她在這裡落了水沒衣服換,直接用電吹乾的,他便讓人在臥室裡辟出個衣帽間來。
她打理完畢下樓,在餐廳找到了他,沒在吃早餐,隻是在剝水煮蛋,剝了幾個,盤子裡滾著光溜溜的白胖子,她早上要吃純蛋白減脂。
桌子上的花瓶裡插著束新鮮的百合,傭人拉了椅子讓薑可望坐下,餐具隨後在麵前擺好,雪白色的牛奶從長嘴壺裡注入晶瑩剔透的玻璃杯。
薑可望吃得匆忙,牛奶也是一口飲儘,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往外跑,他在後麵跟著:“跑這幾步節省你幾秒鐘?小心闌尾炎。”又是他慣來的說教口%e5%90%bb。
兩個人還是一起坐上了車,正清晨,沒什麼車流,司機一路開得輕快,無意間哼著小調。她看見片場的路標,再過兩個路口就到,跟裴鬱說:“就把我放這兒,我走過去。”
裴鬱用粵語跟著司機重複了一遍,她一本正經地向他解釋:“停在片場門口被人看見,會讓人誤會我傍大款的。”
他板著臉,不接她的茬。
從前他們還沒名沒分的時候,她就喜歡來這一套,但那時她不會這麼說,而是帶著一臉向往的煩惱,朝他狡黠地笑著:“會讓人誤會我是你太太的。”
第23章 無期
想成為裴太太的人,如今真成了,感覺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
裴鬱不常想起往事,出著神的時候,車停下來,薑可望一骨碌跳了下去,沿著路邊小跑離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清晨的尖沙咀籠罩在薄霧中,頗有一種孤僻的寧靜。
薑可望踩著點到,總算是沒遲。第一條戲不是她的,她化好了妝,躺在片場的角落淺眠,還沒睡一會兒,肩膀讓人一拍。
“昨晚去哪了?”米拉的臉懸在上空,笑意%e5%90%9f%e5%90%9f地明知故問。
薑可望抬起雙臂,枕在腦袋下:“他帶我跟周導吃了個晚飯。”
“考慮這麼周到?”米拉聽了很為她高興,瞧她一臉困意的樣子,又不懷好意道,“沒睡好啊。”
怎麼可能睡得好,那可是裴鬱。
他考慮得確實周到,拍戲之前還要帶她先跟導演聯絡好感情,不過,這種周到是要付出代價的,好大的代價。
他在床上,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紳士風度,還是遵循動物的本能,這種反差在從前就稍見端倪,過了半年,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跟自己的經紀人討論睡眠質量問題總覺得很奇怪,薑可望轉移了話題:“這幾天有沒有工作邀約?”
“哦,有。”一談到工作,米拉很積極,從身上翻出小本本,扒拉了幾頁,“你連火了兩部真人秀,現在好幾個綜藝節目都來找我們談合作。”
“都說說?”薑可望拿過她的記事本,看了看上麵列出的名字,好久不看電視,沒什麼概念。
“噢,是這樣,我跟你說啊……”米拉向她介紹了半天,她聽著聽著,打斷了:“誒,米拉姐?”
說得正起勁的米拉“啊”了一聲。
“這個《英雄歸來》是什麼,你怎麼跳過不說?”薑可望指著那個名字問。
米拉做的是詳細表格,把錄製時間和往期收視率都列了出來,《英雄歸來》那一欄,時間合適,而且收視率也不低。她卻獨獨無視了這個。
“你想參加這個?”她搖搖頭,告訴薑可望,“這是跟部隊合作的節目,要參軍入伍,是玩真的,你一個女孩子受得了?”
“參軍啊。”薑可望坐了起來,捏著紙頁產生了思考,“很嚴的吧。”
“是真的參軍,”米拉反複跟她強調,“封閉式的,手機沒收,禁止探班的那種,連妝都不給你化,不能打扮得美美的,比你去北歐還要辛苦。”
那個節目雖然一向收視率不低,但是藝人也很難招募,畢竟是實打實的去吃苦頭。
據說《英雄歸來》導演是看中薑可望在《花吃了那少年》中的表現,特意來找的米拉,極力邀請薑可望去參加。而米拉一看往期節目片段裡,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泥潭裡翻滾的畫麵,就生生打消了念頭。
“我想試試,你去了解了解?”薑可望就跟聽不懂似的,把記事本還給她。
“……你確定啊?”米拉撓撓頭,懷疑她腦子壞了,“前後加起來三十天的封閉訓練,裴先生都不會同意吧。”
“這事我自己做主就行。”薑可望毫無已婚人士的覺悟,那邊有人叫她去準備下一場拍攝,她便站了起來,拍拍米拉的肩膀,“記得跟那個節目導演溝通一下。”
她走到導演那邊去,影帝正在鏡頭前試戲。《如煙》的男主角請的是個票房扛把子,外號叫“徐一條”,據說拍戲經常是一條過。周思凡把她叫到身邊觀摩,順帶著給她講戲。他從“裴鬱的朋友”變成“周導演”,仿佛換了個人,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薑可望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對她的要求不會因為是關係戶就降低,果然第一次試戲就讓她前後來了十幾遍。一天反複下來,等到宣布收工,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裴先生的車在外麵。”她在更衣室換下了衣服,坐在鏡子前摘頭上的首飾的時候,米拉溜進來,悄聲在她耳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