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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合約[娛樂圈] 因醬 4375 字 6個月前

淡應了聲,繼續坐在沙發上修剪手指甲。

他這樣一個聰明的商人,最擅長做的事就是取舍,不至於會一直把時間浪費在渺茫的希望上。

香港才是他的故鄉,鐘渺渺才是他的親人。那個小女孩不是說過,她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她嘴裡也不見得全是謊話。

隻是道理明白歸明白,她夜裡睡得還是不太安穩,夜深人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驚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噓——”一隻手捂住她的嘴,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是我。”

燈光打開,還有些刺眼,裴鬱的臉出現在麵前,她的手被他握著,貼到那張溫熱的臉上:“我剛下飛機,吵醒你了?”

這個場景,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經常出差,也經常半夜才回來。每一次她醒過來,看見他在身邊的時候,都不知道有多驚喜。

他依然那麼溫柔,她卻很快從夢裡回過神,抽回手,抓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裴鬱見她這樣,也隻是幫她掖了掖被角,把她臉上的發絲撥開。

“這幾天,我去處理了一些事。”他跟她說。

薑可望低下了頭,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向她一一說明。

“可望,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他沒介意她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那天你說的話,讓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他能明白什麼?薑可望不抱希望地垂眸。

下一秒,裴鬱托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跟我結婚吧。”

第20章 無期

薑可望半天不說話。

目光呆滯,恍惚在夢中。

裴鬱的手在她麵前搖了搖,她才有了點反應,捉住那隻搖擺的手,仔細看了看,是不是真的。她的拇指在他的掌心來回劃動,撓得他心臟也跟著癢了起來。

“嚇到你了嗎?”他直接把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攬進了懷裡。

薑可望還是回不過來神,臉頰靠著他的%e8%83%b8膛,怔怔發呆。

“這邊還要錄幾天?錄完就回北京領證。”裴鬱的話,她一個字都聽不懂了,“或者直接請一天假,明天就去吧。”

他好像很著急,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著急。他的聲音是冷靜的,薑可望聽了好幾句,才發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原來,他也是個凡人,不能做到無時無刻的氣定神閒,這種不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可真不容易見到。

焦慮之間,他醒悟過來:“我應該去買個戒指來求婚的。”

他就要站起來,被她一把拉住。

“彆去了。”她開口說了睡醒後的第一句話,嗓子還是粘的,聲音沙啞。

這麼晚,去哪裡弄戒指。

在一起三年,他也從來沒少送過她戒指,都是隨手就送了,她還以為他絲毫不懂那種東西意味著什麼。

他突然之間變得這麼不像他。

裴鬱被拉回來,稍稍冷靜了些,低頭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我們結婚好不好?”他溫和且柔聲地又問了一次。

薑可望又發起了怔,她的沉默是小小的火光,燃燒了他的等待,在他被蠶食得粉身碎骨之前,險險熄滅。

“很晚了,先睡覺。”她隻能說出這麼一句。

立刻,雙?唇就被他壓住,用力碾了一遍。一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他欣慰地笑了笑:“那等我去洗個澡。”

水聲從浴室的方向傳來,在深深的夜裡,幾乎充斥了整個世界。薑可望裹著被子趴在枕頭上,一手撐著腦袋,依舊不太明白,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

轉眼間,峰回路轉,他就來求了婚。

他怎麼會想要跟她結婚?

他穿著浴衣出來時,她仍然撐著頭在那兒吃力地思考著,臉頰貼上了個溫軟的東西,是他在俯身%e5%90%bb她。

這麼多天以來,麵對他時,她一直處於高度的戒備狀態。這是第一次,她整個人變得愣頭愣腦的,仿佛回到了剛和他在一起的狀態。

剛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他這樣高不可攀的人,會對她產生興趣。

一個連交通規則都不好好遵守的馬路殺手,在他這種嚴謹又正直、活得一絲不苟的人眼中,一定相當差勁吧。

可是,就是這個初次見麵就把她責罵一頓的男人,對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說可以滿足她這個年齡的女孩能想到的所有願望。

所有的願望,不包括婚姻吧。這是代價,她交換的,是無法收回的青春,與無法回首的今後。

她以為自己已經付出了代價。

可是,現在,他又求了婚。

裴鬱關了燈,在她身邊躺下,把她摟進懷裡。

他身上帶著好聞的水汽,從發絲中淡淡散出來,跟她是同一個味道。

薑可望背對著他,感覺頸背被他的鼻尖輕輕蹭著,這熟悉的親昵感,卻讓她無所適從。她蜷縮起來,在他的懷裡窩成一團,他雙手環住她,在她脖子上蜻蜓點水地%e5%90%bb了%e5%90%bb。

她被他%e5%90%bb得一個激靈,翻過身抓住他的肩膀。

黑暗中,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裴鬱,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可望。”裴鬱有些意外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不要以為,說結婚就能感動我了,你要是敢騙我,你要是敢騙我……”她神態惡狠狠,語氣也惡狠狠,“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好看。”

他每次都能戳到她的弱點。

她確實很向往結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肖想過無數遍,想得發瘋。

但對於男人,她又無可避免地總忍不住拿薑建國來做參照,覺得他們都是無法令人信任的。

裴鬱把她擁進懷裡,輕撫著後背,安慰著:“沒有騙你,沒有騙你,你也儘管不要放過我,你要是放過我,我才是為難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她還是那麼固執,不肯相信地問他。

“因為我沒辦法承受失去你。”眼睛適應了黑暗,裴鬱的臉終於能看清一點輪廓,他認真地對她說,“這些天,我過得很痛苦,可望。這種日子,不想再過了。”

“真的嗎?”她努力想從他的表情中尋找一絲破綻,太黑了,她隻看得到他瞳孔的一點泛白的反光。

他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是真的。”

這一切還是太好了,所以不像真的。

“你還要跟我簽協議嗎?”她聽見自己問了出來,警覺中帶著一點滑稽。

裴鬱對這個莫名的問題,感到有點好笑:“為什麼?”

“婚前協議。”薑可望知道,結婚對於他們這種人,意味著什麼,那是相當大的風險。

“除了婚姻登記表,你什麼也不用簽。”他摟緊了她,讓她安心。

“那你的外甥女怎麼辦?”她又問。

協議的事她並不真正關心,更在乎的,還是這個。

“我已經給她找了心理醫生。”裴鬱摩挲著她的鬢發,“來的時候,我跟她說過,我們會結婚。”

那可真是件殘忍的事。

“那孩子說,你不會跟任何人結婚。”小女孩那天說的每一句話,薑可望都印象深刻,如此病態的占有欲,實在是很難不印象深刻。

嚴格來說,她已經不是個孩子,畢竟,可以即興對著電話自導自演出一場誤會,什麼樣的孩子要這麼處心積慮地瓦解彆人的感情?她已經十七歲,卻不願意長大,把自己打扮得像裴鬱的女兒。每當薑可望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她這麼對你說了?”裴鬱沉默半晌,聲音沉了一度,“她還說了什麼?”⑤思⑤兔⑤網⑤

薑可望搖搖頭,不想多提。她感到眼皮在打架,這種洶湧的困意,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天亮後,王特助給裴鬱送來了衣服。

是薑可望去開的門,走廊溫黃的燈光投進來,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靜謐。王特助看見她,鞠了一躬,把掛滿了衣服的架子推進來,又躬身退了出去。

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須刀刮了胡子的裴鬱,走出浴室,看見了衣架,問:“王特助來過了?”

薑可望點著頭,臉頰微微泛紅,他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親了一下額頭,然後從架子上隨手拿起一件襯衣披上,邊係扣邊走到陽台,推開了窗。

“可望。”王特助前腳剛走,米拉後腳就敲門進來,“最後一天了,好好錄,完了我們去深圳。”

“深圳是什麼活動,可以推遲嗎?”薑可望隨口就問。

“不好推,乾嘛推?”米拉疑惑著往裡走了幾步,忽然站住,“裴先生……”

“早。”裴鬱回過頭,熨燙過的襯衣穿在身上,很是整潔,他的扣子剛係到領口的第三顆,露出一點引人遐思的%e8%83%b8肌。

米拉徹底愣住,連場麵話都說不出半句來。

更彆提,拿出行程本,挖空心思想著怎麼把時間空出一天,好讓他們能回趟北京,去民政局登記。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兩個人,說要分手,分著分著,突然就要結婚了。和著從頭到尾,根本就是鬨著玩。

“薑可望,結婚是好事,”一起站在電梯裡的時候,米拉還是有了點崩潰的意思,“你們結了婚可得好好的,彆再鬨了啊。”

她這個旁觀者的小心臟已經折騰不起了。

深圳的活動還是推了後,節目錄完,他們乘著下午的飛機,在北京機場降落。

下高速後剛入夜,薑可望陷在座椅裡打著瞌睡,朦朧中裴鬱接了個電話,她沒聽清說什麼,過了很久睜開眼睛,發現他在看自己。

“你爸爸醒了,要去看看嗎?”

薑建國的情況並不好,搶救後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過來,腦損傷嚴重。薑可望走進病房,他見到她,笑得沒心沒肺。

“可望,你來了?”倒是精神奕奕的,他朝她招手,“來,來坐。”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場重生,讓他看開了些,他一句沒有再提自己公司的事,隻是關切地問著她的近況。

“最近好嗎?錢夠不夠花?”

她淡淡地搖搖頭,實際上,她已經好久沒伸手朝他要過錢。

“可望,一定要好好學習呀。”薑建國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考北京的大學,考到北京來,以後爸爸就可以天天見到你。”

“爸爸?”薑可望遲疑地詢問了一聲。

他又自顧自地說了很多,內容顛三倒四,令人哭笑不得。

“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她不該跟病人較真的,還是忍不住糾正他。

“噢……”薑建國恍然大悟。

“我都要結婚了,明天就結。”薑可望忍著難過告訴他。

“結婚?這麼小就結婚?”他詫異地想了想,如夢初醒般點點頭,“我女兒要結婚了……我得送輛車,可望,你上次問我要保時捷,我還沒買給你哩。”

薑可望魂不守舍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