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過期合約[娛樂圈] 因醬 4353 字 6個月前

其實,離周宅還有好些路程。

是那個懷抱太溫暖。就像戒煙,要想戒斷他,她必須時刻堅定。

“還是不要麻煩王特助了。”她背對著他,“過幾天,我自己去。”

次日,他卻又來了,薑可望完成了定妝的拍攝後,換了衣服,去向周思凡道彆,他正坐在周思凡的書房裡,一起喝著茶。

“可望,”薑可望還沒開口說什麼,周思凡就先道,“本來想多留你幾天的,這就要走啦?”

“嗯,對,”她看看裴鬱,不知道他跟周導是怎麼說的,“我北京那邊,還有點事。”

裴鬱接著她的話,跟周思凡繼續寒暄了一會兒。

最後,以一句“那周導,我們先告辭了”收尾,站了起來,扶過她的肩往外走。

米拉看到裴鬱,也是懵的,手裡提著的行李被他的司機要過去,放進了後備箱,隻能自覺地走到車的副駕駛前,拉門坐下。

“裴先生,您是送我們去機場吧?”米拉打電話退掉一早訂好的專車後,扭過頭來問他。

“是一起回北京。”裴鬱說完,他身邊坐著的薑可望,無措地眨眨眼。

他對她說過,她跑不掉。

“哦……好的,好的。”米拉連聲應著,又打了個電話,把接機的專車也一並退了。

到達醫院,已經是夜裡。

住院部的長廊空曠且冷清,隻有值班的醫護人員偶爾走過。薑可望循著前台給的房間號,找到了門前,抬起一隻手要敲門,還是猶豫了一下,回頭說:“裴鬱,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他點點頭,走開了些。

薑可望敲敲門,沒人應,她多敲了幾下,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順著她的動作自己打開了,裡麵沒有彆人,薑建國正在床上睡著。

快要認不出來是他,短短幾天,他白了頭發,太陽%e7%a9%b4凹陷下去,臉上戴著氧氣麵罩,一根點滴管子在旁邊吊著,緩緩流淌。

她在床邊坐下來。

“其實死了比活著要舒服,對我來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她解恨地說出這樣的話。

薑建國睡著,沒有意識,自然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發泄便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沒令她痛快,倒是讓她更難過了些,難免悲從中來。

“姐姐?”身後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男孩子走到麵前,看見她,意外地叫了一聲。

是薑星海,那個人的兒子。

薑可望站起來,他匆忙放下了手裡的藥袋,扶著她說:“沒事,你坐。”

這個男孩比上次見麵時,高得多了,整個人看起來依然那麼的明亮。

他轉身去拿杯子倒水,用熱水燙了燙,涼水兌溫,遞給她:“喝水,姐姐。”

“醫生說,爸爸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就是觀察,他還沒有醒過來,醫生也說不好什麼時候醒。”薑星海跟她說明情況。

“嗯。”她點點頭,說了從他進門到現在的第一個字。

聽到她出聲,他笑了:“姐姐,你最近很忙吧。”

“還可以。”薑可望對他還是冷漠,“你不要總是叫我姐姐。”

薑星海哪裡像薑建國生的孩子呢,薑建國那樣的人,隻能生得出她這種女兒,乖張,陰暗,冷血。

她的爸爸,與這個男孩子的爸爸,一定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不然,同一個爸爸,怎麼能既這樣好,又那樣壞?太不公平,偏偏她分到的就是壞的那個。

高三那年的暑假,知道薑建國的真麵目後,她沒跟他決裂。而是用了另一種方式,報複他。

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討債的女兒,利用他的補償心理,問他要各種各樣的東西。他給她副卡,買了房子讓她住,還在上學,就允許她開車,幾乎什麼都滿足,即使她在外麵闖了禍,他也沒說過她什麼。

可是,他對薑星海,從來不這麼溺愛,零花錢嚴格控製,門門功課要求拿優,他教他人生不能揮霍無度,要懂得適可而止。

薑星海被她的話一堵,隻是微怔,回過神來,脾氣還是那麼好:“我知道,你心裡還是關心爸爸的,不然就不會安排他住這麼好的病房了。”

“……你說什麼?”薑可望聽不太明白。

薑星海抓抓頭發:“不是你男朋友的助理來辦理的手續嗎?”

她出病房後,裴鬱還在走廊上等,看見她來,問:“好了嗎?”

薑可望走過他身邊,他跟著。

“你還是讓王特助來了啊。”她說。

他沒否定:“嗯。”

薑可望心裡有種說不來的煩悶。

“可望,我不希望你後悔。”裴鬱伸手摁了她麵前的電梯開關,“有的事可以聽你的,但有的事,你還是認真考慮。”

破產了可以重新東山再起。

但是,死了的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不具備任何的可能,更彆提後悔。

薑可望陷入了沉默,上了車以後,獨自發著呆。

他還是這樣,喜歡乾涉她的種種,告訴她,這樣不對,那樣不對。她稍微走歪點路,他就要給她扭回來。

第一次見麵時就開始了,他站在她麵前,“小姐,你在學駕照的時候沒有被培訓過交通規則嗎?”這樣嚴厲的批評,她竟那樣動心。從這一句開始,她的生活軌道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送我去米拉那兒。”薑可望道。

這一次,裴鬱不再堅持留她,很乾脆地吩咐了司機。

“我們以後,還是彆見麵了。”她順勢說。

“可望,”裴鬱心平氣和地告訴她,“我還是那句話,有的事可以聽你的,有的事,你再想想。”

薑可望深深吸著氣:“你這是浪費時間。”

她看見裴鬱掛在唇邊的淡淡笑容,愈加的無助。

“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去關心你那個外甥。”她無助到口不擇言,“她都病成什麼樣了?”

裴鬱看看她,沉默了幾秒。

“她是病了。”他目光垂下去,有點不易察覺的惆悵,薑可望好像明白了,第一次見麵時,他眼底淡淡的憂鬱從何而來。

“就是因為這樣,我一直沒告訴你她的存在。”他說,“我很後悔。”

這一刻,薑可望也很後悔,不該對他說那樣刻薄的話。

她再看他的時候,他眼底的惆悵卻風輕雲淡般消散了,他認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不過,你在介意,說明你是在乎的,是嗎?”

第17章 過期

在乎,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詞,代表什麼,有沒有意義?

薑可望被問住,她低下頭,搖了搖,想說“不”。然而張開嘴,一種脆弱的情緒就籠罩了她,讓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裴鬱見到她這個樣子,慢慢地伸來了手,試著將她摟了過去,她也沒反抗。

他的臉也緩緩貼住她的額頭,與她相偎著,她頹喪地讓他抱,聽到他說:“你在乎。”

他知道。

薑可望很多很多的小心思,都沒有瞞住過他的眼睛。他總能找到切入點,把她的倔強解體,他是吃定了她。

那三年裡,他們之間也有過不愉快吧。

比如,裴鬱不喜歡她抽煙。

她煩悶時愛抽煙,並非有癮,更多是發泄,這個惡習,是在大一那段墮落頹靡的時間裡染上的。

既然沒有癮,那就無從戒起,那於她而言,是心理上的依賴。在裴鬱這個更大的心理依賴麵前,她說不抽,也就不抽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偶有例外。

那常常發生在他去香港的時候。

因為,他一去那邊,就意味著他們有好多天不能再見麵,她心感到無處安放,不知道他在那個她陌生的地方,在做什麼,跟什麼人在一起。

她一焦慮,就想做點什麼,背著他偷偷做壞事,實在是有一種太刺激的感覺。

而有一次,他提前回來了。

“薑可望,你很好。”抱著裴鬱一通親的薑可望,陡然被他扒拉下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往煙味上想,抽煙已經是半天前的事,她換了衣服,也噴了香水,怎麼可能被他發現。她隻知道,他比以前回來得都早,她好開心,隻想好好親近他。

“跟你說過多少次?”接下來,裴鬱點著她的腦門兒,不僅給她下了戒煙的最後通牒,連著整個工作室的人都挨了罵,要一起戒煙。

挨了一通訓的薑可望鬱悶地回到家,洗了澡,獨自在陽台上的吊籃裡坐著。

她覺得他在小題大做。

她那麼想他,盼他回來,結果盼來的就是凶巴巴的嗬斥。嗬斥她也就算了,還連累到工作室的人,那分明是給她難堪。

她在陽台上坐了好久,裴鬱過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是氣鼓鼓的。

“怎麼了,薑可望,你擺這個臉色是給誰看?”裴鬱想要抱她回房間,遭到了拒絕,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我還不能管你了是不是?”他扳起她的臉,俯視著她,聲音輕了些,不再是質問的語氣。

然後他好言好語跟她說了些道理,吸煙對人體有害,會讓皮膚變差,那樣就不好看了。

而且,她答應過他以後不抽,沒有做到,這也是不對的。

“我為了早點見到你,熬夜把事情處理完,才能提前趕回來。”裴鬱握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一親,“你給我的回報,就是一身的煙味嗎,你說你,過分不過分?可望,我在想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麼,抽煙嗎?”

原來,都是她的錯。

原來,在香港的時候,他也常常想念她。

他一句好話,一句重話,再一句好話,就把她繞進去了,她覺得都是她的問題。

他再去抱她,她沒再反抗,順從地用手掛住他的肩膀。

車在路邊停下,米拉下樓來接她,她下車的時候,手還在他的手裡。她離開時,用了一點力,他才鬆開。

“裴先生,那我們先上去了。”米拉幫她拿了東西,朝車裡打招呼。

“去吧。”裴鬱回著米拉的話,看的人卻是她,她臉朝旁邊撇著,一盞路燈杵在身邊,照耀著她的頭頂,她視線裡的夜空,亮得發白。

“可望,我搞不懂你們兩個了。”走在小區的鵝卵石路上,米拉勾著薑可望的手肘,“你們這真的是分手嗎,現在算什麼呢?”

盛夏夜的室外飄著浮躁的熱氣,薑可望在車的冷氣裡浸泡過,身上冰冰涼涼的。

“我也不知道算什麼。”

“要是還喜歡,就重新在一起,現在這樣太彆扭了。”米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米拉姐,我不想再重複以前的生活了。”薑可望出神地說。

以前的生活的全部,無非是拍戲,和等裴鬱回家。有戲拍的日子,就拍戲,拍完了,她的世界裡便隻剩下裴鬱。

還記得一次她好多天沒見到他,終於等到他回來,在劇組外的酒店裡匆匆見了一麵,他送她回片場拍戲,之後就又要飛往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