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當然提前跟裴鬱溝通過了,他看著薑可望的眼神卻很平常,就是真的關切:“哪裡難受?”
她一會兒說腦袋,一會兒又說肚子,還說自己心慌。裴鬱把她身上都揉了一遍,最後抱在懷裡,捏著手,親了親掌心。
“告訴我,”他摸摸她的臉,“是不是不喜歡拍戲?”
薑可望眨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做什麼?我說過,隻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可以支持你去做。”他問她。
薑可望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薑可望,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沒有自己的追求呢,你就放任自己每天消遣生命嗎?”
這樣的大道理,她聽來也是似懂非懂的,隻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裴鬱很不滿意。
他為什麼不滿意呢?她爸爸都不操心這個,每次給她錢揮霍,都像償了債一樣暢快,並且心甘情願給一輩子。
“陳導說你是有天賦的,而且,他誇你的時候,你也很開心,是嗎?”裴鬱發現在對牛彈琴,便換了一種方式。
她想了想,點點頭。
裴鬱笑笑:“要不要,再堅持一下,沒準你會喜歡呢?”
她還能怎樣,繼續點頭。
“乖。”裴鬱把她摟近了一點,一低頭,%e5%90%bb住她的唇。
他一%e5%90%bb她,她就神誌不清,他什麼時候偷藏了那枚戒指,她不會再知道了,隻感覺他的唇稍稍離開了一會兒,再%e5%90%bb過來的時候,她嘴裡多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吐在手裡一看,好大枚鑽戒。
“這是給你的獎勵。”裴鬱咬住了她的耳朵,輕輕拉扯,他低啞的嗓音性感得讓人發瘋。
薑可望一覺醒來,滿眼的白色,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吊著點滴。
“醒了?”米拉扶她坐起來,有種手足無措的樣子,不自然地遞來水杯。
薑可望喝了口水,覺得她神色怪怪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鬱……剛才來過。”她支吾著說。
薑可望意外過後,隻說了一個字:“哦。”
“司機就近找到這個醫院,沒想到是會員製的,我打電話給節目組求助,結果裴鬱來了,直接辦理了住院。”米拉抓著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沒關係,他來了就來了吧。”她沒有力氣想太多。
“可是,你剛才,”米拉憂心忡忡地說了出來,“叫了裴鬱的名字。”
“並且,他聽到了。”
薑可望握著杯子的手陡然一緊。
米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導演打電話來關心薑可望的病情,她客套地應酬著。薑可望的手指慢慢鬆懈,把杯子放回床邊桌上。
“可望,你好點兒了沒有?”打完電話,米拉問她,“醫生說你是忽冷忽熱,發的低燒。”
“已經好了。”她說。
薑可望仰麵望一眼天花板:“明天就照常拍攝吧。”
“你不用勉強,導演說,我們進度已經很快了,多耽誤一天也不礙事。”米拉說,“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幾天後的下午,拍完最後一組鏡頭,香港站的拍攝宣告結束。
導演雙手一合:“好嘞,大家回酒店稍作休整,等通知集合,今晚裴先生做東,犒勞大家這幾天的辛苦。”
眾人一陣歡呼,各自收拾了器材,上車回酒店。
薑可望回去洗了澡,米拉在浴室外翻著行李,收拾出一條短禮服出來,慶幸著:“還好我想著帶條裙子,果然用得上。”
那邊薑可望擦著頭發出來,往床上看了一眼:“要穿這個嗎?”
“湊合穿吧。”米拉還以為她是嫌不夠隆重,沒想到她提起來掂了掂,“就穿拍攝那幾天穿的衣服不行嗎?”
“那樣不會太日常?”米拉顧慮著,薑可望已經隨便翻了幾件彆的衣服,抱在懷裡閃回了浴室。
她紮了個馬尾,穿著件白T搭背帶褲就走了出來,敷衍地化了點妝。
“你這……”米拉失笑。
“隻是吃個飯,又不是宴會。”薑可望從前被保護得太好了,她哪知道“飯局”是什麼意思。
米拉想一想,還是隨她去,就這樣陪著她下了樓。
地點就在裴鬱的彆墅裡,看起來,噴泉被修得很好,她們到的時候,泳池旁邊流光溢彩,清涼的水花交替噴灑。
薑可望進了客廳後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走心,節目組的幾個女生工作時還大大咧咧,回酒店換了裝,化上全妝,一個個都跟變了個人似的。米拉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毫無負擔地拉著她,上前去跟飯局的主人打招呼:“裴先生。”
裴先生點點頭,目光掃過米拉身邊這位,仿佛剛從學校裡出來的孩子。米拉捅捅她,她才跟著不情不願地喊了聲:“裴先生。”
她是孩子氣,他總不會跟著一起孩子氣,微微笑了笑,關心起她的健康來:“身體好點了沒有?”
第9章 過期
薑可望不出聲,隻是點頭,最尷尬莫過於前任之間還要應酬,她隻想早點完事。
要說還是裴鬱的段位高,分手後依然能保持這樣的體麵,相形之下,薑可望多少顯得有些失禮。米拉看得出她從頭到腳都是抗拒,不得不幫著說客套話:“她昨天就恢複拍攝了,得多謝裴先生安排醫院呢。”
再想到那天在醫院,她睡著的時候還叫了裴鬱的名字,米拉暗暗歎息著,孽緣吧。
當時裴鬱的反應很讓人說不上來。他原本是站在床前要看她一眼的,沒防備聽到自己的名字,眉頭皺了皺,米拉都呆了。
他俯下`身,耳朵貼近去聽,然後,那孩子沒讓人失望地又叫了一聲。
裴鬱起了身,回過頭,看米拉。
米拉打了個激靈,結果聽見他問:“她是在叫我嗎?”
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使勁搖頭。
薑可望彆扭地聽著米拉跟裴鬱打完圓場,她又帶著自己到導演和製片麵前走了一圈。
薑可望也不見得就是社交低能的小孩子,遇到該搞好關係的人,還是可以得體地說上幾句話,甚至恭維得對方十分舒心。米拉拉走她後,總算欣慰道:“這不是說得挺好嘛。”
怎麼剛才在裴鬱麵前,就任性起來了?
“嗯。”她拿了杯蘇打水,抿了一口含在嘴裡,微弱的小氣泡刺激著舌頭。
“有句話叫做,買賣不成仁義在。”米拉試圖開導她,用一些不那麼直白的詞,“就算散了夥,大家也不用搞得那麼難看呀。”
薑可望低頭不語。
她本來不想這樣,誰不想做到分手時瀟灑轉身,再見麵後優雅從容地寒暄,她也想成為這種充滿魅力的女人,好讓裴鬱戀戀不忘才行。可是,接連在他麵前失態之後,她的心態就不由自主傾向了破罐子破摔。
米拉念叨起來沒個完,她聽得煩躁,端著蘇打水往外走,米拉倒是鍥而不舍,走哪跟哪,嘴裡就沒個消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室外天氣燥熱,薑可望一直走到噴泉帶的旁邊站定,那噴泉的水柱裡帶著乾冰,霧氣縈繞在周身,剛好就成了露天的冷氣。
“行了知道了,下次不那樣了。”薑可望怕了米拉,服了個軟,快速喝空蘇打水,把杯子遞給她,“能幫我去拿點水嗎?”
米拉欲言又止,想了想,接過來:“等我回來再接著跟你說。”
她一走,薑可望總算清靜下來,瞟著她的背影消失,打算找個地方躲一躲。剛邁開步子,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知從哪裡躥出來,從她麵前跑過去,身後跟著幾個驚慌失措的傭人:“小姐!小姐!”
薑可望看清了那孩子的臉,已經是她繞著院子前後跑了一圈,重新出現在視野之後的事。那些傭人左攆右攆,愣是追不上一個小孩。
“渺渺……”薑可望不覺低低地喃喃了一聲。
下一秒,那個小小的身體就從她身邊輕巧地擦過,沒留神帶得她一轉,失去平衡,朝著旁邊的泳池栽下去。
“撲通!”巨大的水花激起,薑可望愣愣地鑽出水麵,幾個人都愣了,放棄了追趕,急忙圍過來拉她上岸。
泳池不深,她甚至沒有嗆到水,隻是混身濕透,頭發貼著臉,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好死不死,裴鬱也正從門後走出來,一眼看見她這副落湯雞的樣子。
“裴先生。”幾個保安剛追到了小女孩,把她架回來送到裴鬱麵前,他的目光一下子被截走了。
“爸爸,爸爸……”那孩子不安分地扭動著,用稚嫩的聲音向他討著繞,眼睛裡閃著可憐兮兮的光芒,那跟薑可望前兩次見到的冷漠孩童,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裴鬱眉頭一皺,擺了擺手,一個女傭便上前去,低聲勸著牽過了她,不知帶向了什麼地方。
薑可望目睹了這一切,腦海裡隻有昏昏沉沉的轟鳴,回過神時,裴鬱已經大步流星朝她走來,脫下西裝替她披上,裹了人就走。
剛拿了水的米拉走到門口,隻看到一對背影,站在原地張了張嘴,追出去兩步,還是作了罷。
裴鬱扶著薑可望繞過滿是客人的大廳,走上樓梯的時候,低聲提醒了一句:“注意腳下。”
她的腳步輕飄飄的,整個人沉浸在一種迷惘的情緒裡,反複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她被帶到樓上的客房,站在浴室裡,裴鬱從架子上拿了浴巾,幫她擦頭發。
“要洗一洗嗎?”裴鬱摸到她發絲冰涼,擔心她又生病,半天沒得到回應,才抬起頭,從鏡子裡看她。
她也在看她自己,目光低垂著,投在自己的%e8%83%b8口上,半透明的白T緊貼著身體,這畫麵簡直活色生香。
“裴先生,你先出去吧。”薑可望平靜地提醒了他的逾越。
趕走了裴鬱,她鎖了門,獨自站在浴室裡,脫下了濕淋淋的衣服,把自己打理好。吹風機在浴室裡響了很久,她弄乾了衣服,重新梳了頭發,開門出去,才發現裴鬱沒走,就坐在客房的沙發上。
薑可望裝作沒看到他,沿著牆根往外走,開了門,聽見他叫自己:“可望,可以談一談嗎?”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談,不痛不癢地道:“改天吧。”便下樓去找米拉。
米拉早就炸了,等得焦躁,總算看見她從樓上下來,一把拉了她:“這是怎麼了?”
薑可望隻是把落水的事情簡單一說,沒提那個撞她的小孩子,米拉長籲短歎了半天,隻能自我安慰著道:“算了算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麵了。”
“不會跟誰見麵?”許昊臻憑空冒出來,把米拉嚇了一跳,還好自己剛才沒把話說開,旁人聽了最多半懂不懂。
“昊臻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米拉嗔著他,隨便編了點借口把話題岔遠。他來了也好,薑可望跟他走得近,總好過跟裴鬱再糾纏不清,“你們聊,我去那邊跟他們說點事。”
“小可望,”米拉走後,許昊臻問她,“剛才怎麼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