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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床笏 八月薇妮 4298 字 6個月前

書,你自己選就是了。我沒有二話。”

李詩遙見養謙突然出現,又如此果決,一時驚怔了,無法回嘴。

琉璃叫道:“哥哥!”

養謙製止了她:“你不用說,可知我不是賭氣。”

李詩遙總算反應過來,頓足道:“好,我也受夠了!”

她回過身,要去抱沛儒,養謙上前攔住:“你要走就走,沛儒是姓溫的!”

李詩遙道:“你跟我叫嚷什麼?我是為了沛儒好才要帶他走,跟著你,若也被此事連累了,你是要害死他不成?”

養謙冷笑起來:“沛儒雖小,但也是溫家的人,溫家沒有貪生怕死的軟骨頭!”

李詩遙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溫養謙,你也太絕情了!”

養謙道:“是我絕情,還是你根本無義?”

李詩遙咬牙,終於道:“好,這是你說的。”說完後轉身往外走,琉璃忙道:“嫂子!”還要去拉住他,卻給養謙攔住。

李詩遙腳步頓了頓,終於出門去了。

剩下琉璃道:“哥哥,你這是乾什麼?!為了四爺跟我,弄得你們夫妻反目,這算什麼?沛儒還小,你也該為他著想才是!”

養謙目睹李詩遙去了,才對琉璃說道:“我正是為了沛儒著想才這樣。這會兒正是風雨飄搖大家該齊心協力的時候,但你看看她,一味的隻為了自個兒著想,不知同舟共濟,隻想不沾濕自己的腳……如此自私狹隘,無情無義,能教導出什麼好孩子來?倒不如趁早離了!”

溫姨媽本來也很不肯,可聽了養謙這兩句,默默想了會兒,便歎息了聲:“罷了,罷了,這也是冤孽。”

雖然養謙的話有幾分道理,但琉璃心中卻很是不安,畢竟是為了他們的事……突然琉璃想起來,忙問道:“怎麼傳說哥哥在宮裡給皇上斥責了呢,到底是怎麼樣?”

當著溫姨媽的麵,養謙道:“沒什麼,隻不過我應答了幾句,皇上不太喜歡,幸而鄭侍郎在旁邊,幫我開脫了幾句,畢竟無事,可……四爺……”

琉璃見他斂了眉頭,反而說道:“哥哥彆忙,也不用再替四爺奔走,這件事他自己會處置。”

養謙詫異:“四爺自己會?可是今天早上……”

養謙本想說早朝的事,從小皇帝的反應看來,這次範垣隻怕不能善了,可話到嘴邊,又不想讓琉璃跟母親過分憂心,便打住了。

琉璃道:“我也聽說了,隻是四爺什麼驚險的事沒經曆過,我相信他能料理妥當。”

養謙見她鎮定淡然,心裡的憂急才寬了幾分,他從宮中往回走的時候,擔心的就是如何跟琉璃交代,生怕妹子太過憂驚,如今見琉璃這般沉穩,便點點頭。

先前養謙進宮侍讀,小皇帝卻無心念書,隻顧怔怔地出神。養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卻不便多話。

直到朱儆主動說道:“溫愛卿,朕聽說先前你不同意把純兒嫁給範垣,是為什麼?”

養謙愣了愣,然後道:“臣、臣那時候是聽說些流言蜚語,所以才有些誤會了……”

“什麼流言?”

養謙忙閉口。

他不喜範垣,原本不是為流言等等,隻是不便說曾目睹過範垣輕薄妹妹,所以才拿這個做借口,誰知正中小皇帝的套。

見養謙不答,朱儆說道:“你怎麼不答?”

養謙道:“隻不過是些沒要緊的罷了。”

小皇帝淡淡地問:“那麼,有沒有關於他跟皇太後的?”

養謙見皇帝如此單刀直入,隱約明白了他的用意。知道自己是避不開的了,因說道:“是有。”

朱儆問道:“哦?都有些什麼話?”

養謙道:“皇上聖明,總該知道那些話當不得真。”

朱儆的眼神有些冷:“既然當不得真,怎麼會讓你因此不喜範垣?何況身為朝臣,傳出跟宮內妃嬪的流言,本就已經大逆不道了。”

養謙有苦說不出,又聽皇上的話仿佛不善,便把心一橫,道:“皇上恕罪,少傅畢竟是功高位重,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然有些不法之徒暗中詆毀,可少傅若當真有不軌之心,這許多年來又怎會兢兢業業,為國夙夜操勞,臣鬥膽覺著,跟少傅的‘功’相比,那點兒不實流言,不過是瑕不掩瑜罷了。”

朱儆聽到這裡,紅著眼拍案說道:“什麼瑕不掩瑜,就是因為他,太後才離開了朕!”

養謙不明這話從何說起,一時愣怔。

朱儆越發咬牙切齒,喃喃道:“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太後也不會死!”

***

養謙回想當時朱儆說這話時候的神情,不禁有憂心忡忡,對琉璃說道:“我著實不明白皇上因何這樣說,難道四爺跟皇太後之死有關?這怎麼可能?”

琉璃聽了養謙這話,定了定神,便道:“哥哥,咱們不說這個了,先前嫂子說,南邊溫家的人在家裡鬨事,哥哥倒要快回去看看情形才好。”

養謙卻不知此事,聞言擰眉:“豈有此理,真當咱們是大廈將傾了麼,什麼阿貓阿狗也來現眼。”又見琉璃尚且能穩住,便先出門去了。

且說養謙回到溫家,本以為李詩遙會回來,誰知門上一問,她竟連回也不曾回。

隻拐到裡間,聽房中丫頭說:“奶奶前兩天就忙著收拾了些要緊的細軟,拿回娘家去了。”

養謙聽了這話,心頭發涼。

於是隻又問南邊溫家的來人,一個嬤嬤回道:“先前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以前來過的,不三不四地說了好些話就走了。”

養謙點頭,因出來吩咐門上:“以後若還有姓溫的來,不許放進半個,隻一概都打出去!”

吩咐完了,養謙便想仍去範府,走到半路,卻見小侯爺蘇清曉騎著馬而來,遠遠地招呼他。

兩人見了,蘇清曉道:“謙哥哥哪裡去?”

養謙便答了。蘇清曉道:“我是來致歉的。先前我在集上,聽兩個人褒貶你們,聽他們的口音還像是南邊人,似是你們的親戚,我本要給他們些顏麵,誰知越說越是不堪,我實在聽不下去,就忍不住打了他們一頓。”

養謙驚詫:“是溫家的人?”

蘇清曉道:“據他們說是,還說他們先前來投奔你們,你們瞧不起之類的……很是幸災樂禍的。我才按捺不住,哥哥可不要怪我打了你的親戚,委實是他們太不知好歹了,我怕他們跟哥哥告狀,就先來告訴你一聲。”

養謙聽罷,反而笑道:“我怪你做什麼?打的倒是好,省了我自己動手了。”

就也把自己先前不在家,那兩人過來欺負的事兒說了,蘇清曉也笑說:“早知道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兩人說了會兒,蘇清曉道:“範大人的事兒如何了?”

養謙搖了搖頭。

蘇清曉遲疑看他:“那,那純兒姑娘一定焦急的很,你可多勸著些才好。”又說:“我內人先前倒是主動去了,好像還跟鄭家嫂子一塊兒去的呢,叫她們陪著純兒說說話,多寬慰寬慰倒是好。”

養謙意外之餘,笑道:“你家夫人去也罷了,據我所知,鄭國公府現在正仇視著四爺呢,因為鄭兄跟我交好,很不待見他,這會子他夫人又去,還不知又惹出什麼來呢。”

蘇清曉不以為然道:“怕什麼,何況案情還未查明,範大人也未必就是真凶。我雖是局外人,隻是覺著以範大人的身份,犯不上當麵毒殺鄭氏夫人,何況毒殺了夫人,於他有什麼好處?”

***

正如蘇小侯爺所說,他的夫人範芳樹跟鄭宰思夫人張雲珠的確去了範府。

那會兒範府的兩個奶娘輪流照顧明澈跟沛儒,兩個小奶娃娃卻也似懂事,並沒有格外哭鬨。

琉璃分彆看過了,又知道溫姨媽犯了頭暈之症,便請大夫來把過脈,熬了藥,讓她也先去休息。

才有片刻閒暇,門上報說張雲珠跟範芳樹來到。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琉璃有些意外,忙出外接了,跟兩人在廳裡說了半晌。

芳樹隻問範垣的事如何了,又淺淺地安撫了幾句,不似真情實意。

張雲珠極少言語,多半隻是拿眼睛望著琉璃,讓琉璃心中狐疑,覺著這兩人這會兒來,卻像是另有圖謀。

幸而他們兩個也並未久留,略坐了小半個時辰,便起身告辭。

且說張雲珠跟芳樹離開範府,同乘車往回,張雲珠歎說道:“她倒也算是不錯的了,如今外頭滿城風雨的,她倒是能穩得住。”

芳樹說道:“可不是?雖看著單弱,實則是個不容小覷的,很是內秀呢。”

張雲珠麵色微冷。

芳樹察言觀色,笑道:“隻是姐姐今兒定要跟我一塊過來,等你們家六爺聽說了,會不會有什麼話?”

張雲珠道:“他會有什麼話?”

芳樹說道:“想來不至於有彆的,若有,隻怕也是讚姐姐體恤人心罷了。”

頃刻間先到了鄭國公府,張雲珠原先是乘坐蘇府的馬車,當即下了車,芳樹道:“我另有事,就不去攪擾了。”

張雲珠也未挽留,自進府內去了。

這一夜,鄭宰思從外回來,因聽說張雲珠去範府的事,便問起來。

張氏道:“我隻覺著那溫家姑娘有些可憐,好不容易攀高枝兒嫁了金龜婿,夫君生死未卜,家裡又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去探望探望罷了。爺不會罵我多事吧。”

鄭宰思聽這話刺耳,又看出她笑容底下有些冷意:“純兒可憐嗎?”

張氏道:“如今外頭都風傳首輔大人過不了這一關了,若年紀輕輕就做了孤兒寡母,豈不可憐?”

鄭宰思淡笑道:“真的做了孤兒寡母才不可憐呢,隻怕做不了。”

“爺是什麼意思?”張雲珠擰眉。

鄭宰思不答,隻是向著她笑。

張雲珠咽了口唾沫,終於忍無可忍,道:“難不成,她真做了孤兒寡母,反而是好事?那你為什麼不緊著幫著府裡頭,趁機一鼓作氣地把範垣搬倒了,等他死了後,孤兒寡母自然是砧板上的魚肉,你愛怎樣就怎樣!”

鄭宰思道:“誰跟你說了什麼?”

張雲珠皺緊眉頭:“死的那個是鄭家的皇後!如今合族的人都義憤填膺的,恨不得將範垣生吞活剝,隻盼著皇上快些下旨,你倒好,皇上平日裡最聽你的話,你為何一句也不說,今兒那溫養謙在內廷觸怒了皇上,你還反而替他開脫?你……還是不是鄭家的人了?可知道長輩們都很生氣?”

鄭宰思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哦,如今我看夫人比我更像是鄭家的人。”

張雲珠按捺不住,咬牙道:“你、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什麼主意!”

“哦?夫人告訴我如何。”鄭宰思笑意不減。

張雲珠%e8%83%b8口起伏:“當初你為了溫純,跟家裡抗婚,被打的起不了身……有沒有這回事?”

鄭宰思摸了摸鼻梁,笑道:“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