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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床笏 八月薇妮 4316 字 6個月前

中了合適的人家了?所以害羞不肯見麵?”

溫姨媽怔了怔,搖頭道:“我沒有聽你姨母說過,如果真的有,她早該告訴了。”

兩人說到這裡,突然外頭小丫頭來說:“範府老夫人來了。”

溫姨媽意外,起身的時候就對琉璃說道:“果然是白天不可以說人,你姨母既然來了,想必也帶了她們一塊。”

於是來到外間迎接,卻見馮夫人身後跟著兩個貼身丫鬟,並幾個管事的嬤嬤等,卻並不見彩絲芳樹。

仔細又看,見馮夫人的臉色有些奇異,隱隱地好像帶著些惱怒之色。

琉璃跟溫姨媽對視一眼,請了馮夫人入內落座,略說了幾句,琉璃就借故先退了出來。

果然,馮夫人見她出了門,揮手叫屋內的丫鬟們也都退了,才擰眉對溫姨媽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今兒若不說出來,隻怕我也要給氣死了。”

溫姨媽忙問怎麼了,心裡有些擔憂,生恐是那府裡的許姨娘又招惹了馮夫人。畢竟許姨娘是範垣的生母,有些話卻叫她不大好說。

馮夫人道:“是大房裡惹出事來了。”

溫姨媽一聽,心暫時寬了三分:“大房又怎麼了?”

馮夫人冷笑道:“他們教的好,趁著我不注意,教出個了不得的女孩子,上趕著要去給人當妾呢。”

溫姨媽大驚失色:“什麼話?”

馮夫人道:“你聽著不信是不是,我才聽見的時候,也還當時做夢呢。”

原來馮夫人所說的女孩子,正是芳樹。

因芳樹苦戀鄭宰思,之前他並未成親,還罷了,自打成親後,芳樹日思夜想,竟然病倒了,連日裡請醫服藥也不見好轉。

馮夫人起初不以為意,隻當時時氣所感而已。那段日子裡,鄭家的鄭媛卻時常前來府裡走動,向馮夫人請安,順便探望芳樹。

原本馮夫人以為是鄭家示好,倒也罷了。隻是鄭媛來了幾次,馮夫人便漸漸察覺出異樣來。

她心中不免忖度,鄭家會不會是有彆的什麼意思。直到那天,彩絲親自來見,偷偷地對她說了一番話,馮夫人才霍然明白。

據彩絲說,芳樹暗中喜歡鄭宰思,所以先前才跟鄭媛相交甚好,且鄭宰思成親那天,芳樹幾乎就鬨出事來,虧得她及時將人拉了回來。

怕馮夫人不信,彩絲又將在溫家的時候目睹的那一幕告訴了馮夫人,又道:“純兒跟我在一起,我們一塊兒看見的。並不是虛言。”

馮夫人生平最恨這種私相授受的行徑,又聽芳樹如此行為不檢,更是恨怒異常,便道:“你發現的時候就該立刻告訴我!我自教訓她,不該托了這半年,差點就出了事了!”

彩絲道:“實指望妹妹能夠懸崖勒馬,所以不敢就告訴夫人,生怕夫人責罰她,沒想到卻是我想錯了,早知道她死不悔改,就該早告訴夫人了。”

馮夫人已經命人去把芳樹叫來,又擰眉道:“等我問明白了,再做處置。這件事你做的很好。”嘉許了兩句,就叫彩絲退了。

馮夫人把芳樹叫來,便問她有沒有私下跟鄭宰思見過麵,讓她意外的是,芳樹居然一口承認。

馮夫人見她並沒有多少愧悔之色,越發震怒:“你也算是高門裡出來的小姐,居然像是外頭的娼..妓一樣的下流行事。”因事情確鑿,便又命把程氏叫來。

芳樹見去請自己的母親,便索性對馮夫人道:“我原本該把此事稟明夫人,隻是怕夫人不肯成全罷了,如今既然戳穿出來,倒也罷了,我的心意夫人已經知道,夫人若是肯成全,從此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夫人若是要處置我,我也絲毫不怨。”說著俯身磕了個頭。

馮夫人見她這樣淡定,卻更加意外:“好好的,你到底是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鄭宰思已經成親了?”

芳樹道:“我自然知道。”

“那你還癡心妄想的是怎麼樣?”

芳樹白著臉:“求夫人大發慈悲。”

馮夫人聽這樣回答,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因冷笑道:“你再不濟,也是範府的長房嫡女,竟上趕著要去鄭家做妾,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芳樹緊閉雙?唇,顯然是默認了。

不多時程氏給叫了來,馮夫人簡略說了三兩句,道:“把你的女兒領回去,順便告訴範繼,要如何處置,你們看著辦就是了!”

程氏嚇得魂不附體,問芳樹,芳樹隻是低著頭不回答,程氏無奈,隻好拉著她走出了馮夫人上房。

母女兩人一路往回走,程氏看著芳樹,見她臉白如雪,若此事給範繼知道了,以範老爺的心性,卻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程氏忍不住道:“你到底哪裡瘋魔了想不開?如今趁著你父親還不知道,快些跟我回去到老夫人麵前磕頭認錯,說是你一時鬼迷心竅,現在已經想清楚了,願意悔改。”

芳樹搖頭不肯。

程氏甚是心驚,芳樹卻道:“我想先去見見二姐姐。”

程氏不明白她的意思,隻不過正是沒注意的時候,還以為芳樹想讓彩絲幫著說情,於是隻得先跟著她來找彩絲。

兩姊妹相見,芳樹道:“是你告訴夫人的?”

彩絲不做聲,芳樹說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先前不是說要替我保密的?”

彩絲道:“我是要替你守著,可也要你明白過來,你這樣死不回頭,我又有什麼法子?”

芳樹聽了,嗤地笑道:“我是死不回頭,那你呢?你可願意回頭?”

彩絲色變:“你說什麼?”

芳樹道:“大家姊妹,你知道我的心意,難道我不知道你的?你喜歡溫養謙,隻可惜這心意老夫人不知道,隻怕你的心跟我一樣,都要落空了。”

彩絲瞪著芳樹,眼中湧出怨恨之色,芳樹說道:“你怕我鬨的不像話影響到你的名聲,害你嫁不到溫家對不對,隻可惜,就算沒有我,你也嫁不到溫家的。”

彩絲聽到這裡,道:“所以你就跟那鄭媛一起,時不時地往溫家去?你什麼時候也想保媒拉纖了,自己還沒著落,倒是替那下堂婦張羅起來?”

兩人針鋒相對,說到這裡,芳樹微微驚訝之後笑了幾聲:“二姐姐,沒想到你這樣精明,你竟看出了我們的用意?”

彩絲忍無可忍:“好不要臉!自己看上了鄭侍郎,就巴結那下堂婦,還想把她塞給養謙哥哥,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她不配,你也未必能配呀。”芳樹好整以暇地說。

彩絲咬緊牙關:“你……”

芳樹道:“你以為今兒討好了夫人,夫人就會成全你的心意?不要做夢了,莫說夫人沒這份心,就算有,你當溫養謙會看上你?他要真的對你有心,你先前巴巴地往溫家跑,討好姨媽跟純兒,他還能仍舊正眼也不看你一眼?”

彩絲恨不得上來撕了她的嘴,芳樹卻道:“你今日賣了我,又能如何,我索性告訴你,就算不是鄭媛,也絕對輪不到你。”

兩人在裡間這番爭執,卻給外頭的程氏聽了個正著。程氏是個糊塗沒主意的,聽了這話,隻惱恨彩絲在馮夫人跟前告了芳樹,自己卻撇清的一乾二淨,她氣不忿,索性跑到馮夫人跟前兒,就把彩絲心係養謙,故意告芳樹一節說了。

***

馮夫人把府裡的這一乾公案告訴了溫姨媽後,溫姨媽瞠目結舌。

溫姨媽當然早就對彩絲的心意有所感知,隻不過芳樹喜歡鄭宰思,且先前屢屢帶了鄭媛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可就是天方夜譚了。

馮夫人見她呆呆的,便笑說:“今兒的女孩子,可真不比咱們以前了。一個個倒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心比天還高。”

溫姨媽忙定了定神:“那你是怎麼想法?這畢竟是你們長房的女孩子,雖然行事出格了些,但我平日裡看著也還是好的,可千萬彆重罰了她們。”

馮夫人道:“都這會子了,你還替她們擔憂。哼,這若是換了以前,她們兩個還有命在?也就是現在不同往日了。”

溫姨媽聽這口%e5%90%bb,略微安心。馮夫人望著她,突然說道:“你既然還替他們說話,難道,你也看上了彩絲?想讓她當你們溫家的兒媳婦?”

溫姨媽忙道:“這倒不是。”

馮夫人又道:“那麼那鄭家的鄭媛呢?”

溫姨媽更一疊聲道:“使不得。”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馮夫人了然而笑:“她是個下堂婦,竟也看中了謙兒,這可真是……不過,她畢竟也算是鄭家的人,所以雖然下堂了,先前聽聞求配的也還不少。畢竟都是衝著鄭家的權勢去的。”

溫姨媽道:“我們是娶新婦,又不是娶人的權勢。”

馮夫人聽了這句,不免想起了當初兩人因為範垣爭執一節。

馮夫人笑笑:“那也罷了。謙兒這樣的人品,我也還不舍得他去娶一個下堂婦呢,到底要給他配個品貌皆上的名門淑女才好。”

馮夫人說了心事,又跟溫姨媽商議了半天,心裡總算痛快了些,便起身告辭。

此後,溫姨媽就忙把所聽所知都告訴了琉璃。

琉璃聽的如癡如醉。

彩絲跟芳樹各自心有所屬的也就罷了,橫豎她早知情。

最讓琉璃吃驚的是鄭媛居然有心於溫養謙,怪不得先前她同芳樹來的時候,都表現的十分恭順,可琉璃一想到曾在曽侍郎府內橫眉冷然刁難自己的那女孩子,便有啼笑皆非之感。

本以為此事就此罷休,誰知半月過後,鄭家便派了媒人上門。

溫姨媽聽說是官媒,忙按捺著驚疑接了進內,略說幾句,對方果然是為鄭媛提親來了。

溫姨媽本想一口拒絕,又知道對方是大族,便隻先打發了,等養謙回來後,便告訴養謙此事,商議如何處置。

琉璃跟溫姨媽都以為養謙會斷然回絕,誰知養謙聽了後,半晌不言語,最後也隻笑說等改日再議雲雲。

次日,等溫姨媽再要跟他說,養謙卻已經出門去了翰林院。

話說這天傍晚,鄭宰思同溫養謙一塊兒說笑著出翰林院,本要去喝酒消遣,卻見一乘轎子從前方遙遙而來。

鄭宰思看的真切:“是他。”又對養謙道:“找你的。”

養謙說道:“未必,也可能是找你。”

兩人推讓笑言之時,那轎子來到跟前兒。

侍從打起轎簾,裡間一個人躬身走了出來,正是範垣。

鄭宰思跟養謙齊齊拱手,行禮畢了,隻聽範垣道:“兩位可是有事?”

鄭宰思笑問:“正要跟謙弟喝酒去,不知首輔大人有何訓示?”

範垣看向養謙:“若沒有要緊事,借一步說話如何。”

養謙道:“不知大人是為公,為私?”

“半公半私。”

養謙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一時無奈。鄭宰思了解這意思,便笑道:“想必是有正經要事,那改天再去便是,我先告辭了。”

那邊鄭宰思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