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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拋型人設 妄鴉 4312 字 6個月前

汙濁的貧民區,進入滿是齒輪的工業地。

狄更斯在《雙城記》裡描繪的正是這樣一幅十九世紀的場景。

「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

大名鼎鼎的福爾摩斯係列同樣發生在這個背景之下。這樣具有劇烈衝突的背景能夠無限激活創作者的無限潛力。

守夜人站立在高高的塔樓尖頂,黑色的皮鞋踩在陰影凝聚起來的流動黑塊上。

他修長的手指上帶著半指黑色手套,漫不經心地抓著黑傘,食指扣在傘柄。

銀白色的月亮從他的背後升起,將他的輪廓勾勒成淺淡的不詳顏色。

細細的金色懷表鏈條從他身側的暗袋裡垂下,伴隨著晚風,叮叮噹噹,和著飛揚的風衣下擺一起在空中飄動。

深灰的頭髮在禮帽下糾纏,守夜人猩紅色的眼眸微微瞇起,宛如西方傳說裡從地獄出來,為禍人間的惡魔。

告死鳥在他肩頭蹦了一下,抬起一隻爪子啄著自己的羽毛,鳥臉的瘟疫麵具矚目無比。

「倫敦啊」

宗衍瞇著眼睛看向遠處,在他視野所及之處,夜色掩蓋裡有無數龐大煙囪矗立,沒有一刻停息地朝著天空中噴吐出工業廢氣。

現在的資本家可不會知道這些煙霧將來會給倫敦帶來怎樣的毀滅性打擊,他們的眼裡隻有一把一把的金幣,為此他們把那些童工們趕進工廠,用發了黴的黑麵包收割著這些廉價生產力。

宗衍能夠清楚的從告死鳥瘟疫麵具的黃銅鳥嘴反光裡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

那是除了氣質截然不同以外,和他如出一轍的臉。

這意味著宗衍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經歷了太陽神和雲中君,如今已經走到了守夜人的片場。按照這個邏輯走下去,排除掉那張人設卡已經被他拿去合成了雲中君的風之子,下一張可能就是占星師了。

然後,占星師之後,也許就是那位真正的宇宙之主。

宗衍眼眸晦澀不明,他盯著腳下那條夜色裡空空蕩蕩的大街,內心忽然感到有些奇怪的平和。

他早就已經想好了,不管這條路的終點是什麼,他都不會在逃避。

幾年前,就在宗衍從床底下翻出那個宗奶奶藏起來的鐵盒子時,他內心未嘗沒有過疑問。

他的父母為什麼要拋棄他,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宗奶奶並沒有刻意隱藏宗衍的這個身份,她甚至還去當地負責的地方登記過宗衍的身份,可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來找過宗衍。

在高二上學期的時候,宗衍也曾經撐著頭幻想過,會不會忽然有一天,他的親生父母手挽著手從天而降,一臉擔憂地問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把你遺棄。

後來越來越久,習慣了一個人,便也明白,可能大人們的世界裡沒有什麼遺棄不遺棄,他們的放棄都是有理由的。宗衍也就不再抱著期待,反正他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無憂無慮無牽無掛慣了,如果再來一個忽然出現的父母,再共處一個屋簷下可能還會渾身難受。

結果等到宗衍進入神秘界之後,又遇到了好幾位邪神,個個都信誓旦旦的說他就是阿撒托斯的意識流。本來宗衍本著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學生準則的第一條:絕對不要相信邪神的話,一直都把這件事情當耳旁風,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現在,等到他真的拿到了幻夢境的權柄之後,宗衍還是不免得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深刻懷疑。

他覺得他搞不好還真是阿撒托斯的意識流,就是不知道宇宙之主到底是怎麼操作的,難不成阿撒托斯隻分裂出他這一道有出息的意識流,還讓他拿到了幻夢境的控製權不成?

他半點也沒意識到,其實他最出息的地方應該是勾搭到了那位門之主。

但不管如此,宗衍從來不是一個臨危後退的人。別的不說,他對自己真正的身份也挺好奇的。

要是有能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的途徑,並且這條路也不是說必死無疑,宗衍還是願意保持一個好心情去迎接的。

再說了

守夜人忽然低下頭去,將自己脖子上的銀鑰匙摘下來,一圈一圈纏繞在右手手腕上,讓中央的鑰匙能夠通過手腕的側麵滑入自己手掌心內。

喜歡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情緒。

它彷彿能夠給予宗衍無限的勇氣,讓他一往無前,奔赴萬物,回到戀人的身邊。

守夜人撐起黑傘,忽然從高高的塔樓上躍下。

陰影順從著他的指揮,彷彿惡靈一般擁簇著他,尖端生成無數可怖的尖刺,卻又在將要觸及到守夜人鞋底的時候驟然化為平坦的檯麵,托舉著讓他在沒有落腳之地的半空也如履平地。

「呼呼呼——」

狂烈的風從四周吹過,傘尖點在牆麵,拉出一串串閃耀的火花。

頭戴禮帽的霧都貴族如同惡靈一般在這座充斥著陰影的城市裡穿行,踩過無數森然林立的建築。

告死鳥展開漆黑翅翼跟隨在他的身後,時不時發出瘖啞可怖的嘶鳴。

『是殿下回來了!』

『守夜人殿下回來了!』

一座城市曾經埋葬過的枯骨自然是數不勝數,那些鬼魂的光輝放眼望去在夜空中星星點點,像是閃爍著花火般絢麗。

他剛剛站立的塔頭位於倫敦東區和西區的交界處。倫敦東區在十九世紀時湧入了許許多多的外地人,也是整個倫敦最髒亂差的貧民窟,內裡有許多底層人民,例如站街的妓/女或骨瘦如柴的童工。黑暗無比,終年不見天日。

與東區相對的就是西區,西區是公認的倫敦富人區,那裡有著大大小小的劇院,馬車在西區絡繹不絕。紳士們頭戴禮帽,手持權杖,佩戴著懷表,同穿著繁雜長裙的淑女們在各個社交季的奢華舞會上出入,形成截然不同的差距。

宗衍手裡握著鑰匙,準備一邊找路,一邊在夜色裡來一場緊張又刺激的跑酷,結果沒想到被鬼魂們喊了一遭,在空中跑跑跳跳的時候差點一個沒站穩。

他隻感覺自己後頸都在發麻,腳下哪裡還敢停,趕緊兒飛快的往前衝。

結果這些聲音反倒還浩浩蕩蕩的跟著來了,言辭間對他尊敬無比。

『殿下殿下!東區的白教堂附近,那個喜歡給人開膛破肚再扯出腸子的惡魔殺手又出現了!』

『殿下!您可要為瑪麗娜主持公道啊!她雖然做些皮肉生意,到底沒有幹過什麼殘害他人或偷雞摸狗的事情,如此對待一位女士,實在令人髮指。』

『對啊對啊!那個開膛手還宣稱自己是撒旦教的信徒,據說他還妄想打開地獄大門,召喚出撒旦的軍團。前幾天他已經成功召喚出一個烈焰惡魔了,那殺手行事大膽妄為,根本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宗衍內心一陣絕望。

守夜人平日裡鐵定是個喜歡匡扶正義的鐵憨憨,這麼多鬼魂都以他唯首是瞻,一個個緊跟在他背後,搞得他根本就不敢回頭。

不是,你一個穿著黑灰色風衣和小馬甲,手裡拿著黑傘,灰色長髮紅色兔子眼的霧都貴族。不僅能夠操縱陰影和告死鳥,還能同亡靈對話。

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反派標配啊!

宗衍在從雲中君切換到守夜人的時候甚至還做好了麵對兇案現場的準備,沒想到這廝居然是個正義的夥伴,簡直了。

而且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有個守夜人就算了,什麼惡魔撒旦都出來了,這些存在難道也被歸在了古神一類?和這麼多非人類近距離相處,這個世界的人類真的還好嗎?難怪守夜人擁有著豪華反派配置,卻義無反顧的走上了保護弱小鬼魂的道路,小夥子有理想!

最後,你們說的那件事情他真的搞不定啊!!

就算宗衍歷史再不好,也知道那個在十九世紀凶名赫赫的開膛手傑克!剛才鬼魂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已經能夠讓宗衍完美鎖定目標,是他是他就是他!

宗衍覺得自己還隻是個孩子,雖然他可以手錘古神拳打舊日和外神搞cp,但是他怕鬼啊!他怕!

好在銀鑰匙似乎感受到了宗衍內心的驚恐,溫度越發滾燙。

宗衍趕緊順著門鑰匙的指引,在城市上空急速跑酷,行進到另一側的教堂口,足尖踩著素白花崗岩牆壁一路往上衝刺。

鐘樓上,巨大的黃銅鐘沉默矗立。

中心裂開一抹宗衍再熟悉不過的七彩裂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兄弟啊,扛不住了,開膛手傑克就交給你解決吧,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宗衍在內心默念著,將手裡的黑傘一扔,鑽了進去。

下一刻,週遭場景再次陡然一變。

冷白色的燈光從教室頂部鋪灑而下。

「噠——」

穿著校服的黑髮少年撐著頭顱,眼眸渙散,看著課桌上的黑色簽字筆滾落到地麵。

試卷上,黑字在白捲上刺眼無比。

☆、小陛下12

121、小陛下12

之前的守夜人沒把宗衍怎麼著,這一回的高考卷是真的把宗衍結結實實給嚇到了。

等等啊,這什麼情況,怎麼一下就到高考考場了?

宗衍感覺自己的腦子裡亂的就像是一團漿糊。

在他去波納佩島處理拉萊耶教派爛攤子的時候,距離高考也還有一個多月,難不成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後,因為之前時間旅行,忽然加快了進度不成?

這兩次穿越空間壁壘的時間都有點短,宗衍現在頭腦暈乎乎的,有一點後遺症跡象,如今坐在座位上的時候隻感覺頭暈目眩。

宗衍感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魔幻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坐在高考考場,還是%e8%a3%b8考,沒有經歷任何複習,懵逼上陣。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更加恐怖的故事了。

他死死盯著試卷上的題目,正想彎下腰去撿地上的筆,靜寂的考場裡忽然出現了高跟鞋噠噠噠噠的聲音。

「坐在座位上不要動,老師會幫你撿筆的。」

站在講台上的監考老師扶了扶眼鏡,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淩厲掃過下方的座椅,緊緊定格在宗衍的身上。

高考考場的嚴厲自然不必多言,前後兩個老師,一個老師站在講台上看,一個老師在教室裡走來走去。考場還有嚴格的監控,外麵的窗戶時不時有佩戴著工作牌的巡邏老師經過。

高考生們更是一個個埋頭做題,有幾個學生已經因為左顧右盼被監考老師警告,若還有下一次就直接記名。

因為有了這些小插曲,這個考場的考生們個個屏息凝神,將所有的思維都放在了自己麵前的那一張黑白交織的試卷上。

這張試卷上寄托的不僅僅是他們前半段的人生,還是對整個十二年學習生涯的最好肯定。大家都隻會嫌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