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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小六都不喜歡他,見著他就要和他打,絕對絕對不能說他先喜歡小六!

從那時起,太子就自覺摸清楚顏楚音的脾氣了。

憑著太子對顏楚音的了解,他喬裝改扮加入香蓮社,結果昨日在東留園裡全暴露了,消息經過一夜發酵,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估計外頭說什麼的都有。

音奴肯定得氣炸啊!

但麵對太子的小心試探,顏楚音始終沒有露出一絲壞情緒。

太子心裡就很奇怪。音奴竟然沒有生悶氣?雖然不偷偷生悶氣挺好的,但這不符合音奴一貫的脾氣啊?畢竟已經不是秘密被捅破的事了,昨日六公主回宮的時候,便在宮裡大肆宣揚過,話說得都不怎麼好聽。音奴竟然沒有生氣?

在東留園裡,六公主想把“顏楚音”當作是幕後黑手,結果被沈昱有理有據地駁了回去。最後沈昱還一招無視大法叫六公主心口堵著一股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回到宮中後,大約是知道那套幕後黑手的說辭已經說不通了,她便換了說法。在她口中,顏楚音極端崇拜沈昱,為了沈昱做了很多上不得台麵的事。

六公主甚至還暗示,顏楚音對沈昱有非分之想,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顏楚音能忍嗎?肯定不能啊!

然而,此時站在太子麵前的確確實實是一個心情愉悅的顏楚音。太子心道大約是那些難聽的話還沒傳到音奴耳中吧,便說:“我在京郊有個小莊子,是臨山的,便圈了一小塊荒林做了個小獵場,叫你四哥帶著你去獵山雞野兔?”

最好獵個十天半個月,等那些難聽話的話都過去了再回來。

顏楚音確實對打獵感興趣。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很少不喜歡打獵的。但麵對太子的提議,他還是搖頭說:“二皇子哥哥那一邊……雖然我幫不上太多的忙,但就這麼走開了也不好呢。我也該做些正經事了,哪能一直想著玩啊!”

太子:“……”

啊,好不容易弟弟想上進了,攔著不讓上進確實不好。

但那些流言怎麼辦!

正糾結著,太子看到六皇子遠遠走來。這時候讓老六和音奴碰麵,想也知道老六會說什麼!可不能由著兩個人打起來。太子勾住顏楚音的肩膀,把他攬到自己懷裡,然後帶著他一轉身,笑著說:“音奴是要出宮吧?走,我送你。”

太子早就成年了。顏楚音的體量比他小,就那麼被他帶著走了。

顏楚音這會兒又機靈了,直接一扭身就從太子懷裡溜出來了,轉身看到六皇子,根本沒覺得意外,安慰太子說:“太子哥哥放心,我如今也算是有差事的人了,不會和小六多計較的。他以後再找我麻煩,大不了我就讓讓他唄。”

太子:“……”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六皇子並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伴讀和太監侍從。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顯然是聽到了顏楚音入宮的消息,特意跑到外宮這邊來堵人的!見到了太子,有些人心裡起了顧忌。但叫六皇子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又不甘心。

一個小太監壓低聲音說:“殿下,太子在呢。”

他低眉斂目,眼中的情緒收得乾乾淨淨,一副順從聽話的模樣。然而他心裡卻有些著急。既然太子在,那他們必然不能成事了,得把六皇子勸住才好。

上回東太後壽宴,接新樂侯入宮小住。

那時他們就有心要算計新樂侯,想要挑起六皇子對新樂侯的真正的仇恨。他們小心翼翼地在湖邊設了埋伏,又說動六皇子給新樂侯設局,還摸清楚了新樂侯出門的規律。結果新樂侯突發奇想跪經去了!說不出門,他就不出門了!

他們的算計全落了空!

皇後治下有方,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知道他們找個機會有多難嗎!

好不容易皇後生病了,但一來貴妃也不好相與,二來宮裡打算放一批人出去,不少人的身份需要重新登記,最近宮中各種換職,很多人忽然被調了崗。

他們不得不再次蟄伏起來,機會就更難找了。

但他們還是有運道的!昨日東留園的事一出,六皇子算是捏住了新樂侯的痛腳,機會這不就來了?按照他們的計劃,六皇子帶人在宮門口堵住新樂侯,兩人因為口角紛爭上升到拳腳大戰,六皇子動手時沒分寸,叫新樂侯破相了!

小太監袖子裡藏著東西呢。他會“幫助”六皇子動手的。

反正他們這群人多,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出宮的宮道了,那段路相對來說較為狹窄,大家擠在一起亂亂糟糟的,究竟誰動了手根本看不出來。隻要充分掌握技巧,六皇子自己都不一定能分辨,到時候他肯定認為是自己傷了新樂侯。

小太監想得很好,雖然是臨時的計劃,但準備得也很充分。

唯一沒想到的是新樂侯竟然和太子站在一起。

當著太子的麵,自然就不好動手了。他們可不敢小瞧了這位太子!太子身為一國儲君,他們不是沒想過要往太子身邊安插人,最好能得到太子的信任。

但太子那邊……他們真的儘力了。

之所以選中六皇子,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也是不得已。

小太監心道,現在不僅不能動手,還得勸著六皇子忍下來,那些想要嘲諷新樂侯的話都得憋心裡。等下回見到新樂侯單獨一人的時候,再對著新樂侯大肆嘲笑。這樣才能保證新樂侯一定會和六皇子打起來,他們的計劃才能成行。

可是六皇子已經憋不住了!

天知道,昨日聽了皇妹的話,要是沒有宮禁,他恨不得連夜跑去平國公府上,坐在顏楚音的床頭,對著顏楚音狠狠嘲諷一番。而在剛剛趕來圍堵顏楚音的路上,他又想了一路,想得心裡彆提有多美了。他原本就不是那種特彆能沉得住氣的人,此時叫他繼續忍著,忍到下次再嘲諷顏楚音,他真的做不到啊!

“我說的可都是真話,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因為我說真話而罰我。”六皇子在心裡給自己鼓勁,“顏楚音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我說他兩句還不行嗎?哼!”

不等走到顏楚音麵前,也沒有給那個小太監絲毫的勸說的機會,六皇子就迫不及待地高聲說:“音奴啊音奴!聽說你對沈昱情根深種,此事可是真的?”

太子:“!!!”

一上來就是這個嗎?都沒有緩衝的?小六的嘴怎麼這麼快!

他趕緊看向顏楚音,唯恐表弟氣炸了。卻不想,顏楚音這會兒正懵逼呢,他怎麼就對沈昱情根深種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呢?沈昱知道嗎?

但這話從六皇子口中說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顏楚音即使沒想明白,回擊六皇子已經成為了本能。他學著沈昱的樣子,淡定地看著六皇子,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語重心長地說:“老六啊老六,不是我說你,咱倆年紀一般大,我都已經能在朝堂上發言了,你呢?”

顏楚音歎息著搖頭:“我不比你,閒人一個。罷了,你玩兒去吧,我要去忙了。”他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他可是能為舅舅分憂的人!

六皇子:“???”

太子眼睜睜看著六弟氣得滿臉通紅,像個蹴球一樣猛衝過來。

太子趕緊擋在顏楚音前麵,直接抱住了六弟,差點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又按住六弟張牙舞爪的四肢。就,果然有弟弟氣炸了呢,安慰誰不是安慰呢。

六弟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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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麵上:六弟乖啊。

太子心裡:好……沉……抱不住了……

第八十九章

顏楚音還是很聽太子的話的。◢思◢兔◢網◢

太子衝著他使眼色, 他也就沒有乘勝追擊,對著太子行了個禮,大搖大擺地出宮去了。當然, 他沒有乘勝追擊的原因還在於……他畢竟是個勝利者啊!

勝利者自然願意對敗者寬容了!

出了宮,鑽進馬車, 顏楚音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思考了。

“搞什麼?我對沈昱情根深種?這到底什麼意思?”顏楚音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昨日東留園那事嗎?怎麼就扯到情根深種去了?那明明是義薄雲天!”

“哎, 剛剛發揮失誤了。我應該再加上一句, 說小六連成語都不會使, 義薄雲天多好啊,非用情根深種。”顏楚音認真吸取教訓, 爭取下次超常發揮。

顏楚音的麵子一直是個很微妙的東西。

太子對顏楚音的了解真的不算錯。

要是在顏楚音和沈昱互換之前, 聽到彆人造謠他對沈昱如何如何, 他肯定特彆特彆生氣!彆說二人互換之前了, 哪怕在推廣科舉舊卷之前, 他都有可能生氣。但今時不同往日, 這會兒聽到這種話, 不僅不生氣, 還覺得挺逗樂的。

“其實還挺好玩的,回頭得說給沈昱聽啊。”顏楚音一想到昨日在東留園的是沈昱本人, 頓時覺得這事更好玩了,“沈昱肯定想不到小六用詞這麼’精準’。”

顏楚音這時候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其實不僅六公主昨日回宮時亂說了一通, 東留園裡那麼多人,男的女的都有, 這些人歸家後多多少少都提了這事。更彆說湯子寧沒有辜負沈昱的期待, 今日一大早舉著那個鑲著寶石的荷包和那封偽造的情信, 真跑去衙門報案了。

所以現在這事已經傳得很開了。

沈昱遭汙蔑, 竟是新樂侯站出來為他說話,京城中的人隻覺得集體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最不可思議的是新樂侯對沈昱如此了解,遠勝太學多少人!

說得好聽的呢,都是——

“看來我們之前對新樂侯誤會頗深啊!其實從他能提出推廣科舉舊卷,我就應該知道他是心有溝壑的。此番他能看出局中蹊蹺,更是叫人刮目相看。”

“早前一直聽說新樂侯紈絝,但仔細想想侯爺似乎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他能站出來為沈昱說話,足以證明他的人品!”

“聽說事後,問梅社當著眾人的麵約新樂侯參加下回的品鑒會,新樂侯婉拒了,說自己隻是熟悉沈昱的字跡而已,在書法方麵並無多少心得。能辨彆大張、二張的微妙差異,還說自己無多少心得……新樂侯竟是如此謙遜一人。”

還有讚頌顏楚音和沈昱二人之間的友誼的——

“萬萬沒想到,沈昱和新樂侯竟然是一對好友,他們藏得夠深的啊!”

“新樂侯果真看重沈昱,連他幼年做的詩都知道。彆人都說那是立誌詩,唯有新樂侯了解沈昱寫詩時的心境……好友難得,我竟然有點羨慕沈昱了。”

“沈昱每日放堂後急急離開,都是為了去找新樂侯吧?這誰能想到呢?”

也有不服氣的,但還是肯定了顏楚音的能力——

“可惜清儀公子不在現場,若是清儀公子見過那封偽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