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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種 番外 七聲號角 4370 字 6個月前

番外一

“秦羽!你他媽放開!”

“秦——唔......”

房間昏暗,夾著喘熄與爭吵聲。

此前林沈海喝得頭重腳輕,剛下宴會回來。他反手關門時,一道黑影從門後晃出,猛地抱住他,順勢頂在門上。

林沈海下意識要反抗,那人在耳邊怒道:“你他媽敢去赴趙二的宴!”

“林沈海,翅膀硬了是不是。”

聲音很熟,音調刻意壓低幾分,對方身上亦有濃濃酒氣,混著難聞的香味——是秦羽。

林沈海心頭沒由來的欣喜,瞬時跌回萬丈穀底。他抿著下唇,以手肘擱在兩人之間,頭往後仰,不惜磕到門板來拉開與秦羽的距離。

“關你屁事。”

“不關我的事?”秦羽捏住他下巴,怒意難擋。他收縮虎口,似要嵌進去,“林沈海,你他媽拎清楚,你是誰的人。”

“趙二對你什麼意思,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今晚你敢喝他的酒,老子明天就找人砸了他堂口!你他媽喝一杯,老子砸一間!喝一壺,老子廢了他趙二家後路!”

“秦羽!”林沈海猛地反吼回去,他手臂伸直狠狠揪住秦羽衣領。兩人發怒獅子似的,眼神相對,鼻息相觸。你來我往,誰也不肯低頭。

“你先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了,再來管我。你跟你沒關係了,聽清楚,沒、關、係。老子愛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世間男女千千萬,老子不缺你秦羽。”

“趙二怎麼了,人家追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總比秦少來得乾淨利落。”

林沈海說話時,神態高高在上。隔著黑暗,亦化語為掌,將秦羽扇了個痛快。他壓著內心酸楚,拚命眨眨眼。他不服軟,絕不會。

秦羽咬牙,膝蓋頂進對方兩腿間。他怒氣氤氳,甚至帶了殺意。今兒個聽季元現說在趙二的生日宴遇到林沈海,秦羽起初一怔,手中酒杯砸得稀巴爛。然後他不知拾起從哪兒來的怒氣,把身邊MB吼得淚雨婆娑。

那小情兒沒見過秦少如此雷霆震怒,趕緊去解秦羽褲腰帶,雙眼掛淚要給他口。秦羽煩躁透了,揮手叫他滾蛋。一人坐在遍地狼藉的包廂裡,喝了兩瓶紅酒。

心緒翻湧,又堵又慌。

“林沈海,你給趙二說清楚。他要是敢追你,趙家等著清算資產。”秦羽發了狠,聲音在抖。他多年來無數次抱於手中、摟於懷裡的人,居然要跟彆人過。

林沈海居然跟他說,靠邊站。

秦羽撂下話,伸手要開門。他呆不下去,生怕林沈海再補一刀,令他今晚理智喪失。

“等等,”林沈海平靜得不行,壓根不在意秦羽,“把鑰匙留下。以後不要再來我家,咱們這身份不合適。”

羽少驀地僵住。半響,他慢慢收回手,撲哧一笑,笑得又冷又恨,“林沈海,你今天說明白了。我們是什麼關係,怎麼就不合適了。”

“不是炮友,也不是朋友。”林沈海說。“當然更不可能是其他關係,你配跟我攀關係嗎。秦少。”

“......你再說一次,”秦羽揉著太陽%e7%a9%b4,眼眶酸得不行。他執意要自己爭氣點,至少彆在林沈海的麵前掉眼淚,“你有種再說一次。”

“我們什麼關係。”

林沈海笑,挺刻薄的。那聲音猶似從遙遠的海麵、冰川、深山中傳來,帶了寒涼,特冰冷無情。

“秦羽,不要跟我說你忘了。你當年就是這麼講的。”

“我們不是朋友,不是兄弟,連炮友也不是。”

“你把我林沈海,說得連鴨子都不如。”

秦羽低頭,借昏暗不明絲絲光線,去尋找林沈海的眼睛。他慢慢抬手,撫上那雙柔軟又如刀刃的唇。這裡曾甜蜜無比,會說動人情話,會與他舌尖糾纏,怎麼也嘗不夠。

這是怎麼了,秦羽想,為何一切都變了。

“林沈海,我是個混蛋我承認。”

“但你不能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改,讓我改,行不行。”

林沈海說:“秦羽,想想你以前都乾過些什麼事兒。”

“你好意思嗎。”

九年前,未來商業領袖峰會晚宴上,他們皆為十七歲青蔥少年。

秦羽借著酒意,與林沈海回房間時,不知怎麼擦槍走火,他翻身將林沈海壓在死寬的大床上。

林沈海喝得不多,意識完全清醒。同樣是黑暗中,兩人推推搡搡,身體交疊。少年血氣方剛,沒經曆過性|事的林沈海真如待宰羔羊。他被秦羽反剪雙手,輕而易舉地褪去西褲。

“秦羽......”

“你他媽放開——”

那時他也這麼叫,卻喊得不堅定,莫名恐懼又莫名興奮。林沈海沒和男生試過,可他承認,秦羽親%e5%90%bb他時感覺不壞。

借酒亂來也好,見色起意也好,談不上誰強迫誰。林沈海接受了秦羽的入侵,那玩意火熱巨大,沒什麼技術含量,且猴急得直搗亂撞。

林沈海受了苦,眼睛通紅咬著唇。秦羽附來上親%e5%90%bb時,他又舒服得不行。快樂與疼痛交織,少年還沒弄懂何為肉`體歡愉。

林沈海便糊裡糊塗交出第一次。

早晨醒來瞧見秦羽,林沈海笑著推醒對方。問得很天真:“秦少,您說咱倆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秦羽腦子一片空白,遲疑沉默好一會兒。他說:“那什麼,昨晚當不得真......”

“酒後亂性,酒後亂性。不好意思啊,我......”

我隻是想試試男男之間做那事兒,是什麼感覺。我其實沒喝醉,隻是借酒撒瘋。我知道唯有裝醉,第二天才有理由開脫。

我其實想打一炮,但不願負責。

秦羽咽口唾沫,太渣了。他實在沒料到,林沈海居然是個雛兒。按理說這圈子裡,大多性早熟。初遺後開葷的不少,獨獨林沈海是顆滄海遺珠。

對上那雙清澈之眼,秦羽抹一把臉,遲疑道:“對不住,我真喝多了。”

傻子也該聽出這話什麼含義。

林沈海笑容僵在臉上,他沉默幾秒後翻身,平躺在床上。少年人聲音冷清,與多年後差彆不大。他閉上眼,打算再睡一會兒。於是下了逐客令。

“四一九也很正常。我玩得起,秦羽你彆誤會。”

“但現在我累了,請穿好衣服就出去。”

林沈海的逞強功力無師自通,拉上被子繼續睡,好似真不在意。秦羽躊躇片刻,彎腰揀起地上衣褲。他一件件穿上,考慮是否該說些什麼。話到嘴邊複全部倒流回去,嗆得他頭腦昏沉,失去語言組織能力。

秦羽打開門,又走回去。他站在林沈海床邊,挺想彎腰來個早安%e5%90%bb。秦羽沒忘記昨晚的觸?感有多好,簡直是英雄塚。

他說:“要不......我們試試?”

林沈海呆怔,蒙在被子裡的眼睛遽然睜開。他大氣不敢出,後背生汗。若秦羽敢再問一句,再說一句“我人真的”。林沈海就敢立馬翻身抱住他,順道來個晨間操。

而半響未等答複,突然湧上的衝動瞬時散去。後知後覺講了什麼,秦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你他媽腦子犯渾麼!

“算了算了,我開玩笑的。”秦羽訕笑幾聲,“你繼續睡,四一九而已,咱們以後彆喝那麼多。”

“喝酒誤事。”

隨關門聲響,林沈海猛地掀開被子。他雙眼赤紅,全然不顧酸痛的下半身。秦羽那時不知道,林沈海喜歡他,是在更早時。

高中三年,偶爾聚在一起。兩人保持不遠不近的關係,尷尬多少有一點。幸得不在同一班,他們不必抬頭不見低頭見。

直到又一次喝醉酒,秦羽將好在1926撞見被人糾纏的林沈海。小師長二話不說,酒杯一摔,“呔”一聲上前去。

“兄弟,這我男友。打聽打聽S市都有哪幾號人,姓什麼,秦家排第幾。”秦羽叼著煙,身姿高大,隨年齡增長添了男人味,“需要我給你撤退時間嗎。”

“有手機吧,要不要掐個秒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人罵罵咧咧走遠,秦羽隔著煙霧回頭。林沈海怔怔看著他,然後秦少一笑,又痞又壞,“怎麼,要給新鮮出爐的男朋友賞個%e5%90%bb?”

“好啊,林少是想親左邊還是右邊。”

林沈海不說話,當晚賞他個更大回禮——兩人再次上床了。

這次你我皆清醒,心甘情願,誰也賴不得誰。

秦羽吃得食髓知味,整晚沒停。那些刺激,那些跌宕起伏的歡愉,令他恨不得死在林沈海身上。其實商賽那晚後,秦羽惦記很久很久。男生帶來的觸?感、反應、內心的征服欲與快|感,同綿軟的女性完全不同。

那剛中帶柔的肌膚,沙啞纏綿的叫喊。秦羽聽得眼睛發紅,那裡硬得快要爆炸。完全似要將生命交付在愛欲之上。

這回仍是林沈海推醒秦羽,但迎接他的並不是天真笑臉。陽光鋪灑在潔白床單上,酒店奢侈的水晶吊燈橫斜在頭頂。

林沈海說:“舒服嗎,昨晚。”

秦羽沒口是心非:“舒服。”

“我也挺舒服,”林沈海說,“既然如此咱們以後做炮友吧。”

不考慮進一步,不考慮交心,更不考慮做什麼靈魂伴侶。既然你我都舒服,那便做個炮友。紅塵滾滾,滋養了豔骨,想來年少也再無遺憾。

秦羽盯著他,眼底情緒捉摸不定,不說話。

一年時間,使得林沈海也學會了委曲求全。

不知為何,秦羽竟有些舍不得。

他起身穿衣,在一片靜謐中穿鞋。秦羽準備離開,亦如一年前商賽那個早晨。

他說:“不。”

拒絕得乾淨利落。

林沈海無話,轉過臉迎接兜頭日光。他眼睛生疼,倒沒流淚。

隻覺自己真是不要臉。

高中畢業,兩人沒吃散夥飯,甚至未曾聯係。秦羽一張誌願,入了蜀。據說成都那地方,風水寶地,滋潤養人。據說那裡的男生女生個個水靈通透,不少零號還缺一根棍子。

老朋友同林沈海開玩笑,說秦羽“拯災”去了,做公益去了,估摸不出兩年,要把成都睡一半。

林沈海笑得可開心:“祝他早日與HIV相親相愛。”

實則秦羽真在玩兒,但玩得沒那麼厲害。林沈海也沒閒著,上大學、交男女友,一步不落。偶爾放假,兩人在京城碰上,天時地利人和得乾一發。維持著不清不楚,不斷不連,不遠不近的肉|體關係。

他們講不清對方算什麼,可秦羽總認為他一回頭,林沈海必然在。

這種心安理得的接受與依賴,從未給秦羽造成危機感。他微信裡的置頂聯係人是林沈海,通訊錄中林沈海亦排在首位。

某次秦羽喝多,半夜開車在市區內慢速兜風。腦子犯抽,從後備箱倒騰出無人機,拍了太古裡給林沈海發去。

林沈海未回,秦羽硬是打通電話,鬨醒對方。

“你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