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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心軟地拖下去,這孩子也活不了了。”

“江仲堯”喊了這孩子三年,等這孩子醒過來後他又陪了這孩子半年,誰都不能說這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他們共用一個身體,一樣的血脈。

“我在宮裡三十年,一個人,無兒無女。這孩子苦,小小年紀就被大水衝走了所有的家人,一個人乞討著長大,這孩子懂事又勤快,自己去垃圾站裡找書學認字,隻要給錢,這孩子什麼累活臟活都乾,好不容易攢夠了一萬塊錢,看見一個被騙走了學費的準大學生坐在路邊哭,他把僅有的一萬塊錢給了這個大學生。你看這雙手,這孩子才十九歲,這雙手就跟五十歲的一樣,全是傷疤和繭子。這孩子依賴我,那他就是我親生兒子。我走了,這孩子又是一個人了。”

“江仲堯”懇求地看著巫月,“這孩子是個肯努力的孩子,跟著我看了半年,稍微練一練就能做出像樣的飯菜。這孩子無家可歸,心裡惶惶不安,沒有一個安放的地方。你讓這孩子跟著你,不用給很多,隻給一口吃的一個睡覺的地方就可以。”

巫月緩緩點了點頭。

經紀人說,女團出道後,有一個團隊始終跟著她們,她需要儘早克服心理障礙,適應他們的靠近。

他可以來做團隊裡的廚師。

枯黃色的魂力慢慢淡出“江仲堯”的身體,流入小黑貓的身體裡。

睨睨睜開眼睛,伸個懶腰,打個哈欠,甩甩尾巴,看向討好了它數日的江仲堯。

江仲堯空洞的眼睛片刻後有了生命力。

眼睛裡布滿了水光,看著巫月,“師父走了?”

他的稱呼是師父,而不是父親一類稱呼。

他想完成師父兩輩子的遺憾。

巫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抱著睨睨站起身,“跟我走。”

江仲堯用袖口擦了下眼睛,悶聲悶氣,“師父告訴我了,讓我以後跟著你。”

“嗯。”

“我跟著師父學了很多菜,還學了很多貓飯。我會修自行車和電動車,我還在汽車維修部做過一年的學徒。我會木工……”

沒有受過保護的人即使長大了、即使身形高大無人敢欺負了,心裡還會不安、惶恐,害怕被人丟下,拚命地去證明自己很能乾。

巫月腳步頓了頓。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遇見睨睨的樣子,她也很用力地向睨睨證明她是格林小鎮最厲害的小女巫。

後來,她有了睨睨,再沒有不安。

巫月低頭,寬大的帽子罩住了睨睨,白皙的臉蛋親昵地蹭了蹭睨睨純黑柔軟的毛毛。

吸收了禦廚的魂力而長大了一點點的睨睨用小尾巴輕輕地掃一掃小女巫的鼻尖。

小女巫都快十六歲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愛撒嬌。

睨睨無奈地歎口氣,縱容地%e8%88%94一%e8%88%94小女巫的鼻尖,再把巫力凝成小糖果喂給小女巫。

行了行了,吃糖吃糖,不要再撒嬌了,讓彆人看見了多不好,影響它高不可攀的形象。

巫月抱著睨睨坐在車裡等著,等了十分鐘,江仲堯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出來了。

這三年裡他師父在不同的酒店裡琢磨廚藝。五星酒店的後廚也有競爭,他師父從幫廚升為主廚又因為廚藝好被客人誇了幾次後總經理給他師父發了一筆獎金,其他主廚聯合起來隱隱地排擠著師父,留給師父的食材都是最差的。總經理在其他主廚的誣蔑下對師父逐漸不滿,把師父的案板和鍋灶都安排給了偷師的幫廚,明明是酒店最忙碌的時間段,他師父依然閒到給小黑貓做貓飯。

他向總經理辭職時,總經理立刻同意了。酒店服務員是流動率很高的崗位,辭職時沒有太多的手續。師父被排擠的這些日子裡不知不覺地淪落成了服務員的待遇,沒有什麼需要交接的,回集體宿舍收拾行李就可以了。他的所有行李隻有背包裡的三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司機好奇地看著江仲堯,問月月:“這位是?”

“廚師。”

江仲堯自我介紹,“江仲堯,十九歲,學廚半年,以後跟著巫月做私廚。”

司機笑嗬嗬伸手跟他握手,“咱們以後的相處機會很多,我是星夢安排給月月的人。有車的時候是司機,沒車的時候就是保鏢。”

兩人都是小小年級就開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有很多共同的話題,一個坐在駕駛位,一個坐在副駕駛位,聊的很熱絡。

巫月讓兩人先回公司,兩人不同意。

司機語重心長,“月月,你還小,不知道有些人的心烏漆嘛黑。我把你好好地從公司帶出來了就要好好地把你帶回去。更何況,我不僅是你的司機還是你保鏢,你不用覺的麻煩我,我領著工資呢,再說了也就是開開車再走走路,不是什麼重活,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累。”

江仲堯跟司機聊了一路,性子可見地放開了一些,沒了剛上車的拘束,非常自然地跟在司機的話頭後麵接話,“師父讓我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巫月沒有再開口,默認兩人的陪同。

傅俏俏接聽到月月的電話,下樓來接月月,身後跟著不放心俏俏獨自一人出門的爸爸媽媽。

巫月跟在俏俏身後進入房間,房間裡坐滿了警察。

巫月凝了凝眉頭,看了眼俏俏和她的爸爸媽媽。

他們身上的顏色依然清透明亮,沒有代表危險的血紅色。

睨睨喵嗚一聲,從小女巫懷裡探出頭,漫不經心地打量下四周,從小女巫的懷裡跳到小女巫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趴下來,看著四周忙碌的警察。

傅俏俏帶月月回到她的臥室,躺到床上,萎靡的像被人狠狠踩過的小草。

“我爸爸媽媽收到一個郵件,裡麵有一封威脅信,一件血衣,還有一隻血粼粼的手,是真的手。信裡寫了我爺爺奶奶的身份,又寫了我的所有習慣和路線,很詳細,我前天取快遞的時間點和穿的衣服都寫的很清楚。信上說我是下一個目標。”

傅俏俏扁著嘴,眼裡全是淚花。

小時候她差點被綁架,現在更過分了,不要她家的錢了,改要她的小命。她招誰惹誰了呀,乾嘛害她?

巫月皺眉。

睨睨的小尾巴輕輕拍打了下她的耳朵。

有它在,什麼都不用怕,不要皺眉。

巫月鬆開眉頭,伸手捏了捏睨睨的尾巴。

警方在俏俏家裡守了一個星期,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

巫月陪了俏俏一個星期,每次經紀人喊她回去準備專輯時,俏俏就用滿是乞憐的眼神看著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儘管知道俏俏不會遇見危險,她還是沒狠下心回星夢。

這一個星期,俏俏的爸爸媽媽把工作放置了一旁,專心陪著俏俏。

夫妻兩人晚上回臥室睡覺時,和往常一樣,小聲地說著私密的話。

“俏俏自我意識強,性子獨立,我還沒見過她這麼黏人的模樣。”

“她小時候都沒這般黏過我,常常自己跟自己玩,玩的還很開心。這次把俏俏嚇到了。”

提起這件事,兩人還記得看到信的內容時的驚悸。

他們從事的職位注定了他們站在犯罪第一線,他們早已立好遺囑,給俏俏安排了很多後路,如果他們遇見了危險,俏俏也能好好地過日子。

他們不怕遇見危險,卻怕俏俏遇見危險。

“我們當爸爸媽媽的不稱職,俏俏更信任月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月月行事沉穩有度,值得信任。你看江仲堯這孩子,比咱們俏俏更黏月月。這可能不是咱們的問題,而是月月這孩子的性格魅力。月月以前可能做了什麼讓咱們俏俏信服依賴的事情。”

“俏俏從小都大的直覺都大到異於常人,憑著直覺轉危為安。無論如何,我們對月月好一點,就當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我瞧著俏俏照顧月月的殷勤勁兒,俏俏把自己當成月月的媽媽了。”

兩夫妻想起俏俏哄月月多吃一口飯的樣子忍俊不禁。

“月月看著淡漠清冷,卻是個重情心軟的孩子。經紀人催她回去,俏俏晃晃她的袖子她就不走了,也不怕俏俏可能帶給她的危險。”

“我現在實在好奇月月以前經曆了什麼,她看見郵件裡的那些東西時,很冷靜,冷靜的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

俏俏爸爸腰上的肉被俏俏媽媽擰了一下,“好奇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好日子。不準問!”

“我就隨口說說,不去問,呲……疼,輕點,我發誓,我絕對不問。”

“俏俏一進星夢公司就想跟月月做好朋友,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好不容易暖熱了月月的心,讓月月把她當成朋友了。你要是給俏俏扯了後腿,你看俏俏會不會去咱爸媽那裡哭訴。”

“你是這方麵的專家,你不給她疏導一下嗎?”

“有些事情經曆了就是經曆了,即便是正視了這件事情,依然是一種鑽心刻骨的傷害,抹不平,除非阻斷記憶徹底忘記。月月是個內心比俏俏還強大的孩子,她沒有求助,她讓自己習慣這種傷害,然後珍惜現在,自己慢慢走出來。月月是個遇見再糟糕的事情也不會自苦的孩子。越是這樣看清世界真相卻依然熱愛生活的孩子越是讓人心疼。”

傅俏俏爸爸拍拍媽媽的背,“你和俏俏都這麼喜歡她,以後月月就是咱們家不記名二娃了,我要再多準備一份家底給二娃了。”

傅俏俏媽媽笑著捶了他一下,“月月才不需要你的那點工資。俏俏說月月的創作才華藏都藏不住,不大紅大紫天理難容。”

“娛樂圈不是有一句話叫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嗎?”

“用俏俏的話來說,那是他們沒有足夠的才華和顏值。”

“咱家俏俏的小道理一套一套的,比咱們都多。”

另一個臥室裡,巫月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孔極智羅列的小說名著,孔極智說她的閱讀量太少,寫出來的歌詞過於簡單空洞,遠遠配不上她編的曲,她需要增加閱讀量。經紀人催她出的新專輯十首歌,她完成了作曲,還沒有填充歌詞,先前寫的歌詞給俏俏試聽了,俏俏說歌詞配不上曲子。

傅俏俏趴在床上看綜藝節目,時不時地咯咯笑。

她在這一周完成了心態的自我轉變,她剛開始是驚慌和恐懼,現在是純純粹粹的生氣和鄙視了,她覺的那個想害她的人又膽小又拖遝,隻知道嚇唬還是一個孩子的她,警察來了就害怕地龜縮了,她從靈魂高度上瞧不起他。他現在連影響她心情的資格都沒了,她開開心心地看綜藝,想笑就笑。

“月月,這個節目好好玩,我想參加這個節目。”

巫月合上書,和俏俏一塊看節目。

傅俏俏笑的前俯後仰,巫月平平靜靜,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過。

“月月,他們如果邀請你參加這個綜藝節目,你帶上我好不好?我想玩這個。”

“嗯。”

“愛你哦。”傅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