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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專吃噩夢的神獸。

“嗯嗯,”敖欽一麵瀏覽文件,一麵敷衍道,“我知道你有百度百科了。”

詞條還是前兩天他編輯的呢,今天早上才通過審核的。敖欽暗戳戳地想。

孟謨:“……”

他還想說,敖欽被他的車軲轆話叨叨得頭大,抬頭冷冰冰看了他一眼:“閉嘴!”

“哦。”

敖欽加班,孟謨怕嚇到彆人,也不好出去,就撐著下巴坐在一邊兒無聊地吐泡泡。

整整吐了一天的泡泡。

一會兒吐一個,一會兒吐一個,又大又漂亮,個個在暖和的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每吐一個他都眼睛亮晶晶,笑出一對兒小酒窩,看起來超級超級開心。

敖欽感覺他家小妖精簡直可愛到爆炸,撩得他心裡癢癢的,加班都加不下去,簡直無奈。本來兩三個小時就能搞定的事兒,他足足耗了五六個小時,天都要向晚了才處理完手裡的工作,小妖精也終於不吐泡泡了,正專心坐在窗前看一本雜誌,西斜的暖陽灑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鑲上了一層柔軟的金邊。

看到他合上筆記本,孟謨側過頭來,笑微微道:“我能說話了嗎?”

敖欽無奈頷首。

“敖總,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和你說,我不是人,我是夢貘,”孟謨憋了幾個小時了,說起話來語速非常快,“那天晚上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從頭到尾都隻是你做的一個夢而已。對不起,我那天不該和你開玩笑,不該騙你……所以你不需要對我有愧疚,也不需要補償我什麼,更不需要委屈自己……來喜歡我……”孟謨吹了一天泡泡,本來還挺開心的,可是說到這兒,不知怎麼的,突然難過起來,心裡堵得要命,停了幾秒才慢騰騰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翻開:“修車費3500元,洗車費30,兩頓飯大概是600塊,買衣服一共花了6530,還有剛才的護發套裝8000塊,一共是……一萬八千六百六十。”

他竟然欠了敖總這麼多錢……

“我要走了,”孟謨低著頭,喪喪地說,“欠你的這些錢,我爭取三年之內還清……最多五年……”

敖欽完全不知道孟謨為什一直強調“我不是人,我是孟謨”,但他心想,剛才好幾個小時不讓小妖精說話,肯定憋著他了,那麼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他聽著就是了,再說小妖精的聲音也很好聽,清澈裡帶著一絲低沉,溫溫柔柔的,說起話來像唱歌一樣好聽,有時候還帶著一點點兒不明顯的小奶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沒事兒的時候聽他說話簡直是一種享受。

但是聽著聽著,敖欽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小妖精到底什麼意思?是覺得他技術太渣,思來想去終於還是覺得忍不了,所以要和他分手嗎?因為怕傷到他的自尊,所以才一股腦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嗎?

可他已經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了啊,這幾天豁出去臉不要,讓精衛幫他下載了一堆**視頻,每天晚上觀摩學習,還認真地做了筆記。

他容易嗎他?

一天到晚嫌棄他技術不好,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開他……真的好想把他狠狠搦進懷裡揍一頓啊。

可是又舍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孟謨說“更不需要委屈自己……來喜歡我”,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長在臉上一樣甜甜的笑容沒了,嘴角喪喪地耷拉下來,眼睛也耷拉下來,看起來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動物一樣,又可憐又可愛。

敖欽瞬間就心疼得不行。

原來小妖精不是嫌棄他技術不好,而是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和他上了床,迫不得已才跟他在一起的啊。雖然其實事實就是這樣沒錯,可是他現在已經喜歡上他了,很喜歡很喜歡,一點兒也不委屈。

他看到孟謨從衣袋裡摸出一個舊舊的小本子,一筆一筆和他算賬,就更是心疼得不行,等到最後他低著頭說“我爭取三年之內還清……最多五年”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上前兩步,將他一把抱進懷裡:“不委屈。”

正在心裡盤算在哪兒打工能在三五年內攢夠這些錢的孟謨:“啊?”

小妖精雖然重得跟鉛球似的,可是身材瘦瘦小小,裹在懷裡也隻有那麼小小的一團,明明喜歡他喜歡得不要不要的,千方百計和他上了床,又因為擔心他其實是為了負責任委屈了自己,而自願選擇退出。

真是個清純不做作的小可憐兒,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就是不一樣。

看來是時候去月老祠添一點兒香火,順便求根紅線把他綁得牢牢的,免得小妖精喜歡他喜歡得小心翼翼的,整天胡思亂想要和他鬨分手。

於是趁著天還沒黑,敖欽不由分說將孟謨拐去了城外山上的月老祠。

傍晚時分,石階上鋪滿銀杏葉,漫天都是暖紅的霞光,敖欽牽著他的手一步一個台階往上走,孟謨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敖欽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語焉不詳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山腰上兩座廟,西邊是月老祠,東邊是三清道觀。敖欽拉著他大踏步往西邊走,他步子邁得小,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敖欽的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他餘光瞥見盧方圓低著頭從旁邊三清道觀裡出來,步履匆匆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

☆、同心鎖

盧方圓?

好端端的,他來這兒做什麼啊?

孟謨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就被敖欽給拽進香火繚繞、古槐參天的庭院裡去了,隻來得及抬頭看了一眼門楣上的匾——月老祠。

月老祠?

孟謨還以為敖欽麵色冰冷地抿著唇一言不發載他出來,是想找個沒人的地兒狠狠收拾他一頓,因此頗有些忐忑,等到敖欽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又牽著他的手上山,感覺到他掌心乾燥而溫暖,又覺得敖欽似乎並不是想收拾他一頓,所以才好奇地問他:“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敖欽一臉高深莫測,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到了之後,孟謨反倒更暈了。

敖欽帶他來月老祠,是想求姻緣嗎?可是他都已經和敖欽說清楚了呀,他們之間明明白白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個惡作劇而已,為什麼敖欽還要帶他來這兒?

孟謨暈暈乎乎地被敖欽拽著走到月老像前,暈暈乎乎地被塞了幾炷香,暈暈乎乎地拜了幾拜,插進香爐裡,又暈暈乎乎地站起來,正想問個究竟,敖欽道:“你去外麵等我一會兒。”

“哦。”

騙敖欽這件事雖然不完全是他的錯,但到底是他理虧,所以孟謨沒有反抗,乖乖地去院裡等敖欽了。

微涼的晚風拂過,老槐樹的葉子嘩啦嘩啦地飄,夕陽溫柔地從老槐樹的枝葉間漏下來,將整個世界都渲染成一片溫暖的橙紅,孟謨哢嚓哢嚓踩著滿地黃葉穿過庭院,走出月老祠,對麵是一座道觀,右側是鋪滿落葉的石階,左側是一道長長的鐵索橋,兩邊的橋欄杆上密密麻麻都是係著紅綢帶的同心鎖,鎖上的紅綢在晚風中輕輕飄啊飄。

孟謨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每個同心鎖上都刻了兩個名字,他心想,兩個人把名字刻到一把鎖上,就是一家人了吧,不管外麵的風多冷雨多大,不管遇到怎樣的挫折和失敗,不管心中有多難過,都可以從彼此身上汲取溫暖和力量。

多好啊。

孟謨想著想著,不禁有些羨慕。

同一時間,敖欽走到月老祠後麵,用仙術把月老召喚出來,問他買紅線。

紅線這種東西按說是不允許隨意買賣的,但是天庭如今頗不景氣,三天兩頭鬨財政危機,總是拖欠神仙們的俸祿,所以也就對私下的小買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月老的紅線是神仙們裡麵最暢銷的求婚神器,他這些年可沒少賣,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這次,月老卻拈著白胡子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賣給你。”

敖欽皺眉道:“為什麼?”

“秘密,”月老諱莫如深地笑了笑,“你還是不知道……”

敖欽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說!”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月老迫不及待地哈哈哈道,“因為你的紅線已經和天拴在一起啦哈哈哈!”

敖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月老看龍王要發怒,趕緊補充道:“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一千多年前日破了天,害得女媧補了整整半個月才補好,於是跑到玉帝王母那兒告了你一狀。這是玉帝的主意,我一個司姻緣的小神仙,哪兒敢違抗啊?”

敖欽:“……”

“再說了,你是神仙,又不是凡人,有紅線固然浪漫,沒有也沒什麼妨礙,要不然五百年前你也不會……”

敖欽:“閉嘴!”

月老識相地閉了嘴,伸手捏了個訣,哈哈哈地飛走了。

敖欽非常不開心,於是順走了一隻月老撈錢用的同心鎖——這玩意兒也就是聽起來浪漫,其實沒卵用,也就騙騙那些熱戀中的小情侶們。

聊勝於無吧。

敖欽用仙術刷刷刷刻了他和孟謨兩個人的名字,將鎖掛在了橋頭。

孟謨好奇地走過來看了一眼,完全愣住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生氣?生什麼氣?生他明明喜歡他喜歡的要命,卻因為擔心他被責任束縛,寧願委屈自己選擇退出的氣嗎?

真是拿他沒辦法!

敖欽無奈歎了口氣,將他溫柔地攬進懷裡:“我不生氣。”

“喔。”

孟謨微微低著頭,心想敖總這是承諾給他一個家的意思嗎?

敖欽的懷抱暖融融的,他心裡也暖融融的,他把臉埋在敖欽的懷裡,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有些羞澀地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敖欽:“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就連我那麼騙你,你都不生氣。

敖欽傲嬌地不想承認,輕咳了一聲,轉開眼睛:“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隻是……不討厭而已。”

不討厭……四舍五入的話,也就是喜歡的意思了吧。

然而孟謨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去:“哦。”

他從敖欽懷裡出來,退開了兩步,低頭無意識地踢了踢橋上的小石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兒難過,又有點兒煩,心想敖欽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帶他來月老祠啊?還找人刻了同心鎖……他們霸道總裁都是這麼奇葩的嗎?

既然不喜歡他,乾嘛又吊著他?

覺得他很好玩兒嗎?

又或者是知道了他珍奇異獸的身份,想要先穩住他,然後再賣了他?

“……”

孟謨抬頭看了敖欽一眼,心中警鈴大作。

山風吹起他帥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