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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妻狂犬[娛樂圈] 小最 4246 字 6個月前

落在他臉上。

除了極少數開懷一笑和極度憤怒的時候,葉飛瀾的目光總是很淡,即便是微笑的時候,眼裡也冷冷的,像是籠著一層寒光。但是這一刻,被葉飛瀾注視著的時候,苟晟卻意外地感覺到了他目光的溫度。

四下寂無人聲,整個空間裡隻有葉飛瀾和他兩個,那一瞬間,他驀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兒燙。

一種他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從%e8%83%b8臆中升起,暖暖地流過四肢百骸,最後重新彙聚到心臟。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活潑潑地跳躍起來,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更有力而迅速。

☆、狗剩兒

葉飛瀾在業界是出了名的演技好,連徐導這種苛刻到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的導演都讚不絕口,拍過《翱翔》之後,粉絲們也把他的演技誇得天花亂墜,說他是演什麼像什麼的、不世出的天才。

隻有葉飛瀾自己知道,他離天才還有一百個銀河係的距離。

他十七歲高中沒畢業就從老家來海城打工,之前做練習生的時候也隻上過聲樂和舞蹈課,他沒有學過一天的表演,也沒有任何的表演經曆,甚至連最基本的走位和機位都搞不清楚。

但他知道,音樂上五音不全這樣天生的缺陷,舞蹈上已經僵硬定型的骨骼,都是他再努力也無法改變的,要想出頭,要想從深淵中掙紮出來,唯一的機會,隻有表演。

所以,當他因為選定的演員因為檔期問題突然推掉了這部戲,而僥幸在徐導的電視劇裡撈到一個小配角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麼珍惜那次機會。

為了揣摩那個具有三重人格的分裂症患者角色,他去醫院住了小半月,一點一滴地觀察、融入,每天淩晨起床,一句一句揣摩劇本,將自己性格中的不同方麵提取出來,和角色的三重人格尋找共鳴。

那個角色戲份不重,滿打滿算拍了二十天,但為了這二十天,葉飛瀾險些把自己也折騰成人格分裂,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調整,甚至找了心理谘詢師疏導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他沒有學過表演,不懂什麼表演技巧,也沒有什麼一秒入戲一秒出戲的天分,這麼多年得到徐導的稱讚,得到粉絲“演技逆天,演什麼像什麼”的評價,靠的都是笨辦法——代入角色,融入角色,在一段時間裡,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演法,好在效果不錯,讓他在電視圈有了演技好、敬業的好口碑,也讓他在三十一歲這一年有幸遇見了《翱翔》,圈了一批原著粉,有了一點兒微末的名氣。

為了提前入戲,演戲這麼多年來,葉飛瀾一直保持著淩晨起床、提前上妝,去真實的場景找感覺,揣摩人物真實心理的習慣。

《情非得已》是他的第一部電影作品,自然不會例外。

但是今天他來得早了一點,片場隻有幾個道具師在提前布置場景,化妝師還沒有來,所以葉飛瀾遲疑了片刻,向病室走去,準備先去拍攝場地找找感覺,過一遍台詞。但是推開病室們的時候,卻詫異地發現那個演他植物人男友蔣皓軒的演員,竟然已經換好服裝,躺在病床上了。

葉飛瀾禁不住挑了下眉。

演一個植物人而已,用得著這麼敬業嗎?

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任憑自己一點點沉進角色裡。

他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長得很帥氣,挺直的鼻梁、修長的劍眉、輪廓分明的臉,即便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也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就好像一隻沉睡的雄獅。

和蔣皓軒很像,他想。

劇裡的蔣皓軒雖然一直躺在病床上,但仔細揣摩過劇本的葉飛瀾知道,其實在江煒銘和蔣皓軒的這一段戀情裡,蔣皓軒一直是主動的那一方,他高大帥氣、氣場強大,臉上總是帶著自信的微笑。是蔣皓軒帶著他從怯懦、自閉的狀態裡走出來,帶著他一點一點變得成熟和自信,帶著他一起開創屬於他們自己的事業。

但是好景不長,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打破了這一切。蔣皓軒為了保護他,頭部重傷,變成了植物人。生命中他一直追隨和仰望的大樹陡然傾倒,江煒銘不得不擦乾眼淚,一麵照顧蔣皓軒,一麵挑起了公司的擔子,磕磕絆絆地繼續往前走。

可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蔣皓軒出事之後不久,公司也遭遇了困境,欠下了銀行千萬的貸款,同時,獨自撫養他長大成人的母親也身患癌症,時日無多,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她離世之前,親眼看著兒子成家。

在親情和經濟的雙重壓力下,江煒銘瀕臨崩潰,不得不同意和一直追求他的申氏集團的千金申鈺結婚。

而明天,就是他們大喜的日子。

新房門外貼著大紅的雙喜字,樓道口紅旗迎風飄揚,親朋好友說說笑笑,為婚禮做最後的準備,剛剛出院的母親也紅光滿麵,臉上帶著欣慰而幸福的笑意。所有人見了他都笑著說恭喜,因為在他們看來,新娘漂亮大方又有錢,簡直是他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

但他的心裡隻有無儘的寒涼和悲傷。

因為他這輩子他最愛也最愛他的人,為了救他變成了植物人,無聲無息、無知無覺地躺在病床上,曾經擁抱過他的挺拔有力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曾經撫摸過他的大手蒼白而毫無血色,無力地垂在床邊,曾經溫柔地注視著他的雙眸緊緊閉著,再也不會睜開。

再也不會。

葉飛瀾隻覺得心中驟然一痛,仿佛人生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再也不會回來,就像生生撕去他的血肉,鮮血淋漓地痛,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滴在男人平靜的、宛如睡著了一樣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給他一種相當熟稔和親切的感覺。昨天對著攝像機的鏡頭,那種感覺還不明顯,但是在這個萬籟俱寂的黎明,在床頭的石英鐘滴答滴答的輕響裡,在一點一點亮起來的天光裡,這種感覺就格外強烈。

就好像……

“葉老師,”就在這個時候,化妝師敲了敲病房的門,笑著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現在開始化妝嗎?”

在接到《翱翔》之前,葉飛瀾接到的都是一些男七□□番之外的小角色,大部分時候一天隻有一兩場戲,完全用不著請助理,就連化妝師也是劇組統一安排的,一個化妝師負責十來個角色,除了特效妝,都是草草打個底描個眉就算的。

一直到《翱翔》,劇組才給他配了專門的化妝師。

化妝師叫耿芳,十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為人開朗大方、愛說愛笑的,難得的是化妝技術一點兒不差,還相當敬業,所以這次《情非得已》開機,劇組問他對化妝師有沒有要求的時候,葉飛瀾就打電話把她叫過來了。

昨天收工之前,葉飛瀾和耿芳約定了今天淩晨五點來化妝,但是他不到五點就到片場了。

“沒有,”葉飛瀾驟然回神,伸手不著痕跡地擦掉眼角的淚水,對耿芳笑了一下,和她一起走進化妝間,“是我來早了。”

葉飛瀾在化妝鏡前坐好,任由耿芳往他臉上噴化妝水,小姑娘嘴很甜,一疊聲地稱讚他皮膚好,他淡淡笑笑,心中卻想,他剛才究竟是怎麼了?

原本隻是想過一遍台詞,提前找一下感覺,但他隻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就驟然失了神、入了戲。就好像病床上躺著的,真的是曾經與他親密無間、對他極其重要的人一樣。失去的痛苦那麼真切,直到現在,他心臟的位置仍在隱隱作痛。

耿芳一麵熟練地打底,一麵嘮叨昨天劇組的趣事兒。這姑娘是個百事通,之前拍《翱翔》的時候,劇組上下的事兒,就沒她不知道的。葉飛瀾心中一動,裝作不經意地問:“演蔣皓軒的那個演員叫什麼?以前沒見過,是剛畢業的新人嗎?”

“蔣皓軒?”耿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太清楚。不過昨天我隱約聽副導演說他叫狗……狗剩。”

葉飛瀾一挑眉:“狗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劇組雖然三天前就開機了,但之前公司給他接的真人秀還沒錄完,所以昨天中午才進的組,耿芳是跟他一塊兒來的,滿打滿算在這兒呆了半天一夜,以至於她這個小百事通完全沒辦法發揮她的聰明才乾,頗有點兒鬱悶。

“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從隨身的小包包裡拿出一張A4打印紙,遞給葉飛瀾,“您今天的拍攝進度表。他們大概以為我是您的助理,昨晚就把這個給我了,當時天太晚了,再加上他們說已經提前發給您一份單人拍攝場次的電子版,我就沒去打擾您。”

葉飛瀾點點頭,接過進度表展開,低頭看了一眼——2017年6月21日上午第一場,時間:08:20,地點:療養院215病房,演員:葉飛瀾,苟晟。

“……”

居然真的有人叫狗剩,也夠奇葩的。

“要我說,您也該請個助理了。現在每天拍攝任務這麼重,還要自己打理生活上的瑣事,多浪費精力呀,”耿芳一麵化妝,一麵又快人快語地說起來了,“看,都有黑眼圈了,雖然不明顯,遮一下就好,但這個東西要是不保證睡眠,很難消的。”

“知道了,我會留意的,”葉飛瀾淡淡一笑,把拍攝進度表折起來,塞進衣袋裡,“關於這個苟晟,你還聽說什麼了嗎,比如說……他以前演過什麼戲?”

他總感覺那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熟稔,興許是之前在劇組見過?

“這倒沒聽說,不過……”耿芳看了看化妝室沒人,小聲道,“有人說他是真的植物人,徐導為了拍攝效果的絕對真實,從隔壁病室裡搬來的,昨天換場的時候,場務給他換衣服,折騰半天人都沒醒。說不定是真的。”

“植物人?”

☆、排骨失竊案

這倒是葉飛瀾怎麼也沒想到的答案。不過……正常人演一個沒台詞沒表情的植物人,完全沒必要這麼早就躺在床上找感覺,如果他本身就是個植物人的話,這倒是說得通。

可是……大半夜把一個植物人孤零零丟在拍攝場地,這樣真的好嗎?

等葉飛瀾化好妝,過了一遍台詞,其他工作人員和演員也都陸陸續續地到了,紛紛笑著和他打招呼,徐導坐在監視器前,看到他的狀態,滿意地點點頭:“行,再準備一下。等太陽出來,馬上開始了。”

這一場戲發生在婚禮前一天的上午。

江煒銘被刺目的紅色壓得透不過氣來,借口去服裝店取定做的婚紗和禮服,一個人開車來到療養院。半路上路過一家花店,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車,買了一束鮮豔奪目的紅玫瑰,捧著來到了病房,看望他的愛人。

道具已經布置好場景,準備好道具。徐江陵走進病房,最後檢查了一遍場景道具,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