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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遊街的隊伍漸漸走來,很快就要經過樓下了。大人們不好扯著嗓子喊,沈英和沈荷這對小孩子卻是不用顧忌什麼,朝著樓下用力喊:“邊——叔——叔——”邊靜玉似乎聽到了聲音,抬頭望了過來。

今科的狀元如此年輕俊美,街邊圍觀的人懷著一顆湊熱鬨的心,紛紛拍手叫好。路邊有那種大膽的女子,更是連連朝邊靜玉看去,然後羞紅了一張臉。貴女們也喜歡湊熱鬨,但她們大都如永樂郡主一樣在酒樓中定了包間。邊靜玉一抬頭,一張俊美的臉襯得陽光都溫柔了幾分,就連貴女都看呆了。

沈英和沈荷見邊靜玉有了反應,越發用力地喊:“邊——叔——叔——”

邊靜玉揚起嘴角,伸出手對著孩子們揮了兩下。他準確找到了孩子們的位置,自然也看到了同樣站在窗邊的沈怡。邊靜玉臉上的表情越發溫柔。沈怡忍不住伸出手,同樣揮了揮。邊靜玉笑容漸深。

魯氏眼珠子一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哎,弟弟妹妹也想和狀元哥哥打招呼呢。”

這話明擺著是對沈怡說的。

沈怡有些不解。他的視線舍不得從邊靜玉身上收回來,隻飛快地給了魯氏一個詢問的眼神。

魯氏笑著說:“你是個好孩子,不如就替弟弟妹妹們喊一聲哥哥吧。”

沈怡:“……”

沈怡和邊靜玉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兩個人八字一樣,根本分不出大小來。但他們總堅持叫對方弟弟,你喊一聲“靜玉弟弟”,我就喊一聲“怡弟”,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情-趣了。總之沈怡從來都沒有喊過邊靜玉為哥哥!那麼,這會兒迫於江湖人稱皮皮魯的丈母娘的%e6%b7%ab威,到底是喊,還是不喊?

沈怡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魯氏開心地說:“怡娘啊,你最疼愛弟弟妹妹了,對吧?”

“對。”沈怡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字。

自己選的丈母娘,哭著也要繼續聽她的話。大不了現在喊了哥哥,日後叫邊靜玉在床上喊回來!沈怡趴在窗台上,眼看著邊靜玉就要走過去了,忙閉著眼睛喊了一聲:“哥——”這一聲喊得有些輕,邊靜玉似乎沒有聽見。沈怡頂著魯氏熱切的目光,連忙又喊了一聲:“阿——玉——哥——哥——”

邊靜玉聽見了。他詫異地看著沈怡,眼睛都瞪圓了。

沈怡破罐子破摔一樣地歡快地朝邊靜玉揮著手。

邊靜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等遊街的隊伍走出去很遠,邊靜玉還不斷地回頭看。

沈怡連灌了一壺涼白水,才叫臉上的熱度下去了一些。

遊街還沒有結束,但他們一行人卻不在酒樓待了,姚母先領著姚和風告辭,蘇氏也領著女兒和兒媳婦回了家。沈怡本來猶豫著要不要送家裡的女眷們回府,卻被蘇氏朝著魯氏的方向推了推,說:“給你個任務,把你伯娘平平安年送回家吧。”沈怡覺得自己親娘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迫不及待去了邊府。

魯氏拉著沈怡的手,說:“我記得你娘最喜歡玉簪了,是吧?”

“是啊。”沈怡說。

魯氏意味深長地說:“聚寶齋的玉飾是整個京城做得最好的。”

沈怡很有幾分機靈,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魯氏的意思。魯氏這是在提醒他,莫要忘記去親娘麵前獻殷勤,送根聚寶齋的玉簪就很好。沈怡和蘇氏是親母子,原本不需要如此客氣,但最近這些日子,沈怡待在邊家的日子比較多,也是蘇氏為人大氣爽朗,否則她說不定要覺得沈怡有了媳婦忘了娘了。

魯氏希望沈怡對邊靜玉好,但年輕人難免會不謹慎,又怕他會因為邊靜玉忽略家人。魯氏之所以提醒沈怡,也是有私心的。要是沈怡真“有了媳婦忘了娘”,沈家人心裡能高興?時間久了,他們難保不會遷怒到邊靜玉身上。即便沈家人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魯氏卻覺得不和諧的苗頭都應該提前掐滅。

沈怡明白了魯氏的一番苦心,滿是感動地想,他丈母娘也如此善解人意啊!

魯氏和沈怡急匆匆地回了安平侯府,是因為對於狀元來說,遊街的最後一站,就是被禮部的官員和榜眼、探花送回家,之後的送榜眼、送探花等流程就都和他沒有關係了。邊靜玉從馬上下來,家人們和沈怡都已經在府裡等著了。安平侯正想要和狀元兒子說說話呢,魯氏的壞脾氣又冒出來了,打斷了他們父子倆,沒好氣地說:“靜玉,帶怡娘去你院子裡坐坐吧。侯爺忙著呢,哪有時間陪你閒聊!”

安平侯:“……”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邊靜玉穿著緋色的狀元袍,拉著沈怡去了順安院。

走到半路,邊靜玉瞧見了一處花架。這會兒花開得正好,花架下有一點空隙,他拉著沈怡躲了進去。兩個大小夥子站在花架中,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邊靜玉用星星眼看著沈怡,眼中仿佛藏著無限的期待。沈怡一下子就蕩漾了起來。他想,靜玉這是在索%e5%90%bb呢,還是在索%e5%90%bb呢,還是在索%e5%90%bb呢。

“彆鬨。”邊靜玉把沈怡的臉推開了一些,“有正事要和你說呢。”

“說什麼?”沈怡無比溫柔地看著邊靜玉。他看得是那樣的全神貫注,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很顯然快被邊靜玉迷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哪怕邊靜玉說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毫不猶豫會答應了。

邊靜玉仿佛有些害羞,張了張嘴,好像有些說不出口,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沈怡心想,靜玉要說什麼呢?哦,肯定是要說他們的親事了!如果他對靜玉說,他們的母親已經把他們成親的日子定了下來,隻等著兩家按照世俗禮節走禮了,邊靜玉會不會高興地跳起來?這全都是他的功勞啊,在靜玉進宮麵聖時,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悄無聲息地搞定了,靜玉一定會特彆感動吧?

沈怡鼓勵邊靜玉說:“說吧,我聽著呢!”

邊靜玉越發期待地看著沈怡。沈怡又想,靜玉這樣子瞧著是要告白啊!雖然他們在這之前就已互通了心意,但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這是靜玉考上狀元的日子,也許靜玉想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再次鄭重地表明他的心意?戲文裡經常會有這樣的唱詞,男人對心上人說,待我功成名就時就來娶你。中了狀元的邊靜玉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能算是功成名就了。於是沈怡也滿是期待地看著邊靜玉。

邊靜玉似乎有些緊張,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的耳尖有些發燙呢,說:“我……我中狀元了,這應當沒有辜負你們的期待,也沒有給你們丟人。所以,我……我能不能……就是那個……”

沈怡握住了邊靜玉的手,用眼神安慰著自己的心上人。

邊靜玉察覺到了沈怡的安慰,深吸了一口氣,道:“雖說,這事由我提出來,似乎有些不規矩,但我和你這樣的關係,我不必在你麵前瞞著……所以,你能不能幫我試探一下你爹,看他願不願意……”

等等!這關我爹什麼事?沈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我中了狀元,可以提前加冠了,不知道伯父願不願意給我取字。”邊迷弟害羞地說。

沈怡:“……”

爹,沒想到我成親路上最大的障礙竟然是你!

第92章

沈怡不忍打擊邊靜玉,試探著說:“你……讀過我爹的詩文嗎?”

邊靜玉用力地點了下頭,崇拜地說:“當然讀過!妙筆生花,歎為觀止。”

見邊靜玉如此推崇沈德源的作品,沈怡一時間都有些不忍心告知他真相了。他旁敲側擊地說:“你看我爹寫了那麼多詩文,難道就沒發現什麼嗎?彆的不說,隻看他詩文的題目……你好好想一想啊!”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沈德源詩文的題目大都是“某年某月某日贈某某”、“某地遇某某”、“遊某地風景有感”、“得某某小詩一首,寫此文以贈”、“無題”……從這些簡單粗暴的名字裡可以看出,文采斐然的沈大人是個取名廢!

再看沈家小輩的名字,因為名字是按族譜走的,沈怡這一輩從心,他們下一輩從草,所以單字的名字非常好取,隻要把心字旁和草字旁的字羅列出來,從中挑出寓意比較好的就行了。所以他們的名字雖然不出彩,但也不會出錯。沈巧娘名字中的巧字,有心思靈巧的意思,也算是隱晦地應了排行。

總之,沈德源隻會取些不功不過的名字。

得了沈怡的提點,邊靜玉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沈怡以為他已經明白了,卻不想他一臉讚歎地說:“你爹的詩文題目都非常樸實,正應和了他返璞歸真的人品,這是非常值得我們學習的。”

沈怡:“……”

迷弟的濾鏡真是可怕啊!

取字這事已是當務之急。雖然親近的人可以互喚名字,但在外頭交際時直呼姓名卻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邊靜玉已有功名,他馬上就要進入官場,日後的交際會越來越多,沒有字到底不方便。

沈怡艱難地說:“你放心……我爹那麼喜歡你,肯定早就有心為你取字了。”

邊靜玉眉眼一彎,湊過去在沈怡的臉上親了一口。

沈怡和邊靜玉說起了成親的安排。邊靜玉在這事上卻不害羞了,他在沈怡已經安排好的基礎上還有自己的想法,說:“今日麵聖時,皇上說要把伯府旁邊的宅子賞給我做狀元府。我們倆隻用住一處,我看伯府就修得很好,所以狀元府不如修建成園林的樣式,平日裡可供賞玩,用作待客也不會失禮。”

這樣一來,新誠伯府和狀元府就真正連為一家了。

兩個人躲在花架下聊了好久,衣服上都染了花香,這味道竟是比什麼昂貴的香料更為清新好聞。

邊靜玉第二日去參加了瓊林宴。

瓊林宴是朝廷舉辦的,顯武帝雖沒有露麵,但幾位考官大人都在。他們已經知道了狀元郎年輕俊美,見到邊靜玉時卻還是愣了下神,這樣的年紀就能寫出那樣的文章來,果真是大江後浪推前浪啊!

翟大人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褶子。嚶,他心愛的《行雲亭序》就這樣輸給江閣老了。

大家都是人精,見每位考官都喜歡和邊靜玉說話,邊靜玉在新科進士中越發引人注目。待瓊林宴散席,很多新科進士都對邊靜玉發出了邀請。邊靜玉若想要好好經營人脈,自然不能太高冷,因此應下了好些邀約。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結交的,更多的邀約都被他推拒了,理由還是現成的,在新科進士當官之前還會有一次朝考,這雖然無關科舉成績,卻也關係到前程,他還要繼續讀書呢。

瓊林宴後,邊靜玉與姚和風一同上了沈家。他們和沈德源雖然沒有師徒的名分,但沈德源確實仔細教導過他們,因此他們也要上門以謝師恩。沈德源得了小兒子的暗示,便說要給邊靜玉取一個字。

邊靜玉大喜。

沈德源在取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