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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好友之間該有的情誼。可惜他們已經定了親了,雖說男子之間沒有那麼多避諱,但若沈家安排邊靜玉和沈怡住一塊,這就是不識禮數了,而且也顯得低看了邊靜玉。於是,他們倆反而是要分開住的。

除了邊靜玉,還有一人也住到沈家來接受沈德源的指點了。

這人便是姚和風。

姚和風是邊靜玉的多年好友,也是太學中的學生。他在上一屆鄉試裡考中了舉人,雖說不如邊靜玉這般高中經魁、惹人注目,但也是名列前茅的好成績。他同樣打算在本次恩科的會試中下場一試。

當初沈德源和沈思剛被流放到南婪時,多虧了姚縣令的看顧。後來沈德源和姚縣令接觸得多了,兩人在某些方麵有著相似的理念,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好友。再後來沈德源官複原職,臨行前和姚縣令達成了共識,兩個人又成為了官場上的盟友。因著這樣的緣分,沈德源把姚和風看作了和自家子侄一樣的小輩。得知姚和風孤身待在京城,沈德源肯定要幫襯一二,指點文章、送衣問暖等從來不吝嗇。

姚和風身上有一種落拓的氣質。他不說話時,有幾分像話本裡那種仗劍走天涯的俠客。不過,隻要他一說話,他整個人就立刻顯得親切了,仿佛每個字音裡都帶著笑意。哦,他還非常喜歡吃甜食。

沈德源公務繁忙,每日能指點邊靜玉與姚和風的時間不多。不過,他句句金言,三言兩語就能說到重點,邊靜玉與姚和風得一個時辰的教導,往往需要耗上一整天的時間來消化,可謂是受益頗多。

更多的時候,都是沈思在管著邊靜玉與姚和風的功課。沈思是沈德源一手指導出來的,他當初參加科考時就成績斐然,又已經在官場中起起伏伏曆練了幾年,完全有資格指導邊靜玉與姚和風。與此同時,他還負責盯著沈怡的功課。但沈怡卻不和邊靜玉、姚和風一道學習,因為他們學習進度不同。

邊靜玉與姚和風都已經在為考進士而努力了,但沈怡之前總被這樣那樣的原因耽誤,這會兒還在為考秀才而努力。他倒是不擔心自己能不能考上秀才,可他大哥卻覺得,沒學會走之前不能學跑。於是當邊靜玉和姚和風坐在這邊的屋子裡讀史書、寫策論時,沈怡就獨自坐在隔壁屋子裡背四書五經。

隻有休息的時間,未婚夫夫能在一塊聊聊天。沈怡的母親蘇氏特意叫人送來了當季瓜果和精致點心。當季的水果是為邊靜玉準備的,精致的點心是為姚和風準備的。沈怡什麼都沒有,像是撿來的。

讀書一事頗為耗費體能,大家一邊吃些東西,一邊交流著自己的讀書所得。本朝開國時,太-祖-皇帝在前朝科舉的基礎上修改過科舉製度。會試和殿試的考試內容都比較貼近現實。若說會試之前的考試考的是考生們的學問,那麼會試之後的考試考的就是考生們的為官能力了。而在這方麵,邊靜玉與姚和風各有優勢。邊靜玉仿佛天生就是要混官場的,他總能輕易堪破種種利害關係並加以利用。姚和風在民生方麵比邊靜玉知道得更為透徹。若不是之前去過一趟南婪,邊靜玉怕是更不如姚和風了。

但是,民生這東西,隻要有心去聆聽百姓的聲音,多走走多學學,多看看多想想,學一學曆史,觀一觀今人,總能慢慢領悟的。而政治的敏銳度卻是天生的。所以,姚和風覺得自己遠不如邊靜玉。

“也就是現在無人敢設賭局了,否則我一定要把所有的銀子都押在靜玉身上。”姚和風笑道。

以前會試、殿試之前會有各種賭局,押前三甲的姓氏,押狀元是誰等等,總之非常熱鬨。因為莊家背後的身份都不一般,就無人敢管這種事。但是,自從秋闈舞弊案後,這種賭局已經沒人敢開了。

邊靜玉搖著頭說:“若是真有賭局,怕是沒幾個人會押我。”

他這話並非是自謙之語,而是一句大實話。因為本朝會試和殿試的考題都側重於實際,大家押狀元時,在參考才名的基礎上,大都會選擇那種有了一定年紀和閱曆的人物。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即便邊靜玉高中經魁,但大家會下意識覺得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在會試和殿試中是沒有什麼優勢的。

“那是因為世人不知道你的狡猾。”姚和風夾了一塊蜜棗糕放入口中。

邊靜玉吃著桔子的味道覺得不錯,就隨手分了兩瓣給沈怡。他本想叫沈怡自己用手接了吃的,卻不想沈怡直接低了頭,從他手裡把桔子叼走了。姚和風見狀,差點沒被蜜棗糕噎死,道:“你們……”

沈怡一臉無辜地問:“我們?我們怎麼了?”

姚和風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他覺得自己的好友和新好友似乎在欺負他這個孤家寡人吧?

姚母精通醫術,因此對姚和風管束很嚴,不許他早早年紀就在女人身上泄了精元。彆看姚和風比邊靜玉還要年長一些,其實他仍是個童子雞。未曾定親,也未曾和侍女、妓-女有過什麼親密的接觸。

咳,其實邊靜玉和沈怡同樣是童子雞。不過,已經定了親的人到底和沒有定過親的人不一樣。更何況,他們倆有過親親呢。雖然是嘴碰嘴的,但四舍五入下也夠值得回味的了,比姚和風有經驗些。

姚和風才是真正一點經驗都沒有的。

這其實也沒什麼丟臉的,隻能說他家教嚴格。但童男似乎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姚和風不免吹噓了起來:“……我有什麼不懂的?我怕是懂得比你們還多些。比如說,有些人在麵對心愛的人兒時就喜歡口是心非。明明介意的,非說不介意。明明不喜歡的,非說喜歡。這種時候,聰明的人就知道要反著去聽了。”瞧他這話說得,仿佛他極有經驗似的,好似閱儘千帆終於證得真理。

邊靜玉和沈怡對視一眼。

正說著話,沈思下衙歸來了。他沒有去後院換衣服,先叫邊靜玉與姚和風把今日的功課交上來。

沈思現在特彆煩沈怡。啊,親大哥肯定不會真煩了親弟弟啦。隻是,沈家人都比較像正常人,若是自己的孩子和彆人的孩子一起犯了錯,他們一般都先教育自己的孩子,不會先去說彆人家的孩子。對於通曉人情世故的人來說,邊大哥才是比較奇葩的,不管誰對誰錯,反正都是彆人家的孩子的錯。

在沈思看來,邊靜玉住到沈家來,沈家就有義務照顧好他。沈思怕沈怡按耐不住會做壞事。

“不如今晚一塊兒賞月?”當著沈思的麵,沈怡忽然問邊靜玉,問得意味深長。

邊靜玉搖了搖頭,道:“不好。”

沈思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見邊靜玉說了不好兩個字,他在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頓時覺得邊靜玉比沈怡懂事些,沒有真答應沈怡的邀約。他卻不知,按照姚和風前麵說的理論,不好就是好了。

邊靜玉和沈怡相視一笑。

————————

唔,我好像被這對狗男男利用了。

姚和風若有所思。

第78章

月朗星稀夜,偷香竊玉時。

沈怡從臨時住所偷摸摸地溜出來,沿著花園裡的小徑,朝自己原先住的院子摸去。邊靜玉住了沈怡的房間,睡著他的床,蓋著他的被子,枕著他的枕頭……好吧,其實隻有住了沈怡的房間是真的,床單被罩等卻都換成了新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沈怡往這方麵聯想,然後因為這樣的聯想蠢蠢欲動。

在自己家裡,沈怡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地方。今晚的月色不錯,沈怡繞開巡夜的家丁,很快就摸到了邊靜玉現在住的房間的窗戶底下。他學貓叫了一聲。邊靜玉在屋裡聽到動靜,連忙把窗戶打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月光下,沈怡朝著邊靜玉伸出手,小聲地說:“來,跳下來,我帶你私奔。”

這話其實說得不太對,因為邊靜玉住的屋子就在一樓,應該說是“跳出來”,而不是“跳下來”。但有那麼一瞬間,沈怡產生了一些浪漫的聯想,把邊靜玉當作了童話裡被囚高塔的王子,而他則是那個為了王子披荊斬棘的勇士。這樣的夜晚其實也和私奔無關,但沈怡卻忍不住要給彼此加一些新設定。

對於邊靜玉來說,這樣的設定就正好戳中了他心裡的某個點。

邊靜玉的心臟猛然跳動了起來,他好像真給自己套上了一個等待心上人帶他私奔的單純小少爺的殼子,有些羞澀,但又有些狂喜。明明不遠處就是門,他卻費勁爬上了窗戶,然後跳進沈怡的懷裡。

心上人在懷,兩個人都覺得心頭那一塊地方好像立刻就滿了。

他們不可能真的“私奔”,沈怡就拉著邊靜玉在窗台下坐了。今晚的月色確實是好,沈怡側過頭,用嘴唇輕輕碰了碰邊靜玉的臉,說:“你怎麼知道我會過來?要是我不過來呢?那你豈不是白等了?”

邊靜玉沒說話,看著沈怡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是不是傻了?他們擁有絕對的默契,怎麼可能弄錯對方的意思?邊靜玉覺得,他甚至可以不聽沈怡說了什麼,有時見到沈怡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沈怡換了一個問題,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半路被我哥攔下來了,你就白等了。”

邊靜玉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他抬頭望天,柔和的月光輕輕揚揚地灑下來,給他整個人披上了一層銀輝。他想,就算沈怡沒有過來,那麼他的等待也是有意義的。他願意為一個可能性等到天亮。

沈怡學著邊靜玉的樣子,也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夜晚變得更加安靜了。沈怡朝著邊靜玉靠了過去,把臉擱在邊靜玉的肩膀上,抱怨著說:“我哥防我跟防賊似的……明明你就住在我家裡,結果我和你說話的時間還少了。你總是陪著姚和風……”

他並非是對姚和風有意見,隻是變著法子找理由吃醋而已。在這種時刻,“姚和風”隻是一個情侶間打情罵俏時用的小道具,沒了“姚和風”,也會有“妮兒”、“當歸”、“沈爹”、“某部珍藏的孤本”等等。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邊靜玉肩膀上被沈怡靠著的那一小塊地方好像迅速地熱了起來。他低下頭,兩個人的目光就對上了。他們的眼睛裡仿佛都藏著某些危險的欲望。沈怡下意識地直起腰,往後退了一下,邊靜玉立刻就追了上來。隻需要一個唇碰唇的親親,沈怡立刻什麼抱怨的話都沒有了。

忽然,邊靜玉伸出舌尖,%e8%88%94了一下沈怡的嘴唇。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新花樣。或許邊靜玉並不懂什麼新花樣,但男人總有些無師自通的天賦。沈怡隻覺得心頭一顫,整個人就像過了電一樣。邊靜玉似乎發現了他的激動,又小心翼翼地%e8%88%94了下。

邊靜玉玩夠了,沈怡卻覺得這隻是個開始。他伸出一隻手護住邊靜玉的後腦勺,用舌尖撬開了邊靜玉的嘴唇……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親%e5%90%bb,夾帶著愛意,也夾帶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