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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在平時,沈思肯定還在睡。但他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去野集上買了兩隻山雞回來給弟弟們燉湯。誰能想到他回來時竟然看到了這一幕!沈思麵色凝重,弟弟們不會已經把什麼不該做的事都做了吧?他不好去找邊靜玉說話,就打算先把沈怡拎過來揍一頓。

於是,等沈怡洗完褲子回到院子裡時,等待他的就是一個麵黑的大哥。

“你手上拎的什麼?”沈思問。

沈怡心虛極了,他在這一刻非常後悔,早知道應該在換下褲子後就直接把它毀屍滅跡。此時沒有後世那麼開放,此時的人往往覺得房中事是不能為外人道的。沈怡結結巴巴地說:“是……是褲子。”

沈思麵露懷疑地說:“大早上起來洗褲子?”

“是、是啊!”沈怡努力找理由想把這事圓過去,人一緊張就容易腦抽,“因、因為……我尿床了!”

沈思:“……”

沈怡臉上的表情慘不忍睹。他悲憤地閉上了眼睛,沒臉見人了,沒臉麵對這個世界了。

第49章

若說沈思在這之前還有一些不確定,畢竟他相信自己弟弟的人品,覺得沈怡不該是那種做事不靠譜的人,但在沈怡拿“尿床”當借口後,沈思基本上能肯定沈怡和邊靜玉已經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了。

尿床這種羞恥度爆表的借口都拿出來用了,絕對是為了掩蓋某些絕對不能說的秘密啊!

“大哥,你聽我解釋!”沈怡還想要掙紮一下。

沈思連忙說:“我不聽!”他怎麼可以聽弟弟說他和未過門的弟媳的二三事呢?!他要臉啊!

沈怡急切地說:“大哥!你聽我解釋啊!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沒有尿床!

“那你解釋吧!”沈思迅速改口說。因為他轉念一想,不覺得沈怡能夠坦然地說出房中的秘事。

正要和大哥玩“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的套路的沈怡沒想到大哥臨時換了劇本。他一噎,還真是沒話說了。“我夢到了靜玉弟弟,在夢裡做了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的事”這種話果真說不出口啊!

沈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啊……這事我替你瞞著了,暫時不會告訴爹。但你也……也忍著點啊!你們一路上車馬勞頓的,昨天晚上竟然還有力氣……總之,你給我悠著點!”在這種時候,沈思覺得自己真該慶幸,還好未來的弟媳婦是男的,要不然在成親前弄大了肚子就真是喜事變醜事了。

沈怡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勁,大哥說的似乎不是尿床這事,難道大哥知曉他做-春-夢了?

大哥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晚上做了春-夢,白天會露出端倪?在這方麵極度缺乏經驗的沈怡疑惑不解。可能因為大哥是過來人吧……沈怡一邊羞恥度爆表,一邊還忍不住胡思亂想在心裡調侃他大哥。

因為大家都是要臉的人,有些話不得不說得太含糊了,於是兄弟雙方得到信息是不對等的。

“答應我,在成親前,不要這麼做了……”沈思忍著羞恥囑咐沈怡說。

沈怡胡亂地點著頭,腦子裡卻繼續分神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夢也能控製嗎?大哥自己肯定就能控製吧,否則大哥為何要這麼囑咐他呢?也許大哥做多了這樣的夢,於是他就學會控製了……

哇,沒想到大哥竟然是這樣的大哥!

沈思拎著山雞去了廚房時,心裡也在想,沒想到弟弟竟然是這樣的弟弟!他動作麻利地燒開了一鍋水,然後殺雞褪毛一氣嗬成。沈思五六歲時,家裡的日子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他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麼苦。到了南婪後,他竟是什麼都會做了。彆說殺雞了,就是回家後給娘子倒洗腳水,他都樂意!

南婪這兒有很多部落,有些部落以女人為尊,因此沈思的很多想法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影響了。

沈思雖是個標準的直男,但因為弟弟自小和邊靜玉定親,他有時會下意識關注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因此他知道男人是怎麼做的。他一邊把山雞切塊擱鍋裡,一邊琢磨著弟弟們的上下-體位問題。

暫時還看不出來……沈思這麼想著。

早飯是大家一起吃的。飯桌上的位置很有講究,沈德源作為長輩,坐了正位;沈思作為兄長,坐了次位。沈怡和邊靜玉應該是不分尊卑的,但這兒算是沈家的主場,邊靜玉就是客人了,於是邊靜玉排在了沈怡的前頭。事實上,邊靜玉坐次位都是可以的,畢竟客人為先嘛,但邊靜玉一定要讓沈思。

屋子裡的家具都不是很新。邊靜玉正要坐下時,發現他的椅子上有一塊汙漬。

說是汙漬也不是很對。椅子本身是擦過的,但以前被油汙弄臟過,被汙染的部分就擦不掉了。邊靜玉是個從未吃過苦頭的少爺,他頓時就不想坐了。他想要換把椅子,又怕沈德源以為他不能吃苦。於是,邊靜玉就懷著糾結的情緒慢騰騰地坐了下來。他心裡有了陰影,仿佛坐下的動作讓他很為難。

看著邊靜玉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沈思頓時懂了,馬上找了個軟墊放在椅子上。

邊靜玉對著沈思感激一笑。真好,不用坐在汙漬上了。

沈思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個笑容,然後狠狠地瞪了沈怡一眼!你有本事欺負邊靜玉,你有本事把他照顧好啊!沒瞧見他想坐下都很艱難嘛,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麼就不知道給邊靜玉把軟墊準備好!沈思看著沈怡傻嗬嗬等吃飯的樣子就覺得生氣,一點都不細心,一點都沒有眼力勁。他沒有這樣的弟弟!

沈怡被瞪得莫名其妙。

早餐很豐富,桌上擺了很多當地的特色小吃,這是沈德源一早去街上買回來的。南婪降雨豐富、氣候潮濕。在潮熱的地方,人們的口味往往偏辣,桌上大部分的食物都是辣的。此時,辣椒還沒有傳進來,人們靠茱萸、芥末、扶留藤等植物來調辣味。邊靜玉能吃辣,但他近來車馬勞頓有些上火,胃口也很一般,因此隻端著一碗白米粥慢騰騰地喝著,就粥吃的配菜也隻偏愛一碗綠油油的白水葉菜。

沈思忍不住再一次瞪了沈怡一眼。

沈怡茫然地看著自家大哥。他安安靜靜地吃著飯,怎麼就被大哥嫌棄成了這樣?

吃過飯,沈思把桌子收了。邊靜玉要起身幫忙,沈思踹了一腳沈怡,忙說:“靜玉坐著吧,我們這兩年消息閉塞、對朝中的事知道得不多,你和我爹好好地說說!怡娘,你給我起來,麻利滾去洗碗!”

“大家都是弟弟,哥你為什麼要差彆對待?”沈怡問。

“大哥,我先陪著怡弟一塊兒去洗碗吧。”邊靜玉說。

沈思微笑著說:“還是京城中的消息重要些,你和我爹說話。我帶著怡娘去洗碗。”

沈思把沈怡拉走了,臨走前給邊靜玉泡了壺茶。邊靜玉就和沈德源說起了京城中的事。邊靜玉畢竟還沒有入仕,就算他一直有心調查三年前的事,進展一直很慢。不過,在之前的秋闈舞弊案中,有好多官員落馬,邊靜玉在紙上劃拉了半天關係譜,再結合之前弄到的消息,對一些事就心裡有數了。

“……當年之事,怕是大皇子、二皇子都參與了。”邊靜玉說。

太子行三,前頭有兩個哥哥。連累得沈德源被流放的那件事應當是兩位年長些的皇子都參與了。沈德源輕輕搖了搖頭,說:“怕是不止……”在皇上一直以來的區彆對待下,太子和兄弟們都不親密。

邊靜玉又說起了官場上的人事變動。◆思◆兔◆網◆

聽說邊靜玉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溫閣老,沈德源隻覺得他運氣特彆好,道:“你彆看他總是一副笑嗬嗬的老好人模樣,那真是一隻老狐狸……在這朝堂中,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會揣摩皇上的心思了。”

“那太子之位豈不是很穩?”邊靜玉說。若不然溫閣老能讓自己孫女成為太子妃嗎?

“未來會如何不好說,但現在確實如此。”沈德源說。皇上抬舉其他皇子,都是為了給太子當磨刀石。沈德源雖然偏向太子,但也覺得皇上行事太過。這樣下去,誰知道其他皇子會不會被逼得狗急跳牆,誰知道會不會養虎為患,誰知道皇上某一日會不會忽然轉過來忌憚太子……天家之事不好說啊。

沈思把洗碗的工作全部留給了沈怡,他則跑去外頭的鋪子裡買東西。

像沈思這種直男,肯定不好意思直接問掌櫃要男人和男人事前用的香膏和事後用的藥膏。於是,他買了一種萬能藥膏回來。這種萬能藥膏叫凝碧膏,主原料是蘆薈,又加入了很多南婪本地產的其他藥材,溫和而不刺激。臉上被曬傷了,手上被刀劃破了,腳上起水泡了等都可以塗上凝碧膏來治療。

沈思把凝碧膏塞給沈怡,說:“給靜玉用的……你知道怎麼用的吧?”

沈怡拔開瓶蓋聞了聞,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氣,高興地說:“正需要這個呢!謝謝哥!”

沈思又尷尬又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細心點吧,彆這種東西都讓我給你們準備。”

沈怡把凝碧膏塞進了懷裡。等到沈德源和邊靜玉說完了話,沈怡找上了邊靜玉,悄悄地說:“靜玉弟弟,這兒的太陽真曬。你用這個塗塗臉吧。彆到時候回去,你曬成了姚縣令那樣,伯母該心疼了。”

邊靜玉用指尖挑了一些藥膏放在手心裡,仔細聞了聞味道,說:“嗯,這香膏不錯,等我們回去時,給我娘她們帶幾瓶。怡弟,你也抹點吧。”第一次出遠門,邊靜玉得給家裡人帶一些土特產回去。

於是,兩人高高興興地拿凝碧膏塗了臉。

邊靜玉特意跑去廚房裡對沈思說了謝謝。沈思正盯著爐子上的山雞湯呢,雞湯要燉好久,早上燉上,到了下午才能喝。邊靜玉說:“沈大哥,凝碧膏是哪兒來的,我和怡弟都覺得凝碧膏特彆好用。”

“……怡娘也用了?”沈思詫異地問。

邊靜玉根本不知道沈思都腦補了一些什麼,說:“對啊,他當然也要用了。”不然曬黑了怎麼辦?

“難道大哥送的凝碧膏就隻能讓靜玉用嗎?”沈怡故意做出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大家都是弟弟,哥你竟然區彆對待!你要是對我不好,待我回家,我找嫂子告狀去!”說,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崽了!

這種玩笑話隻有沈怡能說,畢竟他是沈思的親弟弟。故意說沈思疼邊靜玉多過疼他,就是為了消除邊靜玉和沈思之間的距離感。沈怡曾被迫看過婆媳神劇的片段,因此在調節家庭關係上很有一手。

看著邊靜玉和沈怡臉上的理所當然,沈思懂了。

大哥以為邊靜玉和沈怡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隻不過有人技術好點,有人技術差點。好點的是邊靜玉,所以沈怡看上去沒什麼事。差點的是沈怡,瞧把邊靜玉折騰成什麼樣了!不對,也有可能是因為怡娘在強撐,畢竟他從小就能忍。早知道就不讓他洗碗了,應該讓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