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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然會耗費兩到三年的時間,可一旦培育成功了,玉米能帶來的利益是巨大的!

邊靜玉停下腳步,把玉米粒推回到沈怡麵前。這裡頭乾係重大,他不能占了沈怡的功勞。

沈怡重新把玉米粒推到邊靜玉麵前,說:“我父親和兄長多虧了有你們照顧,我嫂子和侄兒也多虧你們請來了太醫。還有我姐姐和妮兒的兩條命,我的一條命,我們全家都是因為你們才得以保全的。你就當是給了我一個回報你們的機會。”若不是邊家人竭力相助,隻怕他們沈家已經徹底家破人亡了。

邊靜玉搖了搖頭,說:“我們隻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你要這麼說,倒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沈怡把原話送還,道:“你要拒收,那同樣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這不一樣!”邊靜玉說。

沈怡笑道:“我也是有私心的。能讓我毫無保留相信的人,除了家人以外,就隻有你了。”

沈怡沒有田莊,他雖知道一點關於玉米的常識,但對於玉米的具體種植過程是毫無頭緒的。他腦海中的很多知識都東一腳西一腳,沒有形成係統性,對玉米的認知也是泛泛。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來就需要請人幫忙。他臨時雇來的人難道還能比邊家莊子上幾代都在為邊家服務的仆從們更值得信任嗎?等到玉米真培育出結果了以後,沈怡沒有麵聖的資格,現在的他甚至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那麼他必須要通過彆人把玉米呈到皇上麵前,誰知道這個“彆人”會不會為了獨占功勞把他一腳踹開?

隻有邊家才不會吞了沈怡的功勞。沈怡唯一能信任的就隻有邊家而已。

隻要邊家如實上報,那麼等到玉米被培育出來後,邊家占了一份功勞,發現玉米種子的沈怡也能占上一份功勞。沈怡可以不要彆的賞賜,他隻要父兄能平安歸來!他仿佛已經能看到團圓的那天了!

再者說了……

“我今天這番話若是對彆人說的,這東西叫玉米,產量不錯,能當主食,可在山地種植。他們有幾個人能相信我並幫助我呢,肯定都以為我是在異想天開吧?畢竟,就連賣東西給我的西密國商人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沈怡看著邊靜玉的眼中仿佛有星光閃爍,“隻有你,我這樣說,你就會這樣信。”

邊靜玉不是一個會輕信的人,他之所以願意相信沈怡,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沈怡的人品。

如果今天是其他的什麼人對邊靜玉說了這樣的話,邊靜玉會懷疑那人是騙子,懷疑那人想要設局騙他的錢。但這些話是沈怡說的,那麼就算這些玉米種子到了最後也沒種出成果來,邊靜玉都不會覺得沈怡是騙了他。他會幫沈怡找理由,疑心是種子失去了活性等等。正因為他願意相信沈怡,相信沈怡不會故意欺騙自己,所以在他對玉米毫不了解的情況下,他也願意搭上時間、精力、勞動力和錢。

“我……我會親自負責這件事的。”邊靜玉鄭重地說。他的眼睛緊盯著那些玉米粒,仿佛看到了沈怡%e8%83%b8膛中那一顆熾熱的真心。他當然知道這些玉米粒對沈怡來說有多重要了。他不願意讓沈怡失望。

沈怡的耳朵尖又開始紅了。

邊靜玉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對了,你為什麼要把玉米粒藏在土裡,有什麼講究嗎?”如果這裡頭有講究,那麼他們現在要儘快把玉米重新埋到土裡去,絕對不能傷了這些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寶貝。

沈怡眨了下眼睛,用布和油皮紙把玉米重新包好,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噓……我們小聲點說。”

邊靜玉頓時以為有人在偷聽。他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了,把耳朵湊到了沈怡麵前。

“……不要被它們聽見。其實我是在騙它們呢。”

沈怡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得意,他說話時帶出來的熱氣從邊靜玉的耳朵上掠過,邊靜玉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又很努力地集中著注意力,“他們”是誰,沈怡想要騙誰呢?

邊靜玉在一瞬間想了很多,甚至懷疑又有人在害沈怡了,就聽沈怡說:“我把它們埋在了土裡,它們誤以為自己還沒有被收獲,就能夠安安心心地休眠等著被收獲的那天了。這樣就不會輕易壞掉了。”

邊靜玉:“……”

雖然我不會種田,對種子的特性也了解不多,但你仿佛是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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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這個名字明顯是沈怡創造出來的,因為那位來自西密國的商人都不知道玉米該叫什麼,據說他從紅頭發商人那裡得到名字極其拗口。那麼,沈怡為什麼給它起名為玉米呢?邊靜玉在心裡思考著這個問題。明明它金燦燦的看上去那麼像黃金,一點都不像玉石,所以應該叫黃金米,而不是玉米。

莫不是因為我名字中帶了“玉”這個字吧?

邊靜玉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仿佛要從他的嗓子眼蹦出去。他有些歡喜,有些甜蜜,有些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實在不願意如此自戀,可是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有彆的更好的解釋嗎?沒有了!

怡弟真是……真是好不矜持啊!邊二公子忍不住撓了一下牆。

第30章

邊靜玉揣著玉米種子回家時,寶來正在恒安院裡等著。寶來常幫邊靜玉處理外頭的事。見寶來表情嚴肅,邊靜玉立刻把那些激動得仿佛要冒泡泡的心情壓了下去,領著寶來去了書房,問:“有事?”

寶來表情糾結地說:“就是去年有人雇了賴皮三給沈公子潑水的那件事……”

“終於找到線索了?”邊靜玉若有所思地問,“瞧你這樣子,莫非幕後之人是我認識的人?”

寶來表情痛苦地點了點頭,不敢多說廢話,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地說:“有人認出了世子夫人身邊的雲苓姑娘就是那位女扮男裝雇了賴皮三的小娘子。”他口中的世子夫人就是指邊嘉玉的妻子柳氏了。

這消息真是出人意料。

邊靜玉微微皺了眉頭,問:“消息可靠嗎?”

事關柳氏,寶來哪裡敢輕易下結論啊。於是,他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對著邊靜玉複述了一遍,儘量沒有帶上自己的主觀想法,好讓邊靜玉自行判斷。自從去年沈怡被潑了水後,寶來按照邊靜玉的意思一直派人盯著賴皮三那幫人。雖然沈怡後來再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了,寶來這邊卻沒有放鬆過。

但賴皮三自那以後就失蹤了,一直沒有出現,聯想到賴皮三常對狐朋狗友說他有位親戚去了外地發財的話,他很可能在拿到酬銀後投奔那位親戚去了。賴皮三不在,他那些狐朋狗友能提供的消息極為有限,隻說曾有位女扮男裝的小娘子找過賴皮三。寶來那時就猜測,這小娘子應該是內院的丫鬟。

內院的丫鬟很難有出門的機會。~思~兔~在~線~閱~讀~

拿柳氏的大丫鬟雲苓來說吧,像她這樣常在主子跟前伺候的,養得比小門小戶的小姐還要嬌氣,規矩重得很!她就算會跟著柳氏出門,也往往是隨著柳氏一起坐轎子,外頭的人輕易見不到她的麵。

最近這一月,老鎮國公的身體又有些不好。從去年開始,他的身體就一直好好壞壞的,聽說鎮國公府連棺材都預備上了,就為了給老國公衝一衝煞。結果老國公當時是熬過來了,熬了半年,現在又病了。柳氏作為孫女,雖已經嫁了人,不能在老國公床前伺候,卻也想儘一份心力,就提出去一趟皇寺為老國公祈福。因為有沈怡被邊靜玉求來的護身符喚醒的先例,邊家的人現在對於皇寺非常推崇。

柳氏出門不可能不帶丫鬟。她似乎極信任雲苓,隻要出門,十有八-九帶上的都是雲苓。

到了皇寺所在的山峰的山腳下,柳氏下了馬車,沒有選擇被人抬上去,而是決定親自爬台階走上去。在一般情況下,像她這樣的內宅婦人是不屑於拋頭露麵的,但去寺廟為長輩祈福就不同了,越是親自爬山越能證明自己的誠心啊!雲苓自然也跟著柳氏一起爬,周圍還跟著十幾個彆的丫鬟婆子等。

再說那賴皮三的狐朋狗友中有一位名叫陳四的,他有一把力氣,但就是太懶了,但凡日子能過得下去,他就整日招貓遛狗什麼正經事不做,隻有當實在吃不上飯了時,他才會去皇寺山腳下當幾天挑夫。就是這麼巧,陳四當初正好見過雲苓女扮男裝去找賴皮三,這次又被他瞧見了雲苓陪柳氏爬山。

陳四立馬就撂擔子不乾了,跑去找到了寶來的人,用這條消息換了幾兩銀子使。

“雲苓……柳氏……”邊靜玉神色莫名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他起身對寶來說:“這事你辦得很好。但這事先到此為止,大哥的承安院裡,不要插人進去,隻管把我們的恒安院守好了。”他起身去找魯氏。

魯氏沒料到邊靜玉會在這時過來,正拉著後院的一位姨娘一起看布料。那姨娘也乖覺,見邊靜玉來了,忙低眉斂目,一躬身就先離開了。魯氏叫邊靜玉來自己跟前坐了,問:“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邊靜玉哪回出門見沈二不聊儘興了才回來啊!

邊靜玉沒有理會魯氏的打趣,一揮手叫魯氏身邊的大丫鬟都退了個乾淨,等屋子裡隻剩下他和魯氏兩個人了,他才認真地問:“娘,您覺得大嫂那人怎麼樣?她可還做了什麼叫您生氣的事情沒有?”

魯氏奇怪地看了邊靜玉一眼。柳氏和邊靜玉之間是需要避嫌的,他們兩人按說沒有交集,邊靜玉為何要問起柳氏?不過,魯氏向來縱容邊靜玉,就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說:“除了她剛嫁過來時送我的衣服把我氣到了,後來還真沒有見她做過什麼沒有分寸的事情,到底是國公府裡養出來的姑娘呢!”

邊靜玉示意魯氏多說一點。

魯氏便道:“就因為她很有分寸,我還想過,當初那衣服應當不是她故意要送的,估計是被身邊親近的人坑了,真以為我喜歡的就是那樣的吧。她後來大約也知道衣服送錯了,見著我時顯出了幾分尷尬。但我哪犯得著和她那樣的年輕姑娘計較,反正我從不管承安院的事,就這麼相安無事地處著吧。”

邊靜玉道:“前些日子,大嫂送我一方雲河硯,莫不就是在對我們示好?”

柳氏剛嫁進邊家時,在認親禮上送給邊靜玉的禮物是一套文房四寶,隻是最普通的那種文房四寶而已,寓意不錯,但真不值多少銀子,比著邊靜玉平時慣用的文房四寶差了很多,邊靜玉沒必要委屈自己,領了柳氏的心意,卻把她送的禮物束之高閣了。但前些天是邊靜玉十七歲的生辰,柳氏忽然通過邊嘉玉的手送了他一方雲河硯。這種硯台不損毫、宜發墨,頗受文人學士青睞,是硯台中的珍品!

雲河硯並非是光有錢就能弄到的!邊靜玉相信這方雲河硯肯定是柳氏嫁妝中壓箱底的好東西了。但是,她卻拿出來送於他了。邊嘉玉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邊嘉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