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拿著竹竿撐杆跳的,二次投胎,她一定要慎重。
“這次投胎我一定要選擇超級豪門!”沈沫玩笑。
謝世寧大笑,氣氛頓時放鬆,兩人喝著茶隨意閒聊。
“畢業旅行玩的怎樣?在美國感受如何?”
沈沫笑:“走馬觀花,儘忙著買東西購物了,但是感受頗多!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溫暖下午,愜意茶點,沈沫侃侃而談,心情難得放鬆,她和謝世寧可以無拘無束暢談未來,煞有介事規劃職業生涯,這樣的場景她和許劭從來沒有過。他和爸爸參加市政會議時候,她的爸爸正被保安按在地上,她和許劭的未來怎麼可能有交集?是時候該清醒了。
正月裡走親戚,沈沫開著寶馬小七帶媽媽各種聚會,寇牌包包倩碧雅詩蘭黛送一圈後,親戚們對她們母女刮目相看。
這周末晚上,她們母女做東,在市政旁邊的迎賓閣回請親友。
“總算是苦儘甘來,沫沫大四,畢業該找工作了吧?”女性親戚擔憂。
“他們這一代主張自主創業,搞個網店就比我們上班工資掙得多!”厲秀英擺高身段炫耀女兒。
男性長輩皺眉:“互聯網經濟還不成氣候,賺錢可以,不能當主業!”
沈沫趁機道:“表舅,我想進中礦!”
中礦集團在新南市的分部,中礦十八局,中字頭單位是沈沫能想到的最大豪門。
“行,回頭我給他們打聲招呼!”表舅痛快承諾。
熱熱鬨鬨聚餐,久不見麵的親戚們舉杯交流感情,直到深夜,沈沫才開車回家,扶著微醺的媽媽上樓。
“我還尋思讓你表舅幫忙得花多少錢呢,沒想到他主動開口!”厲秀英高興。
“老媽英明!都是您送禮送的得當,表舅媽多喜歡你送她的包包?”沈沫恭維。
她知道表舅主動開口幫忙,是因為她這個外甥女夠的上招聘條件,這一聲招呼不會保證她一定能進去,至少不會出現能進卻進不去的情況。
厲秀英更加得意,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
女兒穿慣男友送的名牌,豪車豪宅名表鑽戒首飾一件件往家拿,她看的心驚膽戰,生怕將來有一天,女兒失戀想不開也去跳樓。還好她女兒爭氣,知道為自己謀算。
放下心事,厲秀英每天眉開眼笑,早晨早早起床買好早點,茶葉蛋剝好,油條掐頭去尾,留下中間給女兒。
沈沫優哉遊哉享受最後的寒假,每天看媽媽忙碌,她有些怯場,要是一輩子不長大,不畢業不工作該有多好?
沸沸揚揚的跳樓事件再次被人們健忘,新的輿論熱點層出不窮,網絡照舊熱鬨,現實生活回歸平靜。
沈姝的八卦緋聞還在親屬七大姑八大姨之間津津樂道。
“沫沫,你還不知道吧?男方放話了,沈姝隻要肯打胎拿掉孩子,就給咱們沈家二百萬!你後媽回老家找她閨女去了。”大表姐語氣興奮。
沈沫好笑:“大表姐,你又不姓沈,跟著高興什麼啊?”
“怎麼不高興?我結婚時候,買鑽戒辦婚禮,算上婆家給的改口錢總共還不到十萬,沈姝談次戀愛就二百萬,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來呢!”大表姐羨慕。
在親戚們興奮期待中,沈姝媽媽一個人從老家回來,沈姝並沒找到。
“十裡八鄉都找遍啦!她三姨四舅都急的跟什麼似的,山溝溝翻了幾個來回,就是找不到沈姝!”大表姐焦急。
沈沫明白沈姝為什麼躲出去,沈建成看似是在為女兒出頭,卻是要男方負責,扔包袱般把丟人的女兒甩出去,沈姝將全部希望寄托在肖家,孩子是唯一籌碼,自然是輕易不肯打胎。
何況沈姝不是傻子,誠心想躲的話,怎麼會躲到姥姥家去?大隱於市,新南市雖不大,隻要她不想見麵,躲一輩子都沒人知道。橫豎他們不能去電台做廣告,喊女兒回家打胎。
許劭始終沒有再聯係她,最後的寒假眼看就要結束,臨開學前,沈沫再次從大表姐那裡得知消息,沈建成賣掉東城區的房子,帶著一家妻小搬到南城區,和沈沫爺爺奶奶住到一起。
躲開鄰居的流言蜚語,還完母親治病時候欠下的債務,沈建成又給自己新買一輛低配奔馳,丟掉的尊嚴仿佛又重新撿起,另外還不忘將女兒墊付的罰款和配眼鏡的錢打過來。
看著銀行/卡裡多出的錢,沈沫皺眉,除了罰款和買眼鏡的錢,沈建成還多給她一萬,讓她買麵試衣服,好好找工作。
突如其來關懷,沈沫並不想接受,隨手把那一萬又給沈建成轉了回去。
時間過得飛快,寒假結束,沈沫迎來大學最後一個學期。
第101章 最後一個學期
新學期, 課業已經全部結束, 沈沫一邊準備畢業論文, 一邊策劃新一屆漫展,又是一年春天,校園的綠樹茵茵很快就要不屬於她們。
“沫沫,我和小哇下月就要去上海實習,漫展幫不到你了。”童歡內疚, 動漫社的職務她已經辭職。
“沒關係!好好生活,微信共此時,高鐵若比鄰!”沈沫鼓勵, 漫展有王偉和依琳負責, 這個時候她更舍不得相處四年的童歡。
班級組織聚餐,告彆晚宴一場接著一場,男生們聲具淚下, 醉酒後大聲唱歌, 狂放姿態告彆他們的恣意青春。
“靠!這群傻子怎麼活下來的?這時候還有興致喝酒?”高蕾蕾吐槽。
“他們回家就能繼承父母財產,一畝地兩頭牛, 采菊東南山, 悠然見田園, 生活毫無壓力。”沈沫不以為然。
“不知道多少女生正在痛苦糾結, 要不要跟他們回家生兒子呢。”高蕾蕾幸災樂禍。
沈沫瞥她一眼:“彆操心彆人了, 你要不要留在新南給陸戰旗生猴子?”
“要生也是跟我回北京生, 我爸媽給我的可是學區房。”高蕾蕾堅持。
沈沫聳肩, 悶頭喝酒不再說話。
魏時芳獨來獨往, 越發沉默寡言。自殺事件開學後在學校傳開,和她同行走在路上會不時收到異樣眼神,宿舍三人都默契閉嘴,誰也沒問。
沈沫在宿舍樓下遇到過兩次程易辰,穿著警服和魏時芳談話,她這才想起來春節時候他嘮叨過的救人事跡。
“你救的人就是魏時芳?”
“不然呢?你們學校還有彆人跳樓?”
“去你的!我們學校乾嘛紮堆跳樓啊?”沈沫踢他。
程易辰囑咐:“都住一個宿舍,你們平時也多關心著點,省的我整天忙嗬嗬的還得抽空過來關注她情緒。”
“彆!我們又不是心理醫生,回頭哪句話說錯刺激她再跳一回,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們出警。”沈沫拒絕。
她們不是魏時芳,無法體會那一刻她是怎麼的絕望,沒資格指責,更沒能力幫忙。
父母欠下的金錢債,她欠父母的親情債,還有父母對弟弟的無限期望,上學買房結婚彩禮生孫子……就算把她們三個和魏時芳綁一起賣掉都填不滿這個無底洞。
就要各奔東西,誰還顧得上誰?
新春伊始,萬象更新,找到工作的同學去了新單位實習,讀研出國的都在各自忙碌準備,高蕾蕾的鴕鳥狀態維持不下去,終於衝陸戰旗發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往日溫馨的出租屋,此刻也劍拔弩張。
“跟我回北京,你挑一套房子加名,我的就是你的。”高蕾蕾真心道。
她知道男友離開新南意味著失去什麼,她願意分享自己一切,儘力補償,隻要他願意去北京,隻是她父母沒有多餘資源再幫男友找份滿意工作,她能拿的出手的似乎隻有房子。
“靠!老子稀罕你家房子啊?留在新南市,想去什麼單位隨便你挑!”陸戰旗煩躁。
他的前程打算父母早就做出安排,絕不會跟女友去北京,工作剛入職,他隻是清水衙門小小公務員,似乎也沒什麼能留下女友的資本,唯一能挽留的就是想辦法幫她找份滿意工作。
“去北京還委屈你?”高蕾蕾不想放棄。
“新南市裝不下你?”陸戰旗堅決不從。
“破地方有什麼好?要什麼沒什麼!”高蕾蕾惱怒。
“長城故宮也不是你們家的啊?”陸戰旗嘲諷。
新南到北京,全程一千公裡,飛機兩個小時,高鐵四個鐘頭,兩人爭論多天,誰也不肯為對方放棄自己的生活,心裡都清楚,就是咬牙誰也不先提分手。
每次吵完架陸戰旗甩袖離去,沈沫都要去出租屋安慰暴跳如雷的高蕾蕾,除了陪伴,她沒更好辦法。
這天晚上,沈沫剛從出租屋下樓出來,就看見樓棟門前,一輛橙色蘭博基尼剛剛好停下,陸戰旗從裡麵出來,駕駛位上的是許劭。
許劭也看見沈沫,隔著車窗,兩人四目相視誰也沒說話。
“你倆……上去坐坐?”陸戰旗打破沉默。
“不了,我還要回學校。”沈沫拒絕。
自從生日那天她失手打了許劭一巴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麵,也沒通過電話。沈沫知道許劭在等她道歉,但她並不想那樣做,好不容易維持下的冷靜,她生怕再次衝動,做出錯誤的決定。
陸戰旗自己一腦門子官司沒理清,顧不這兩位,無精打采道聲彆,自己上樓離開。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天色黑透,沈沫目不斜視朝停車場走去,邊走邊留意身後,她害怕許劭追過來,又希望他過來……
許劭什麼也沒做,冷著臉發動車子,從沈沫身邊呼嘯而過。
沈沫一個踉蹌,兩腿發軟,顫唞的手拉開車門,剛坐到車裡,眼淚就不爭氣的留下來……
一路不知道怎麼開回的學校,沈沫停好車剛要下來,前麵又是魏時芳和陳光偉在拉扯。
沈沫扶額趴在方向盤上,煩躁的想開車壓過去。
路燈下,一男一女怒目相視。
“大家好聚好散,你拿著我家的六千塊見麵禮,不覺虧心嗎?”陳光偉言辭狠厲,緊緊攥住拳頭,瘦小身材仿佛無限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