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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08 字 6個月前

變得難免有些焦慮,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她乾脆開始數著厚厚幾大本世家譜,給長子扒拉那些適齡的、身份也適宜的小娘子,看看是有什麼花會燈會的時候能參加一下,亦或是等到年節走親訪友時直接帶著蕭恒親自拜訪……

“噫,大哥最近一直躲著阿娘走路,他也有今天……”隻是看著這句話裡的文字,蕭燕綏仿佛都能感受到蕭悟那種幸災樂禍時的口氣,也眼睛裡充滿了看好戲的笑意和精神氣。

蕭燕綏繼續往下看,不管是杜二郎還是趙君卓,因為他們和蕭恒關係比較近,蕭悟也時常能接觸到,便也都簡單的提了兩筆。

不過,最讓蕭燕綏意外的,還是到了信件的最後,蕭悟提到了李倓的事情。

“對了六娘,中秋宮宴上,東宮的李倓私下裡過來找我搭了幾句話,不過我知道,他明顯是想要問你的情況。”蕭悟在信中寫道:“他知道你的生辰,還問到了你的及笄禮要怎麼辦,不過我也不知道,實在是回答不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失落。”

蕭悟在信裡又念叨了兩句自己的想法,後麵又繼續猜測道:“東宮前一陣子處境堪憂,不過,我看最近的情況倒是平靜了許多。”

蕭燕綏不經意間,便想到了當初李倓私下裡和她說話的時候,即使溫和的微笑著,眼底深處卻滿是憂色的模樣。說來也是好笑,李倓出身東宮,並且,他身上的壓力其實並不是很大,結果,他反而是最不看好東宮處境的一個……

也不知道現在,李倓是終於稍稍鬆了口氣,還是繼續把不安和擔憂獨自壓在心底,從不對其他旁人透露絲毫……

與此同時,從長安通往絲綢之路的古道上,正有一個身著勁裝的男人騎馬快馬,在深沉的夜色中借著幽微的月光疾馳而過。

昨日,玄宗才剛剛下了詔書,哥舒翰帶領麾下軍中,多日鏖戰後,終於拿下了石堡城,然而,玄宗卻並不提及此役的慘烈戰損一事,隻道是石堡城大捷,合該論功行賞。此外,那傳召的天使手中,更有數道玄宗對西北、東北邊陲一帶節度使的詔令。

第119章

待到旭日東升, 西北邊境一帶,抬眼望去, 便是黃沙古道, 胡楊紅楓,風沙被風卷起時,發出另一種悠長而蕭瑟的調子, 透出一股西北地區特有的蒼涼。

那一位從長安城出來的天使,一路風塵仆仆,終於趕到了西北大營之中。

王思禮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也不過是剛剛從睡夢中轉醒,洗漱過後, 鬢發間還帶著些微溼潤的水珠,唯獨一雙眼睛, 透著股冷靜和微微厭倦的漠然。

一個王忠嗣身邊的心腹將士剛剛便一路溜過來, 動作靈巧的直接湊過去,低聲同王思禮小聲提醒道:“是宮中的天使,想來是因為石堡城一戰,將軍讓你過去。”

“喊我做什麼?”王思禮低低的嗤笑了一聲, 雖然和王忠嗣十分親近,不過, 對於石堡城這慘烈一戰, 王思禮卻始終都難以接受。

多少軍中將士的屍身還堆積在無儘黃沙之上,隻待經年過去,便枯化成白骨, 被掩埋在浩渺的塵沙之下。

物傷其類也好,感同身受也罷,石堡城一戰,王思禮作為旁觀者,都對這件事產生了很大的抗拒,至於真正領兵作戰的哥舒翰,這段日子裡,更是內心備受煎熬。他麾下的軍營中,無數同袍就此身隕石堡城,最近軍中的氣氛更是尤為低迷。

那心腹將士也有些訕訕的笑了笑,隻是歎了口氣,低聲道:“畢竟是來自皇宮中的天使。”頓了頓,又繼續道:“將軍也希望你能過去。”

王忠嗣本身十分看重王思禮,就在他麾下的大營之中,即便王思禮如今的身份並非大將,可是,他卻始終都被人視為了王忠嗣的繼承人一般,這樣特殊地位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思禮扯了扯嘴角,微微垂下眼睛,頗有幾分冷漠的淡淡道:“我知道了。”

等到王思禮找到王忠嗣和那位玄宗派來的天使的時候,屋中的兩人正在談論石堡城一戰的後續事情,隻不過,多數是那傳信的天使說,王忠嗣就隻是跟著隨便笑笑,附和兩句罷了。

看到王思禮進來,那天使口中的話語總算是微微一頓,轉過身來,等到王思禮主動開口打了個招呼後,自然也是滿臉笑容的交口稱讚了幾句,然後才繼續回歸正題。

石堡城一戰,唐朝方麵損失慘重,即便是最後拿下了這樣戰役的勝利,對於王思禮而言,依然始終認為,這根本就是一場目前沒有任何意義的戰役,更遑論,石堡城一戰中,唐朝這邊已經填進去了上萬將士的性命……

至少在王思禮看來,這樣大的投入和損失,最後就隻是先奪下了一座石堡城,唐與吐蕃之間,這一戰究竟誰勝誰負,實在是不想多言……

越是聽著那天使讚歎石堡城一戰,王思禮就越是心煩意亂,至於那天使最後也特意強調一般的提到了的,玄宗在興慶宮中大力封賞了這一戰役的將領哥舒翰一事,王思禮聽了,也隻是覺得無言以對。

一直等到王忠嗣在軍中設宴招待這位天使的時候,作為陪客的王思禮都還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王忠嗣倒也不會在這上麵責怪於他,也不過是等到酒足飯飽、又請人帶著那位傳遞詔書的天使去回營帳中休息之後,才開口儘量溫和的提醒道:“那位天使,代表的畢竟是聖人的旨意。”

王思禮想要冷笑,不過好歹按捺住了,隻是冷著臉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王忠嗣見狀,也隻能是歎了口氣,隻覺得王思禮這段時間的情緒似乎都恢複不過來了。

除去哥舒翰領兵在石堡城浴血一戰,讓王思禮看了心中倍覺惱火和無言之外,這位從長安城遠道而來的信使,帶來的另一道玄宗的詔書,卻是和諸多節度使都關聯重大。

王忠嗣之前麾下幾處重鎮,被分出去一處給了哥舒翰作為新任節度使。

待到酒酣之時,在王思禮有意的誘導下,那天使自然也透露出了,同屬大唐邊陲的東北一帶,玄宗對於曾任過安西四鎮節度使的安祿山的新安排……

翌日一早,留下詔書後,那位來自長安城的天使自然就很快離開了西北大營,目的明確的見王忠嗣之外的其它邊關節度使,安祿山自然也在其中。

也是等到人走之後,王思禮才擰了擰眉頭,略帶譏諷的冷笑道:“聖人的安排倒是簡單明了,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收攏各個節度使手中的權利吧……”

王忠嗣跟著歎了口氣,瞥了王思禮一眼,嘲笑道:“還好那天使離開得早,否則你豈不是又要一直耿耿於懷?”

王思禮又氣又好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隻是,麵對的是王忠嗣,便又並不想繼續冷嘲熱諷了。

又是幾日的時間過去,等到論功行賞之後,哥舒翰私下裡親自來了一趟西北大營見王忠嗣。

至於王思禮,除了和王忠嗣坐下喝了兩杯之外,這次總算是沒再多說些什麼。

也是湊巧,哥舒翰尚未離開,便有一個將士送了一封信給王思禮過來。

“什麼人?”王思禮手上接過那封厚得嚇人的信的時候,嘴裡還漫不經心的念叨著,看到新封上格外規整的熟悉字體後,卻是手上動作都隨之頓了一瞬。

那幫忙送信過來的將士口中還有些興奮的回答道:“是那位已經致仕的蕭相公!”

王思禮聽了,也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模樣。

他之前和王忠嗣念叨的時候的,倒是真的借著給蕭嵩寫信的名義送過東西,不過實際上,王思禮對蕭嵩雖然頗為敬重,可是,兩人還真的就不是一路人。

相較之下,王思禮之前的那封信,究竟是衝著誰去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思◇兔◇網◇

捏著這麼厚的一封信,王思禮直接轉身回了書房,然後才自己一個人將厚厚的信封拆開。

蕭燕綏的信件,內容倒是尤為豐富,不過,有些出乎王思禮意料的地方在於,這個信封裡的內容這麼厚,可是,裡麵卻並不帶隻言片語。

“這——”王思禮看著那些頗為熟悉又陌生的圖紙,心中也是頗為震撼。

他此前的確曾經向蕭燕綏提過疑問,不過,湊熱鬨胡鬨的成分居多,王思禮卻是沒想到,蕭燕綏會第二次給他送信,並且,內容竟然全都是完整的軍械圖紙……

尤其是聯想到最近的石堡城一戰,若是那時,西北一帶的軍中有這些大型機械,或許,戰爭的局麵,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

不管王思禮突然受到這份大禮後的心情如何,至少,對於蕭燕綏來說,軍械圖紙全都是搭頭,真正最為重要的,反而是唯一一個不是軍械的燒炕加上地暖的建築圖紙,也不知道遠在西北的王思禮到底會不會注意到這個。

時間如水一般過去,轉眼便是隆冬。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江南的冬天,更是因為氣候溼潤,免不了的帶上了幾分刺骨的寒意。

如此一來,那個翻新重建的院子裡,地暖之類的東西自然是全都又燒了起來。

在蕭燕綏的建議之下,已經上了年歲、並且這段時間裡一直都在鼻梁上夾著一副木框眼鏡的蕭嵩,索性真的就搬到了這個格外暖和的院子裡。

燒著地暖的房中溫暖如春,尤其是這個熱度是從地麵從下往上的散發出來的,本身就很容易讓人感到舒適。

幾天的時間過去,蕭嵩每天都過得尤為愜意不說,看著自家孫女還在為說好給自己準備的暖房每天折騰,蕭嵩的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忍不住的興奮和好奇。

蕭燕綏自己倒是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反正,對於她來說,無非就是在現有的條件下,儘量把更加科學有效的東西拿出來,並且,還要在工業水平約等於零的唐朝這個時代背景下,把必然會需要很多東西作為替代品的各種小玩意鼓搗出來。

若是這些東西能夠在唐朝社會中自然而然的推廣,那就更好了。

畢竟,蕭燕綏在挑選諸多替代品的時候,也的確仔細考慮過各種她鼓搗出來的東西的實用性。雖說因為時代差距導致了巨大的觀念差異的情況,有些東西可能並不會像是蕭燕綏想象的那般順利的在人群中風靡起來,不過,這種科學技術在實際應用上的產物,本來就是,隻要能夠漸漸的擴散,對於整個社會的科技水平,其實都是一種提升。

——至少,蕭燕綏相信,如果她能夠找到塑料薄膜的替代品,並且這個替代品價格足夠低廉的話,或許明年冬天,周圍的村子裡就會有膽子大的百姓跟著一直鼓搗蔬菜大棚了。

蕭嵩在舒服的新房子裡住了幾天之後,院子裡作為觀賞的暖房也終於完工,除去房梁、框架等部分外,整個暖房的房頂、牆布全部都是用特意燒製而成的厚玻璃製成,並且,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