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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80 字 6個月前

李倓卻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不久之前,萬安公主曾被禁足反省。”

李文寧下意識的說道:“那件事距離蕭六娘的事情,已經有些時日了,應該不是因為同一件事情——”

結果,話說到這裡,李文寧自己都微微愣住了。

李俶微微擰了擰眉,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倒是覺得,聖人此舉,才像是刻意避開之前的事情。”李倓低聲輕道。

李文寧輕輕咬了下嘴唇,小聲喃喃道:“也不知道,蕭六娘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

李俶看了妹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知不知道的,聖人有意將這件事壓下來,蕭家也沒繼續追究,事情仿佛就這麼過去了。

·

壽王府上,回長安城奔喪的鹹宜公主和駙馬楊洄終於從興慶宮中出來,正坐在廳裡,不多時,李瑁也匆匆趕了過來。

“阿姊。”李瑁神色間還有些微微的恍惚,打起精神後,對鹹宜公主輕聲道。

因為武惠妃的突然離世,本身心神哀痛,再加上每日哭靈亦頗為辛苦,鹹宜公主這段日子明顯的清減了許多,尤其她才剛剛誕下自己的長子三月餘,孕期身體調養得本有些豐腴,這會兒卻是身姿單薄,已經看不出絲毫先前的模樣了。

鹹宜公主抬頭看向楊洄,尋了個理由,先把駙馬打發走之後,才抓住李瑁,壓低聲音問道:“阿娘的死,我聽阿娘身邊的宮女說,似與廢太子等人有關,可有此事?”

壽王李瑁卻是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阿姊何出此言?”

鹹宜公主一雙細眉微擰,她站在廳堂之中,麵帶疑色的反複踱步,然後才繼續語帶質詢的問道:“此事,你竟不知?”

壽王李瑁怔了怔,才說道:“阿娘生病之時,我一直在她身邊陪伴。每逢入夜,阿娘便說,經常看到李瑛三人的鬼魂,我也循著阿娘所指的方向親自查探過,卻是一無所獲。便是太醫,也隻是道,阿娘或許因為在病中,免不了有些癔症……”

“這……”鹹宜公主聽了,忍不住的咬住嘴唇,雙手握拳,低聲問道:“此事阿耶知道嗎,阿耶怎麼說?”

提及玄宗,壽王李瑁也不免壓低了聲音,小心道:“阿娘曾命人在夜裡做法,又為三王改葬,阿耶知道此事,也默許了,隻是,用儘辦法,卻始終不得其所……”

鹹宜公主公主聽了,也不由得握著拳輕輕歎了口氣,眼底含淚,好半晌才低低道:“罷了。”

過了一會兒,被鹹宜公主支開的駙馬楊洄也已經回來。

鹹宜公主自然不再提及前事,三個人坐在一起,喪母之痛尚未散去,自然也就沒了多少說話的心情。

還是不經意間,駙馬楊洄見壽王李瑁竟是一直自己出入,並無王妃陪伴,才隨口和鹹宜公主低聲問了一句。

鹹宜公主聞言,又是一怔,尤其她和楊玉環也早就認識,便直接開口道:“怎麼一直不見你那王妃,可是身體不適?”

壽王李瑁卻並未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語調略有些複雜的開口道:“阿娘生病之時,王妃便一直在興慶宮中侍疾。”

他的話語,卻並未直接回答鹹宜公主的疑問。

鹹宜公主和駙馬楊洄對視了一眼,不知怎的,心頭卻仿佛蒙上了一片陰雲一般。

·

興慶宮中,便是徹夜之間都有侍衛、內侍和宮女四處走動,卻依然沉靜,仿佛不容任何人驚擾一般。

高力士站在宮殿的長階之下,視線似乎落在了層層疊疊的宮殿儘頭,麵上的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漠然,沁涼的晚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那陣風便似籠在了袖中。

幽深的夜色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籠了上來,一勾月亮掛在樹梢,透過繁密茂盛的樹葉枝丫,落在地麵上時,竟是隻剩下了星點斑駁的月色。

寢殿之中的秀嫵女子,幽微的燈光燭火之下,一身冰肌玉骨,在急促的喘熄聲中,忍不住的發出了幾聲低微破碎的%e5%90%9f哦,一陣風吹過,宮殿中的紗幔輕拂,就連那脆弱的嗓音,仿佛都被夜風儘數吹散了。

第26章

夜色微涼。

晉國公府上, 書房燭影綽綽,李林甫手中握著一卷書, 卻忍不住的一手掩口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站在旁邊正要回稟事情的勁裝男人, 如刀斧雕刻的臉上一貫神色冷峻,難得此時竟然露出幾許憂色,他試圖出門去喊婢女讓人請太醫過來, 卻被李林甫擺了擺手阻止。

“無礙,不過是偶感風寒咳咳……”李林甫一句話未說完,便又悶聲咳嗽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李林甫的氣息稍稍平複下來之後,方才開口繼續道:“萬安公主前些日被禁足, 蕭嵩也沒有再說什麼,原本奉命追查此事的高力士也沒了動作, 此事戛然而止, 倒是可惜了之前的布置……”

那勁裝男人自然知曉,李林甫所言,不過是失望於未能借此機會一舉扳倒太子李亨罷了。

偏偏如今,武惠妃一病不起, 竟然就這麼去了。少了後宮之中的武惠妃,壽王李瑁一襲的勢力, 可謂是頹喪之極, 便是一貫被玄宗寵愛的鹹宜公主如今回到了長安城,可是,一個已經外嫁、並且不日便要回洛陽城的女兒, 又如何比得上武惠妃這等枕邊人呢?

至於在這之中,身份最為重要的壽王李瑁,反而並不如他們之前所預想的那般,頗得得玄宗寵愛……

如今,這個勁裝男人最為擔心、卻又始終無法宣之於口的事情,其實是,李林甫這邊謀劃許久,一心試圖能夠把太子李亨拉下馬。可是,倘若他們日後真的成功了,玄宗卻並不欲立壽王李瑁,那麼,他們豈不是再一次為旁人做了嫁衣裳?

此人的憂慮,李林甫卻並不知曉,因為身體不適,他的麵上略帶疲憊之色,沉%e5%90%9f片刻,卻依舊態度篤定的斷然道:“這段時間,你莫要再去西明寺了。”

那個勁裝男人點頭稱是。

“前段時間連萬安公主都被禁足了,此事竟然未曾牽連到西明寺的那個道遠和尚……”李林甫不解的搖了搖頭,隻覺得,玄宗此舉的深意,便是連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

同樣滿腦子計較、卻始終未曾對身邊人言及隻言片語的,其實還有徐國公府上的蕭燕綏。

香皂做好之後,蕭燕綏直接將其給了母親裴氏。

一開始的時候,裴氏根本就沒把這些東西放在你心上,尤其阿秀同裴氏身邊的婢女雲煙、雲霞等人說的時候,還是說的這東西同澡豆無異。

還是等到裴氏沐浴之時,瞥見了女兒那日拿過來的這東西,又覺得香味竟是和平日裡的香料一模一樣,偏偏還帶著些清淺的韻味,一時好奇,才稍稍用了些。

結果,這一嘗試,高級脂肪酸鈉的親水性、以及起泡時的綿密細致,才算是讓裴氏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伸手摸了摸那些潔白的泡沫,隻覺得指尖觸?感極為清新柔軟,平日裡常用的那些澡豆與之相比,更是天差地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待到沐浴過後,裴氏看著就隨意的扔在自己屋子裡的另外幾塊香皂,隻覺得自己之前簡直都在暴殄天物。

她直接去了女兒的院子,然後又熟門熟路的去了書房,就看到,女兒正伸著腿坐在桌案前,而在她麵前的桌案上,竟然擺放了一整套的《唐本草》,數卷《藥圖》、《圖經》全都堆在一起,若是在她的桌案上摞起來,估計都要比她自己的頭頂還高了。

“娘子。”正幫蕭燕綏整理書卷的阿秀看到裴氏的身影,略微有些驚訝,連忙行禮問安。

聽到阿秀的聲音,滿頭書卷中的蕭燕綏也抬起頭來,下意識的就衝著門口的方向道:“阿娘?”

裴氏指著蕭燕綏麵前的這些書卷,滿心的不明所以,“六娘,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蕭燕綏一歪頭,一伸手,正好搭在了小土狗的腦袋上,輕輕的擼了兩把狗子毛絨絨的皮毛之後,才不太確定的開口道:“額——看圖識字?”

——畢竟是五歲的小孩子,學過的字,數量還是相當有限的。

隻不過蕭燕綏自己,雖然麵對繁體字多少有點懵逼,但是,《唐本草》上麵對應的簡體字她大多還是都認識的,更何況,唐朝此時書籍圖錄多用楷體字,相對來說,在繁體字裡麵還算是比較好辨認的,蕭燕綏一開始是連蒙帶猜,看得數量多了一點之後,還是能認出來不少的。

再說了,她又不是學來當醫生,《唐本草》這種有圖有字的書籍,蕭燕綏的首要目的,其實還是想要弄清楚,這會兒都有什麼植物了,以及,有哪些植物是她能用得上的。

至少,上次蕭燕綏還琢磨著用薄荷做點薄荷香皂,夏天的時候肯定會比較清爽宜人,偏偏卻一時弄不清楚唐朝有沒有薄荷。

不過幸好,在《唐本草》裡隨便翻了兩天之後,蕭燕綏還真發現了此時名為“菝”的薄荷。而且,這玩意還常見到可以日常食用,有一種糖餅,裡麵的餡料便是薄荷加蜜,不過蕭燕綏自己之前在蕭家這裡還沒碰巧吃到過而已。

裴氏走過來,坐在了蕭燕綏的身邊,看著女兒翻書的模樣,她卻微微皺了皺眉,隻擔心堆得那麼高的書卷,可彆一不小心碰倒了砸到女兒。

在蕭燕綏麵前的書卷上看了兩眼之後,裴氏才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阿娘都不知道,你原來對醫術感興趣。”

蕭燕綏卻搖了搖頭,隻是回答道:“還行吧,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身為一個曾經的理科學霸,生物其實也是必修課。隻不過,比起物理和化學這種到了大學依然還是學科必修基礎課的內容,蕭燕綏掌握的生物知識,都比較偏向於基礎類彆的生物常識,卻並不曾接觸到十分深入的生物學研究。

至於《唐本草》上的內容,就蕭燕綏來看,其實更加偏向於植物學或者是中醫,這就已經完全不是她能搞定的東西了。

有裴氏坐在身邊,蕭燕綏也不含糊,碰見了不認識的生僻詞——或許,也就她覺得生僻,可能裴氏見了都以為是常用字的詞語之後,蕭燕綏便直接指著書上的字跡向裴氏請教。

又回答了一會兒女兒的問題之後,裴氏才說起了今日突然過來的正題,道:“六娘,阿娘想要問問你,你前幾日給我的那些香皂,是怎麼回事?”

蕭燕綏這才抬起頭來,之前聞到裴氏的發絲上似乎隱約有股熟悉的香味,她都沒太注意,如今聽了裴氏的詢問,蕭燕綏才瞬間恍然,“啊,阿娘你用過那些香皂了,感覺怎麼樣?不會因為不適應然後出疹子吧?”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危險的裴氏稍稍驚了一下,緩慢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被嚇到了的看著女兒。

蕭燕綏也愣了一下,然後才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乾脆的說道:“額,阿娘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