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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82 字 6個月前

間關係親近了。

李俶和李文寧乃是一母所出,吳氏生下李文寧後,在女兒不到一歲時便已經離世。

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妹,比起真正的父親太子李亨,身為兄長的李俶才是又當爹又當媽的,一手把妹妹拉扯大了。

並且,在李俶照顧妹妹的時候,看著同樣在年幼之時便喪母的三弟也是小小一團,頗為可憐,一時惻隱心起,李俶乾脆就把弟弟妹妹放一塊,一起拉扯著照顧起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太子李亨也是恍然發覺,這三個孩子都是母係卑微、且早年喪母的,難怪會在一起抱團……

並且,李俶乃是他的長子,自不必多說,上次李文寧去寧親公主所在的燕國公府上,做事也是極為仔細,這兩個孩子,讓太子李亨來說,倒是都很不錯。至於李倓,他才八歲,也沒乾過什麼,還是先當成是一個搭頭吧!

太子李亨同李俶、李文寧和李倓說了武惠妃今早在興慶宮中去了的消息,又難得細心的叮囑了他們,稍後要進宮去哭靈的事情,然後方才離開。

等到太子李亨在雨中的身影走遠之後,李俶、李文寧和李倓才麵麵相覷起來。

李俶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武惠妃去世,聖人定然心中悲戚,宮中這段時間,怕是頗不平靜了。”

李倓一隻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沒有說什麼。

李文寧倒是琢磨了一下,突然說道:“上次阿耶讓我去燕國公府上探望姑母,蕭六娘受傷的事情,後來仿佛就沒了聲息?”

李俶聞言也是一怔,頓了頓,才有些不解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卻是如此。”

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這樣啊……

“……”李倓倒是忍不住的想起了那個出門的時候臉上居然還帶著蚊子包的,並且睜大眼睛問他話的小女孩。

末了,李倓小聲說道:“便是還有動靜,這次趕上了武惠妃病逝,其他的事情,估計也都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了。”

“三弟說的有理。”李俶點了點頭,對此頗為讚同。

李文寧也小聲道:“也不知道,這次蕭六娘會不會隨著母親一起進宮吊唁。”

李俶回答得十分乾脆,“肯定不會。”

“不會。”李倓則是幾乎是和李俶異口同聲的小聲道。

兄弟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李俶小聲同妹妹解釋道:“裴娘子、新昌公主肯定會來,還有徐國公府的國公夫人賀氏。”

“她太小了。”李倓則是直接回答了蕭燕綏肯定不會出現的原因。

以徐國公蕭嵩的地位,還有玄宗對他的寵信,蕭燕綏身為蕭嵩唯一的小孫女,頭頂有沒有彆的白送的封號不好說,但是,一個五歲的小豆丁,就算有個封號,讓她進宮也是添亂……

李文寧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又小聲說道:“我就是好奇,當時究竟是誰在西明寺動的手,我都不敢再去西明寺玩了。”

頓了頓,李文寧又道:“哥哥,三弟,你們覺得,這件事,究竟是查不出來,還是沒能繼續查下去……”

一時間,兄妹三個互相對視,默默無語。

說起來,便是太子李亨,後來,也沒有再和他們提起這件事,不過想來,應該是得到了些許消息,所以才就此三緘其口吧!

李文寧試探著說道:“回頭我問問阿耶?”

李倓在想事情,又沒吭聲。

李俶的麵上,卻是閃過了一絲猶疑之色,“這——”

李文寧更加小小聲的說道:“武惠妃死了,阿耶的心情,應該還行。”

李俶和李倓對視了一眼。

太子李亨的心情哪裡是僅僅還行?

就說今天外麵還一直在下雨,太子李亨都按捺不住的披著鬥笠親自過來和他們分享這件“好消息”了,雖然臉上的神色還算肅穆,可是,太子李亨言語間的放鬆輕快卻是掩都掩飾不住。

李倓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在東宮放鞭炮動靜太明顯的話,太子李亨絕對就親自去放炮慶賀了……

又遲疑了一會兒,好奇心漸起、壓都壓不下來的李文寧終於打定主意,小聲和兄長和弟弟說道:“那我等下就去問阿耶了。”

·

洛陽城中,亦是夏雨綿綿。

然而,楊府之中,如絲的雨幕之下,卻是熱熱鬨鬨,一團喜氣。

武惠妃的親生女、又備受玄宗寵愛的鹹宜公主和楊洄的長子今日剛好是百日宴,一時間,洛陽城中的名門望族,俱來道賀。

前廳裡,楊洄正麵上帶笑的忙著招待男客,僅有一園之隔的後院花廳之中,則是有奶娘抱著今日剛好百日的楊家小郎君,陪在鹹宜公主身邊,同諸位夫人或是名媛貴女一起坐著說話。

臨近晌午,酒宴已開。

楊洄忙著自己嫡長子的百日,臉上的笑意滿滿,便是旁觀之人看了,都忍不住的要隨他笑上一笑。

劉氏體弱,不能出門做客,鹹宜公主的嫡長子百日,索性便是並未及冠的趙府嫡孫趙君卓親自前來道賀。

酒過三巡,被諸位客人給灌得差不多的楊洄借著要去看看鹹宜公主和自己長子的名頭,忙不迭的溜到了後麵的花廳之外,站在院中同鹹宜公主說了幾句話。

大唐貴族女子作風一向彪悍,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男女大妨的說辭。

楊洄站在花廳外和鹹宜公主說話,正好又趕上了今天過百日的小郎君突然響亮的哭了起來,花廳中的奶娘匆忙哄著小郎君,其他夫人和小娘子卻是笑做了一團,有個伶俐的手裡捏著團扇,輕輕掩唇,便忍不住的笑道:“小郎君這是聽到了自己阿耶的聲音,便出聲要他抱呢!”

鹹宜公主聽了,也不覺莞爾。

前廳的酒宴未散,主人家楊洄偷溜了躲酒,其他的客人,有人繼續坐下喝,自然也有人在園中四處走走,透透氣。

趙君卓此時畢竟年輕,雖然在酒宴上也能應付過去,卻終究不喜,便也自己一個人瞅了個空便偷偷溜了出來。

一襲青衫落寞的少年郎,站在春花謝過、細雨潺潺的桃花枝下,端的便是一副令人心醉其間的好風景。

後院花廳的拐角處,剛好有人的座位能夠看見那一樹桃花謝過,隻剩青枝綠葉的樹下,趙君卓微微抬起頭時,因為距離較遠而麵孔不甚清晰,青衫墨發,一身風度卻令人心馳神往的模樣。

當場就有小娘子用團扇遮了臉,貌若嬌羞,團扇遮不住的一雙水眸,卻是睜大眼睛的竭力望了過去。

“那位小郎君是誰?”捏著團扇的小娘子輕輕的戳了戳坐在自己身邊的另一位小娘子。

這位小娘子倒是個混不吝的,聽見有熱鬨了,忙轉過頭來,“我看看,哪個?”

坐在花廳轉角處的小娘子也不用團扇遮麵了,直接伸出團扇就衝著桃花樹下的少年郎那邊指了指。

使勁抬頭張望的另一位小娘子也睜大了眼睛,末了,歎了口氣,“看不清!”

“哎,你,我白高興了!”

頓時,兩位小娘子你戳戳我,我拽拽你的笑著鬨成了一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是站在花廳之外的楊洄,聽了花廳中有人笑鬨的動靜之後,回頭望了一眼,當即低聲笑著回答道:“那位小郎君是趙府,趙君卓。”

得了名字的兩位小娘子,還不及回味“趙君卓”這個名字,便有人突然回過味來,“啊呀”一聲,忙不迭的問道:“趙府,哪個趙府?”

旁邊一位娘子輕輕一笑,慢條斯理道:“就是洛陽城的趙府,還有哪個趙府?”

一時間,花廳裡頓時一片輕輕的抽氣聲,有位娘子快人快語,眉梢一挑,直接道:“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都五年前的舊事了,還提那趙府作甚?”

有年紀尚輕的小娘子聽了,雖是在洛陽城長大,卻因為當時年紀尚小,並不清楚五年前幾乎震驚了整個洛陽城的一樁舊事,當即便忍不住眼巴巴的看著那位快人快語的娘子,希望她們多聊幾句,透露些消息出來。

就連鹹宜公主,其實也是在五年前才嫁來到洛陽,與楊洄完婚。

是以,五年前趙府的那樁舊事,她確實將將沒趕上,還是今日聽人提起了,方才知曉。

想了想,鹹宜公主也是忍不住的好奇,便也小聲輕笑了一句,柔聲道:“大家坐下來閒聊著說說話而已,哪有那麼多講究。你們這麼一提,倒是連我也好奇起來了。”

一群八卦的人坐在一起,自然就是要聊八卦的事情。

雖然還推推搡搡的,不過,坐在花廳裡的幾位娘子,終究還是細細說起了五年前,趙府的一樁舊事。

桃花枝下,趙君卓並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花廳中,還有人小心翼翼的說起了趙府五年前的慘事。

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他的心裡,其實也是不在意的。

趙君卓的目光悠遠,神色間似有些微微的恍惚,他還記得,她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和母親吧。”

明明世人呼母親,多是用阿娘,偏偏隻有她,那個時候,一口一個母親。

趙君卓微微垂眸,想起昔日的她,眼睛裡便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旋即卻又是生死相隔的心疼。

五年前,洛陽城的趙府,青天白日裡,平白發生了一樁意外。

一場根本來不及澆滅的大火,竟是直接燒死了趙家的家主並寵妾,就連那位寵妾所出的幾個子女,也都和父母一起喪命,當然,一同去了的,還有趙君卓的雙胞胎姐姐,劉氏所出的嫡女趙妧娘。

一夜之間,偌大的一個趙家,竟是隻剩下了趙府早就修身養性、不再管事的老郎君,病弱不能理事的趙家嫡妻劉氏,連同趙府嫡孫趙君卓。

說起趙府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便是旁人都心有餘悸。

“也不知道那場火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聽說火勢是一下子就忽得起來了,還有幾聲巨響,在洛陽城隔著兩條街的遠處,恨不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剛剛那位快人快語的娘子這會兒說起五年前的事情來,還是繪聲繪色,心裡還有些驚懼。

旁邊也有人小聲補充道:“我倒是聽說,當時趙家那麼多的仆從護衛,不管是趙府的郎君,還是幾位小郎君小娘子,竟是一個人都沒能救出來,那一次,趙家可是慘得不行。”

最先對趙君卓充滿好奇的那位小娘子,聽了這般可怕的故事,早就被驚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也顧不上趙君卓站在樹下一身落寞、翩然若仙的身影多麼好看了,隻是攥著手裡的團扇,隨著眾人一起,有人補充一句,便隨之低低的輕呼一聲,末了,才搖搖頭,聲音顫弱的感歎道:“趙府好慘啊,想想就可怕……”

就連鹹宜公主,都聽得時不時的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喃喃道:“我都不知道五年前趙家還遭過這等慘事。”

“可不是麼,”那位快人快語的八卦娘子也搖了搖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