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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34 字 6個月前

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李文寧道。

太子李亨眉頭微皺,兀自陷入了沉思,他隨意的擺了擺手。

李文寧見狀,也不多言,恭恭敬敬的和父親行禮後,便安靜的退下了。

書房中隻剩下了太子李亨一人,他的目光掃過案上的畫卷,心中暗自琢磨道,李俶已經畫了那三人的畫像出來,李文寧又說,那些人很可能就是普通的市井無賴,如此一來,想要找到那些人的下落行蹤,倒是不妨在長安城的市井街頭,尋個靠譜的掮客,讓他們搜尋一番。

畢竟,那些做得了掮客的家夥,彆的不說,最擅長的事情,便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認識,都能扯上關係拉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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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白風清。屋內,燭火搖曳。

蕭燕綏坐在案前,一豆燈火映著她白嫩的麵孔,仿佛也將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色。

放下筆之後,蕭燕綏回想著自己剛剛寫出來的皂化反應的全過程,稍一側頭,正好瞥見了整套蒸餾裝置,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又抓過筆,用因為受傷包紮而不太方便的手指,慢慢的一筆一劃的寫道:“燒堿、豬油、蒸餾水、香料、長柄銅勺、純銅鍋……”

其實皂化反應很簡單,但是,因為瓷器的主要成分含有二氧化矽,尤其是表麵部分,而氫氧化鈉在高溫環境下會與二氧化矽發生反應,生成矽酸鈉和水,進而導致實驗器材毀損,所以,蒸餾時候用的砂鍋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最好選擇單質銅構成的銅器作為實驗發生的容器。

蕭燕綏列好單子之後,直接遞給了阿秀,“這上麵的東西,明天給我準備一份。”

阿秀點了點頭,接過單子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頓時愣住,純銅鍋和長柄銅勺都還好,連同豬油一起,廚房裡應該都有現成的,香料的話,六娘的屋子裡就有,至於燒堿——

阿秀不免遲疑道:“六娘,燒堿這種東西,太危險了……”

蕭燕綏眨了眨眼睛,隻是瞅著阿秀,卻並沒有說話。

阿秀是素來知道蕭燕綏的脾氣的,明明是個小孩子,平時表現得卻頗為溫和,很少會鬨小孩子脾氣,但是,卻也主意特彆大。

隻要是蕭燕綏做出來的決定,平日裡很少有人能夠讓她做出改變,至於讓她打消念頭,就更難了……

和蕭燕綏平靜到若無其事的目光對上,片刻之後,阿秀很快就屈服了,低聲應道:“婢子明白了,明日一早便差人去置辦,想來晌午之前就可以了。”

蕭燕綏終於露出一點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得知此時已經有了燒堿,於她自己而言,也是省了不少力氣,要不然的話,還得琢磨著從熟石灰裡製取氫氧化鈉。

不過,頓了一下之後,阿秀仔細看著單子,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六娘,所謂蒸餾水,是何物?”她倒是下意識的瞥了今日用過的蒸餾燒酒的裝置一眼,恍恍惚惚有點猜測,但是卻又不敢確定。

蕭燕綏輕輕的“哎呀”了一聲,以前在實驗室裡說習慣了,再加上今日又正好用山寨的唐朝版蒸餾設備弄了兩瓶蒸餾酒精出來,以至於,蕭燕綏列單子的時候,順手就把蒸餾水給寫出來了。

不過說實話,單純想要蒸餾水的話,其實也沒必要非得用這個裝置,廚房灶台上燒飯的大鍋,把鍋蓋上掛著的那些水蒸氣凝結而成的水珠收集起來,其實就已經是現成的蒸餾水了。

想到這裡,蕭燕綏索性直接道:“明日讓廚房裡用灶台上的大鍋燒水的時候,先把鍋蓋好好清洗一遍,然後直接把鍋蓋上的水幫我收起來就可以了。”

阿秀立即點了點頭,這個容易,明早吩咐廚房的人去做便來得及。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蕭燕綏也就從案前起身,轉而回了臥室,打算躺下睡覺了。

古代沒電燈,晚上點燭火,那點微弱的光線確實傷眼睛,再加上,這會兒要是把自己弄近視了,也沒地方去配眼鏡,所以,即使無聊,蕭燕綏依然還是儘量避免在晚上光線不足的時候看書寫字。

為了消磨時間,有時候早早就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蕭燕綏閒著沒事就自己背元素周期表或者心算平方根表——有些東西不好自己寫下來,也就隻有牢牢的記在腦子裡最靠譜了。

學生時代最常見的根號2約等於1.414,根號3約等於1.732,根號5約等於2.236這些考試常用數,蕭燕綏早就記憶深刻,雖然平時好像看似不需要,但是數學式這種東西,說不定哪天計算公式的時候就能用上。如今,每天晚上做夢之前都經常在心算,時間久了,以至於蕭燕綏腦海中的常用數已經比以前擴充了很多倍——越是沒電腦,就越是得多用自己的大腦。

第18章

回宮的路上,想著那個仵作根據三個被害人的傷口描繪出的軍中兵刃的形狀,高力士也是心事重重。

興慶宮中,拜見過玄宗後,未等高力士說起在西明寺中的調查情況,玄宗便主動開口道:“今日西明寺一行,可有所得?”

高力士站在那裡,背脊挺直,眸光卻微微垂落,片刻後,低聲開口,如實回稟道:“西明寺中,蕭三郎和蕭六娘均是親自前往,蕭相公對這個孫女,倒是頗為寵愛。”

玄宗初時還有些不以為然,擺了擺手笑道:“蕭嵩現在可就這一個孫女,疼愛些才是正理。”

想到那個膽識過人的小女孩,高力士雖覺頗為有趣,卻也不置可否,並不多言,隻是道:“綁架蕭六娘的三人,俱已被人滅口,西明寺的僧人,暫時還未有消息傳出,道覺大師回去,想來會將西明寺上下仔細查探一遍。”

頓了頓之後,高力士抬頭看向玄宗,神色間頗有深意。

玄宗揮手,示意身邊的內侍、宮女全部退下之後,方才聽高力士繼續說道:“還有一事容稟,幕後之人將那三人殺人滅口時所用的兵刃,卻是出自軍中。”

一陣晚風浮動,精致的銅雕燭台上,寸粗的紅燭被吹得火光猛地躥高,而後又沉寂下來,除去隱約的風聲,四下裡頓時一片寂然無聲。

高力士道:“那些軍中兵刃,除卻各府護衛中免不了有一些,其餘的,絕大部分便是出自北衙六軍了。”

北衙六軍乃是皇家禁衛,素來駐在長安城中,拱衛皇城。

若是那殺人滅口之人,隻是哪家府上的護衛,想來應該是衝著蕭嵩去的,倒還好說,可是,若是真的出自北衙六軍,那麼,除卻玄宗之外,在這偌大的長安城中,還有誰,能夠私自指使得動皇家禁衛軍?

昔日神龍年間,韋後之亂、乃至隨後的太平公主乾政,以至於先天政變,稍一回想,便曆曆在目,念及往日種種,玄宗的眼神瞬間便冷了下來。

高力士適時的開口,低聲道:“蕭三郎和蕭六娘並不知此事。”

玄宗神色微鬆,歎了口氣,不由得感歎道:“你是素來知我心意的。”

片刻的沉默後,玄宗神色凝重,聲音很輕,卻是完全不容置喙的沉重,隻有一個字道:“查!”

高力士立時俯首領命。

此前,蕭嵩要的是找出傷了他寶貝孫女兒的歹人,而現在,玄宗要查的,卻是那幕後之人同北衙六軍之間,究竟是否有所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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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晴空如碧,萬裡無雲。┇思┇兔┇在┇線┇閱┇讀┇

夏天快要到了,院中的樹上已經漸漸有了知了的聲音。

一覺睡醒,蕭燕綏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從被子裡坐起來之後,低頭看看自己仍舊被裹著的手,稍稍輕輕的活動了一下。

這兩天的時間過去,那些傷口已經差不多開始結痂,雖然因為傷口密集,看著十分可怖,但是,其實隻要不劇烈活動,手指上的疼痛感已經很輕了,估計用不了多久,等這些結痂的地方漸漸長成恢複,手指上的傷口就能愈合了。

——希望大唐皇室的藥物比較管用,儘量彆留疤,要不然,傷在手指這種明顯的位置上,天天自己都能看見,其實也挺鬱悶的。

蕭燕綏還在胡思亂想的走神,聽見屋子裡麵動靜的阿秀也已經從外屋走進來,侍候著蕭燕綏換衣服。

洗漱過後,阿秀又幫蕭燕綏梳好頭發,蕭燕綏一邊從凳上起身,一邊隨口說道:“我去阿娘那裡吃早飯。”

因為手指受傷的緣故,裴氏這幾日裡格外惦念著女兒。若是蕭燕綏不自己主動過去,等會兒裴氏就該特意過來看望她了。

阿秀隻是笑道:“六娘過去,娘子見了,定也是心中歡喜的。”

旋即,阿秀又動作無比輕巧的解開了蕭燕綏手上包紮著的布帛,看到上麵那些因為即將愈合結痂、反而顏色顯得越發清晰的一大片密集的傷口,蕭燕綏神色如常,反倒是阿秀,每次見了都要暗地裡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蕭燕綏的眼神也格外透著股擔憂和心疼的意味。

“娘子見了,不定有多心疼呢……”阿秀用銀簪從匣子裡盛藥的玉瓶中挑了些藥膏,小心翼翼的塗在傷口處。

“所以還是彆讓阿娘看見了。”蕭燕綏接得如此理所當然,要不然她為什麼儘量每次上藥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住處讓阿秀來呢。

反正傷都已經傷了,若是每次見到裴氏,都被她樓在懷裡心疼得幾欲落淚,蕭燕綏才是真吃不消。

紅著眼睛的阿秀又忍不住的誇她孝心。

蕭燕綏:0.0

因為傷口漸漸恢複,蕭燕綏覺得,她的手上現在其實已經沒必要繼續裹著輕紗布帛什麼的包紮了,隻不過,礙於彆人看到她手上這些傷口後可能會做出的反應,蕭燕綏扁了扁嘴,便還是讓阿秀動手幫她輕輕的包紮了起來。

等蕭燕綏一路穿過花園和掛著花枝的回廊,便和裴氏身邊的婢女雲霞走了個碰頭。

雲霞忙的俯身行禮,聲音麻利的說道:“郎君和三郎、五郎都在這裡,娘子正讓婢子去喚六娘也一起來呢!”

“阿耶今日休沐?”蕭燕綏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隨口說道。

也就前兩年的時候,張說和張九齡這兩位張姓丞相所編纂的《大唐六典》正式成書,裡麵詳細規定了,唐朝內外官吏在春節、冬至的時候各自休假七天;寒食和清明各自休假四天;中秋、夏至、臘八各自休假三天;還有什麼正月初七、上元、晦日、旬假等等不一而足,再加上五月為了耕種給放半個月的田假,九月為了製冬衣給放半個月的授衣假……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唐朝的官員得有一百多天都在放假。

這還沒算上,每逢聖人過生日於是大家再放三天假普天同慶吧!今天天氣不好,暴雨如注鵝毛大雪,官員出門路途不便所以不用上朝了,直接通知放假吧!皇帝今天臨時有事不上朝了,那麼大家也跟著一起放假吧!再有一些皇親國戚或者是朝中棟梁忠臣去世,朝廷為表哀悼,就再輟朝放假,具體天數全看去世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