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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81 字 6個月前

,那會兒他們正用完齋菜出來。”蕭燕綏捧著自己被包成包子的雙手,細聲細語的和小豆丁聊天=。=

“西明寺是佛門重地,可是人多了,香火鼎盛,附近卻反倒不安穩起來。”張岱和蕭燕綏念叨著,還人小鬼大的歎了口氣。

“我剛剛碰見俶表哥他們的時候,竟還有幾個地痞無賴在附近,不過他們都被我打跑了!”說到這裡,張岱許是頗為自得,又露出了幾分意氣洋洋來。

“哎?”蕭燕綏心裡突然一動,倏地閃過了一絲懷疑。西明寺連同附近,多有長安城內的官員或是豪門望族的女眷出現路過,這樣的地方,風氣治安必然會比彆處更好些才對,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冒出來什麼地痞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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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明寺中,因為蕭燕綏的失蹤,早就已經陷入了一片人仰馬翻的混亂。

莫或是光風霽月、不落凡塵的道遠大師跟著四處奔波尋找,便是西明寺的住持道覺大師也都被驚動了起來,親自出麵陪同安撫裴氏等人。

禪房之中,裴氏坐在桌案前,麵色沉靜如水,然而,因為擔心女兒,藏在案下的手指卻一直在忍不住的微微發抖。

剛剛的時候,裴氏身邊的婢女雲岫已經被找到了,她被人打暈丟在了一間供女客休息的禪房裡,屋中還點了迷香,直到雲煙發現她的時候,那迷香繚繞的煙霧都未散去。

蕭恒、蕭悟等幾個蕭家的小郎君,全都已經被叫了回來,這會兒陪同在母親身邊,麵上隱隱流露出幾分焦急懊惱的神色。

萬安公主親自捧了一杯茶,輕輕的放在了裴氏的手邊,柔聲安撫道:“六娘一定會沒事的,裴娘子莫要心急,想必人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女兒下落不知,裴氏的麵上再擠不出半點笑意,她的手指按在%e4%b9%b3白色的杯盞上,因為用力,指尖甚至有些微微的發青。

“借公主吉言。”裴氏垂眸,掩去眼睛裡的濃重憂色愁雲,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之前綁著蕭燕綏的那間獵戶小屋裡,一個打扮如同普通農戶的男人,看到屋子裡竟然沒有人之後,頓時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雖然心中困惑不解,這個男人的動作卻是極為乾脆果斷,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間屋子之後,即便仍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蕭燕綏究竟是如何離開的,隻是,時間緊迫,未及沉%e5%90%9f思索片刻,這個男人便已經匆忙離開了此處。

第7章

“雲岫還沒醒嗎?”已經是十幾歲翩翩少年郎的蕭恒站在裴氏身邊,沉聲問道。

雲煙搖了搖頭,回答道:“婢子剛剛問過了寺中通曉醫理的僧人,雲岫本就腦後被擊傷,身體虛弱,屋子裡又點了迷香,怕是要等迷香的藥性完全下去之後,才能醒過來。”

年齡稍小些的蕭悟聽了,想著還下落不知的妹妹,臉上的焦慮不安一閃而過,皺起的眉宇間凝著幾分暴躁的神色,開口就想發脾氣,“六娘一貫不愛出門,明顯是有人包藏禍心,故意綁走了她!”

“五郎!”蕭恒猛地抬頭,製止了弟弟的話語,雖然蕭悟沒有點明,不過,在場的人,誰不是心知肚明,蕭五郎口中“包藏禍心”之人,必然是在西明寺這等佛門之地了。

便是西明寺的住持道覺大師,都不由得在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蕭家的女兒在西明寺出了事,西明寺必然難辭其咎,若是一直找不到蕭六娘的下落,此事還不知道要如何善了……

蕭悟握緊了拳,冷哼了一聲,終於沒有反駁兄長的製止,隻是紅著眼睛,眼神陰鬱的掃過西明寺的這群和尚。

裴氏的手裡依然緊緊的握著那盞茶,微微閉了閉眼睛,掩去裡麵近乎失控的焦急和擔憂。

燕國公府上的仆從趕過來的時候,禪房中正是一片無聲的死寂,裴氏、蕭家的幾個小郎君都沒再開口說話,然而,周遭低沉凝重的氣氛卻壓得人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幾位可、可是徐國公府上的家眷?”張岱派過來送信的仆從被唬得愣了一下,頓了頓,才開口小心翼翼的說道:“奴是燕國公府上,我家小郎君剛剛在山下碰巧遇見了貴府的小娘子,特前來送信,還請諸位勿要擔憂。”

“什麼!?”萬安公主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異色,猛地扭頭看向裴氏。

同萬安公主坐在一起的新昌公主則是下意識的一把握緊了自己七姐的手。

“你們遇到了六娘?”蕭悟幾乎是瞬間便衝到了這個送信的仆從麵前,尤為急切的追問道:“我妹妹沒事吧?”

裴氏心中一顫,也豁然睜大了眼睛,忙從案前起身,由於太過急切,她的身形甚至有一瞬間的趔趄,好在蕭恒就站在旁邊,伸手一把扶住了母親。

裴氏輕舒了口氣,強自鎮定下來,放輕了語氣,柔聲道:“燕國公府上?不知究竟是哪位小郎君相助,明日我定要帶著六娘親自上門道謝。”

這個仆從幾乎要被心情一激動直接衝過來的蕭悟給擠出去,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之後,才道自家小郎君乃是張家九郎。

說著,為了讓裴氏等人安心,這個仆從又額外補充道:“九郎身邊帶著仆從護衛,還請裴娘子放心,六娘定然也是安然無憂的。”

裴氏點了點頭,又真心實意的道了聲謝。

得知蕭燕綏此時就在西明寺山腳下不遠處,裴氏一行人幾乎是立時便要下山過去,總要親自看到蕭燕綏安然無恙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因著雲岫還在昏迷,裴氏特意讓雲煙留下等候,又留了兩個護衛照應。

得知蕭燕綏無事,道覺大師也終於稍稍鬆了口氣,親自送裴氏一行出了西明寺的山門。

因為今日的這出意外,原本是來和道遠大師談經論道的萬安公主自然也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她等會兒要回皇宮,和蕭家這邊倒是一直順路,索性和大家一起離開了西明寺,和新昌公主坐在一個馬車裡,路上姐妹倆之間還能悄悄的說幾句貼心話。

路邊簡陋的茶肆裡,蕭燕綏一直都乖巧的坐在桌旁,微微睜大眼睛,麵帶幾分好奇和笑意的聽著張岱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出來玩的各種事情。

隻不過,蕭燕綏表麵上是個單純可愛、精致漂亮的小姑娘,關鍵在於她還能坐得住,可以充分滿足張岱在同齡小女孩麵前的表現欲,不過在心裡,蕭燕綏卻是忍不住的嘀咕著。

——沒想到這隻矮豆丁初看又傲嬌又高冷,還有幾分壞脾氣的小暴躁,這一坐在一塊,互相之間稍稍熟悉了一點之後,張岱根本是飛快的放下了自己的形象包袱,徹底把自己的話匣子給打開了,瞬間就整個變身一話嘮豆丁……

等到裴氏一行人趕過來的時候,張岱正端著白瓷杯喝了口水,剛剛和蕭燕綏炫耀完他去年自己踏青放風箏的事跡,還興致勃勃的和她講,春天容易起風,現在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就差沒直接開口叫上她明天一起出來玩了。

“六娘!”裴氏看到女兒身上臟兮兮的,外麵鵝黃色的襦裙早就不見了,隻剩下一件裡麵的白色襯裙,還沾滿了泥土落葉痕跡,頓時心頭一顫,滿是心疼。

三郎和五郎也立刻團團圍了上來,一下子反倒把坐在桌子邊上的張岱給隔在了外麵。

小豆丁忍不住瞪了瞪眼睛,還是顧念著對方都是蕭燕綏的家人,才暫時不吭聲了。

等到走進之後,看到蕭燕綏的衣袖上竟然還有幾滴乾涸之後的血跡,裴氏整個人都被驚住,眼神瞬間便沉了下去,抱住女兒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微微的發顫。

這還是蕭燕綏傷得最厲害的手都被張岱給胡亂包紮起來,完全成了饅頭樣子了,一時之間反倒讓人注意不到裡麵那些道被碎瓷片割開的傷口,要不然,看在疼愛女兒的裴氏眼裡,恐怕更是會心頭滴血,怒火中燒……

“阿娘,”蕭燕綏努力讓自己受傷的手避開彆碰到什麼東西,從母親懷裡掙脫出來之後,先是抬眼找了一圈,沒發現雲岫之後,仰起頭來,格外單純無辜的問道:“雲岫呢?”

“她被人打暈,昏迷過去之後,至今未醒。”一身錦服華裳的裴氏毫不在意女兒身上臟兮兮的,隻是憐惜的輕輕把女兒摟在懷裡,柔聲說道。

“西明寺中可找到了什麼線索?”按照蕭燕綏的心思,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去重新檢查一遍自己午睡時待的那間屋舍。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隻可惜,她現在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說了不算=_=

在裴氏眼裡,先把受了驚嚇的女兒帶回家中,喝點安神湯睡一覺好好休息比什麼都重要,至於調查清楚究竟是誰對蕭燕綏動手這件事,自然有大人操心,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孩子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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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深,日已西斜。

西明寺的禪房之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沙彌捧著一晚剛剛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女施主,”小沙彌小心翼翼的把這碗藥放在了床榻邊的案幾上,“這是廚房剛剛熬煮好的藥。”

“多謝小師父。”雲煙守著雲岫,轉身行禮道。

小沙彌從屋子裡出去之後,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兩個徐國公府上的仆從,眨了下眼睛,清脆的童音又道:“等下我再將齋菜給幾位施主送過來。”說完之後,才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雲煙手裡拿著小湯匙,慢慢的將這碗顏色厚重、苦汁濃稠的藥喂給雲岫。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應看護著蕭燕綏的雲岫定然難辭其咎,隻望娘子看在六娘已經被找了回來的份上,能夠從輕處置罷了……

因為懷著心事,雲煙端著空了的藥碗怔怔的,自己也無心再去用飯了。

不一會兒,躺在床榻上的雲岫突然悶悶的咳嗽了兩下,滿頭虛汗的掙紮著醒了過來。

“六、六娘——”雲岫甫一轉醒,便聲音沙啞的失聲叫道。

雲煙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碗和湯匙,輕輕的按住掙紮著要起來的雲岫,安撫道:“六娘無事,雲岫你先莫急,娘子已經帶其他人先行回府了。”

恍惚聽到雲煙說蕭燕綏沒事,雲岫才放下心來,躺在床榻上壓抑的悶哼了一聲。她被歹人打在了後腦上,昏迷中又吸入了過量的迷香,這會兒眼前發黑,頭痛欲裂,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你醒了就好。”雲煙替她掖了掖被角,小聲喃喃道:“你先好好休息,等恢複些氣力之後,再和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六娘險些出事,這件事,府中定然是要徹查的。”若能找出歹人,雲岫自然也能減輕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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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公府上,宰相李林甫負手而立。書房中,一盞燈火明明滅滅,映著李林甫神色晦暗的麵孔,幽深的眼底透出的光宛若寒潭。

之前仔細檢查了蕭燕綏被關的那間獵戶屋舍的男人一身勁裝,麵容端正,神色冷峻,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殺氣,早不見了先前便宜行事時的農家模樣。

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