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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55 字 6個月前

寧今日穿了一身男裝打扮,卻並不掩飾自己的身份,明顯比兄長李俶矮了一頭,言笑盈盈間,依舊是明眸善睞的少女模樣,看到蕭燕綏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站在旁邊一臉鬱悶的小模樣,不由得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倒是李倓,八歲的小少年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難得看見蕭家的小姑娘竟然頂著臉上紅腫的蚊子包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出門了,免不得便好奇的多瞅了她兩眼。

蕭燕綏現在知道了李俶是太子李亨的長子,但是,身為一個文科廢柴,穿越大唐之後,她卻完全不知道除了李世民、李治、武則天、李隆基之外的唐朝皇帝還有誰……

仔細回憶了一遍之後,蕭燕綏敢保證,自己不是把畢業之後就把曆史知識還給老師了,而是她當年高中的時候作為一個純粹的理科生壓根就沒係統的學過完整的中國古代史!

麵對一個朝代的那些青史留名的曆史人物,卻偏偏一個也認不出來QAQ!!!

越想越絕望的蕭燕綏很快便放棄思考這種糟心的問題,一抬頭,發現李倓竟然還在一直盯著自己臉上的蚊子包,不由得嘴角一抽,小聲嘟囔了一句,“瞅啥瞅!”

——沒見過人臉上挨蚊子咬啊T_T

李倓:“……?”

真沒見過。

第2章

看到蕭燕綏臉上越發鬱悶的表情,其他人自然也察覺到了李倓剛剛好奇打量的目光。

蕭恒的眼神幾不可見的微微一挑,順手把自家妹妹往年齡尚小些的五郎身邊一帶,自己稍一轉身,就這麼若無其事的擋住了李倓的視線。

對於李倓好奇的目光,李俶看得有些好笑,也是心生感慨,畢竟還是小孩子啊!他一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等李倓收回目光之後,便轉而向裴氏和新昌公主笑道:“已經晌午了,姑母和裴娘子可是要去用些齋菜?”

裴氏含笑點了點頭,新昌公主則是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三個侄子侄女,道:“你們已經用過飯菜了吧,那就不招呼你們了。”

李俶笑著點頭稱是。

他今日本就是帶弟弟妹妹出來玩的,西明寺乃是禦造經藏的地方,香火鼎盛,卻也人多眼雜,若是隻有姑母新昌公主還好,但要和徐國公蕭家這一群人走一塊,事情傳將出去,反倒不美。

雙方又客套了兩句,便徑自分開了。

蕭家一群人進了院中走遠之後,李文寧才輕輕笑道,“以前很少遇到蕭六娘,聽聞她不太經常跟隨裴娘子去彆家做客,還以為六娘內向害羞,今日一見,倒是並不覺得如此了。”

小姑娘生得嬌俏活潑、玉雪可愛,便是臉上頂著紅腫的蚊子包,又被大家好奇的瞅了那麼久,也沒有絲毫害羞扭捏之態,反倒是扭頭反問起盯著她的人來了。說到這裡,李文寧還忍不住衝著剛剛被蕭燕綏反問的李倓笑了笑。

李倓:“…………”他是真的沒見過有人臉上被蚊子咬然後出門來寺廟裡上香。

“徐國公府上如今就這一個女孩兒,她便是不認識彆人,彆人也都知道她。或許是覺得年紀小,並不急著出門走動吧!”李俶隨口說道。

李文寧依舊不解,困惑道:“蕭六娘家中並無旁的姐妹,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人,豈不是正好多出門和彆家的小娘子一起玩耍?”

李俶拍了拍妹妹的頭,並不多言,隻是搖頭笑道:“才五歲的稚童,在家中各個被長輩視若珍寶,一群小孩子湊一塊說不準就吵鬨打起架來了,便是要結識些手帕交,也不急於這會兒。”

李俶和李文寧的生母吳氏,曾因父獲罪,被沒入掖庭,以宮人身份被賜給時任忠王的太子李亨。雖因性格柔弱謙和、容貌端莊被太子李亨所看中,但吳氏身份微淺,生下了太子長子,卻在李俶四歲、李文寧年僅一歲的時候,便已離世……

至於李倓,乃太子府上張姓宮人所出,本就不被重視,又年幼失母,李俶與其同病相憐,故多有照顧。

李俶雖為太子長子,但是,母族不顯,人脈稀薄。自從開元二十六年,其父忠王李亨被立為太子之後,便一直受到宰相李林甫、壽王李瑁及武惠妃一係的政治攻訐。唐玄宗對此不置可否,仿佛並無回護太子之意。

更何況,蕭家聖眷頗深,新昌公主初嫁之時,徐國公蕭嵩的夫人賀氏進宮受到的待遇極高,便是聖人,見麵時也口稱其為“親家母”,恩寵備至。

在這種情況下,徐國公蕭嵩對東宮一事本就一向置身事外,從未流露出交構東宮的意圖,太子李亨自己也是謹小慎微,並不與朝堂重臣私下結交。

·

板足案旁,西明寺的僧人已經送了齋飯上來。這年頭,高腳的桌椅還不普及,蕭燕綏看著裴氏、新昌公主等人的坐姿,神色不變,卻徑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五郎蕭悟性子活潑,見狀偷笑,還悄悄的伸手戳了妹妹兩下。

蕭燕綏毫無預兆的猛一回頭,她自己麵無表情,倒把蕭悟嚇了一跳,道吸了一口冷氣,捂著心口險些跳起來。

兄妹兩個玩鬨,在座的長輩看見了,也隻是笑笑,並不插手。

不多時,又有一伶俐婢女前來,替萬安公主遞了個口信過來,恭敬道,“新昌公主,裴娘子。”

“七姐今日也在西明寺中?”新昌公主奇道。早年,睿宗李旦於百福殿駕崩,萬安公主便以為睿宗祈福為由,出家為女道士,隻是並未離宮,這些年也都一直居住在皇宮裡。

佛道畢竟殊途,今日雖已經碰巧遇見了李俶三人,但是,裴氏和新昌公主卻是完全沒料到,竟然還能在這裡碰見萬安公主。

那伶俐婢女忙回答道:“公主本是受邀而來,一是品西明寺種出的春茶,二是和道遠大師談經論道。”

“我等會兒便去見七姐,我這段日子不曾回宮,我們姐妹也有好些時日未能閒暇下來說些體己話。”新昌公主擺了擺手道,那伶俐婢子立刻依言退下。

用過齋菜之後,蕭燕綏畢竟還是個五歲孩童,昨夜又半宿沒睡,茫然的眨巴了兩下眼睛,眼皮開始往下耷,看著安安靜靜的,身體卻已經撐不住有些犯困了。幾位小郎君倒是都還精神抖擻,似乎頗想去古刹院中遊玩。

裴氏打發了幾個奴仆跟著想要出去玩的小郎君,莫要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又叮囑了自己身邊的婢女雲岫好生照看女兒,便陪同新昌公主去見萬安公主了。

一名迎客僧微微低著頭,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領著蕭燕綏往給女施主準備的休息的院落去了,雲岫以前便來過西明寺中,見行走的方向也和往日一樣,耳畔時有誦經聲,抬眼望去,便是山壁上的一尊臥佛亦是寶相莊嚴,自然不疑有他。

倒是正在犯困的蕭燕綏,見前麵休息的院舍僻靜偏遠,除了遠處的誦經聲,竟似再無旁的聲息,心中不由得瞬間閃過了一絲不解,難道這處給女眷休息的屋舍一貫這麼寂然無聲,竟是連山林間的鳥叫蟲鳴都比彆處少些。

蕭燕綏心中的困惑也隻不過是一閃而過,前麵院落到了,那僧人領著她進了屋舍,便退了出去。

雲岫上前鋪好了床,蕭燕綏上下眼皮幾乎已經粘在了一起,很快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等她再次悠然轉醒時,卻是頭痛欲裂,想要抬手而不得的時候,頓時悚然間發現,自己竟然被繩索捆住了,身上手臂幾乎無法動彈。

本還有些頭疼和迷糊的蕭燕綏瞬間便被驚得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她裝作依舊昏睡的模樣,卻側耳細細傾聽周圍的聲音,確定周遭並無旁的動靜之後,才微微睜開眼睛,飛快得打量了一圈周圍。

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身後,蕭燕綏緩緩的深呼吸了幾下,飛快的冷靜下來之後,一邊仔細的回想著以前看過的“如何在綁匪綁架時掙脫繩索”的教程,一邊打量著關自己的地方,尋找有沒有其他合適的能夠用來自救的工具。

·

洛陽城,趙府。

一夜驟風細雨,花褪殘紅。

小佛堂中,一身清減、愈發弱不禁風的劉氏穿著一身頗為素淡的衣裙,虔誠而謙卑的跪坐在蒲團上,鬢邊的發絲沾染了幾縷白霜,發間除了兩隻烏木簪,再無半點裝飾。

昨日剛剛和同窗參加詩會歸來的趙君卓眉眼清雋、目若朗星,十五歲年的少年一身氣度卓然,端得是翩翩公子,那張俊臉上卻不帶半點笑意。~思~兔~在~線~閱~讀~

“小郎君!”見趙君卓步伐匆匆的往小佛堂裡趕,守在門前的婢女雲巧忙躬身行禮道。

趙君卓在趙家這一輩本是行三,隻是,自從五年前,趙君卓的父親和寵妾、連同妾室所出的子女,以及趙君卓的胞胎阿姊趙妧娘一夕之間一起去了之後,趙府之上無不膽戰心驚,趙君卓又是最厭彆人稱他“三郎”,府上的人便全都悄不聲息的改了口,直接稱小郎君了。

“母親可好?”趙君卓站在小佛堂的門前,略一駐足,沉聲問道。

雲巧忙答道:“娘子今日醒得早,寅時便已經起了,一直在佛前誦經祈福。”

“嗯,”趙君卓低低的應了,示意雲巧退下後,自己便輕輕的退開了小佛堂的門,陪著跪坐在了劉氏身邊的一個蒲團上,低聲道:“阿娘。”

小佛堂中,除了佛祖,母親也一直偷偷的供奉著阿姊的牌位。

趙妧娘去得早,未及豆蔻的年齡,因是早夭,又是女子,莫說是進趙家祖墳了,便是一處像樣的棺塚都沒有。

若是沒有人惦念著,毫無香火,便也如同那些亂葬崗中飄蕩的孤魂野鬼吧……

案上佛香嫋嫋,滿是禪意,供奉的佛祖麵容慈悲,仿若普度眾生。

然而,自從趙妧娘死後,趙君卓卻是再不信這些的……

聽到趙君卓的聲音,劉氏一直喃喃誦完口中的一篇經書過後,才稍稍轉過頭來。

劉氏總是帶著幾分病色愁容的麵上依舊幾許孱弱的清麗,在趙君卓的臉上,依稀之間還能看到幾分和劉氏相似的優美輪廓。

看到已經漸漸長成、越發出色的兒子,劉氏布著幾絲細紋的眼角,再也止不住的無聲落下幾滴清淚來,心如刀絞,幾無聲息的喃喃失語道:“我們娘倆的命,都是你阿姊用命換來的……”

趙君卓低聲應下,微沉的目光掃過趙妧娘的牌位,心中卻閃過了一絲複雜。

第3章

遠處的風中,隱約傳來了一陣縹緲的鐘聲。

蕭燕綏微微怔了一下,側耳傾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聽不到了,隻剩下了在山穀中回蕩的獵獵風聲。

如果還能聽到鐘聲,應該就能說明,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距離西明寺並不是很遠。

蕭燕綏一邊細細的思索著,目光還一直在打量著這間屋子裡的布置。

她直接被扔在了地上,因為昨天夜裡剛剛下過雨,地麵還比較潮濕,之前昏睡著的時候還覺不出來,現在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