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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28 字 6個月前

情的男孩兒,怨不得能讓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對他芳心暗許,非君不嫁。

如果不是齊幼蘭等人過來,估計裴織還要繼續聽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她和三皇如何兩小無猜。

“阿識,恭喜啦,咱們今天過來給你添妝。”

齊幼蘭、溫如水等人先是和宣儀郡主見禮,然後笑盈盈地賀喜。

裴織請她們入坐,讓丫鬟沏茶,含笑說:“謝謝你們過來,今日人多,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哎呀,阿識你不用和我們這般客氣。”齊幼蘭笑道。

溫如水蹭到裴織身邊坐,問道:“織表妹,等你嫁進東宮後,我們還能去看你嗎?”

“可以啊,隻要你們想來,給我遞帖子就行。”裴織溫聲說。

一群小姑娘都高興地說以後會遞帖子去東宮看她,其實她們心裡高興的是,就算裴織成為太子妃,對她們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變化,這才是讓她們開心的。

賓客漸漸地多了起來,添汝的人也越來越多。

屋子裡的姑娘們聽到聲音,都跑出去看熱鬨。

裴織坐在暖閣裡,唇角含著笑,她的眉眼盈盈,仿佛在用心感受著那份熱鬨的喜慶,那恬靜閒雅的模樣,讓不經意看到她的人,一顆心也跟著沉澱下來。

宣儀郡主走進來,便看到這一幕,怔了怔。

她走過去,笑著說:“阿識,榮太妃、承恩公夫人……她們都過來給你添妝啦。”

今日來給裴織添妝的人,可不僅有威遠侯府這邊的親朋好友,還有宗室以及太子的母族那邊的親戚。

裴織趕緊站起走出去,一邊道:“我出去看看。”

她剛走出去,就見到匆匆趕來的梁萱。

梁萱也是特地過來告訴她榮太妃、承恩公夫人到來的事,忙帶她過去。來到花廳,便見一群人簇擁著榮太妃、承恩公夫人和幾個宗室的王妃。

裴織趕緊過去給她們見禮。

榮太妃慈愛地說:“四姑娘不必多禮,今兒我們來給你添妝,算是來沾沾喜氣。”

裴織承她這份情,含笑道:“多謝榮太妃娘娘,您要過來,應該告訴我一聲,好教我去接您才對。”

這話說得榮太妃不禁笑起來,暗忖裴四姑娘不愧是皇上挑出來的太子妃,光是這身氣度和行事,便當得。

承恩公夫人也拉著裴織的手,笑盈盈地說:“我們老夫人原本也想過來給四姑娘添妝的,隻是她的身體素來不好,便讓我過來,希望四姑娘不要介懷。”

“怎麼會!”裴織趕緊說,“老夫人是殿下的外祖母,我敬重不及。”

然後又詢問承恩公府老夫人的身體情況,十分關切。

眾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聚在裴織身上,她們也好奇這位被皇上欽點為太子妃的裴四姑娘會是怎麼樣的,容貌自是十分出挑,一舉一動皆優雅天成,再聽她和榮太妃、承恩公夫人說話,不禁心下感慨,裴府的這位姑娘確實是個出挑的。

怎地以前都沒注意到裴家還有這般出色的姑娘?

不久後,外麵響起一陣鞭炮聲。

禮部和宮裡的儀仗隊來了,接著開始抬嫁妝進東宮。

一抬又一抬纏著大紅布的嫁妝被抬出威遠侯府,太子妃的嫁妝規格是一百八十台,可謂良田千畝,十裡紅妝。

每一台都塞得滿滿當當的,上麵覆蓋著紅布,偶爾風吹起紅布一角時,露出金燦燦的色澤,讓沿途觀看的百姓都不禁驚呼出聲。

前來觀禮的各家貴女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女人一生中最風光的時候,便是出閣之時,嫁妝其實也變相地彰顯她們的榮耀,可惜這樣的規格,唯有當朝太子妃才有。

第63章 婚前之夜。...)

未時, 嫁妝悉數抬入東宮。

威遠侯府送走所有賓客,將大門關上,門前柱子上的兩盞大紅燈籠幽幽地亮著,灑下一片淡紅色的明光。

這隻是前奏, 明日才是最熱鬨的時候。

威遠侯府的大小主子們坐在壽安堂裡。

裴織坐在老夫人身邊, 她身上穿著雪青色拱碧蘭花的褙子, 下係一件雲白軟綢金絲繡花挑線裙, 她的唇角含笑, 乖巧恬靜的模樣,頗為惹人憐愛。

就算是對裴織沒什麼感情的威遠侯, 想到明日她將嫁進東宮, 日後想見一麵不容易, 心裡也生起幾分傷感。

更不用說裴繡、裴綺等和裴織一起長大的姐妹, 滿臉都是不舍,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裴安璧和幾個堂哥坐在一起,偶爾看姐姐一眼,嘴唇緊緊地抿著,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幾個堂兄知道他心裡定然舍不得唯一的姐姐, 都拍拍他的肩膀,權作寬慰。

威遠侯夫人向老夫人稟報明日婚禮流程, 梁萱和三夫人在旁補充, 不過大多數是威遠侯夫人說, 由她來拿主意。

“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裴老夫人對兒媳婦說。

眼看天色不早, 裴老夫人對眾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歇息, 明日一大早還要忙。”

眾人應一身,起身離開。

裴繡和裴綺看向裴織戀戀不舍, 但也知道祖母定然有話要和阿識說,不好留下,隻能含著淚跟著各自的母親離開。

屋裡剩下裴織和裴老夫人。

“祖母。”裴織喚了一聲,接過陳嬤嬤端來的參茶,呈到老夫人麵前。

裴老夫人怔怔地看著她,那雙浸染了歲月的眼眸似是有水光閃過,不等旁人看清楚,她已經端起參茶喝了一口,低頭眨去眼裡的水汽。

裴織知道祖母舍不得自己,乖巧地陪著她,手裡拿著一條紅色的繩子靈巧地編了一個絡子。

絡子編好後,她將絡子遞給祖母,笑著說:“祖母,你看這絡子是不是很好看?”裴老夫人看了看,笑道:“是很好看,這樣式看著就喜慶,以前沒見過,是你自己折騰出來的?”

“不是。”

裴織將絡子遞給祖母,並未說這絡子的出處,如平時那般,柔聲和她說話。

裴老夫人如何不知孫女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安慰她,心裡湧起更多的不舍和傷感。

“沒想到轉眼間,阿識也要出閣了,原本我還想多留你兩年的……”她歎了口氣,皇家的婚期由皇上和監天欽來定,心知想多留自家姑娘兩年是不可能的,“我想起你爹和你娘在的時候,那時候你還小,他們說將來要風風光光地將你嫁出去……”

猶言在耳,他們卻不在了。

想到明日阿識出閣,隻能跪拜父母牌位,甚至作父親的無法親口對她訴以囑托之詞,裴老夫人就傷心不已。

裴織趕緊道:“祖母,你應該高興才對!以前你一直操心我的婚事,現在我都要出嫁啦,終於少一個討債的讓你操心。”

她故意說起俏皮話,讓裴老夫人傷心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隻能輕戳她的額頭。

“你呀!”裴老夫人無奈地歎了聲,拉著孫女的手,“你進了東宮,可不能再如此頑皮。太子到底是儲君,不是尋常的男子,他不僅僅是你的丈夫,還是……對待太子你要恭敬有餘,又不能過於恭敬,要掌握一個度……”

男人的德行都差不多。

他們嘴裡說著娶妻娶賢,其實哪個不好美色,哪個不希望妻子床上床下兩副麵孔。

裴老夫人是過來人,悟了大半輩子終於悟出這個道理。

她擔心孫女年紀小、麵皮薄,不知道如何與太子這位丈夫相處,對丈夫隻有敬沒有愛是不行的,但隻有愛沒有敬,同樣不行,這要掌握一個度。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甚至很多女人一輩子都做不到。

她也擔心若是太子哪日厭棄孫女,沒有丈夫寵愛怎麼辦?隻能希望就算太子不寵愛孫女,也能給她嫡妻應有的敬重和體麵。

裴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距外祖父後,又輪到祖母操心她和太子的夫妻相處之道嗎?

裴織雖然心裡很澹麵上還有裝作聽不懂,或者是要裝作半懂不懂地將祖母所有話都記下。

裴老夫人真是恨不得將自己所知的夫妻之道全都塞給孫女,讓她馬上成為一個“上得廳堂、進得臥房”的完美女性,可惜時間不早,不僅她精力不繼,也怕孫女明日出閣沒精神,隻好作罷。

她滿腹的話,最終隻能道:“阿識回去歇息罷。”

裴織溫順地應一聲。

離開壽安堂,裴織往秋實院而去。

天色剛剛暗下去,路邊已經點上紅彤彤的燈籠,淡紅色的光芒籠罩著這棟府邸,一陣夜風吹來,裴織不禁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現在已是深秋,秋夜晚的氣溫非常冷。

走進秋實院,芳菲突然道:“姑娘,七少爺來了。”

裴織看向坐在院子裡的小少年,笑道:“阿璧,夜風大,你坐在這裡作甚?”

她走過去,拉住小少年的手,發現他的手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寒風,趕緊將他拉進屋子裡,給他倒了一杯花茶,讓他捧著茶暖手。

裴安璧看著姐姐為他忙碌,緊繃的表情漸漸地鬆緩下來,眉眼間不覺浮現幾分委屈。

到底是十來歲的少年人,就算平時裝得老成世故,本質上仍是個孩子。

唯一的姐姐明日即將出閣,想到以後回家就再也見不到她,心裡酸澀得難受,又有一種姐姐被人搶走的莫名委屈感。

裴織看得好笑,柔聲道:“阿璧這是怎麼啦?舍不得姐姐啊?”

裴安璧低頭猛地喝茶,等反應過來後,發現滿嘴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他低低地嗯一聲。

他確實舍不得姐姐,爹娘都不在了,隻有姐姐陪著他,如今連姐姐都要離開。

越想越難受,越委屈,眼淚差點掉出來。

裴織趕緊哄他,“阿璧莫哭,姐姐隻是出嫁,又不是離開,你要是想我,可以去東宮看我,或者我回來看你也一樣。”哪裡一樣。

嫁了人,就是彆人家的媳婦,哪裡能輕易上門看望或者回娘家?少不得要被人說嘴,對她的名聲有礙。

“你彆……”裴安璧小聲地說,“你彆總是回來,對你影響不好。”

他可以忍住對姐姐的想念,不想姐姐總是回來看他,影響到姐姐的名聲。而且姐姐嫁的是太子,是太子妃,一言一行備受世人矚目,哪裡能時常回娘家的。

裴織知道小少年的堅持,笑著道:“好的,我聽阿璧的!大不了讓太子殿下帶我回來看你,旁人總不能說太子殿下不是吧。”

裴安璧:“……”

裴安璧少年的傷感被姐姐這席話弄得去了大半,心情也恢複許多。

裴織笑道:“阿璧放心,姐姐雖然嫁人了,但也會像往常那樣關心你的,如果你不好好休息,姐姐會親自過來督促你。”

“哪有督促休息的?我以為你要督促我好好讀書呢。”裴安璧忍不住想笑。

“沒辦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