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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82 字 6個月前

豔氣逼人的富貴花,是很多男人喜歡的類型。

隻是不知為何,最近二姑娘對自己的外形不自信起來,反而悄悄學習四姑娘。

若是二姑娘不能及時醒悟過來,隻怕對她將來極為不利。

程夫子在心裡輕輕歎氣。

如果二姑娘的生母還在,或者是侯夫人所出,她倒是可以和長輩說一說,讓她們規勸二姑娘,莫要失了自我,移了性情。

可惜二姑娘在侯府的地位尷尬,侯爺的偏寵雖然能讓她不受委屈,可到底是父親,有些事父親無法代替母親。

上完課,四個姑娘朝程夫子行禮,離開青蕤閣。

裴絹最後一個離開。

她特地放慢步子,等姐妹們都走遠後,她返回青蕤閣,找到程夫子。

“程夫子,我想學書法。”裴絹道,不等程夫子說什麼,她飛快地說,“我的字寫得不好,聽母親說,您的簪花小楷寫得很不錯……”

程夫子怔了怔,深深地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她將自己收藏的字帖借給她,讓她先跟著臨摹,每天寫十個大字交給她。

“好的,我會做到的。”裴絹臉上露出笑容,明%e5%aa%9a而燦爛。

程夫子看她歡喜地捧著字帖離去,心裡不覺有些沉重,不願意這般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走歪路,可她隻是一個夫子,如何能乾預侯府教養女兒。

**

和姐妹們告彆後,裴織去壽安堂。

平時沒什麼事,她都是在壽安堂陪老夫人用膳。

大房和三房的主母俱在,兩房的姑娘則回去陪母親用膳,隻有每月的初一十五,侯府三房的人才會聚在一起吃飯。

裴織到壽安堂時,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丫鬟端來水給她淨手,用乾淨的綢巾為她擦淨手,又遞來一杯蜜果露。

壽安堂的午膳以清淡為主,都是以老夫人的身體健康著想,裴織依然吃得美滋滋的,隻要是能入口的食物,就沒見過她不喜歡的。

何況老夫人這裡的飯食雖然清淡,那也是廚子精心烹飪出來的,絕對好吃。

威遠侯老夫人看著對麵吃飯的孫女,不覺胃口大開,也跟著多吃了半碗飯。

還是陳嬤嬤擔心她積食,趕緊勸她少吃點。

老夫人笑道:“看到阿識吃得香,不知不覺就跟著多吃半碗。”

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嬤嬤很理解地笑起來,暗忖估計沒有哪個人和四姑娘吃飯能抗得住的,都會胃口大開。

因為這事,府裡的姑娘們都不太敢和四姑娘一起吃飯,擔心不小心吃得太多長胖。

壽安堂的下人都知道四姑娘的食量比普通姑娘要大,卻是光吃不長,也不知道她吃到哪裡,依然是纖纖瘦瘦的,隻長個子不長肉。

在老夫人眼裡,能吃就是福,絲毫不覺得孫女這麼吃有什麼不對。

她就愛看孫女吃吃喝喝,仿佛自己也吃了。

用過午膳,裴織在老夫人這兒歇息。

侯府的姑娘早上跟著夫子學習,下午跟著主母學習一些管家看賬的本事,十天輪一休。

裴織沒有母親,一般都是跟著老夫人學習,或者逢年過節時,去跟大伯母或三叔母學些管家的本事。

大房和三房的主母都願意教她。

下午,裴織聽老夫人講了大半個時辰的內務之事。

老夫人年紀大了,精神不濟,裴織不敢打擾她太久,一般隻學半個時辰左右,便離開壽安堂,回她的秋實院練習書法。

書法是裴織這輩子找到的愛好。

勳貴家的姑娘多少都要學些才藝之類的,這是婚姻市場的加分項,隻要有條件的家庭,都會讓家裡的姑娘多學習才藝,藝多不壓身。

書法寫得好,字如其人,很容易博得世人好感。

裴織有精神力,不管學什麼都又快又好,學書法也一樣。

不過她上輩子為了活下去,為了人類的存亡,咬著牙和那些誕生智慧的進化喪屍鬥來鬥去,早就累得狠,這輩子重來一次,隻想做條鹹魚,不讓自己那麼累。

所以能偷懶就偷懶。

回到秋實院,裴織正準備躺一躺,就見裴繡過來。

裴繡常來秋實院,甚至有時候不想回去,還會和裴織擠一張床睡,她進來都不需要通報的。

見裴織懶洋洋地躺在榻上,裴繡也不在意。

“阿識,告訴你一件事。”她神神秘秘地說,“裴絹她竟然要學書法,她不是很喜歡琴藝嗎?怎麼突然要學書法?”

裴織:“不知道。”

“你說她是不是有陰謀?”

“應該沒有。”

裴繡推了推她,撒嬌地說:“阿識,你不要再懶了,和我分析一下嘛。”

裴織隻好坐起身,靠在隱囊上,說道:“二姐姐雖然性子有些張揚,卻也不會做什麼壞事的,你不必如此防她。”

裴繡哼一聲,扭頭道:“她是不會做什麼壞事,但她會惡心人!”

大房的兩個姑娘,就像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投生成姐妹,從小鬥到大。

裴絹有威遠侯護著,裴繡有威遠侯夫人護著,彼此鬥得勢均力敵,不過這是父權的時代,大多數時候,還是裴絹壓她一頭。

以庶壓嫡,如何能讓嫡係平衡?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裴繡也不例外,她對裴絹的了解,說不定比裴絹自己還多,但凡裴絹有一點不對勁,就像鬣狗一樣聞出來。

“阿識,我發現裴絹最近好像在學你呢。”

裴織愣了下,終於明白心裡那股怪異感是什麼。

原來裴絹最近在偷偷學她行事,怨不得穿著打扮都變得素淨許多。

裴織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對很多事情已經看淡,唯一的執著是吃,對穿著打扮其實不在意,富貴也罷,素淨也罷,她都可以,平時並不在意自己如何打扮。

因為這份不在意,便沒什麼要求,以素淨為主。

裴繡眯起眼睛,猜測起來,“你說她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惡心你?”

裴織剛想誇她聰明,見微知著,這會兒聽到這話,頓時無語。

她覺得,雖然這個月裴絹的行為奇奇怪怪的,但不至於是要惡心自己吧?

第5章

接下來的幾日,裴絹都在努力地練大字。

那股子拚命的勁兒,看得威遠侯府的幾個姐妹一愣一愣的。

連年紀最小、最遲鈍的裴綺都能感覺到裴絹的不對勁,關心地問:“二姐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就差沒問她是不是傷到腦子了。

要知道裴絹擅琴,能彈得一手好琴,也自傲於自己的琴技水平在京中貴族女子中傲視群雄,為此威遠侯想方設法為她弄到一把前朝傳下來的焦尾琴,讓她愛不釋手,對學琴更是上心,每日勤練不輟。

裴絹對琴的喜愛,更勝於書法丹青之類的。

書法隻是稍有涉獵,隻要字寫得不難看就行,要說花苦功夫去練是不可能的。

這會兒,她竟然放著琴不練,改為練大字。

裴絹瞪她一眼,“你才身體不舒服。”

裴綺扁扁嘴,“可是二姐姐你以前不是說過,字寫得好沒什麼用嗎?”

這還是她自己親口說的,雖然當時裴絹是故意用來諷刺裴織的,威遠侯府的姑娘們,沒哪個不受過她擠兌的。

裴絹臉色微僵,惱羞成怒道:“我做什麼要用你來管,你是姐姐還是我是姐姐?”

裴綺被她罵得委屈,轉身就走。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三房主母見女兒悶悶不樂地回來,奇怪地問:“綺兒這是怎麼了?”

裴綺靠在母親懷裡,將今兒的事告訴她。

三夫人聽後,摸摸女兒的臉蛋,神色淡然地說:“綺兒不用管她,她是你大伯的愛女,她做什麼都有你大伯兜著,不會有什麼事。”

裴綺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二姐姐這段時間有些不太對……”

雖然裴絹在威遠侯府素來橫行霸道,但到底是同族姐妹,抬頭不見低頭見,見她不對勁,自然會關心她。

三夫人拍拍女兒,讓她不必多管。

裴絹這個月來的變化,不說時常在一起上課的姐妹幾個,就是侯府裡的大人也能看出來,畢竟裴絹變化實在太大,總會傳出點什麼。

不過還是那句話,不管她如何,都有威遠侯兜著,其他人能如何?

沒看到連壽安堂的老夫人都懶得管這事嗎?

也幸好威遠侯府隻有三房主子,二房的二老爺裴煥和其妻岑氏於五年前沒了,三房的三老爺裴炫是個不管事的,威遠侯成為名符其實的大家長,他要護著一個庶女,還真管不住他。

這也是裴絹能在威遠侯府行事如此高調的原因。

沒人能管威遠侯要寵愛庶女還是嫡女。

如此上了幾天課,終於到休沐日。

威遠侯府極為注重子孫教育,侯府的少爺們到進學年紀,都要去族學,年長的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如今都在驪山書院進學,每月的月末回來一次。

姑娘們則在府中上課,由府裡的女夫子和主母們教養,每旬休一日。

一大早,裴繡就來秋實院找裴織。

“阿識,今天休息,咱們去街上逛逛。”

裴織點頭,“也好,聽說四物書閣又出了新的遊記和話本,我去看看。”

閒來無事,裴織喜歡看些話本遊記之類的書,聊以打發時間。而且她看的話本還不是時下流行的落魄書生和千金小姐絕美愛情的那種,而是很小眾的精怪誌異之類的。

裴繡知道她這習慣,每次休息日,都喜歡拽著她一起逛街。

姐妹倆一起去給壽安堂老夫人請安,告訴老夫人她們要出門。

老夫人道:“多帶點人,注意安全。”

接著又吩咐陳嬤嬤去自己私庫拿些銀子給兩個姑娘,讓她們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下來。

裴繡高興地說:“謝謝祖母,還是祖母好,每次都給我們支銀子買好吃好玩的。”

老夫人故意唬著臉,“這話可不要傳到你母親那兒,省得你母親還以為她虧待了你,要生你的氣。”

裴繡俏皮地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機智地跑到裴織身後躲著。

老夫人對著裴織這張臉生不起氣來,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柔聲說:“你們姐妹倆好好地玩,看中什麼就買回來,不夠銀子就派人回來和我說。”

作為威遠侯府的老夫人,她的體己頗豐,就愛給孫女們花錢。

至於孫子們,男兒不必嬌養,自有他們母親補貼,老夫人是一概不管的。

辭彆老夫人,姐妹倆手挽著手從壽安堂出來,出行的馬車已經備好,停在儀門處。

剛要上車,一道聲音響起。

“三妹妹,四妹妹,你們要去哪裡?”

姐妹倆轉頭,看向朝這邊走來的裴絹。

裴絹今兒的打扮很素淨,素淨中又透著一股少女的青春洋溢,雪青色拱碧蘭花的褙子、白色杭綢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