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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閨 笑佳人 4291 字 6個月前

的淚珠:“我蕭震就算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爬著回來見你。”

“那你還是彆回來了。”蘇錦一邊落淚一邊嫌棄,“我要你最後一口氣有屁用?”

蕭震失笑,捧著她溼潤潤的臉改口道:“我會好好地回來,回來再跟你生孩子。”

蘇錦破涕為笑,死死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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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正德帝率領二十萬禁軍浩浩蕩蕩的禦駕親征去了,隨行除了蕭震、張進等大將,還有二皇子英王。至於金陵,正德帝命大皇子端王代理朝政,內閣輔政,若有大事不決又來不及等候皇命,端王、內閣需與皇後商議再作決定。

蕭震一走,蘇錦連續好幾晚都睡不著覺,跑去女兒的廂房住了兩晚,也不管用,雪上加霜的是,蘇錦還盼著懷孕有點事情好轉移對蕭震的思念與擔心,沒想到月事如約而來,與蕭震臨彆前的那晚算是白忙活了。

蘇錦很不開心,一不開心她就想花錢。

蘇錦又想買地了,之前想買,但金陵城郊外的地幾乎都被達官貴人占滿了,更遠處的良田也是有錢難求。

徐文派人在外奔波許久,才在十月裡替蘇錦物色到一片田莊,加起來有五十多畝。凡是有地的人家,肯定是富戶,凡是淪落到賣地的富戶,家裡必發生了什麼變故。蘇錦聽完又一個可悲可歎的故事,唏噓片刻,然後就坐上馬車,親自趕往二十裡地外的田莊,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馬車走出金陵十裡地左右,突然被一個小廝攔住了。

蘇錦穩穩坐在車內,聽外麵徐文問話:“你是何人,為何攔車?”

小廝恭聲道:“家主乃夫人的故人,得知夫人今日會從此路過,家主早已等候多時,並在亭中備下了解渴的葡萄,煩請夫人移步。”

故人,葡萄?

蘇錦心中一動,挑起窗簾,就見距離官道五十餘步的涼亭中,背對這邊坐著一道穿青衫的身影,那人頭戴笠帽,背影卻如鬆如竹。

蘇錦認識的故人,隻有沈複能把青衫穿得如此清雅。

沈複大老遠來這裡堵她,怕是有要事,正好蘇錦也想再與他聊聊阿徹。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蘇錦下了車,吩咐徐文道。

徐文看眼涼亭,心底隱約有個猜測。

小廝也留在了路邊,蘇錦獨自下了官道,沿著小道不緩不急地來到了亭子前,跨上台階,蘇錦看到了帽子底下沈複俊美的側臉,男人慢慢悠悠地品著茶,仿佛不問塵世的隱士、神仙。可蘇錦最清楚,沈複比任何人都愛權。

她麵無表情地坐到了沈複對麵,開門見山:“鬼鬼祟祟地,找我做什麼?”

沈複抬眼。

蕭震走了,蘇錦也無心打扮了,隻穿了一件白底青荷刺繡的小衫兒,頭上插支碧玉簪子,宛如一朵嬌豔的牡丹,搖身一變成了清秀明麗的水芙蓉。

再次見麵,沈複還是被蘇錦驚豔到了,對上蘇錦探究的鳳眼,沈複直言道:“錦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對我而言,每多見你一次,我便多悔恨一分。”

蘇錦摸.摸自己嬌嫩的臉,嗤笑道:“沒事,再過十年二十年,你就不這麼想了。”

小婦人風趣依舊,沈複輕笑,摘了兩顆洗過的葡萄,伸手送到蘇錦麵前,桃花眼定定地看著她。

不可否認,這樣的沈複真的太容易令女子沉迷,好在蘇錦吃過他的虧,抵擋得住。

“有事說事,沒事我走了。”看都不看他手裡的葡萄,蘇錦不悅道。

沈複笑笑,收回手,放眼四周,他再看蘇錦,低聲道:“金陵地貴,你想買地,不如去北平。”

蘇錦差點笑到大牙:“北平離我千裡之遙,我大老遠去那邊買地做什麼?”

沈複但笑不語。

蘇錦太熟悉他此時的笑,就像一頭狡猾的狐狸,沉思片刻,蘇錦認真問:“去那邊買地,有何好處?”

沈複卻是點到即止:“你隻管買,偷偷地買,彆再對外人說。若將來你覺得自己買錯了,大可將田地轉賣給我,我每畝多付你一兩銀。”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錦信了,兩人有共同的兒子,沈複沒有坑她的道理。

抿抿嘴,蘇錦捏顆葡萄,吃完吐了皮與籽兒,蘇錦指著碟子裡的皮、籽兒道:“對你而言,我是這層被你吃完吐了的皮,籽兒是阿徹,雲亭,當初咱們說好一彆兩寬的,你現在有權有勢,趁早再娶一個吧,我與你不可能,阿徹也不想認你,你何必去煩他?阿徹的脾氣,他說不認就不認,你再糾.纏,隻會讓他難受,更恨你。”

沈複看看蘇錦,再看看蘇錦麵前的碟子,突然伸手,連皮帶籽兒一起捏起,送到了自己口中。

蘇錦:……

作者有話要說:  蘇錦:有病!

阿徹:無恥!

蕭震:你等著!

阿滿:那個,葡萄皮好吃嗎?

☆、第88章

吃著蘇錦的葡萄皮, 沈複想起了很多年前, 十四五歲的蘇錦, 曾羞澀緊張地靠在他懷裡,給他親。十四五歲,那大概是一個姑娘最美好的年華吧, 她毫無防備地將所有美好交付給他,他這個窮書生, 卻在得到之後,為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丟棄了她。

片刻的旖旎被愧疚取代, 沈複望著對麵的小婦人, 低聲道:“錦娘,我……”

蘇錦卻被沈複剛剛的舉動惡心到了,皺著眉頭站起來,冷聲打斷了他:“你彆再糾纏阿徹,我可以把你當故人,否則咱們連故人都沒得做。”

沈複抿唇。

蘇錦毫不留戀地離開。

沈複看著石桌對麵, 蘇錦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始終都沒有回頭, 直到蘇錦的馬車調轉方向沿著原路返回了,沈複才笑了笑。蘇錦愛錢,再怎麼厭煩他, 她都不會與錢過不去。沈複深受正德帝倚重,君臣談話間,沈複根據蛛絲馬跡便能揣度出聖意, 所以他很肯定,蘇錦去北平買地,有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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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帝八月裡禦駕親征,帝王北上,西南邊陲大理蠢蠢欲動,終於十月底起兵擾境。

八百裡加急的戰報傳到金陵,因情況危急,再派人趕往大漠交給帝王決斷恐貽誤戰機,端王與內閣商議後,由端王、內閣首輔沈複一同來麵見皇後,請皇後共同裁決。

皇後端午節時病倒的,許是習慣了北地的氣候,明明江南的秋冬沒有北地那麼嚴寒,隻是濕氣較重,皇後的病非但沒有轉好,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得知沈複、端王的來意,皇後匆匆收拾了一番,再出來見客。

“兒臣無能,煩擾母後了。”端王快步上前,替丫鬟攙扶皇後。端王是賢妃的親生兒子,但對皇後,端王向來敬重有加,對三皇子周元昉,端王也如親兄弟一般,比二皇子英王待周元昉親近多了,因此滿朝文武,無不誇讚端王賢德。

皇後虛弱地朝長子笑了笑。

沈複抬頭,見皇後臉色蒼白,短短一段路額頭竟有虛汗冒出,心頭大驚,早就聽聞皇後病弱,但皇後久居內宮,沈複鮮有機會麵見,沒想到皇後病得如此嚴重。

各種思緒一閃而過,沈複麵容平靜如常,沉著地稟明戰況。

既有戰事,便需要挑選一名大將前去率兵迎敵,端王舉薦老將柴雄,沈複舉薦的是湖廣總兵姚吉昌,兩人各有一半臣子支持,故需要皇後定奪。

三皇子的伴讀馮徹是沈複之子,雖然蘇錦母子從未承認,沈複也不曾表過態,但大臣們早已心照不宣。端王看眼椅子上虛弱的皇後,有點擔心皇後會因為阿徹的關係,站在沈複那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後看眼二人,疲憊卻不容忤逆地道:“孟氏一族世代鎮守西南,既熟悉西南地形之複雜、氣候之詭變,又深諳大理用兵之策,前鎮西侯孟闊因治家不嚴、觸犯律法被先帝除爵,然其父子三人皆百年難遇的將才,現在皇上遠在大漠,邊關告急,為擊退大理並震懾其他伺機而動之國,此戰必須速戰速決,且隻能勝不能敗,故我提議朝廷破格封孟闊父子為將,讓孟家戴罪立功,你們意下如何?”

毋庸置疑,孟家是迎戰大理的最佳人選,隻是先帝撤了孟家的爵位,所以朝臣們才沒有考慮孟家。現在皇後舉薦孟家,端王、沈複都立即表示讚成。

“接下來的事,就有勞王爺與諸位大臣了。”皇後閉上眼睛,擺擺手示意二人退下。

端王、沈複一前一後地離去。

出了皇後的宮殿,端王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沈複歎道:“母後英明果斷,不輸天下英雄。”

沈複默默點頭,隻可惜,天妒英才。

周元昉、阿徹兩個小少年的身影浮現腦海,沈複再看前麵內斂穩重的端王,心情沉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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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舉薦孟家,孟闊父子不負所托,短短兩個月就將大理國打成了孫子,奉上無數金銀珠寶乞降,俯首稱臣。

西南的捷報傳來不久,陽春三月,北方也傳來了好消息,正德帝率兵擊敗了此次偷襲邊疆的匈奴塔坦部落,塔坦十萬大軍一役中便痛折五萬人馬,塔坦可汗無奈之下向正德帝稱臣納貢。隨後正德帝率領大軍繼續在草原上巡視了一個月,震懾住草原各部,這才率軍凱旋。

蘇錦擔憂大半年的心,終於穩穩地落了地。

七月初,驕陽似火,蕭震隨駕抵達金陵,一番繁文縟節後,傍晚夕陽西下,蕭震騎馬回家。

蘇錦牽著阿滿站在家門口等他。

蕭震拐進侯府所在的小巷,遠遠地就看到了母女倆,蘇錦一身紅裙,嬌豔的像一朵火紅的牡丹,七歲的阿滿雖然長了一歲,但與去年似乎沒有太大變化,嬌嬌小小的站在娘親旁邊,看到他,女娃娃開心地朝他跑了過來,嘴裡叫著“爹爹”。

蕭震的心都快化了,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一把將女兒舉過頭頂。

巷子裡頓時響起阿滿黃鶯似的歡笑聲。

父女倆親近過了,蕭震單手抱著女兒,迎著夕陽,大步走向蘇錦。

蘇錦打量貨物般瞧著他。

一年不見,蕭震的膚色又曬黑了一層,可那麼高大魁梧的男人,就是黑點才好看,長成沈複那種白就奇怪了。生在北地的漢子,還是不習慣江南的熱,雙袖高高卷了起來,露出兩條結實粗.壯的小臂,石頭似的。

但那雙石頭似的手臂力大無窮,輕輕鬆鬆就能抱起她。

蘇錦咬住嘴唇,她也想讓自己的傻漢子抱。

然而侍衛在旁邊,女兒也在旁邊,天也沒黑,蘇錦不好意思,隻拿一雙水盈盈的美眸盯著越來越近的蕭震。

蕭震卻看懂了她的眼神,來到蘇錦身邊,他微微彎腰,就用左手將蘇錦豎著抱了起來,母女倆一邊一個。

蘇錦假裝矜持,拍著他遒勁的臂膀嗔道:“快放我下來,成何體統!”

蕭震緊緊摟著她,黑眸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