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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閨 笑佳人 4269 字 6個月前

再看蘇錦背上的傷,蕭震目光一寒,殺意頓現。

蘇錦從未見過蕭震露出如此可怕的一麵,嚇得她連忙跪立起來,抱住他道:“算了,沒有證據證明是她,端王大喜也不宜鬨事,反正我傷的不嚴重,咱們就算了吧,你聽我話,不許去找她,聽見沒有?”

仰著頭,蘇錦要蕭震保證。

蕭震緊緊抿著唇,麵如寒冰。

蘇錦隻好拿出看家本領,勾著蕭震的脖子,她討好地親他。

蕭震捂住她嘴,不吃這套。

軟的不行,蘇錦突然推開他,直接威脅道:“你要敢為此去找皇上,或是將事情鬨大鬨到皇上麵前,我,我就再也不準你跨進這屋子一步!”

蕭震冷冷地與她對視,不知過了多久,蕭震跪到床上,將吃了苦頭的小婦人拉到懷裡,低聲承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記住,我早晚會與她算這筆賬。”

他的錦娘,不是白白給人欺負的。

與此同時,小小地出了一口氣的壽寧長公主,終於暫且放下了對蘇錦的仇視,轉而將注意力投到了她的大事上。端王娶了王妃,再過不久英王也要成親了,隻剩三皇子毛都還沒長齊,此時此刻,皇後一定著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元昉:你才沒毛!

壽寧長公主:那你證明給我看?

周元昉憋紅臉,突然跑去阿滿麵前脫了褲。

阿滿:???

蕭震一把抓起周元昉,連人帶褲子一起扔出了牆外。

☆、第82章

江南濕熱, 皇後這兩日有些不適。

她自幼體弱, 每逢酷暑或寒冬, 都要病上一陣,斷斷續續一直吃著藥,不然也不會最早嫁給正德帝, 卻生出了最小的三皇子,更不會落下了兒子的教養。

如果沒有兒子, 皇後有時候都想,就這麼讓她去了吧, 纏綿病榻的滋味兒太難受。

可有了兒子, 藥再苦,皇後都心甘情願的吃,能多陪兒子一日是一日。

皇後生病的時候,就是三皇子周元昉最懂事的時候,除了讀書練武,一有空, 周元昉就帶著阿徹來母後這邊儘孝。皇後靠在榻上,問問兩個小少年的學業, 嘴角始終帶著溫柔的笑,說累了,她就讓兩個孩子下棋, 她默默旁觀。

屋裡有淡淡的藥香,周元昉與阿徹都習慣了。

皇後低頭看棋盤,字如其人, 一個人下棋的路數也能體現出他的性情,是浮躁還是穩重,是急功近利還是步步為營,都逃不過深諳棋道的皇後的眼睛。阿徹那孩子處處都好,非要挑個毛病,皇後隻能說,阿徹太老成了,少了孩子該有的單純與靈動。

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皇後很喜歡阿徹,她主要觀察的是自己的兒子。

令皇後欣慰的是,她看到了兒子的進步,雖然兒子棋藝還是不如阿徹,但兒子不再像第一次與阿徹下棋時那麼浮躁了,輸了也不會臉紅瞪眼睛。

皇後點點頭,先誇阿徹,然後晃晃正德帝送她的西洋懷表,笑著鼓勵兒子:“不錯,這局你們倆下了兩刻鐘。”

同樣是輸,從五十步之內輸堅持到上百步再輸,便是進步。

周元昉喜歡這樣的誇讚,因為他能感受到母親的真心歡喜,不像以前父皇誇他,一聽就是哄小孩子的。不過,這一個月周元昉聽從阿徹的建議,隻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父皇誇讚兩位兄長他不嫉妒,訓斥兩位兄長他也不竊喜,漸漸的,周元昉漸漸發現,父皇看他的眼神變了,有點,有點父皇看兩位兄長時的味道了。

如果阿徹的辦法沒用,周元昉自然不會看重阿徹,事實證明阿徹的每一次提醒都會給他帶來好處,周元昉便也越來越信任阿徹。這種信任,屬於一個皇子及其心腹的,與周元昉、阿徹之間的伴讀情誼無關。

分好棋子,兩個小少年準備再來一局,宮女卻低著頭走進來,說壽寧長公主來了。

阿徹立即下了榻,神色如常地站在地上。

周元昉依然跪坐著,剛要拉下臉,瞥見阿徹平靜如水的樣子,周元昉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方才的陰鷙戾氣就消失不見了。母後也教過他,一個人隻有喜怒不形於色,旁人才不能投其所好阿諛奉承,才不能察覺其懼攻之以短。

“你們先回去吧。”皇後柔聲道。

阿徹行禮,周元昉關心母親道:“娘累了便休息,彆與她多費唇舌。”

周元昉本就不喜壽寧長公主,得知蘇錦、阿滿娘倆被壽寧長公主罰跪後,周元昉對壽寧長公主的態度,已經不是簡單的厭煩足以形容的了。

皇後笑著點點頭。

周元昉帶著阿徹告退。

兩個小少年往外走,到了院子裡,迎麵撞見了壽寧長公主與她女兒郭琳。

“三表哥。”郭琳甜甜地喚道。

周元昉沒理她,神色不愉地對壽寧長公主道:“母後精神不濟,姑母若有事,儘量長話短說罷。”

這話不夠尊敬,可壽寧長公主早就熟悉了周元昉的脾氣,既然周元昉對誰都是冷臉,並非單單針對她們娘倆,壽寧長公主就不以為意了。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懂什麼?她隻需幫女兒鋪好路就行了,待將來周元昉成了太子,女兒也出落得如花似玉了,表哥表妹自會親密起來。

“姑母知道了,元昉真孝順。”壽寧長公主慈愛地誇道。

女人刻意的溫柔隻讓周元昉渾身難受,他立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郭琳巴巴地望著他。

壽寧長公主摸.摸女兒的頭,牽著女兒去見皇後了。

一番噓寒問暖後,壽寧長公主讓宮女帶女兒去花園裡玩,她親昵地坐在皇後身邊,閒聊似的道:“前幾日端王大婚,府裡熱鬨極了,端王妃才十六歲,卻十分穩重周到,已經頗有王妃的派頭了,不得不說,皇兄真會給自己挑兒媳婦。”

皇後笑道:“皇上英明,許家乃書香世家,許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皇後人在病中,眼角眉梢免不得露出些疲憊虛弱,落在壽寧長公主眼裡,卻有了彆的意思。

壽寧長公主樂見其成,皇後聽不得端王、英王好,她的盤算才有可能成功。

壽寧長公主就又誇了誇英王還沒過門的準王妃。

皇後隻能繼續陪誇。

壽寧長公主忽的歎口氣,看著皇後低聲道:“這三個侄兒,我最喜歡元昉了,隻是元昉太小,等他娶媳婦的時候,端王、英王家的小輩兒都能跑能跳了。唉,都說幺子吃香,我卻覺得咱們元昉吃了很多虧,什麼都落後一大步。”

皇後心裡明鏡似的,隻作不知,笑道:“妹妹這話是何意?元昉身為弟弟,確實比兩個哥哥吃香啊,你看兩位王爺都在外麵替皇上分憂了,就元昉,還是孩子一個,隻知道吃喝玩鬨,成天叫我與皇上操心。”

壽寧長公主知道皇後言行謹慎,就算對端王、英王有成見也不會說出來,她就笑了笑,不提端王、英王了,熱情地對皇後道:“皇嫂,喝了端王的喜酒,我忍不住想了想琳琳的婚事,越想越覺得琳琳與元昉挺合適的,表兄表妹天生就比外人親一層,宮裡頭又經常見麵,青梅竹馬,皇嫂您覺得呢?”

皇後露出吃驚的模樣來:“這,元昉剛十歲,我,我還未想過那麼遠……”

壽寧長公主笑了笑,輕輕地道:“十歲不小了,想當年漢家劉彘也是與元昉差不多的年紀,就已經懂得金屋藏嬌了。”

這個提示非常明顯,壽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凝視著皇後的眼睛。

皇後自然知道金屋藏嬌的典故,阿嬌的母親館陶長公主對女兒阿嬌寄予了厚望,先意圖與當時太子劉榮的母親栗姬結為親家,卻被栗姬拒絕,館陶長公主惱羞成怒,轉而找到了王夫人,兩人一拍即合,最終太子劉榮被廢,王夫人的兒子封為太子,也就是鼎鼎有名的漢武帝。◎思◎兔◎網◎

皇後心想,壽寧長公主還真夠,自信的。

人家館陶長公主是漢景帝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姐弟情深,便是偶爾鬨點不快,那也抵不過刻在骨子裡的血緣關係。壽寧長公主算什麼?皇上早早就藩遼東,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期間與壽寧長公主見麵屈指可數,為了避免大周將士自相殘殺,皇上從駙馬郭耀想到了壽寧長公主這枚棋子,皇上信裡妹妹喊得親,壽寧長公主還信以為真了?

皇後隻想笑,她就不明白,同樣是先帝的子女,為何有皇上這般英明神武的,也有壽寧長公主這樣自以為是的。

皇後不是厲聲拒絕長公主的栗姬,也不是存心巴結長公主的王夫人,她隻當沒聽懂壽寧長公主話裡的深意,以孩子們太小委婉地壓下了這個話題:“等等看吧,過個五六年再考慮也不遲,元昉的脾氣妹妹也知道,那孩子,我真怕將來委屈了琳琳。”

她沒有把話說死,壽寧長公主雖然不太滿意,但仔細想想,再等幾年也挺好的,萬一皇上提前立了端王或英王,那周元昉這個火坑,女兒離他越遠越好。

“元昉多懂事啊,我經常在皇兄麵前誇他呢。”握著皇後的手,壽寧長公主賣了個好。

皇後誠心道謝。

壽寧長公主在這邊待了半個時辰,意猶未儘地離開了。

皇後疲憊地躺了下去,一邊是自己不爭氣的身子,一邊是年幼的兒子,再加上正德帝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心,皇後頭好疼。

宮女端來湯藥,皇後喝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天都黑了,皇後睜開眼睛,就見正德帝坐在旁邊,一個人在下棋。

“皇上。”皇後啞聲喚道。

正德帝回頭,看見妻子一臉憔悴,他立即挪過來,一手扶著皇後,一手往皇後背後塞了個枕頭。

“上茶。”正德帝揚聲吩咐。

宮女馬上端了茶水來,正德帝親自喂皇後喝了。

口渴緩解,皇後舒服了很多。

“壽寧又來煩你了?”正德帝不悅地道,壽寧長公主把皇宮當自家後院進出想來就來,正德帝早就不滿了,現在皇後生病壽寧長公主依然我行我素,正德帝的耐心便又少了一分。

皇後苦笑,並不掩飾她對壽寧長公主的不歡迎。

“今日她又說什麼了?”正德帝隨口問道。

皇後疲憊的心卻起了波濤。

隱瞞實情?就壽寧長公主那點心機,就算她現在隱瞞了,時間一長,皇上總能看出來,與其讓皇上懷疑她與壽寧長公主達成了什麼約定,不如如實相告。

皇後歎道:“本來是跟我誇端王妃溫婉端莊的,聊著聊著就提到了元昉的婚事,問我覺得琳琳如何。”

正德帝聞言,眼底掠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

皇後並沒有看他,虛弱地閉著眼睛,繼續道:“元昉才多大,書都沒讀好,我哪有閒心考慮那麼遠?再說了,就她那行事作風,我,我可不想與她做親家。”

在正德帝麵前,皇後就像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