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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02 字 6個月前

們不來,他日天界也會派其他人來。到時的代價,或許就不止這點了。”

這樣的回應,讓亦秋直接失了言語。

正如幽硯先前所說,此事若不在天界下定決心進入地界尋人前解決,天魔兩界難免一戰,到時的代價確實不至於此了。

就算沒有什麼《枯枝瘦》的坑爹主線,就算他們不是主角,也沒有什麼主角光環,單憑他們的身份,以及朝雲離開原因,他們就確實應該擔起這份責任。

不管怎麼說,他們才是與朝雲最熟的人,若真遇上了執迷不悟的朝雲,有他們在一旁,總會更好勸一些。

“既是如此,便彆耽擱時日,快些尋人吧。”幽硯說著,轉身走在了最前方,亦秋看了一眼旁側兩位主角,一時無奈地癟了癟嘴,連忙小跑著跟在了幽硯身後。

妖魔壽數極長,三年五載對他們而言不過轉瞬,幽硯離開魔界不足一年,仿佛不曾驚動過任何一草一木,整個魔界都一如從前,不曾生出半點異樣。

而魔界之中,大多數人也從不曾見過幽硯,縱是遇見了,也全然認不出來,所以在幽硯的歸來,亦沒在魔界掀起半點風浪。

如今天界諸多天兵天將就駐守在冥府之中,隨時可能不及損失,儘數阻斷神脈闖入地界。

如果不能先一步尋到朝雲,將其送回人間,隻怕此事再難善了。

原小說裡,翳鳥墮魔逃入魔界,可是鬨得魔族之中人人知曉其名,可不知為何,她在進入魔界後四處打探翳鳥的消息,卻都毫無結果,更彆提一向低調的朝雲了。

這兩個逃進了魔界的配角,就跟人間……或者說,跟在這三界蒸發了似的,半點音訊都找不到了。

麵對這種令人極其無奈的境況,亦秋不止一次威逼利誘嘗試讓係統鬆口,想求一個朝雲的定位,最後卻都以失敗告終。

在魔界,除去魔都不惑城,哪都沒有晝夜之分,可魔族依舊能夠依靠幽冥之力在每個時辰的濃淡去感知時光的流失。

這一點,早在初次離開不惑城時,幽硯便曾教過亦秋。

此處的時光,正漸漸流逝著。

雖隻是短短數日,雖旁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亦秋卻是越等越心急。

來到地界的第三日,江羽遙思慮再三後幻作原形,將根紮入地底深處,在這貧瘠的魔土之上長成了一棵參天巨木。

她似是早與洛溟淵商量過了,自己剛一化作一株巨木,洛溟淵便將靈力注入巨木之中,巨木掉落的樹葉都會隨風而去,攜著隻屬於她的靈力,飄向魔界的每一個遠方,應是在向外傳遞訊息。

他們找不到朝雲,隻能寄望於朝雲願意出來見他們一麵。

這無疑是一個笨法子,可在此時此刻,卻也是最容易奏效的法子。

扶桑乃是天界神樹,如此做法無疑會引起魔界各族的注意,幽硯卻並沒有阻止分毫,隻是祭出隨身的長鞭,使其如巨蟒般纏繞於巨木之上。

三日後,魔界各族接連派人趕赴於此,諸多來者遠遠望見此鞭,一時都不敢再繼續向前分毫。

他們知道,吹雪鞭是魔尊隨身之物,此刻出現在此地,定是魔尊在做什麼大事。

好奇心使得他們紛紛駐足於此,或遮遮掩掩,或光明正大,就這樣將此地重重圍起,裡三層外三層,亦秋隻要閉目凝神,便可感應到無數魔族那無比陌生的靈息。

這事可鬨得太大了,隻怕是守在地界入口的天界眾仙神也已獲知消息,指不定哪日便要揮兵衝入魔界了。

“這樣真的有用嗎?”

亦秋仰頭望著那參天巨木,一次又一次在心底問著這麼一個問題。

誰也不知本就傷勢未愈的他們可以支撐多久,就算可以一直支撐下去,過不了多久,天界也必然有所行動。

況且,要是朝雲真不顧念舊情,隻想與翳鳥雙宿雙飛,以她們的本事,或許真可以在魔界之中藏身千年百年,到時那個曾經美好的人間也就不複存在了。

亦秋想到此處,心底不由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如果這個故事一直無法達成真正的大圓滿,可男女主又確實成功在一起了,她的任務是否不算成功,也不算失敗?

如果任務卡在此處,便不能結算,她又是否能夠順理成章留在此處?

這樣的念頭,讓她忍不住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抬手很用力,下手卻很輕,畢竟她一直都很怕疼。

她發現自己確實很沒心沒肺,隻要災厄沒有發生在眼前,便不會有親眼目睹時那麼強烈的不忍,便可以將自己擺在第一位,每天照舊該吃吃該喝喝。

可這樣的沒心沒肺,偏卻又沒有刻入骨子裡,變成深入骨髓的自私,這讓她每次泛起這樣的念頭,都會被一陣無法逃避的罪惡感侵襲全身。

她知道,她理應期盼一個最好的結局。

巨木參天而立的第五日,亦秋啃著從人間帶回的乾糧,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扶桑巨木愣愣出神。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片陰冷幽暗的天地,竟似迎來了一陣明光,就好似忽入仙山之夜,仿佛人間星月在此處也灑下了天光,攜著一陣分外柔和的天地靈氣,驅散著四周森冷駭人的幽暗。

亦秋短暫愣神後,發現扶桑似與之有所感應一般,輕輕搖動起了那遮天的樹冠。

可這樣的力量,偏又攜著一股極其濃烈的魔氣,與之給人的感覺截然相反。

仿佛隻是短短那麼一瞬,聚集於四周藏身的許多魔族竟都四散開去,似是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

亦秋忍不住伸手搖了搖旁側閉目養神的幽硯,幽硯半點不曾慌忙,她緩緩睜開雙眼之時,那不知何時悄然而至的五色靈光,已然照徹整片昏暗的天地。

這樣的靈光,亦秋可太眼熟了。

她當初可差點被這玩意兒弄死在蛇山上!

第206章

亦秋至今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看見翳鳥時,蛇山的夜空有多麼扭曲。

五色之靈世間少有,多出現在與世隔絕的仙山之上,原也該象征著聖潔美好,那時能夠變成那副恨不得扭曲天地的模樣,隻因翳鳥生出的那顆魔心徹底在那一瞬失了控。

今時今日,那樣的靈光再度出現,它依舊沾染著魔氣,卻已沒了那夜蛇山之上駭人無比的詭譎之感。

五彩之鳥自遠方飛來,那並不刺目的靈光,隨著她的到來照亮了整片昏暗的天地。

亦秋愣愣站在原地,心底警惕幾乎隻是一閃而過,便已在望見翳鳥身上側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後煙消雲散。

身形巨大的五彩之鳥在洛溟淵警惕的目光之下,收攏雙翼蔽體,幻化為人類的模樣,於靈光之中隨著背上之人一同緩緩落於地麵。

這若非是地界,亦秋若非與之相識,都差點要以為這是神女下凡,而不是逃入魔界的墮魔者現身了。

那個走在前方的女子,無疑是那個曾經也算得與她相識的朝雲,又或者說,那其實是叛離天界的木神句芒。

如今的朝雲,已然解除了自身的神力封印,脫離凡人的軀殼,變回了曾經自己的模樣,那般容貌,若不是曾在畫境與夢中見過,亦秋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亦秋本以為再見木神,應似小說裡寫的那樣,像一為愛將自己踐如泥濘的傀儡,為了那心上之人,願做一切違心之事,在自我掙紮中怯懦無依,眼底也再沒有了一絲光亮。

可如今,她看見的卻不是那副模樣。

朝雲出現了,循著扶桑外釋向遠方的靈力,來到了眾人的麵前。

她的目光無比堅定,似早已明白自己將要麵對什麼,也早已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朝雲的身側,則跟著那個曾經偏執成狂,險些屠儘了蛇山萬千生靈的翳鳥鬱溯。

這是亦秋第一次在畫中境外如此近距離地看見這個女子。││思││兔││在││線││閱││讀││

原文之中,鬱溯便是一個偏執且歹毒的存在,她為了一己私欲,可以傷害千千萬萬的無辜生靈,為了能與所愛相守,不惜將其自雲端拽入萬丈深淵,永墜塵泥。

她犯下的滔天大罪,萬死莫贖,自身也毫無悔改之意,令人根本無法對其生出一絲憐憫。

當時文下評論區裡,可是每時每刻都有人盼著她趕緊去世。

然而今時今日,亦秋卻覺得眼前之人竟無比安靜,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攻擊性。

這樣的鬱溯,像極了曾經在碧海日日為木神銜來小小禮物的鳥兒,溫順而又乖巧,仿佛曾經不斷算計主角,又是投放魔種,又是騙狗燒山,還想把人困死在噩夢之中的歹毒之人不曾存在過似的。

可怎麼會不曾存在過呢?

受到傷害的人,是不會忘記那些過往的。

亦秋明顯可以感覺到洛溟淵眼裡有恨,卻不得不極力壓製,隻因今時今日,他個人的恩怨比起人間的存續,根本不值一提。

而說到底,那個會護著翳鳥的木神句芒,才是如今人間唯一的希望。

想起許久以前,遍體鱗傷的少年咬牙說著自己一定會為爹娘報仇時那堅毅的眼神,亦秋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

而就在此時,參天而立的扶桑,忽而幻出一道魂靈,魂靈又將所有枝木化作靈力,儘數收歸體內。

巨木在靈光之中消失的那一刻,江羽遙亦自那緩緩散去的靈光中走了出來。

江羽遙就像過往每一次保護師弟那樣,第一時間站到了那個早已不再需要她來保護的洛溟淵身前,握緊他緊捏成拳的右手,似乎平息其心底怒火。

她靜靜望著眼前熟悉的麵孔——至少,在屬於扶桑的記憶中,這副麵容於她而言是無比熟悉的。

亦秋也不懂,為什麼故人重逢總是喜歡對視許久,仿佛不把對方看明白了,有些台詞就根本說不出口。

好在這樣的對視,並沒有持續太久,朝雲先一步開了口。

她說:“你來了……”

江羽遙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兩聲,這才應道:“這話應該我來說吧?”

她的眼裡,多少帶了幾分質問與怨恨。

她不明白,又或者說,她其實是明白的,隻是很難接受。

句芒本就是守護她的神靈,這早在世間還沒有金烏,盤古剛劈開天地不久便已如此。

她被自己的根%e8%8c%8e與枝葉困在碧海的千年萬年裡,句芒是一直伴著她的。

這一世,句芒為她來到人間,成為了她的師妹朝雲,更是自幼待她如親人一般。

無論句芒還是朝雲,都是她十分在乎的朋友,她很難接受,自己曾經那麼珍重的朋友,有一日會為了一個傷害過她與洛溟淵的人,背離天界,舍棄人間,甚至是離開了她。

世間情愛,其實江羽遙也明白,為一人舍下所有的自私與衝動誰都會有,而那最終抉擇,也儘數緣於一念之間,責備也無任何用處。

可江羽遙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