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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29 字 6個月前

仙閣的賀修竹師兄。”

一個瘦高的長清閣弟子跟著點了點頭:“是啊,這次試煉大會獨占鼇頭之人,必定在他們當中。”

亦秋心裡著急報名一事,一時有些不耐煩地蹭了蹭幽硯的大腿。

幽硯不動聲色地摸了摸亦秋的腦袋,改口問道:“這試煉大會四年才一次,想來隻要歲數到了,便都會報名吧?”

瘦高個聽了,不屑地笑了一聲,道:“差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哦?”幽硯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下一秒,隻見得另一人擺了擺手,搖頭道:“你說洛溟淵?那個廢物,不說也罷。”

瘦高個譏諷道:“那人啊,是我們長清閣之恥。入門八年,十七歲,什麼都沒學會,明明是拜在我們長清閣的,結果連劍都拿不穩,成天娘們唧唧的,純廢物一個。”

“可惜啊,那小子不報名,他要報名了,誰運氣好抽到他,那跟輪空沒區彆啊。”

“要不是報名必須有弟子印,我都想替他報一個,不過就是不知道他上不上得去咱們這試煉台啊。”

一時間,那幾個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嘲笑起了一個並不在場的人。

亦秋在旁側聽著,一時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些個在修仙門派裡搞校園暴力的仙門弟子,一天到晚指著彆人罵「娘們」,也不知有幾個能在江羽遙和朝雲手下過上三招。

還一口一個「娘們」呢,這麼看不起女人,有本事就彆從娘胎裡出來啊。

再說了,那小豬蹄子日後雖然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但人家小小年紀就什麼重活粗活都乾得,身上有傷也任勞任怨,哪有這些家夥說得那麼不堪?

顯然,幽硯也懶得聽眼前幾人在背後說人閒話,於是開口繼續問道:“報名還需要弟子印?”

亦秋聞言,豎起了耳朵。

“當然需要,否則有人冒名頂替怎麼辦?”瘦高個說,“仙麓門每個弟子都有屬於自己的弟子印,那是拜師之日,師尊以靈力為其刻下的名牌,獨一無二。

想要報名試煉大會,必須以弟子印將名字錄入名冊,否則不算數的。”

“原來如此。”

亦秋聽完,目光都呆滯了幾分。

她本以為隻要偷偷在名冊上添一個洛溟淵的名字就好了,結果這玩意兒竟然那麼複雜,非得要那個什麼弟子印,所以說報名這事,到底還是要洛溟淵自願才行啊……

所以,她現在忽悠幽硯去忽悠洛溟淵還來得及嗎?

此刻該問的都問完了,幽硯自也不想再與眼前幾人過多囉嗦,一時轉身欲走,偏被那幾人再次叫住,一個個滿臉殷勤地想要帶她再去彆處看看。

無法偷偷幫小豬蹄子報名,亦秋本已十分憂傷,此刻一聽這幾個人還要帶幽硯「去彆處看看」,更是讓她心底那份不爽成倍滋長。

一時間,她極其不悅地衝那幾個人「嗯嗯」大叫了起來——然而,無人在意。

被無視的憤怒,促使她嚅動起了自己的嘴巴。

下一秒,小羊駝仰起了脖子。

“he-tui!”

“pu!tuitui!”

那個下午,道歉狂魔草泥馬成功「同化」了自己的主人,使之也深刻體會了一下與人「道歉」的感覺。

不過幽硯並沒有因此生氣,相反,心情似還不錯了起來。

回來的路上,她們吹著山風望著雲,路過清泉飲了水,回到客舍之時,正是那夕陽西下的好時分,高山之巔看落日,與彆處總歸是不同的。

隻是幽硯不喜這些,所以近來無論日出還是日落,都隻有亦秋獨自在看。

今天,是第一次——日落時分,有幽硯和她一同站在屋外。

亦秋依在幽硯身上,看著那灼燒層雲太陽漸漸西沉,那些煩躁的心虛便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你可曾聽說過三足金烏?”幽硯忽而淡淡問道。

“啊?”亦秋一下緊張了起來。

“那是天帝之子,是這三界之中,光芒最盛的羽族。”

幽硯說著,揉了揉亦秋的腦袋,言辭譏諷道,“不過它就像這落日,一夕沉墮,便再黯淡無光。好比是,龍遊淺灘,虎落平陽,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無趣至極。”

亦秋心虛地眨了眨眼,小聲問道:“主人……可曾見過它?”

“不曾……”幽硯應道。

“不曾?”亦秋不禁詫異,剛想順勢追問下去,便聽幽硯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小亦秋……”

“啊?”她抬眼愣愣望著眼前的幽硯。

幽硯拍了拍亦秋的後腦勺:“回屋等我。”

說罷,化作一陣風,轉瞬便已消失不見。

第41章

太陽下山了,天色漸漸沉了下來。

幽硯在留下一句「回屋等我」後便獨自走了,亦秋在門口茫然地站了一會兒,架不住山頂風大,便縮回了屋中。

她為幽硯留了一道門縫,自己則趴到了床邊那個軟和的小地鋪上,望著眼前雕青山的屏風發起了呆。

人在若有所思,卻又摸不到什麼頭緒的時候,總是容易忽略時間。

亦秋這一愣愣了許久,回過神時,本就不怎麼亮的屋子,都已隨著夜色徹底暗沉。

入夜的涼風,順著門縫吹開了門扉,屏風將其擋下,卻擋不住那夾雜在空氣中的涼意。

亦秋抬起脖子猶豫了一會兒。

她想,那個鳥女人又不是沒手,哪裡需要一隻羊駝為她留門啊?

早點關上,早點暖和。

亦秋這般想著,到底還是從被褥上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走到門邊,伸出前腿兒想要將門關上。

忽而,一陣風吹到了她毛茸茸的臉上,一下便吹醒了她迷糊許久的腦子。

她似乎有點明白,近來大反派為何像個旁觀者似的,本該迫害的主角就在眼前,卻是遲遲不曾行動了。

小說裡,幽硯為了一步一步將洛溟淵引上絕路,可謂是費心費力,整個過程不知牽扯了多少無辜之人,最終攪得扶桑死、木神墮,天帝與其獨子血親相殘。

當小說快到尾聲的時候,惡毒女三鬱溯在身死魂滅之前,向幽硯問出了一個所有讀者都十分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麵對這個問題,幽硯沒有說為了魔族,更沒有提到什麼愛恨之事,隻是笑著反問了一句:“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亦秋至今都還記得,那一章的評論區徹底炸翻了鍋。

一部分讀者覺得反派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隻以「有趣」作為一切的動機實在太過牽強。

一部分讀者則翻出許多前文細節進行了一通分析,對這些為那一句話而炸了毛的讀者解釋道:“朝雲因什麼救過幽硯?鬱溯為什麼痛恨扶桑?男女主看似無辜,但是他們如果真的無辜,很多東西根本解釋不清楚。

前麵那麼多伏筆呢,小說還沒完結,急什麼呀?繼續看吧,我猜欽原一族和金烏絕對有過節,而且這把火還燒到了蛇山。”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奈何小鳥咕咕飛沒有心,讀者為她把細節伏筆都12345的給列出來了,她竟是一個坑都沒填上,草草結束了全文,將爛尾爛到了極致。

對此,大部分被傷透了心的讀者們高呼了起來。

“這是結局,卻也不是結局!”

“小鳥咕咕飛懂個屁的《枯枝瘦》!”

“追了鳥姐那麼多本,這本真轉黑,看得窩火!”↘思↘兔↘網↘

“隻要你罵小鳥咕咕飛,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異姓姐妹!”

與此同時,文下的「枯枝女媧」們開啟了「補天」模式,她們把那些細節伏筆和作者沒填的坑儘數羅列出來,認真分析了好幾篇長評,各有各的猜測,也各有各的精彩。

而這些猜測裡,大多都在懷疑幽硯墮魔與金烏有關,甚至有人覺得,幽硯不喜光是因為憎恨金烏,而金烏塑十日,是為了對付幽硯。

不得不說,這個猜測著實帶感,不少讀者看完,皆發自內心感慨:“這TM不比結局好看?店無書砸,懂?”

亦秋還記得,山間初遇那日,幽硯望向洛溟淵的眼中帶有殺意。

也許是因為穿書前在評論區看了那麼多猜測,她便自然而然將這份殺意理解為了「恨」。

可是剛才,幽硯離開前所說的那番話,明顯話裡有話……

特彆是她的語氣,幾分譏諷,幾分感歎。除此之外,無怨無恨,隻有淡漠。

幽硯說自己不曾見過金烏,亦秋是願意相信的,畢竟這麼隨心隨性的一個大反派,著實沒有必要費心去騙一隻小羊駝。

她能感覺到,隨幽硯離開魔界的這些日子裡,幽硯對她雖有諸多隱瞞,卻並無欺騙。

就好像,有一些事情,她若問,幽硯便會說,若不願說,幽硯便也不許她問。

所以,幽硯的性子,可能真如小說裡寫的那樣,做什麼皆是想做便做了,有趣就好,不需要多餘的緣由。

可有一點,作者確實錯了,光憑「有趣」這一個動機,是不夠支撐這位任性至極的大反派費心費力搞那麼多破事兒出來的。

因為在幽硯看來,洛溟淵根本不夠有趣。

亦秋不禁去想,對一個瘋批反派而言,何為有趣?

是潑墨玷汙無瑕的白?是拽高高在上之人跌入塵埃?又或者,是一點一滴將自傲者所有的驕傲儘數摧折?

不管是什麼,這一切的前提,似乎在於摧殘、毀滅掉一樣「好」的東西。

在原文的世界觀中,三足金烏乃是天帝帝俊與太陽神女羲和所生獨子,千年前許是吃飽了撐的,以神力多造了九個太陽出來,最終犯下大錯,斷足受貶,淪落人間。

時光轉瞬,千年已過,金烏渡劫九世,皆以失敗告終。

如今這第十世,便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作者曾經提到過,洛溟淵這個名字,字字帶水,是為「太陽沉墮海底深淵,光明沒入無邊黑暗」之意。

正如幽硯所說,它就像落日,一夕沉墮,便再黯淡無光。

或許一開始,幽硯對他是感興趣的,可那也僅僅隻是一開始。

曾經那個三界之中光芒最盛的羽族,如今早已失去一身神力,陷於這凡俗泥沼之中,任誰都能輕易踐踏。

他對幽硯而言,就像一條可憐蟲,多看一眼都嫌無趣。

正因如此,幽硯在見到洛溟淵的第一眼,便做出了與原文截然不同的反應。

亦秋初步斷定,幽硯的整個心路曆程,也許可能貌似大概十分簡單。

見到洛溟淵之前——好無聊啊,聽說天帝的兒子在曆劫,我去使點絆子吧。

見到洛溟淵之後——這廢物是三足金烏?無趣至極!白走一趟,好氣,不如直接宰了,然後去跟他老爹對線吧!

“所以,幽硯沒有直接殺了洛溟淵,完全都是因為……因為我?”

亦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