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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259 字 6個月前

過世後,玉寒長老盜走了功法。我斬教當年派出五使十二影追殺,玉寒長老卻從江湖上失蹤了,再也沒找到。”

她再道:“我師爺大怒之下,打下了‘玉樓’牌匾,從此後我斬教教主的寢宮再無題字,被人稱為‘無名宮’。想不到現在出來一個‘小玉樓’,這倒是有意思。”

陶華驚訝之後,說道:“……我師父絕不是那般人……當年之事,當另有隱情。”

女瑤笑而不語。

她還沒有告訴他們,玉寒長老雖是當年的二老之一,但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那時候斬教教主的閉門弟子。

二老無法習斬教武功,斬教教主的徒弟卻是可以的。然據女瑤所知,也據陶華所說,小玉樓的那個瘋老頭,其實是沒有習過《淬陽訣》的。他會《淬陽訣》,卻從來沒習過。本就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女瑤站起來,開了窗。

窗外夏光遲遲,七月流火,時間已經漸進入了九月楓紅之時。院中小兒啼哭,秦霜河已經下了地,抱著她的嬰兒在院中玩耍,諸多魔教弟子蹲在旁邊逗小孩笑。小小的繈褓中的阿照,一睜眼看到這般多怪叔叔,哭得更加慘烈了。

秦霜河怒道:“滾滾滾,湊過來乾什麼?你們嚇著我兒子了!若是多看你們兩眼,還不知道我們阿照以後會長得多醜!”

男人們訕訕的:“……”

秦霜河親一口哭得臉紅的小孩兒,四處張望:“咦,阿照你義父呢?咱們多看看你義父……阿照以後就照著你義父那般長,俊俏風流,長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

秦霜河看到了窗子開起,女瑤立在窗前,程勿站在女瑤身後。程勿低頭跟女瑤說話,還摟了摟她的肩。秦霜河見到教主便很踟躕,不太敢過去找程勿。然女瑤也看到了秦霜河,卻隻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如往日那般冷眼乜她。

秦霜河趕緊抱著小孩過去打招呼:“教教教主,我找下阿照的義父,我沒有彆的意思……”

秦霜河忽然吃驚,她站在窗下,看到了屋中還有一人,乃是陶華。陶華站了起來,目中怔忡,卻隱隱發紅,像是哭過一般。何以哭?教主把人罵哭了?

女瑤手撐在窗欞上,目光穿越秦霜河等人,看向遙遠的山河,遙遠的天地。天地如銀瀉,往事如湧泉,多少秘密已掩藏在歲月中,不為人知——

蔣沂南,玉寒長老……先這樣吧。

若有機緣,日後定然會知道更多。

也許會知道蔣沂南如何遇到她師父,蔣沂南和她師父的故事真真假假間,他們動了多少情,而又有多少利益糾纏其中……

那被四大門派遺忘的小玉樓,蔣沂南在期間使了多少手段……

女瑤心中想:竟是這般深愛麼?竟是能做到這般程度麼?竟是可以忍著痛苦,常年這樣煎熬也要補了他所能推出的部分?

小看了蔣沂南啊。

……

眼下最是無憂愁的,當是剛與情郎重歸於好的斬教聖女白落櫻。白落櫻往日總以欺騙心對待夜神,並不如夜神般視二人關係為情人。但夜郎許了她可種蠱,她的憂心減去一半後,當真覺得這個情郎也是十分不錯的。

坐在館子裡,白落櫻托著腮幫望青年——

英俊高大,武功出眾,還有被全天下江湖人承認的第一殺手“夜神”之名。雖然身上戾氣過重,凶煞無比,且沉默寡言,不止不喜說話,他還不會說話。審美也有問題,不會看人眼色,還如大爺般隻能彆人捧他沒有他捧彆人的時候……但是!雖然這麼多缺陷,夜神張茂確是真的生的英俊啊。

而且對她已經很溫柔了……

他們的床笫之歡,他雖然狂野了些……但是聖女白落櫻拍自己通紅的臉,她就是喜歡狂野的男人啊!

夜神被白落櫻美眸含笑盯著已經盯了半個時辰了,他低頭喝著茶,此時耳根已經被人看得全紅了。張茂不得不咳嗽一聲,提醒白落櫻:“賬本看完了再看我。”

白落櫻:“……哦哦哦!”

她都忘了坐在茶館中,張茂遞給了她一大堆賬本呢。據說這是張茂的全部身價,他如今信任喜愛她,願意全權交給她。白落櫻沒有注意到,將賬本交給她的張茂,微微地側頭,鬆了一口氣。

白落櫻心裡歡喜:真是好疼她的男人啊!大約那床上得他極為滿意,才願意把他的身價都給她看。

天下第一殺手夜神啊!

白落櫻神往:那身價得值多少錢啊!他居然也舍得給她!好男人!

白落櫻低頭翻開賬本……然隻翻開第一頁,她臉部表情就僵硬了。白落櫻眼睛瞪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她趕緊把賬本往後翻。一本不夠她去翻新的一本……她聲音顫唞:“說好的殺手都有錢呢?說好的天鼎閣殺手個個身懷萬貫呢?為什麼你這麼窮?為什麼你都負債累累?為什麼你還要還人那麼多的錢?!”

“你不是接一單生意就上萬兩麼?上萬兩呢?!”

張茂咳嗽一聲:“發生了些意外。”

白落櫻趕緊看這些意外是什麼:

某年某月,客人提問題張茂他抬頭看天不屑回答,扣錢;女客人口頭調.戲了他一下,他一下把人推倒了,賠錢;殺人後不跟客人交代,認錢不認人,態度不好,毫無耐心,賠錢……林林總總,基本是這份賬單的全狀。

白落櫻:“……張茂!!!”

他不窮誰窮啊?!

☆、第64章 1

斬教聖女白落櫻, 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嫁給一個窮光蛋。

白姑娘伏在桐木小幾上,手蓋住眼睛, 悲傷地想:不, 不隻是窮光蛋。而是一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白落櫻:“你欠這麼多錢, 沒想過買些產業賺錢麼?”

張茂陰測測道:“想過。都賠了。”

白落櫻:“……”

張茂有些不安,他也不再說話,低下眼睛。餘光看到白落櫻不死心地堅強爬起,問他:“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 以此檢驗我是否真心……你若是真那麼窮,我們一路吃穿住宿, 儘是你掏的腰包。你如何掏的起?”

夜神乾咳一下:“賒賬。”

白落櫻翻著厚厚賬本,高聲:“你都欠這麼多債了,怎麼可能還有人給你賒賬?他們不追著你還錢麼?”

張茂眼皮一揚, 眸中神色冰涼滲人, 隻這一眼,就讓白落櫻微駭。他將茶盞扣在幾上,不動聲色下,木幾小案上細紋絲絲縷縷,裂出了縫隙。張茂輕飄飄:“誰敢追著讓我還債?”

白落櫻:“……”

目前為止, 好像隻有天鼎閣的閣主敢讓人送來厚厚賬本給夜神,提醒夜神還債。其他人, 都是欲言又止, 止再欲言, 反正白落櫻從來沒見過他們問夜神什麼時候還錢。

張茂的債務,就越堆越厚,越堆越厚……

白落櫻與夜神四目相對,她無言以對。幾下裡,她飛快收了賬本:“夜郎,以後你的賬本我來管,您這麼個大人物,千萬彆再管賬了。我在斬教時就是負責賬務的,我來想辦法幫你平賬!”^思^兔^在^線^閱^讀^

張茂滿意的,輕輕的,“嗯”一聲。他肩上重擔卸下,整個肩輕鬆十分——這些越堆越厚的債務,這麼多年,已成為他的巨大負擔。看到就心煩,不看欠的更多。

白落櫻努力微笑:“現在,我們先花我的錢吧。我好歹是聖女,管了這麼多年賬,還是有一些積累的。”

張茂拒絕:“我不花女人的錢。”

白落櫻:“……”

真是一個自尊心強的窮困大男人啊。

她趕緊說:“沒關係沒關係,我願意給你花!我的和你的又有什麼區彆呢!隻要夜郎你不要再添負債了……你、你以後接任務,改改你那脾氣吧……”

張茂眉擰成山型,他正要開口再次拒絕,看白落櫻目中一頓,忽然偏頭,並躍起來奔至窗口。張茂緊跟而上,一聲清亮鷹叫後,一隻烏黑大鷹飛到了窗口,爪子扣住窗欞。白落櫻拍了拍鷹身,從鷹的腿上摘下一枚小木筒。筒中塞著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張茂哼了一聲,心想:嗬嗬,該死的斬教又有新任務交給聖女了。

果真,白落櫻看了紙條後當即說:“是金使發來的!”

“金使說,洛陽那邊現今動蕩嚴重,幾個皇子鬨得厲害,尤其是洛道。富貴險中求……金使人不在那邊,若我等有人靠近洛道,可去那裡走一趟尋個機緣。”

放下紙條,白落櫻略沉%e5%90%9f,拍案定板:“如此,夜郎,我們先不去尋教主了。反正我們離得近,當去洛道走一趟。”

張茂“嗯”一聲:“反正我就是為你們斬教乾活的,還沒有工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白落櫻轉頭笑看他,她的臉蛋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怎麼就沒工錢啦?我們教把最漂亮的姑娘賠給你了,你偷著樂吧。”

張茂唇角短暫地翹了一下,沒再說話。他伸出手,白落櫻故意眨著眼裝不懂。無奈之下,張茂隻好自己主動牽起她的手。二人收拾好賬本,給了茶錢,牽手翩然而行,出了茶館。

……

天日晴朗,微風徐徐。九月天高,鷹鳴聲在空中盤旋。清寂空曠的山水遙遙,掩在雲煙深處;而在無名山下臨時租的院落中,所有魔教人士都跑出來看熱鬨——看他們教主的愛寵程勿少俠,今日正式拜入小玉樓。

魔教人士們竊竊私語:還以為程少俠跟著教主學武,以後跟他們回落雁山。這突然拜了個沒聽說過的小門派,教主是何意?

秦霜河摟著自己的繈褓嬰兒,與一眾下屬們悄悄打量旁邊教主的神色。院中置了一張桌,桌上擺著香爐果盤等物;小玉樓那個不著調的師父換了新衣袍,頭發都像模像樣地重新紮了下。不看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也挺有仙風道骨那麼回兒事。

三個徒弟立在師父旁邊,大師姊陶華主持拜師禮數;二徒弟喻辰感慨程勿到底是入了他們這個小門派,也不知道大師姊給程勿灌了什麼**湯;三徒弟張寶混沌地看著小師弟,想自己以後終於不是最小的了。隻盼望小師弟莫如師父看中的其他徒弟那樣被他們門派的簡陋嚇著,要死要活地逃跑。

程勿跪在地上給師父磕頭敬茶。經過半個月的休養,程少俠後腦勺的傷已經好了,紗布已經不需要了。他一身白衣,跪在地上,眉目清而黑,少俠朗目而望,比他們門派所有人都更像名門少俠;白裳在少俠腰間紮出很大一團空氣,他挺直腰背,更是顯得肩瘦腰細腿長。

光稀稀落落地照著他,瑩瑩若若,呈一團微微的發著光的白色。當是世間少有的美少年,看得人心動無比。

女瑤則一身黑紅色相間的武袍。她負手立在斜後方,麵容雪白,眉眼冷然。她睥睨著跪在小玉樓師父麵前的程勿,女瑤不苟言笑,氣勢壓所有人一頭。她明明立在偏位,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