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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動人 田園泡 4303 字 6個月前

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就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她慌張的攥住賀景瑞的衣襟,將臉埋進他懷裡。

感覺到蘇霽華那顆拱在自己%e8%83%b8`前,熱乎乎毛絨絨的小腦袋,賀景瑞不自禁微笑。“睡吧。”

“……嗯。”使勁闔上眼簾,蘇霽華逼迫自己快些入睡,心中卻依舊難以平靜。一方麵是被賀景瑞這突如其來的話羞的,另一方麵是對日後的迷惘恐慌。

迷迷糊糊的,直至第二日初曦微露,蘇霽華才堪堪睡著,但沒睡片刻,就被人給晃醒了。

“蘇霽華。”

蘇霽華緩慢睜眼,立刻就被麵前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朝陽公主給嚇住了。

“蘇霽華,我們都這麼危險了,你竟然還睡的跟死豬一樣。”朝陽公主頂著一張一夜沒睡而萬分憔悴的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麵頰紅潤的蘇霽華。

蘇霽華起身,轉頭看了一眼身旁。賀景瑞已經不在了。

“喂,快點跟我逃走。”朝陽公主自昨晚聽了那賀廣的話,心神不寧了一夜,直至剛才瞧見賀廣睡了,才偷偷的溜了出來。

“我……”蘇霽華坐在榻上沒動,她看著麵前的朝陽公主,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如若賀景瑞的計劃成功,那麵前的朝陽公主該如何自處?按照常人的說法是國破家亡,朝陽公主卻是家亡國破?

攥著手掌,蘇霽華麵色微白。

“你還等什麼,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看到蘇霽華那一臉的猶豫,朝陽公主使勁蹙眉。但片刻後,她便明白了蘇霽華猶豫的原因。

猛地一下甩開蘇霽華的手,朝陽公主冷笑道:“蘇霽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其實她是昨晚上才知道的。蘇霽華抿著唇沒有說話,朝陽公主猛地一甩袖要走,被她抓住了胳膊。

“公主,你去哪裡?”

“我要去給父皇報信。你們這群大逆不道的東西,我父皇哪裡對不住你們。我父皇儘心儘力的給你們賀家上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父皇的嗎?”朝陽公主紅著一雙眼,使勁嘶吼。

蘇霽華緩慢鬆開自己拽著朝陽公主的手,聲音低低道:“我與公主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世上,臣不會永遠是臣,君也不會永遠是君。爺他,隻是為了自保。”

活過一世,蘇霽華比彆人更惜命,所以她明白賀景瑞為了保全賀家上下,而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原因。

“你是賀家的人,自然為賀家著想,可我是皇族的人,就算我父皇昏庸無道,任用奸宦,他也是我的父皇。踏出了這個門,日後相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朝陽公主咬牙,紅著一雙眼轉身。

蘇霽華愣愣坐在那處,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啊……”突然,剛剛邁出門檻一步的朝陽公主驚叫一聲,跳著腳又縮了回來。

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賀廣手裡拿著一根柳條,照著朝陽公主穿著軟底兒繡鞋的腳就抽了過去。

“邁出這個門,就打斷你的腿。”賀廣臉上戴著麵罩,說話時聲音依舊爽朗,但細聽之下卻仿佛透著一股難掩的狠戾。

畢竟也是跟賀景瑞一道上過戰場的猛將,年紀輕輕又得重用,即便平日裡瞧著是個爽朗憨厚的,但骨子裡卻浸著一股凶狠霸道。

“你!”朝陽公主恨恨瞪向賀廣,氣得一張臉都紅了。

賀廣偏頭,笑眯眯的看向坐在榻上的蘇霽華,雖戴著麵罩,但那雙亮晶晶的眼卻月牙似得彎了起來,嗓門似洪鐘。“二嫂子,已是晌午了,我讓小二給你端些飯食來。”

“麻煩了。”蘇霽華點頭,朝陽公主趁著這機會悶頭往前衝,被賀廣一柳條又抽了回去。

“啊!你這個混賬玩意,本宮要砍了你的腦袋,砍了你的腦袋!”朝陽公主鬨得厲害,蘇霽華生恐驚動了客棧裡的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看出蘇霽華的顧慮,賀廣笑道:“二嫂子彆擔心,這客棧裡頭都是咱們的人。”

話罷,賀廣把朝陽公主提溜到木桌旁,然後用力按在木凳上。

賀廣人高馬大的,朝陽公主雖身量高挑,但卻輕的很,像隻張牙舞爪的貓崽子般被逮了回來。

“這個凳子這麼臟,你怎麼能讓本宮坐。”朝陽公主身上的宮裙已看不出原本模樣,比那木凳子還臟,可她卻嫌棄這木凳子不乾淨。

“勞煩公主將宮裙換了。”賀廣也不搭理她,徑直從懷裡掏出一套細薄裙衫抖落出來。那裙衫是被隨意團起來的,皺巴巴的扔到木桌上,差點糊到朝陽公主臉上。

“這是什麼東西,破衣爛衫也敢拿來給本宮用。”朝陽公主怒瞪向賀廣,她從小嬌生慣養,什麼都用最好的,自然受不了這天差地彆的對待。

蘇霽華從榻上下來,穿好軟底兒繡鞋,走到朝陽公主身邊道:“你的宮裙都臟了,還是先換了吧。”

朝陽公主抿唇沒有說話,蘇霽華低歎一聲。現在他們在朝陽公主麵前就是十惡不赦之人,這般不受待見確實是對的。

“瑞哥哥呢?我要見瑞哥哥,你定是背著瑞哥哥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要讓瑞哥哥殺了你,瑞哥哥一定不會……”

“砰!”朝陽公主的話還沒說完,賀廣一個砂鍋大的拳頭就砸在了木桌上。木桌已舊,被砸出一個窟窿,窸窸窣窣的碎木屑落下來,被砸了個對穿。

朝陽公主渾身一震,差點從木凳上掉下去。

“二嫂子,我這有些事,午膳在廚房裡溫著呢。”賀廣轉向蘇霽華,聲音依舊爽朗,就好似方才幾乎將那木桌砸成碎片的人不是他一般。

這是在趕人。

蘇霽華白著一張臉,視線從賀廣碩大的拳頭挪到朝陽公主那顫巍巍的纖細身影上。“你,不要動粗。”朝陽公主性子雖跋扈嬌氣了些,但本性卻是不壞的。

“誰要你假情假意!”朝陽公主朝蘇霽華怒吼。

賀廣笑道:“二嫂子放心,自不會少一根汗毛的。”

蘇霽華點頭,這才出了屋子,卻不想賀景瑞正在上樓,手裡一個青緞包袱,直接就把她提溜下了樓,塞進了馬車裡。

“我們要去哪?”蘇霽華坐在青綢馬車內,打開簾子看向換過了一身普通粗木麻衣的賀景瑞。

賀景瑞沒有戴麵罩,但臉上似乎是抹了些東西,黑黝黝的將那張原本俊美無儔的臉弄得跟山野村夫一樣,身後背著一簍子箭,腰間彆著一把做工粗糙的弓,走路時甚至還顯出一副含%e8%83%b8駝背之態,瞧著就像是個普通的山野獵戶。

“回應天府。”賀景瑞打下簾子,跳上馬車,手持馬鞭開始趕車。

蘇霽華坐在馬車內瞧了瞧,這馬車外頭看著雖破,但裡頭用的東西卻都是極好的。也收拾的非常乾淨,茶案上置著一碟綠豆糕,熱乎乎的應當是剛出爐的。

蘇霽華坐在軟墊上吃了幾塊綠豆糕,然後又吃完一碗茶,這才拍拍肚子將腦袋從馬車簾子處探出去跟賀景瑞說話。

車轅處,賀景瑞不急不緩的趕著馬車,小馬踩著泥路,甩著小馬尾,噠噠的往前去。

泥路長又窄,兩邊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樹木,而且馬車越走越偏,大致是在趕近路。

“朝陽公主與四弟呢?他們不走嗎?”蘇霽華抬手擋了擋日頭,頗有興趣的盯住賀景瑞那張黑黝黝的臉。

這上麵塗的到底是什麼呢?聞上去像是濕漉漉的泥土味。

“他們過幾日再走。”避開蘇霽華那一聳一聳跟小狗崽一樣湊上來的鼻子,賀景瑞說話時不自禁勾了勾唇,眼底顯出笑意。

想起方才朝陽公主與賀廣那副劍拔弩張的樣子,蘇霽華覺得朝陽公主怕是要吃虧。想到這處,她試探性的與賀景瑞道:“四弟的性子瞧著急躁了些。”

“嗯。”賀景瑞自然知道蘇霽華的意思。他微微頷首,並不準備多言。

蘇霽華提著裙裾從馬車廂內出來,擠到賀景瑞身邊。

泥路顛簸,但因為馬車行的慢,所以蘇霽華並不覺得難受。隻是正值晌午,這明晃晃的日頭照下來總讓人覺得有些睜不開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聽說朝陽公主小時,對你有恩。”一個廣曼兒,一個朝陽公主,她夫君的桃花真是旺盛。果然是因為長的好看嗎?

“嗯。”賀景瑞不知蘇霽華所想,隻點頭。

“那,那這次你……”若是成功,該如何麵對朝陽公主?蘇霽華顫著眼睫垂眸,心中惴惴。

這不是在恩將仇報嗎?

“恩是恩,與其它無關。”賀景瑞說話時,神色薄涼。隻因著有這恩,所以整個皇室,隻朝陽公主被帶到了外頭,也算是留下一條命。

蘇霽華怔怔的盯著賀景瑞瞧,突然反應過來,怪不得上輩子這人會當皇帝。帝王的薄涼就像是與生俱來般的早已嵌刻在這人身上。他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輩,甚至是個無情的人。

“那這恩當如何報?”蘇霽華咽著乾澀的喉嚨,打趣道:“該不會是要以身相許吧?”

賀景瑞牽著韁繩的動作不停,隻偏頭往蘇霽華那處看了一眼,那雙清冷眼眸微動,流轉出幾分笑意。“既如此,我先前救了華華數次,卻也不見華華以身相許。”

蘇霽華麵色漲紅的低頭,露出一截白皙脖頸。

“我,我都已經嫁給你了,還,還要怎麼報啊。”

“若是華華能更主動些,再好不過。”悠哉的趕著馬,賀景瑞將一頂遮陽的鬥笠給蘇霽華戴到頭上。

蘇霽華撥了撥麵前的黑紗,賀景瑞那張臉朦朦朧朧的透出來。

“華華放心,我對朝陽並無男女之情。”

“誰,誰問你這個了。”蘇霽華麵色更紅。雖然她確實是有些在意這事,但現在她最關心的還是朝陽公主該如何與賀廣相處,畢竟男女有彆,朝陽公主又是那麼一個嬌蠻性子,賀廣瞧模樣便不是個有耐心的。

想起那被打穿的木桌,蘇霽華扶額。希望不要出事。

“賀廣有分寸。”用長劍砍掉麵前橫出的樹枝,賀景瑞道:“回馬車裡。”泥路蜿蜒進山,山上多樹枝,又因著是夏日,蚊蟲居多,蘇霽華細皮嫩肉的怕是要受苦。

“哦。”蘇霽華轉身回了馬車,片刻後卻又突然鑽了出來,“那要不,你與四弟去封信,讓他再有分寸些?”

賀景瑞低笑,利落的砍斷橫枝。“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聽到賀景瑞那近乎寵溺的笑,蘇霽華心頭一跳,趕緊又縮了回去。沒了臉,說話聲音還這麼好聽,真是犯規。

☆、第97章 第 97 章

回到應天府,寬闊街道之上車水馬龍, 人群熙攘, 一派祥和之相。

賀景瑞沒有恢複真容,他駕著馬車停在一處客棧前, 將戴著鬥笠的蘇霽華從馬車內牽出來。

客棧不大,魚龍混雜, 蘇霽華跟在賀景瑞身後進了大堂。大堂內撐著幾張桌子,隻有零星幾人。掌櫃的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