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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動人 田園泡 4329 字 6個月前

道不大。

“送回去吧。”蘇霽華靠在竹塌上,身心疲憊。

“是。”梓枬領著兩個婆子將賀蘅帶了出去,蘆簾處顯出兩個身影,是廣曼兒和劉穎兒。

“廣姑娘,劉姑娘。”梓枬見這兩人,麵色難看的將賀蘅往她兩人麵前一推道:“這是你們帶過來的人,勞煩自個兒帶回去吧。”

方才賀蘅瘋的厲害,廣曼兒和劉穎兒見五花大綁的賀蘅也害怕,她們不敢上前,任由賀蘅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

梓枬見兩人白著一張臉不動,還是讓婆子將賀蘅帶了回去。

屋內,元寶領著小丫鬟收拾規整,梓枬打開簾子進來,手裡端著一盆水。她將梨木炕桌重新放到竹塌上,然後又取出幾個瓷瓶子放到蘇霽華麵前,“奶奶,奴婢方才瞧您是不是被蘅姐兒傷了胳膊?”

蘇霽華抬起寬袖瞧了一眼,那賀蘅雖然說沒抓到她的臉,但指甲卻是真利,自己的寬袖被她扯破了幾道口子,白細肌膚上細密的帶出幾條抓痕。

“無礙。”隻是有些刺疼。

梓枬心疼的用巾帕沾了水替蘇霽華清洗傷口,然後又幫她敷上藥膏。

“奶奶,時辰不早了,奴婢去給您備些午膳吧?”元寶上前道。

“奶奶傷了胳膊,不能吃太油太膩之物,弄些清粥小菜便好。”梓枬叮囑道。

“是。”元寶應聲去了。蘇霽華靠在竹塌上,看梓枬小心翼翼的替她塗抹好傷口,然後又用紗布紮好。

她的腕子被燙傷時為了讓疤痕淺淡些,梓枬一路盯著蘇霽華不讓她用那些油膩物,這會子剛剛沒吃上幾天肉,又要禁食了。

“奶奶,奴婢也是為了您好。”見蘇霽華蹙著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梓枬苦口婆心道:“您的肌膚白細,又易留痕,這些油膩物是萬萬碰不得的。”

說到這裡,梓枬頓了頓話,又道:“奴婢瞧著,您正好這幾日減減口腹之欲,省的……”

後半句話梓枬沒說出來,但就算是不說,蘇霽華也能猜到她想說什麼。對,沒錯,她確是胖了,雖說不明顯,但就是胖了。

“我知道了。”蘇霽華蔫蔫的應了,生無可戀的躺倒在榻上。

房梁頂,賀天祿摟著灰毛兔子下來,灰毛兔子的胡蘿卜還沒啃完,哢嚓哢嚓的每一口似乎都在炫耀。

蘇霽華斜睨了一眼那灰毛兔子,突然一把拽住梓枬的胳膊道:“梓枬,你瞧瞧那隻醜兔子,天天蘿卜青菜的都肥成那樣。”

梓枬愣了愣神,點頭道:“是的,奶奶,奴婢覺得您不僅要少用些糕點膳食,更應該多出去走走。”

“……”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的蘇霽華麵色一變,轉著一雙眼珠子重新躺回了竹塌上。

“奶奶。”梓枬跪坐在竹塌上,用絹扇替蘇霽華扇著風道:“奴婢聽說那毽球能通經活骨,您用完了午膳與奴婢們一道玩樂玩樂吧?”

梓枬這是變著法的在哄蘇霽華動起來。

蘇霽華原本是沒有這麼懶的,但習慣成自然,她自與賀景瑞成親後吃吃睡睡的就跟賀天祿養的灰毛兔子似得,隻覺連吃口茶都能胖上一斤肉。

蘇霽華沒應,梓枬又柔聲勸了片刻,蘇霽華終於是耐不住磨,應了她。

午膳用的是清粥小菜,雖說是清粥小菜,但因著元寶廚藝不錯,清粥裡煨了高湯,小菜又是摘了嫩心做出來的,所以自然精細。

用完了午膳,賀景瑞還沒回來,蘇霽華便被梓枬拉著去踢毽球了。

所謂毽球就是用雞毛插在圓形的底座上製成的一種拋足戲具。

院子裡頭已經打掃乾淨,蘇霽華與梓枬還有元寶三人圍成一圈,踢來踢去的玩,但隻玩了小片刻,她就覺得體力不支了。

“不行了,好累。”

今日陽光頗盛,雖說是在葡萄架下玩的毽球,但這天動一下便是一身汗,更彆說是玩毽球了。蘇霽華一身香汗淋漓的仰頭看了一眼紫藤葡萄,朝著梓枬招了招手。“梓枬,替我剪一串葡萄下來。”

“是。”梓枬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替蘇霽華去剪葡萄。

蘇霽華提裙坐到石墩上,麵前擺著一盅香薷飲。

元寶去屋內取了絹扇來,小心翼翼的替蘇霽華扇風。蘇霽華撐著下顎靠在石桌上,緩慢闔上了眼。

這日頭就是容易讓人犯困。

“奶奶。”梓枬將葡萄洗淨端來,卻見蘇霽華早已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元寶朝著梓枬輕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用絹扇扇風。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呆在蘇霽華身邊,院內靜的厲害,熱浪一撥又一撥的湧來,熏得人頭昏腦漲。

垂花門處,遠遠走來一個頎長身影。賀景瑞穿著鴉青色儒衫,緩步走至葡萄架下。

葡萄架下被辟出一片陰影,偶有夏風吹過,夾雜著熱意。

梓枬與元寶動作輕巧的起身行禮,賀景瑞揮了揮手,兩個丫鬟識相的徑直退了下去。

賀景瑞撩袍落座,撚起一顆紫葡萄剝去外頭的皮,動作優雅熟練。

當蘇霽華醒過來的時候,先看到的是那一大盤剝好的紫葡萄,她動了動嘴,叼了一個嚼進嘴裡。

葡萄甜滋滋的味道衝進口腔,讓蘇霽華原本混沌的腦子漸漸清明起來。

“三叔?”陽光正烈,蘇霽華抬眸看人時眯起一雙眼,聲音軟綿綿的帶著惺忪睡意。

剝著紫葡萄的男人動作一頓,他慢條斯理的將那顆剝了一半的葡萄直接放進了嘴裡,然後端起那盤剝好的葡萄起身。

蘇霽華愣愣的看著男人的動作,剛剛睡醒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天祿。”

房廊上,賀天祿翻身下來。

“拿去。”將那盤剝好的紫葡萄遞給賀天祿,賀景瑞麵無表情的道:“明日啟程回應天府。”

“是,二舅舅。”賀天祿點頭,端著葡萄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蘇霽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眼睜睜的看著賀天祿將那盤紫葡萄端走,毫不拖泥帶水。她知道,這個男人又生氣了。

對於現在的賀景瑞時不時鬨彆扭,蘇霽華已經很習慣了,隻是水靈靈的一盤大紫葡萄被人給搶去了,蘇霽華難免有些心痛。

%e8%88%94了%e8%88%94隻嘗到一顆葡萄的唇瓣,蘇霽華吃了一口茶壓下那股子香甜的葡萄味,撐著軟綿綿的身子起身道:“你回來了。”

“嗯。”賀景瑞聲音冷淡的應了一句,轉身進了主屋。

蘇霽華抿唇,提裙跟上去。

主屋內置了冰塊,梓枬和元寶端了涼茶進來,賀景瑞直接去屏風後洗漱換衣。

蘇霽華坐在竹塌上,聽著屏風後窸窸窣窣的換衣聲,想起方才那一大盆子的葡萄,心下唏噓。原來這人一回來就在給自個兒剝葡萄了,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

“奶奶,奴婢替您換藥。”胳膊上的傷雖小,但因著是夏日,出汗多便不容易好。梓枬端了銅盆來替蘇霽華換藥,蘇霽華看了一眼那細長的抓痕,“不用紗布了,隻是一點小傷而已。”

確是小傷,但因著蘇霽華皮膚太白,那被抓出來的血痕便非常明顯,紅腫外翻,透著血漬,塗著藥膏,觸目驚心的厲害。

“怎麼回事?”那頭,賀景瑞換好了衣物,一眼看到蘇霽華胳膊上的傷口,麵色登時一變。

“沒什麼,就是傷了胳膊。”蘇霽華斂眉,不欲多言。

賀景瑞沉下一張臉,轉頭看向梓枬,“你說。”

梓枬看了一眼蘇霽華,然後又看了一眼賀景瑞,終於是沒憋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爺,不是奴婢要嚼舌根,實在是蘅姐兒欺人太甚。奶奶好好的在院子裡頭,蘅姐兒橫衝直撞的進來,一言不合便將奶奶抓成這樣,若不是奶奶……”

“蘅姐兒被我戳了幾剪子。”打斷梓枬的話,蘇霽華側眸看向身旁的賀景瑞,“我沒想到你留了天祿看顧我,那時候蘅姐兒情緒不穩,我情急之下便戳了她幾剪子自保。蘅姐兒那處隻是些皮外傷,已然派大夫過去看了。”

賀景瑞沉靜片刻,然後點頭道:“嗯。”

梓枬惴惴起身,捧著銅盆退了出去。蘇霽華收回自己置於梨木炕桌上的胳膊,“這事是我衝動了。來時好好的一個人,到現下變成這般模樣……母親怕是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嗯。”賀景瑞還是那麼一個字,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到蘇霽華的胳膊上,即便那傷已被寬袖遮蓋住,再看不見。

“你方才與天祿說,明日就要回應天府了?”

自失憶後,賀景瑞的話便愈發的少,時常都是蘇霽華在逗著他說。

“嗯。”賀景瑞端起涼茶輕抿一口,將視線收回。

“那,沈國舅的事,如何了?”明日便回應天府,雖說是匆忙了些,但趁著天氣晴好趕路,可比暴雨連綿的時候好多了。

“死了。”放下茶碗,賀景瑞終於正眼看向蘇霽華,他的視線從那雙波光瀲灩的水眸處向下輕滑,略過小巧鼻子,定在那粉嫩唇瓣之上。

“死了?”蘇霽華輕訝異。

“沈景水逃了。”挪開視線,賀景瑞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想,想嘗一口看看。

“那,那可如何是好?”沈景水逃竄,勢必是回應天府尋沈家做主了,畢竟沈國舅也算是沈家的中流砥柱,沈國舅一倒,隻有沈皇後和沈太後等女流做主沈家,那點子勢力還不被瓜分殆儘。

“跳梁小醜,無礙。”沈景水十足是個草包,賀景瑞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裡。

見賀景瑞這般篤定,蘇霽華也略略放了心。

怪異的氣氛彌散在主屋內,蘇霽華有些受不住,她抬眸瞧見不遠處置於角桌上的毽球,突然雙眸一亮,“你教我武功吧,好不好?”

自經曆了昨日刺殺一事,又經曆了今日賀蘅的事,蘇霽華深刻覺得若是自個兒有武藝在身,哪裡還會那麼慘。

觸了觸自己又是燙傷又是抓傷的胳膊,蘇霽華覺得自己這隻胳膊真是多災多難。

賀景瑞敲著梨木炕桌,沒有出聲。

蘇霽華滿以為人不答應,便道:“我不會偷懶的,會好好學的。”

“不教。”賀景瑞想也沒想,徑直便道。

“為什麼?”蘇霽華蹙眉鼓臉,身子前傾把臉湊到賀景瑞麵前,“你為什麼不肯教我?難不成你是害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蘇霽華這話自然是吹噓的,但對於賀景瑞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教她武藝這件事,蘇霽華還是有些不爽。

“資質太差。”賀景瑞慢條斯理的吐出這四個字,然後又抬手指了指端來糕點的元寶道:“她的資質都比你好。”

蘇霽華轉頭,怒瞪向元寶。

無辜的元寶眨了眨眼,將漆盤放下之後逃也似得跑了。奶奶方才的模樣瞧著真可怕。

“我不管,我就要學。”蘇霽華小脾氣上來,扯著賀景瑞的寬袖不放。“你不教我,我就去找天祿,天祿不教,我就去另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