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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動人 田園泡 4302 字 6個月前

,但蘇霽華卻能瞧見李珠那張麵帶羞澀的臉。

孤男寡女,共處一地,非奸即盜。

蘇霽華霍然起身,攏著大袖便往月到風來亭的方向去。

梓枬隨在蘇霽華身後,聲音顫顫的有些心虛,“大奶奶,咱們就這樣去嗎?”

“難不成還要給他們捧碗熱茶?”蘇霽華斜睨梓枬一眼。

梓枬垂眸閉嘴,覺得今日的大奶奶似是有些火氣太燥,難不成是月事要來了?

穿過曲廊往亭門的方向繞過去,蘇霽華還沒看清賀景瑞的臉,眼前卻是突然出現一張臉,青白麵色,眼窩凹陷,隱透出幾分熟悉。

蘇霽華被嚇了一跳,一道驚呼聲壓在喉嚨裡,暗暗咽下去。

“嫂嫂,真是巧啊。”站在蘇霽華麵前的是李溫睿,他久病初愈,麵色難免難看了些,但看向蘇霽華的目光卻是沒變,依舊透著一股子猥瑣氣。

蘇霽華心裡頭存著氣,連敷衍都不願敷衍他,徑直繞開人便往前去。

李溫睿顛顛的跟在蘇霽華身後,視線垂涎的從她堪堪一折的腰肢到纖細白皙的脖頸耳後,清晰的吞咽聲傳入蘇霽華耳中,就似滿身黏膩的蟾蜍咕噥聲,惡心的人汗毛豎起。

“嫂嫂,嫂嫂……”

“彆再纏著我了。”蘇霽華霍然止步,目光淩厲的看向身後的李溫睿。

難得見蘇霽華這副模樣,李溫睿神色明顯一頓。

“若是再纏著我,我可能會做一些壞事。”蘇霽華壓低聲音,眼尾上挑,透出%e5%aa%9a色。

這副模樣的蘇霽華更顯鮮活氣,李溫睿回過味來,色.欲薰心的搓手,一副了然樣道:“嫂嫂,說的是何事呀?”

蘇霽華勾唇輕笑,掩唇道:“比如,殺了你全家。”清冷的聲音帶著輕軟尾音,細膩婉轉,聽得李溫睿酥|麻入骨,完全忽略了那句話的意思。

嫌惡的冷哼一聲,蘇霽華反身便進了月到風來亭。

亭內李珠正在給賀景瑞斟茶,瞧見突然出現的蘇霽華,麵色一愣。

“真是巧了,本想來瞧瞧梅花,沒想到碰到了三叔和珠姐兒。”蘇霽華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恰恰好夾在李珠和賀景瑞中間。

手持書卷的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眼尾帶厲的蘇霽華,眸色不經意的便溫柔了幾分。

今日的蘇霽華穿著一水色的湖綠襖裙,端茶時露出一截白皙皓腕,凝脂如玉,美態天成。

李珠一向知道她這個嫂嫂長的美,但從未想過兩人坐在一處,竟會讓她生出幾許自慚形愧之感來,這種感覺明明往常是沒有的。

抿唇看向賀景瑞,李珠正欲說話,卻是突然發現那人的目光頓在蘇霽華身上,帶著明顯柔意,漆黑眸中似蘊著星光流水,將那正抿唇飲茶的美人兒裝入眸中。

霍然收緊手中茶盞,李珠掩眉,心口動蕩。不會的,定是她瞧錯了,三叔本就是個清冷柔情之人,應當是對誰都這般。

想到這裡,李珠抬眸,輕喚一聲,“三叔。”

男人轉頭,眼中波光流轉,那股子柔意卻已消失殆儘,隻餘下一抹清冷,如溯雪寒冬,冷的李珠渾身發顫。

“珠姐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天冷受凍了?”蘇霽華笑著調侃,然後假模假樣的關心道:“這月到風來亭本就四麵透風,再加上這冷天,難免便受凍些。珠姐兒若是受不住,還是早些回去歇了吧。”

在這作個什麼妖。

“多謝大嫂關心,我無礙。”李珠麵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勉強扯出一抹笑,渾身清淩淩的更顯出幾分病態柔意,惹人憐惜,但那坐在對麵的男人卻連瞧都沒瞧一眼。

“三叔與珠姐兒這是在做什麼呢?”蘇霽華狀似不經意道。

賀景瑞勾唇,終於是開了口,說話時的聲音隱帶幾分笑意。“李姑娘有些難句未解,特尋我探討一二。”將麵前的書卷往蘇霽華麵前推了推,賀景瑞眸色坦蕩,似是已看透了蘇霽華的小心思。

蘇霽華麵色一紅,趕緊飲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人平日裡看著木頭木腦的,怎麼今日反而這般精明?

其實應天府內也有書舍茶室等地,供讀書人探討切磋,所以今日賀景瑞與李珠做的事本就再平常不過,但蘇霽華就是心眼小,見不得她風光霽月的未來相公被他人肖想。

“是嘛,我也瞧瞧是什麼好句,能讓珠姐兒這般喜歡。”蘇霽華拿過那書卷,素手輕翻,略略掃過一眼密密紮紮的字,當即就蹙起了眉。

蘇霽華是讀過書的,但她偏讀自個兒歡喜的書,都是些胡言雜書,譬如 館出的話本子。蘇父蘇母也不逼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她,因此對於這些艱澀晦暗的難解詞句,蘇霽華是看不懂的。

“不知大嫂有何見解?”李珠是知道蘇霽華的文墨底子的,她攥著手裡的繡帕,柔柔開口,眸色卻有些尖利。

蘇霽華抿唇,心底有些虛,但不肯落了下風,嘴硬道:“見解是沒有,但還是可以與珠姐兒和三叔一道商討商討的。”

李珠給蘇霽華斟茶,眉目柔順道:“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這已然便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了。

這本書名喚《長短經》,集諸子百家學說為一體,涉及內容之廣泛冗雜,卻能自成體係,乃難得的韜略奇書也。

李珠笑意盈盈的盯著蘇霽華看,蘇霽華硬著頭皮開口,“長短經,說的應當是些難解的長短事吧。”

這話你說它對吧,它卻是不對,但你說它不對吧,它卻又說不出錯來。因為這裡頭確是囊括前朝難解舊事。

李珠擦了擦指尖上沾著的茶水漬,正欲開口,卻是聽賀景瑞道:“不錯,長短經,便是言說是非,得失,長短,優劣之意。”

似是沒想到賀景瑞會幫腔,蘇霽華微怔了怔神,李珠坐在一旁,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嫂嫂,嫂嫂……”後頭終於緩過神來的李溫睿端著一盤子糕點急匆匆過來,一副邀功模樣道:“嫂嫂,我去給你端了金團來。”

進到月到風來亭,李溫睿這才恍似瞧見其餘兩人般,趕緊給賀景瑞請安,“三叔。”

賀景瑞微微頷首,目光落到李溫睿手裡的金團上。那金團盛在碧色圓盤內,有桃、杏、元寶狀,小巧精致,葷素皆有。

李溫睿端來的東西,蘇霽華自是不想碰的,不過這麼多人在,她也不好拂了李溫睿的意,隻道:“我近日胃口不好,這金團還是給珠姐兒嘗吧。”

李珠自知李溫睿的脾性,當然也是不想碰那金團,便道:“我也是胃口不甚好。”

賀景瑞笑道:“一路奔波,金團冷硬,不若喂了魚食吧。”

“這倒是好。”蘇霽華當即應聲,抓起一個金團便往湖裡扔。

李溫睿“哎呀”一聲,趕緊把金團往懷裡掖了掖,不肯再給蘇霽華碰。

瞧見李溫睿的動作,李珠奇怪道:“二哥,不過幾個金團,你怎麼還舍不得了?”

李溫睿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蘇霽華眼尖的瞧見那嵌在金團皮上的一隻白玉墜子,額角突然鈍痛。

這李溫睿的幺蛾子怎麼這般多。

*

因為李溫睿和蘇霽華處處搗亂插嘴,所以李珠與賀景瑞也沒說幾句話便散了。

蘇霽華沒走多遠,躲進了一旁軒楹內,等著賀景瑞從大太太的南禧堂出來後抓人。

那大太太的心思昭然若揭,雖然賀景瑞已經應了蘇霽華的求親,但蘇霽華心裡頭還是慌得很,她知道李家不會這麼輕易放人,所以賀景瑞到底會用什麼法子將她從李家救出去呢?

因天寒,軒楹內四處被覆上厚氈,獨成一室。

蘇霽華摟著懷裡袖爐靠在窗綃處,怔怔盯著南禧堂的院門口發愣。

這都半個時辰了,說什麼要費這麼多口舌……//思//兔//網//

“大奶奶。”梓枬替蘇霽華端了一碗熱茶來暖身。

蘇霽華搖了搖頭,繼續盯著南禧堂的方向看。

軒楹小窗朝陽,日光正盛,蘇霽華的臉襯在白光下,雙眸微闔,透出些懶洋洋的疲累。

梓枬替蘇霽華披上大氅,見那手爐冷了,便趕緊出了軒楹去取新袖爐。

蘇霽華靠在小窗上酣睡,鴉羽般的細睫垂下,遮在眼簾處顯出一片暗影。

南禧堂院門口,緩步走出一身形修長的男子。男子穿著襖袍,腳蹬皂角靴,風姿玉朗,緩步而來。

路過軒楹小窗,賀景瑞停下步子,垂眸看向那正貼在窗綃上的蘇霽華。

細薄窗紗呈碧紗色,隱隱綽綽的勾勒出女子倩影。陽光正好,細碎流撒下來,密布在女子肌膚之上,盈盈潤潤的透出幾分旖旎%e5%aa%9a色。

賀景瑞的目光落到那戴著兩隻翠色耳墜子的白玉小耳之上。小巧兩隻玉耳,細細白白兩片,卷著耳骨,貼著翠色,更顯白嫩。耳下,是脖頸,纖細優美,梳發微亂,青絲微翹,透出慵懶憨意,小女子般的可愛。

指尖觸到窗綃,微微往下一擠,似能觸到那溫軟肌膚。

賀景瑞心神恍惚,俯身向下探去。

窗綃上印出蘇霽華伏在那處的剪影,賀景瑞傾身,唇瓣觸到那剪影粉唇,明明是散著梅香的微冷寒意,但不知為何,他卻好似真的觸到了那股甜膩香氣,軟綿綿的帶著清冽茶香。

“啪嗒”一聲,軒楹門口,梓枬愣愣站在那處,懷裡摟著的袖爐應聲落地,聲音清脆。

蘇霽華呢喃出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緩慢睜開,透著惺忪睡意。

賀景瑞直起身,輕咳一聲,耳根發紅。

“大奶奶,奴婢失手打翻了袖爐。”梓枬躊躇著蹲下`身子,將落地的袖爐從地上撿起,然後又用繡帕擦拭覆在地上的殘灰。

蘇霽華仰頭,透過窗綃看到站在麵前的賀景瑞。

賀景瑞背光而立,看不清麵上神色,但整個人卻氣勢不減,隻站在那處,便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壓迫感。蘇霽華趕緊伸手推開小窗,因為動作太急,差點打到人,還是賀景瑞不慌不忙的往後退了一步。

“三叔。”小窗被打開,迎麵撲來一陣女子香,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瞧向他,軟綿綿的喚他,滿心滿眼的依賴。

賀景瑞微微頷首,突然有些厭棄自己方才的做法,偷香竊玉,枉為君子。

“三叔,你的臉怎麼紅了?”蘇霽華奇怪的看著賀景瑞,“可是大太太為難你了?”

“並未。”大太太意在探賀景瑞的口風,賀景瑞本就無意,自然拒絕的乾脆。

“哦。”蘇霽華絞著帕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賀景瑞對李珠的看法。她偷偷的瞧他,眼尾上勾,波光瀲灩,小女兒姿態儘顯。

“天冷,回去歇息吧。”賀景瑞放緩了幾分聲音,嗓子微啞。

“我不冷。”蘇霽華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與賀景瑞多呆一會子。

梓枬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卻在軒楹門口撞見一人。那人戴著麵具立在迎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渾身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