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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 曲小蛐 4375 字 6個月前

的影像了。」男人的聲線帶著一種令人鎮定平緩的低沉磁性,「第一次見到,是在什麼時間?」

杜橋延白著臉色回憶了下,「……第、第一次的話,我雖然沒見到,但好像已經在了。」

「嗯?」

杜橋延哆嗦了下。

「那時候我接了一個客人,送到甘城理工大學……一路上都陰嗖嗖的。下車後那個人還撐著車門,對著空車說話……」

謝忱懷裏的貓一僵:「…………」

老樹小聲bb:「主人,他好像在說你唉……」

「我不聾。」

「噢。」

謝忱無奈地把就要探出腦袋的小貓崽壓了回去,垂眼問:「第二次呢。」

「具體……具體時間我已經記不得了。大概就在前、前幾天晚上……」

「看到了什麼?」

「……」提起這個,杜橋延像是想到了什麼異常恐怖的畫麵,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有幾分慘白了。「鬼……那絕對是鬼……我已經關燈了……它、它就從我臥室的窗外麵爬下來……血都順著窗玻璃——往下、往下淌!它沒有眼睛——隻有兩個窟窿!它還沖我笑……啊——」

謝忱示意了站在旁邊的兩人一眼,兩人會意上前,將欲起的杜橋延壓了回去。

「隻有這一次嗎?」

「我……我不記得了……好多……好多好多鬼……血!全是血……全是血!」

「……」

謝忱沉默下來。然後他轉向審訊桌另一側的毛立峰,幅度極輕地搖了搖頭。

毛立峰神色稍稍凝重,伸手沖押著杜橋延的兩個警員一揮手,「帶他出去吧。」

「是,毛隊。」

等審訊室裏沒外人了,毛立峰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繞過審訊桌走到謝忱身旁。「怎麼樣,能做判斷了嗎?」

謝忱:「鬼有形無質,他說的那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

「嗯?基本不可能?這麼說還是有可能性的?」

「地下交易坊市曾經出現過一種東西,叫做‘固魂珠’,能夠給鬼重聚魂身,但代價高昂、且有時效性。」謝忱說,「那絕不是普通人或鬼得到的東西。」

毛立峰急了,「如果不存在那樣的鬼,那他為什麼能看到那樣的場景?難道是看錯了?」

謝忱:「更可能是他意識不清的情況下產生的幻象。」

「所以就還是沒有辦法探明到底是什麼根由?」毛立峰急躁地原地踱步。

謝忱微微皺眉,「局裏催得很緊?」

「領導那邊也不好受啊,」毛立峰歎氣,「就昨天上午,不知道誰把這次車禍捅到了網上,又有人聯繫上了前兩次車禍,還有一年多前、也就是杜橋延撞死人那回……說來也是巧,那個地方剛好毗鄰著附近村莊的一整片墓地,現在什麼鬧鬼啊‘惡鬼殺人’啊之類的說法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王局那邊的壓力比我們都大。」

「上麵發話了?」

「是啊——上麵給了一個周的時間,這不都已經過了一天半了?要是一個周下來解決不了,就算不扒皮走人,恐怕也沒我們什麼好果子吃。」

謝忱想了想,「我下午去一趟葛家村。」

「葛家村?」毛立峰一愣。「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謝忱拿起手邊審訊桌上的材料,翻到當初杜橋延車禍事件裏受害人的資料頁麵,他遞給毛立峰,然後伸手一指。

「當時死的那個葛雲聶就是葛家村人。網上說鬧鬼的那片墓地,應該也是葛家村的。」

「老謝,你是想……?」

「找他家人談談。」

毛立峰想了想,點頭,「行,那那邊就交給你了。」

「嗯。」謝忱沒什麼表情地垂下眼,翻看著毛立峰遞回來的材料。

見他動作神情,毛立峰無奈地笑了笑,「老謝啊,有時候我真是看不透你——你說咱倆心性上一比,人家會說我快五十,還是說你啊?」

謝忱微抬眼,唇角扯了下,可那弧度卻算不上笑。

沒等毛立峰再開口,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

「毛隊!」進門的小警員神色急促,「第三起車禍的受害人已經脫離病危狀態,蘇醒過來了!」

毛立峰愣了一下,隨即麵露喜色:「好!趕緊帶上人,去醫院看看。」

謝忱說:「我直接去葛家村,有什麼消息,毛隊電話通知我。」

「行,那就兵分兩路,效率也高些!」

*

從市裡到葛家村的路,那叫一個道阻且長。市局撥給偵查中隊這兩外勤車底盤極低,剛下高速沒多遠,司機就無奈地停在了岔路口。

「謝顧問,這葛家村裏麵的地麵實在是太坑坑窪窪了,再加上天也半黑了,我要是這麼開進去,這車指不定就壞在哪個坑裏了,您看這該怎麼處理好?」

謝忱往遠一眺,「前麵的村莊就是葛家村?」

「對,這方圓十裏啊,就這麼一個村兒。」

「你在車裏等,我儘早回。」

「哎?謝顧問,謝——」司機還沒回神,便見後座的男人已經拉開車,大步下了車,踩著行軍靴走出去了。

司機縮回腦袋小聲嘀咕:「我的媽哎,這脾性……可真是夠雷厲風行的了啊。」

方圓十裏隻有一個村,除了交通不便以外,倒也有些好處——那就是撿著一條路走,閉著眼走到頭也不會有錯。

隻不過謝忱這邊走出去,彎彎繞繞的土路走了大約兩百米,就見著前麵側了輛車。

那是輛越野車,按說走這樣的山土路比其他車要合適得多,但顯然之前這位司機架勢技術不太行——車左後方的輪子此時已經探到路邊溝裏去了。

這輛越野車的乘客們正拚命地幫著往外推車。

見謝忱獨自一人背著倉茫茫的天色踽踽行來,車後燈位置聚著的這些人都愣了下。

其中一個人熱情地招呼了聲,「小兄弟,你是要去村裏嗎?」

謝忱沒想到他們會跟自己搭話,沉默後停住了步,「嗯,我是去葛家村拜訪一位老人家。」

「村裏看著離這兒不遠,但這破路彎彎曲曲的,我們踩著這片離葛家村還有三五裏呢。」那人笑著說,「這樣,我們剛好也進村一趟。小兄弟你在旁邊稍微等會兒,我們把車輪拉上來,你坐我們的車進村兒,你看成不?」

謝忱看了眼天色,才垂下眼,「有勞了。」

「這小兄弟說話怪有意思的,怎麼還文縐縐的?」人群裏有人打趣。

而謝忱懷裏,同樣有個玩笑的聲音響起。

「主人,這謝忱跟你還真挺像的——我記得當初剛退蒙昧認識您時,您說話也跟半個古人似的。」

「……你還記得呢,我自己都快忘了。」小貓崽懶洋洋地哼哼了聲。

不知道為什麼,宋思年突然覺著自己靠著的這片%e8%83%b8膛變得有點僵硬。它伸出爪子去探了探——連肌肉都是微微繃緊的。

……莫名其妙的,難不成他家陽寶貝兒還怕黑麼?

宋思年正想著,突然就被人從懷裏撈了出來。

他一臉懵逼地被捏著後頸軟肉提到了半空中,和那男人黢黑的眼瞳對視,四隻前後爪子依循生物本能,乖巧地橫在半空中。

暗淡的光線下,貓的豎瞳都睜圓了,渾然無辜地望著謝忱。

這樣深沉對望了幾秒。

「樹啊,你說他到底想幹什——」

宋思年一句話沒問完,就見男人褪下了手腕上的珠石手串,然後五指一撐,將那手串擼過它的小腦袋,戴到了小貓崽的脖子上。

手串卡得宋思年喉嚨一緊。

半晌後老樹聽見了自家主人反應過來後惱怒的聲音——

「他是不是想勒死貓啊???」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作者有話要說:

宋思年:夭壽了,有人虐貓0-0(被勒到翻白眼)

第17章

那串珠石手串套上來時,宋思年的意識便出現了一瞬間的模糊。

他腦海裏似乎有什麼零碎的片段畫麵劃了過去,隻是離開的太快,尚不等他去捕捉,便忽然感覺魂體深處驀地一震。

一顆晦暗珠子的形影在他眼前出現,像是隔著層層撥不開的迷霧。望著那顆珠子,宋思年的心底突然翻騰起滾燙的情緒。然而他還未細看,那珠子便帶著其他碎片一樣的畫麵消失不見了。

「主人?主人??」

回過神,宋思年聽見老樹擔心的魂音傳聲。

「我沒事……」宋思年皺起眉,惱道,「他是不是想勒死貓啊??」

而隨著他的話音,謝忱懷裏的小貓崽也一副「跟你拚了」的架勢掙紮起來,貓爪費勁地扒拉著自己頸子上戴著的那串珠石手串。

謝忱望著小貓崽的抗拒反應,眉微皺起來。

「不喜歡?」他低聲問。

宋思年總覺著男人的話音裏像是壓抑著什麼暴躁的情緒。然而隻看那清俊冰冷的五官間,卻找不到半點流露出來的跡象。

於是他猶豫了兩秒就英勇地一梗脖子,然後搖了搖腦袋。

謝忱沉眸盯了小貓崽幾秒,便將那手串摘了下來,戴回到手腕上。

旁邊努力把車輪往外推的眾人還「一二三」「一二三」地喊著口號。宋思年想起之前那些模糊影綽的碎片,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貓前爪往上抬了抬。

「一二三——嘿——!」

車後輪被成功推上了地麵。

眾人驚喜,之前主動跟謝忱搭話那個更是喜笑顏開,「這還真是助人者天助啊,剛剛這兄弟沒來前,我們這都挪了十分鐘了,沒想到他往這兒一站,這輪子就起出來了——行,大傢夥上車,準備出發!」

那人說完,轉向謝忱,「這位小兄弟,你也一起上我這輛車吧?」

謝忱點頭:「謝謝。」

等車重新發動起來,開口那人坐在後排和謝忱搭話,「都這麼晚了,怎麼小兄弟還一個人來村裏?我看你不像是當地人啊?」

謝忱的目光轉向開口這人,在對方領口、袖口、褲線、手腳等地方快速掃了一遍,然後他才抬頭,「看您衣著打扮,似乎也不是本地村民。」

「嘿嘿,小兄弟眼神不錯,我確實不是。」這人笑著說,「我們老闆在這村旁買了塊地,聽說這兩天附近不安分,我過來看看情況。」

「這樣。」謝忱點點頭,也沒有接話的意思,目光落了回去。

宋思年卻忍不住小聲跟老樹叨咕:「我家寶貝兒怎麼看出對方不是當地村民的,我看著挺像的啊?」

老樹尋思了會兒,「他不是犯罪心理學專家嗎?我聽說這個行業出來的行為分析師厲害得很,通過觀察一個人的麵、手、腰、腳等部位,哦還有衣著打扮,基本上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大致職業方向了。」

宋思年沉默。

老樹:「主人,您那老古董腦袋,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