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單論皮相也確實足夠吸引一些異性了。更何況,她還有那樣讓人垂涎的家世背景。
這樣想著,宋思年手底一張張照片劃過去。他眼神淡漠,耳邊絮絮叨叨的是杜曉曉的話聲:「你瞧瞧人家,沙灘、海島、宮殿……這國外生活多瀟灑,多自在?哪裡像你,嗯?雖說這家庭差距不可彌補,但你也不能這麼喪啊。你瞧這一張,你知道這裏一晚上消費要花多少——」
宋思年眼神一閃,打斷了杜曉曉的話,問:「她是什麼時候出的國?」
「……啊?」這關注點偏得杜曉曉愣了下,她想了想,「前天吧?對,前天下午,我記得她提前了好幾個小時到的機場,還在機場裏各種自拍過。」
宋思年又問:「王梓桐家庭條件一貫優秀,這不會是她第一次出國,以前她有發過照片嗎?」
「好像還真沒發過。嗬嗬,說不定就是炫耀給你看的呢?」
「……」
宋思年目光微冷。
前天下午,那正是方崢出事的時間。
有些人到底是能掐會算,所以先留了不在場證明,還是心裏有鬼呢?
老樹也在旁邊嘀咕起來:「這麼看的話,如果真是她,那買凶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啊?而且那個出租房又是在郊區,說村鎮都不為過,監控設施肯定不齊備,這還從哪兒下手?」
當著杜曉曉的麵,宋思年沒說什麼。他把手機推了回去。
杜曉曉接過去時,眼神有那麼片刻的猶疑,似乎是在為什麼事情而糾結不定。
宋思年把這情緒收進眼底,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是還有什麼其他壞消息?」
杜曉曉一愣,脫口問:「你已經聽說了?」
「沒有,」宋思年說,「隻是看你好像還想教育教育我。」
杜曉曉歎氣,難得有點支支吾吾的。「我聽說,王梓桐這次出國是去歐洲那邊一家很出名的高定成衣店試……訂婚要穿的衣服。」
「訂婚?」宋思年意外地一挑眉。「別跟我說還有宴會之類的。」
「當然有啊,她想搞這一套,不就是宣誓主權嗎?」
「……」
宋思年眼神古怪,「她家是有一座王國等著吳越鋒入贅繼承?」
杜曉曉一呆,眨了眨眼,然後笑了出來。
「行啊你崢崢,原來沒見你這麼犀利,是這次失戀後脫胎換骨了?」她上下打量了對麵的人幾眼,嘖嘖感歎,「別說,雖然膚色憔悴了點,不過這衣著氣質好像都變化了些,越來越有美人潛質了哈?」
宋思年不搭茬,「他們的訂婚在什麼時候?」
「……你別跟我說,你還惦記那個渣男。」
「不,我隻是想去表達‘關愛’。」
「……」
杜曉曉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張淡粉色的邀請帖。
宋思年接過來。打開看了兩眼,他笑著合上,夾在食中二指間晃了晃。
「送我吧?」
杜曉曉歎氣,「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拿走拿走,眼不見心不煩。不過你確定不用我陪你去?這種場合,至少帶個伴。不然王梓桐絕對拿你開嘲。」
「大家都知道我什麼性取向,何必欲蓋彌彰?」
宋思年站起身,逆著光扶著椅背沖杜曉曉眨眨眼。
「而且……誰說我沒伴了?」
話音落下,他啞聲一笑,轉頭往外走。
徒留杜曉曉愣在背後,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她才回過神。
杜曉曉伸手扣了扣額頭,「犯什麼渾?怎麼會在一個gay身上感受到異性魅力?你可別是要彎啊杜曉曉……」
……
半個小時後,甘城警局。
「您好。」
背著光的青年站在門旁,笑著發問,眉眼清秀無害——
「請問,你們警局特聘的那位犯罪心理學專家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忱:不在。【冷漠臉】
宋思年:……mmp,換攻
謝忱:哦?——你再說一遍?【鬆領帶】
宋思年:emmmmm……mmp,換攻?不可能!
第6章
「犯罪心理學專家?」保安崗裏的站崗小哥愣了下,繼而恍然,「你是說謝顧問吧?」
宋思年眼神一閃。他還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宋思年想了想,問:「你說的那個謝顧問,是不是長得特別帥,還總冰著一張臉?」
「……」站崗小哥點點頭,繼而狐疑,「你連謝顧問姓什麼都不知道,找他有什麼事?」
注意到站崗小哥的雙肩已經微微提起,肌肉也呈緊繃狀態,宋思年很清楚自己要是再表現得奇怪一點,可能就要被直接拿下了。
他於是和善地笑笑——
「我是甘城理工大學的學生,這位老師之前在我們學校代課,但是在教務處填好的代課單丟失了。老師讓我過來跑一趟,請他重新填一份——因為這位謝老師代課時沒有自我介紹過,所以我確實不清楚他的名字。」
見對方神色放鬆下來,宋思年就勢從褲袋掏出了方崢的學生證,打開遞過去。
「您看一下,這是我的學生證。」
站崗小哥接過去看了看證件資訊和上麵甘城理工大學的鋼戳,確定是心理係無疑,又拿照片和方崢比對了下。
然後他徹底柔和了表情,把證件遞回去,順口玩笑了句。
「看你遞證件的速度,像是我們警局顧問教出來的學生——不過你來的不湊巧,謝顧問今天不在局裏。」
「這樣啊。」
宋思年麵上微笑,心裏嘀咕:難怪他剛剛在這附近就一直沒找到那至陽氣息,原來是正主兒根本就沒露麵。
嘀咕完了,宋思年又問:「那不知道謝老師哪天上班?」
站崗的小哥猶豫了下,但是見宋思年麵相清秀和善,便直言道:「謝顧問不是直接在局裏任職的,隻有個別一些比較棘手的案件才會來局裏。所以他出現的時間很機動,我也沒法告訴你。」
宋思年聞言皺起眉,眼神有點愁苦:「那可怎麼辦?老師交代我今天一定得把這表單讓謝老師填好,之後還要回學校教務處錄入呢。」
輪崗小哥見宋思年一副發愁得快哭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這樣,我打電話到局裏資訊中隊核實一下,看能不能問出謝顧問的地址來。」
「……可以嗎?」
青年驀地抬起頭,眼睛晶亮。
輪崗小哥被看得臉一紅,點點頭,「你等等,我問下。」
目送輪崗小哥進了保安崗裏打電話,宋思年臉上驚喜的情緒淡去了。
一個隻有他聽得見的聲音在耳邊歎氣:「主人,您可真是老奸巨猾啊。」
宋思年:「——?」
他伸手摸上綠芽芽,麵帶微笑,「我給你個改口的機會。」
「……」
被溫柔「愛撫」的老樹哆嗦了下,諂%e5%aa%9a地笑:「我說您真是足智多謀啊!難怪一早就潛入教務處拿了那麼張代課表單,原來是要這麼用,我看他們就算要檢查表單或者打電話給那個謝顧問詢問,您也完全不需要擔心——料敵於先,實在太高了!」
「差不多吹吹就行了。」宋思年滿意地把手從綠芽芽上麵拿開。
老樹鬆了口氣,「不過您之後準備怎麼做?我看這謝顧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想讓他配合,恐怕更難。」
宋思年唇一勾。
「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有個殺手鐧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
然後青年手環上的綠芽芽驀地抖動起來——
「主人您是要用那蠱惑術?……那太危險了!萬一反噬自身,得不償失!」
宋思年卻不以為意,聲音也懶洋洋的。「反什麼噬?我那天上講臺就趁機探查過了,那個男人雖然一身至陽氣息詭異的很,但身上確實沒有半點靈力波動。」
「可萬一他是掩藏了自身氣息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果是自行遮掩,想隱瞞得過我,那他的靈力至少得比我的鬼力更為磅礴,且差距極大才有可能讓我全無察覺——你覺得可能?」
「……」
老樹沉默下來。
它活了幾百年。論鬼力或者靈力方麵,別說是超過宋思年一大截,即便是勉強能跟宋思年比肩的,它也不曾見過。
可它心裏還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主人就算使了蠱惑術,也隻能叫那人言聽計從,並無他用。而且蠱惑術要想成功,得趁對方心神鬆懈有機可乘的時候……可依我看,那男人不像是會露紕漏的。」
「凡事都要試一試才知道嘛。」宋思年笑言,「試都沒試,你怎麼知道不行?而且你看,我這不就是來找機會的?」
兩人說話間,輪崗小哥已經從保安亭裏走了出來。
「我已經問過了,資訊偵查中隊那邊說,謝顧問確實在甘城理工代課了兩周。這是他的住址,你收好。」說完,小哥遞過張紙條來。
宋思年眉眼一彎,「謝謝小哥,有機會再見,一定請你吃飯。」
那小哥沖宋思年笑了笑。不知怎麼的,黑紅的麵皮上還透出點羞赧來。
宋思年遲疑了下,跟對方揮揮手,轉身走了。
走出幾步去,確定對方聽不見他的聲音,宋思年才奇道:「他最後為什麼那樣朝我笑?怪滲人的。」
老樹:「……」
沉默了兩秒,老樹語重心長:「主人,我錯怪您了。您在蠱惑術這方麵……想必是天賦異稟。」
宋思年:「……?」
*
宋思年按著紙條上的姓名和地址,找到了謝忱的家。
那是一棟不怎麼新的矮樓,外麵圍著一個單獨的大院,在這高樓林立的甘城裏看起來格格不入,但偏偏一根鋼釘似的楔在市中心——鬼都知道這兒寸土寸金。
矮樓隻有五層,按位址上說,謝忱就住在三單元三樓的303。宋思年一邊爬樓,一邊表示了對這串數字和這棟樓的嫌棄——
「這單元、樓層、還有門牌號也太不吉利了。而且這樓的隔音,看起來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啊……」說完,他還歎了口氣。
老樹沉默了兩秒,小心翼翼地問:「這跟您……有什麼關係嗎?」
宋思年理直氣壯:「當然有,我以後可是要在這兒常住的。」
老樹:「住哪兒?」
宋思年:「303啊。」
老樹:「…………」這位謝先生如果知道自己就代了兩周課就招上了這麼一位小祖宗,不知道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片刻後,宋思年便上了三樓。
這一體三戶的樓層裏,他放出鬼力感受了下,幾乎是瞬間就鎖定了那至陽氣息傳來的303戶門後。
「找到了。」
青年低聲一笑。
宋思年走過去,抬手敲門。
……
三秒過去了。
沒人答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