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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被你下令拿去送到了萬壽宮。

十二是你的兒子,可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十一老十都還小,以後也給他們留一些,省得人說你這個汗阿瑪偏心。”

康熙臉色變了變,不過是幾匹布,這些人也眼紅,在背後說三道四。

“老十十一那邊,他們一直都用的綢布,十二不過是用了棉布,倒讓人說起了嘴。這等長舌心%e8%83%b8狹窄之人,我定會查個一清二楚,嚴懲不貸。”

太皇太後也不動怒,仍舊溫和地道:“都快過年了,總得圖個喜氣,彆動不動就打啊殺的。先用飯吧,天氣冷,一會子飯菜都涼了。”

康熙隻得按下怒氣,陪著太皇太後用了午飯。吃了碗茶消了食,喚梁九功拿來脈案,仔細講給太皇太後聽。

“我隻想起早夭的兒女們,心慘痛不能言。這天下百姓都是我的子民,也不忍看到他們不好。不如就從十二開始做起,如果能因此多挽救幾條人命,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太皇太後沉%e5%90%9f之後,然後看著康熙,和藹地道:“你能以身作則,從十二開始做起,也是好事,彆人見你的親兒子都這麼做,也能堵上一些說閒話的嘴。

十二洗三是了不得的大事,你被萬氏叫回宮,倒也是你愛子心切,留下仁憲,她也不會怪罪於你。”

康熙聽太皇太後提及萬柳,心微微一沉,果真聽到她繼續道:“唉,我以前就覺著對不起的仁憲,對不起孟古青,對不起悼妃,早逝的慧妃,對不起太多太多從科爾沁來到紫禁城的娘家姑娘。

我也沒有幾年可以活,人老了就未免想得多了些,想贖輕一些罪孽,已經沒了的,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不如趁著我還活著,幫著些還活著受苦的人。

鹹福宮的那個丫頭,性情孤僻,一直關在宮裡,連宮門都不想踏出一步。這些年你也看在眼裡,她從沒有多要多求過什麼,我也沒有讓你去多寵著她。

這宮裡雖有娘家親人,也幫不了她什麼,我實在不忍見到她孤零零一人。科爾沁人也為大清做了好些事,咱們不能太不講良心,十二就抱到鹹福宮去養吧,給她點子盼頭念想,死了我也能安心些。”

康熙的心霎時沉到了穀底,莫名的憤怒從心底升起。

他雖然籠絡蒙古,卻也防著他們,絕不能讓他們壯大,太皇太後也深深明白,她也沒有偏向娘家。

如今沙俄又重新跑回了雅克薩,他還得籠絡蒙古各部落,防止邊關亂起來。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製的感覺,若是其他兒子,他捏著鼻子也就答應了。

不過太皇太後要的是十二,他親眼見到萬柳有多辛苦才生了他,他怎麼對她開得了口?

康熙語氣凝澀,勉強笑了笑道:“皇瑪嬤,十二還小,還沒有出月子呢。”

太皇太後神色平靜,溫和地道:“也是,萬氏還在坐月子,這時候跟她說,倒讓她睡不安穩,月子裡落下病,可不是小事。

就像我現在這樣,好多病根,都是月子沒有坐好,當年吃的苦......,唉,過去的,就不再提了。

算了,等萬氏出了月子再跟她說吧,也不要等太久,這一旦相處久了,分開時更舍不得,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康熙垂下頭,無力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抬起眼,直直看著太皇太後,說道:“皇瑪嬤,十二還是算了吧,等到烏雅氏生產之後,她的孩子抱到鹹福宮去養,反正都是要個人陪她,誰陪不是陪。”

太皇太後的臉也沉了下來,眼神銳利至極,盯著他道:“十二為什麼能算了,其他的阿哥們,照樣自小被抱了出去。

我也知道,五指有長有短,人安能事事公道,可你也不能偏心得太過。

除了太子,自小一直長在你身邊,你看重他,彆人也沒話說。如今看你這幅模樣,莫非是你要再立一個太子!”

康熙神色大變,看著太皇太後蒼老的臉,她鬢邊的白發,將到嘴邊的話又忍了回去,哀哀地道:“皇瑪嬤,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萬氏生了兒子,我也沒有給她提份位,她更沒有非分之想。

我承認萬氏在我心中不一樣,可也就如此。我更不是昏君,拿江山社稷當作兒戲。

自從八歲登基,二十幾年我來,我如履薄冰,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江山毀在我手上。前朝大事一件接一件,我亦從未停下來過,如老黃牛般辛苦。

皇瑪嬤,我也是人呐,也盼著能能歇一歇,能鬆快鬆快,喘上幾口氣。就萬壽宮這麼點地方,皇瑪嬤也不給我留下,非得全部奪去不可嗎?”

太皇太後定定看著康熙,臉色由蒼白變得青紫,她驀地弓下腰,捂著%e8%83%b8口,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康熙腦子轟地一聲,驚慌失措攙扶著她,大吼道:“傳太醫!”

蘇茉兒很快衝了進來,見到屋裡的情形,又轉身跑了出去,急著吩咐人去請太醫。

太皇太後大口大口喘熄片刻,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她輕輕推開康熙的手,無力地靠在軟墊上。

她神色黯淡,虛弱不堪地道:“我成全你,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你想怎樣就怎麼樣,這些這是我的命,我不怪你。

我想閉關好好吃齋念佛,誰都不想見,你也回去吧,以後彆再來了。”

第五十五章

十二的洗三舉辦得熱熱鬨鬨, 由皇太後做長者,隻用盆裡的藥水,在他小額頭上輕輕點, 便算完成了清洗儀式。

來添盆觀禮的人霎時嘩然,在底下交頭接耳, 暗中竊竊私語。

因礙著康熙也在, 沒人敢大聲表達質疑, 等到洗完三之後告退出去,才互相拉著說了起來。

“今兒個真奇怪,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洗三,哪有這麼敷衍了事的。照理說也不應該啊, 萬壽宮那位,可是答應住進了主殿。”

“你還不知道吧,我親家在太醫院, 說是剛生下來的嬰兒,肚臍還沒有長好, 進了水可就了不得。我想想也是,彆說肚臍了,這麼冷的天, 大人洗澡都受不住, 何況這麼小的孩子, ”

“我倒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 老祖宗千百年來的習俗也能有錯。哎喲, 你可得好好跟我說說,我閨女生了個兒子,正好後天也要洗三了。”

“十二阿哥可是皇上的親兒子,他能不盼著自己的兒子好?皇上都這麼做, 你也親眼所見,那還能有假?”

對於外麵的熱鬨議論,萬柳因為坐月子,呆在臥房不用出去,全部聽不見。

她正好樂得清閒,洗三結束之後,十二從頭到尾都沒有哭。他包在繈褓中,被陳氏抱進屋時,還難得醒著,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小嘴巴蠕動來蠕動去。

萬柳看得心都化了,輕輕點了點他的紅臉蛋,笑著道:“真是個小人來瘋,見到人多了就不睡覺啦?”

陳氏給他重新換了尿布,將他放進了悠車裡,才放進去,他小嘴動了幾下,然後又睡了過去。萬柳對他秒睡的能力,真是又羨慕又佩服。

這時素蘭領著太醫院的太醫,順道來給萬柳與十二請平安脈。

來的太醫還是朱純嘏與黃運,診脈之後,兩人的判定一致,都說萬柳與十二身體平安無礙。

其中朱純嘏多說了幾句:“佟主子在萬主子生產那日深夜,就偶感風寒高熱不退,郭主子也在昨日病倒。寒冬時節,病邪愈發厲害,萬主子身子底子雖好,還是須得主意防範。”

萬柳微楞,然後頷首道:“多謝,我會注意的,有勞你們了。”

朱純嘏與黃運出去之後,蔡佳氏在看著下人收拾走不開。萬柳讓素蘭去叫來一並忙著的秋月,支開素蘭之後,小聲問道:“秋月,今天洗三,佟貴妃與宜妃來了沒有?”││思││兔││網││

秋月忙回道:“佟主子在主子生產的那天就病倒了,我聽張富說,她病得很是厲害,不像以前那般隻是謊稱頭疼。

主子可還記得大旺,他在佟主子宮裡當差,就是他來要叫走朱太醫。張富說,大旺被梁諳達揪了個錯處,送去內務府,最後內務府把他罰去了官房。

郭主子也沒來,聽說是也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十二阿哥。連十一阿哥都暫時抱到了大郭主子屋子裡看著,皇上還賞了幾匹上好的綢緞給大郭主子,說是拿去給十一阿哥做尿布。”

萬柳心下了然,看來佟貴妃在她生產那晚前來生事,這次沒有逃過去,真的被生了病。

官房是清刷存放馬桶的地方,梁九功抓了大旺的錯處,那就是得了康熙的命令。

他這次居然沒有對表妹手下留情,萬柳詫異的同時,樂得幾乎沒有敲鑼打鼓慶祝一翻。

這幾天她被十二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忘了生產時佟貴妃的作妖。

還有什麼比突然聽到死對頭倒黴更開心的事,若不是她還不能出門,都恨不得親自上承乾宮去探病,順道再氣氣佟貴妃。

至於宜妃,秋月一說綢緞的事,萬柳就明白了,細棉的事還真引起了彆人的不滿。

宜妃性子本來就要強,見到萬柳有,她的十一阿哥沒有,能咽下這口氣才怪。

不過萬柳對宜妃沒什麼想法,與佟貴妃相比,宜妃光明磊落多了。什麼事都當麵來,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康熙平時對宜妃也頗多寵愛,這次估計她撞到了槍口上。康熙這一手做得真是,萬柳隻能拍案叫絕。

宜妃姐妹關係可不大好,把十一阿哥抱到她姐姐跟前去照看,這比直接打宜妃的臉還令她難受。

蔡佳氏忙完走進屋,萬柳見她神情疲憊,忙說道:“額涅快過來坐。”

“哎,我這就來。”雖然蔡佳氏答應得快,還是先走到悠車邊,憐愛無比看了十二好一陣,才坐在了萬柳身邊。

萬柳倒了茶遞給蔡佳氏,說道:“由秋月她們去做就好,你上了年紀,就不要多操心了。”

蔡佳氏接過茶碗,眼神嗖一下掃向了萬柳,神情慍怒,“我還年輕著呢,眼清目明,頭上連跟白頭發都沒有,走出去誰不猜我才三十出頭!”

萬柳被噴得縮著脖子,訕笑道:“是是是,我們一起走出去,彆人肯定以為我們是姐妹。”

蔡佳氏瞪著她,噗呲笑出了聲:“臭丫頭就知道打胡亂說。你以為我願意做這些事,在家裡可都是你阿瑪在操心。

唉,沒辦法,誰叫你是我生的,我哪放得開手什麼都不管。秋月他們做事雖然細致,畢竟沒有生過孩子,許多事還不懂。來的人這麼多,總得看著他們收拾乾淨了,彆留下什麼不該留下的東西。”

萬柳立刻很狗腿地拍蔡佳氏馬屁:“額涅最最厲害,最最好了,阿瑪知道之後,不知道得多羨慕我。”

蔡佳氏笑罵了一句,吃了口茶之後,長歎道:“忙活了幾天,總算結束了。以前我以為宮裡洗三,與宮外不一樣呢,原來也差不多,就是來的人更尊貴些。托十二阿哥的福,我總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