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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為何與羅玄有所誤會,兩人在哀牢山決鬥。就是那次決鬥,萬天成和羅玄兩人兩敗俱傷,不知所蹤。後來黃藥師認識江清歡之後,才知道羅玄是因為被聶小鳳暗算了中毒受傷,他將兩個女兒安排給陳天相帶走之後,就自困血池,生死不明。

可萬天成呢?誰也不知道那一戰之後,他去了哪裡。縱然萬天成不知所蹤,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是聶小鳳多年前失散的丈夫。

聶小鳳:“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與天成兩情相悅,卻被羅玄說我是魔教妖女之後,魔性難馴,故意用美色迷惑天相。我與天成被羅玄棒打鴛鴦,天成便是在那次與羅玄的決鬥中受了重傷,被打落山崖。我以為那一彆,便是天人永隔,誰知陰差陽錯,又讓我如今與他重逢。”

黃藥師:“……”

他總算知道江清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指鹿為馬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了。

第104章

傲雪苑。

王憐花正坐在院子中喝著酒, 瀟灑風流的憐花公子即便是借酒消愁,也是姿態英俊迷人。可惜江清歡雖然也愛欣賞男|色,但對不知為何,唯獨是對著憐花公子的時候, 猶如眼瞎。

王憐花手裡拿著酒壺,對著天邊的夕陽歎息:“萬天成竟然是嶽主的丈夫?開什麼玩笑!”

江清歡坐在躺椅上曬太陽,如今已是深秋, 傍晚時分的太陽還是讓人十分喜歡的。她眼睛微閉著, 一隻手順著趴在她身旁的白虎身上的皮毛,懶得理王憐花。

說起來, 江清歡還挺同情王憐花的。且不說王憐花說對聶小鳳的心意是一時興起的撩撥, 還是真心真意, 一路從開封到太湖, 他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誰知憐花公子千算萬算, 還是被師父利用了個徹底, 一點甜頭都還沒嘗到。

如今羅玄在血池是死是活不說, 橫空就出現了個萬天成, 而聶小鳳還說那萬天成是她多年前失散的丈夫。向來在花叢流連、無往不利的憐花公子, 這回可真是連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江清歡一邊順著白虎的毛, 一邊十分自豪地想:我的師父可真是個奇女子,做事情都不走尋常路的!

白虎被江清歡順毛順的十分舒服, 眼睛微閉著, 然後還揚起了下巴,讓江清歡撓它下巴。江清歡撓的它舒服了, 白虎一邊哼唧著一邊問小姐姐,為什麼這個人類雄性蔫巴蔫巴的,他是求偶被拒絕了嗎?

江清歡聽到白虎的話,忍不住輕笑。側頭看了一眼還在喝酒的王憐花,不說話。

小姐姐不說話了,鸚鵡三兄弟接二連三地從鳥架上飛了下來。落在憐花公子前方的桌麵上。

憐花公子跟幾隻胖乎乎的鸚鵡大眼瞪小眼,還沒瞪完呢,幾隻鸚鵡就十分應景地唱了起來——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留下這個結局讓我承受。”

“對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卻沒有感動過。”

“你怎麼舍得我難過。”

……

虎落平陽被犬欺,憐花公子沒想到如今竟然連幾隻鸚鵡都要來取笑他了。於是手中酒壺放下,隨便抓起了一隻鸚鵡,“我將你的羽毛拔光,你信不信?”

不巧,憐花公子抓的那隻恰好就是嘴欠的關二哥,關二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黃島主,第二怕嶽主和小姐姐,至於其他人,關二哥是一概不會放在眼裡的。關二哥見王憐花將它抓起來,還威脅說要拔光它羽毛,怒了,而且還怒得相當霸氣。隻見關二哥扯著嗓門叫了一聲,接著便是一翅膀拍向憐花公子的頭——

“不孝子!呸!”

王憐花嘴角抽了抽,他原本說要拔羽毛不過是隨口說說,如今卻是真的很想將這隻鸚鵡烤了下酒。

江清歡看到王憐花臉色不善的模樣,輕咳了一聲,十分嚴肅地看向幾隻鸚鵡,看向關二哥的眼神尤其惡狠狠的,“你們幾隻,過來!”

關二哥在王憐花的手裡撲騰著翅膀,“放開我!放開我!”

王憐花眼睛微眯著看向江清歡,江清歡側頭,睜著那雙鳳眸,神情十分無辜地跟他對視著。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王憐花移開了目光,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捉著關二哥的手鬆開了,“孽畜,且去吧。”

誰知關二哥臨走前還嘴欠,“孽子!”

王憐花:“……”

哪天他想好了要隱居海外的時候,就來將這鳥烤了來下酒!

江清歡當著王憐花的麵,沒什麼誠意地訓了幾隻鸚鵡一頓,就讓它們飛回鳥架上。然而讓鸚鵡三兄弟飛回鳥架上也沒什麼卵用,它們不願意給憐花公子片刻的清靜,加上被小姐姐教訓了心情也不好,於是就嗷嗷地唱起了好漢歌。

王憐花被吵得十分堵心,心想自己大老遠從開封跑到太湖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天生命苦勞碌命?

江清歡看王憐花那模樣,從躺椅上起來走了過去。白虎見小姐姐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

一襲紅色衣裙的四姑娘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動人,而站在她身邊的猛獸,威風凜凜。抬眼看去,隻覺得四姑娘和白虎在一起的畫麵,有種異樣的美感。

王憐花也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江清歡居高臨下地看著憐花公子,眸中神色似笑非笑:“不是說對我師父是一片真心?”

王憐花眉毛都沒動一下,倒不是真的多傷心難過,隻是覺得被人截了個胡,到底有些不痛快。他懶洋洋地往後靠,笑道:“羅敷已有夫,縱然我一片真心,也沒用啊。”

江清歡笑哼了一聲,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話,帶著白虎就到了隔壁的桃花居。

在桃花居的客房中,萬天成雙腿盤坐在床上,他雙目緊閉,頭上紮滿了細細的銀針。黃藥師正在為萬天成施針,而聶小鳳正在旁邊看著。

聶小鳳看到了江清歡帶著白虎過來,秀眉微揚了下,指向對麵的椅子示意江清歡坐。

江清歡走過去坐下,黃藥師正在給人施針她不好說話打擾,於是朝師父露出了一個甜笑。聶小鳳看到徒弟的模樣,心中有些莞爾,笑了笑,隨即將目光落在了萬天成身上。

江清歡不明白為什麼師父要說萬天成是她多年前失散的丈夫,但師父做事,肯定有她的理由。

冥嶽的四姑娘不止對黃島主有著盲目的信心,對師父也一樣。師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肯定有理由有苦衷,如果真有什麼不對,那肯定也是彆人不對在先。

江清歡一邊不著邊際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一邊將目光落在了給萬天成施針的黃藥師身上。黃島主本就相貌英俊疏朗,此刻手中拿著銀針認真專注的模樣,更是讓江清歡看得移不開眼。

黃藥師將最後一根銀針刺入萬天成的%e7%a9%b4道,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手,回過頭便是看到他的四姑娘隻手撐著下巴,鳳眸含笑地看著他。

他朝江清歡露出一個笑容,隨即跟聶小鳳說道:“我與王憐花都看過他的傷,他的腦子時好時壞,是跟多年前的走火入魔有關係。而在他的後腦,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從頭頂到後頸,想來當時受傷得十分嚴重。他記憶全失,並不知道自己是誰,應該是跟後腦的傷有關係。”

聶小鳳:“若是他日後清醒了,能想起從前的事情嗎?”

黃藥師:“人的大腦千奇百怪,他或許能想起從前的時候,或許永遠也想不起來。他後腦上的傷,是陳年舊傷,多年不治,又加上他走火入魔,體內真氣並未疏導,神智雖能恢複,不過要恢複記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聶小鳳微微頷首,走了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萬天成此刻被黃藥師紮了銀針,整張臉都被紮成了麵癱,他張開眼睛看向聶小鳳。聶小鳳察覺到他的視線,朝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黃藥師:“……”

江清歡:“……”

自覺已經成為大電燈泡的江清歡扯著黃島主的衣袖,離開了客房。夕陽無限好,黃島主不想浪費良辰美景,於是帶著江清歡去散步了。

黃藥師牽著江清歡的手在桃林下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可曾聽說過嶽主和萬天成過去的事情?”

江清歡搖頭,“沒有。”

黃藥師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又續道:“你還沒來的時候,嶽主讓我將萬天成的瘋病治好。”

江清歡的手被黃島主握著,她捏了捏黃島主的手掌,笑問那是不是很難治?

黃藥師笑著說難倒是不難,就是需要一點時間。萬天成的瘋病主要是因為體內真氣到處亂竄,他走火入魔之後又記憶全失,縱然有求生本能,但畢竟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如何疏導因為走火入魔的真氣也是記得零零落落,因此這些年腦子才會時好時壞。假以時日,黃藥師以銀針輔助,再與聶小鳳一起幫萬天成將體內真氣疏導了,瘋病自然會好。

江清歡聽了,沒說話。萬天成出現得很突然,她從前都沒聽師父說過這個人的存在。如今忽然出現了,好像就多了變數似的。

黃藥師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停下腳步,將她拉進了懷裡,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萬天成。”

黃藥師挑眉,“即便他從前號稱”鬼仙“,武功高強,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幾十年過去,如今武林中人,還有多少人曾記得當年的羅玄和萬天成?”

江湖上從不缺乏八卦,也不缺乏傳奇。不過當年的羅玄和萬天成是如何風采,可這武林還缺乏有風采有本事的人嗎?羅玄和萬天成決鬥之事,彆說他們是被聶小鳳設計才會私下決鬥,就算是公告武林,三五年之後依然也不會有多少人記得。

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最是善忘。

江清歡雙手環上黃藥師的腰身,整個人依偎進他的懷裡,她的語氣有些苦惱,“我不是擔心有多少人記得萬天成,我在想師父為何要說萬天成是她的丈夫。”

說起這個,縱然淡定如黃島主,都生出了幾分好奇。

聶小鳳雖然說的是煞有其事,如果黃島主不認識江清歡,不知道聶小鳳和羅玄的事情,他大概也就相信了聶小鳳的說辭。聶小鳳在這事情上,為何要這麼說?

從聶小鳳說萬天成是她多年前失散的丈夫開始,江清歡心裡就七上八下,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如果萬天成真的曾經和羅玄決鬥,什麼事情能讓兩個曾經是好友的人反目成仇?想來想去,江清歡隻得出一個紅顏禍水的結論,那個害得羅玄和萬天成反目的“禍水”,肯定是她的師父無疑。如果是師父,那麼今日萬天成這麼又傻又瘋的模樣,說不定還是拜師父所賜。

既然是那樣,師父為何不一劍解決了萬天成已絕後患,反而要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