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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飛對白靜,心裡是又敬又怕的。她從小並沒有從那位母親身上汲取多少溫情,卻早早已經學會冷酷與仇恨。那天江清歡對她所說的話,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樣,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怎麼也無法拋至腦後。

江清歡眨巴著眼睛,看著白飛飛,忽然問她:“你如今到了清風齋,是因為沈浪去了仁義山莊嗎?”

白飛飛淡瞥了她一眼,顯然覺得江清歡問的是廢話。可說起沈浪,白飛飛心裡就更是有些窩火,因為血池圖確實是在陳天相身上,可陳天相卻看中了沈浪,希望由沈浪進入血池。

快活王要仁義山莊要麼交出血池圖,要麼交出朱七七的事情,逼得陳天相跟眾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隱姓埋名十幾年,一直在為師父尋找有緣人,可惜一直沒找到。如今仁義山莊與快活王對峙,既為朱七七,也為陳天相。朱富貴說仁義山莊隻會確保他莊中每個人的安全,不會有在莊中做事,卻被仁義山莊賣了的事情。

陳天相對朱富貴此舉十分感動,主動獻策,說雖然快活王武功高強,快活城也人多勢眾,但未必便是不可擊敗。他手中的血池圖,藏有他師父的畢生絕學,若是能找到人進入血池,將那武功學會,便可以約快活王決一死戰。

但是這樣的舉動必然也是冒險的,首先他選的人足夠聰明,在武學上是真的有天分,其次,雖然血池圖在手,可是血池之中機關重重,羅玄的血池圖隻標了路怎麼走,機關是否一一都列在上麵,誰也不知道,陳天相也不知道。

這是一個雖然危險,但卻很誘人的提議。

陳天相千挑萬選,認為沈浪可以勝任。但沈浪卻推辭了,沈浪並不傻,快活王是他的殺父仇人,他也想殺了快活王,可他卻不願意承陳天相的這個情。

所謂無功不受祿,此時的沈浪,心思清明,他如今和白飛飛在山穀下的小木屋住在一起,即使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畢竟孤男寡女,又是男俊女美。沈浪知道陳天相有一個義女,但凡是有人將自己最重視的東西送到一個人麵前,那必然會有比最重視還要重視的東西要托付給一個人。

沈浪深諳此理,因此婉拒了陳天相的好意。

冷二爺為此還在開玩笑,說朱爺的提親你婉拒了,如今陳大夫的好意你也婉拒了,沈浪啊沈浪,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浪笑道我想要手刃仇人後,隱居山林,隻要一間木屋和一個放在心尖上的人,足矣。

兩人說話的時候,白飛飛就在旁邊,抬目看向沈浪,卻見男人眉眼含笑地看向她,雖未說歡喜,可眼裡眉間都在傳遞著溫柔。

沈浪那樣的舉動,白飛飛不可能不動容。快活王也是沈浪的仇人,他也想殺了快活王。但對白飛飛來說,如今有比殺了快活王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的娘親白靜離開了幽靈宮,白靜定然是到了開封。雖然白飛飛是幽靈宮的宮主,可白靜餘威猶在,幽靈宮眾人依然聽白靜的號令。用不了多久,白靜就會找上門來。

白飛飛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死在白靜之手,可她在乎沈浪。於是那天江清歡所說的話在她心中埋下了種子,如今那粒種子已經發芽成長,她無法忽略。所以晚上沈浪被冷二爺再度請去了仁義山莊之後,白飛飛就到了清風齋。不管江清歡是否胡說八道,但她卻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

白飛飛:“我答應你的條件,可我不相信丐幫弟子查的東西,我想聽我娘親口說出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

江清歡眨了眨眼,可還沒等她說話,白飛飛就來去如風的走了,不留一片雲彩。

江清歡有些沒趣兒地歎了一口氣,等了這麼久呢,才說那麼兩句話就不見人了,真是可惜了。就在她歎氣的時候,一個男人的低笑在她身後響起。

“何必廢這功夫?你若是想要幽靈宮臣服,也是輕而易舉的。”一襲青衫的男人已經從廊道的拐彎處走來。

白飛飛到來,或許可以瞞過彆人,但肯定瞞不過黃島主。黃島主知道四姑娘故意放人進門,也隨她折騰,隻是到底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瞧瞧。

這一瞧可不得了,四姑娘一襲紅衣,剛洗完澡,水靈水靈的,那精致的鎖骨和線條優美的雪|白脖頸,都落在了黃島主的眼中,更彆提四姑娘那坐沒坐相的慵懶姿勢了。

江清歡猶然不知自己此時的誘人模樣,她聽到黃藥師的話,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嬌聲說道:“黃島主這就不懂了,直接打打殺殺多傷人,這樣既能讓她知道真相又能讓她心甘情願為我師父所用,才更有意思。不戰而屈人之兵,黃島主難道不懂?”

黃藥師不與她辯這些歪理,他隻是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姑娘。

江清歡抬頭,一雙清亮的眼睛跟他對視著。

這樣的一雙眼睛,每次看著他的時候,他心裡都會有種異樣的情感。黃藥師笑了笑,在軟塌上坐下。見他坐下,江清歡雪|白的赤足想往紅裙裡縮,可惜慢了一步,被男人的握住她的腳踝。

黃藥師的手心溫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腳踝上遊移。江清歡雖然樂於接受兩個人如今的關係,可她還不習慣兩人這樣的親密,不由自主地要將腳往回縮。

黃藥師卻不容她躲避,“彆動。”

江清歡大概是經曆了上次在東廂跟黃島主唱反調的“後果“,居然也就真的不動了。畢竟,她是不太可能打得過黃島主的,最後的結果說不定還是她虎頭蛇尾地反抗,然後不由自主地淪陷。

“你怎麼知道白飛飛不是白靜的女兒?”黃藥師沉聲問道。

江清歡腳抽不回來,隻好努力忽視黃島主在她腳踝上造成的酥|麻,笑著說道:“我隻是在想,血濃於水,即便父親千般萬般不是,又怎會有母親如此狠心逼著女兒弑父?”

黃藥師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波瀾不興。

“你的雕兒呢?”黃島主忽然又問。

江清歡:“雕兒在屋頂看月亮啊。”

黃島主:“它看到了白飛飛來,怎麼也不管管?”

江清歡一愣,抬眼,她總覺得黃島主這句話問得有些奇怪。可月光下的黃島主朝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十分自然地俯下上身,男人的%e5%90%bb已經落下。

江清歡微微一怔,隨即十分乖巧地仰著頭,與他唇舌交纏。黃藥師似乎是十分喜歡她這樣的乖巧,可惜四姑娘的乖巧總是表象,她開始的時候十分順從,模仿著男人的節奏回%e5%90%bb,可就在她覺得來黃島主大概是沒什麼防備的時候,攀在黃島主肩膀的雙手忽然一推,想要將黃島主推開。

然而她不僅沒推開,黃島主動都沒動,就將她的雙手製住了。

“彆鬨。”

黃島主惜字如金,跟江清歡講了兩個字之後,又將她扯到懷裡,將她%e5%90%bb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就在江清歡覺得自己快要在黃島主懷裡化作一灘水的時候,黃島主忽然說:“清歡,你是不是能跟雕兒和白虎說話?”

江清歡嚇得一個激靈,什麼情迷意亂此刻都已跑得無影無蹤。

第083章

黃藥師看著在他身下瞪大著眼睛的姑娘, 一雙眼睛波瀾不興。

江清歡很快地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黃島主知道自個兒在說是什麼嗎?”

黃藥師挑了挑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江清歡不用抬頭,也知道此刻黃島主那雙桃花眼正打量著她。她心裡很清楚, 這些話除非是黃藥師心裡早已有了定論,否則不會輕易說出這些話來。畢竟,能聽得懂動物說話這樣的事情, 太過匪夷所思, 被彆人知道了,說不定要將她當妖怪拖去浸豬籠的。~思~兔~網~

黃藥師的手握著她的手腕, 拇指在她的皮膚上輕輕摩挲, 透著幾分親密。

黃藥師問:“你以為你能瞞我多久?”

江清歡抬頭, 對上黃藥師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男人的眼底此刻帶著幾分戲謔。

江清歡一看黃島主這樣, 原本嚇得撲通亂跳的心, 忽然就安定了下來。她十分溫順乖巧地依偎進男人的懷裡, 隔著薄薄的夏衫, 感受著來自他的體溫。

她的聲音半是撒嬌半是委屈, “我沒想瞞, 可從小到大, 沒人往這方麵想過,連師父都沒有。”

黃藥師一手攬在她的腰上, 自己鳩占鵲巢, 將一身紅色衣裙的嬌%e5%aa%9a姑娘橫抱著,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江清歡的個子在姑娘中算是高挑的, 可她此刻這樣蜷縮著被男人抱在懷裡,竟顯得十分嬌小。她被黃藥師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氣息環繞著,心中難得生出了幾分繾綣之情。而且這樣的月夜這樣的親昵氣氛,總是很容易讓人撤下防備。

她乖順地將頭靠在黃藥師的肩膀上,一隻手指還不安分,摳著他衣服上繡著的暗紋。

她本想對黃島主扯一個小謊,將她能通獸語這個技能掩飾過去,但話到嘴邊,發現自己的內心並不想這樣搪塞黃島主。

黃藥師就那樣抱著她,什麼話也沒說,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動作溫柔,似是十分有耐性。

她被男人十分溫存地抱著、默默地縱容著,心裡忽然就釋然了,覺得既然黃藥師都發現了,她何必再隱瞞?於是,她就那樣被男人抱在懷裡,在他耳旁輕聲說著自己的秘密。

黃藥師一開始並不覺得江清歡能通獸語,可白虎和白雕到底是畜生,即便天生特彆聰明,能通人性,能將江清歡指示的命令執行得絲毫不出錯,黃藥師覺得十分匪夷所思。他也曾見過有靈性的動物,可不管是什麼樣的動物和主人之間,都並不能這樣完全默契。

尤其是好幾次他和白虎白雕大眼瞪小眼時發生的事情,事後江清歡竟能知道。黃島主思前想後,總覺得其中又蹊蹺。

更何況,每次黃藥師單獨與江清歡相處時,白雕那小樣兒,黃島主每每看見,都要無語一番。那白雕,似乎是故意要跟他作對似的。而且那大白雕每次蹲在江清歡的肩膀,嘰嘰咕咕的,雖然很多時候江清歡並不說話,可黃藥師心中總會有種感覺,其實江清歡和白雕之間的交流,是有來有往的。

他一開始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覺得過於荒唐。

可荒唐的事情總是層出不窮,發生得太多,荒唐都變成了正常。

黃島主開始覺得要是江清歡能通獸語,也並不奇怪。

後來種種事情表明,她確實是通獸語。但凡是黃島主花了心思,就沒有捉摸不透的事情,就是懷中的這個姑娘,即便是她足夠聰穎狡黠,她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