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本王想靜靜 花裡尋歡 4285 字 6個月前

獨子,薑姮和這個表哥關係雖然不像和秦錚那麼親近,但也是很不錯的。

陸季遲自是點頭。正想再說點什麼,薑姮突然視線一轉:“那位就是章閣老家的二公子嗎?”

陸季遲抬頭,果然看見了隊伍最前方的章旌陽。

那是個長了一張含笑的娃娃臉,看起來十分熱情開朗的少年,身上帶著世家子獨有的張揚,卻難得地不見傲氣,不惹人厭。他正與來送他的家人說話,臉上的笑容自信又燦爛。

陸季遲本來沒覺得怎麼樣,雖然偶爾想起往事,還是會有點想回到過去,抽那時蠢蠢的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但都已經抱得美人歸了,還想什麼過去呢?這不是自己找虐麼。然而這會兒,看著薑姮盯著章旌陽不放的樣子,他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偏薑姮又讚賞地說了句“果然如傳說中一般年少有為”,陸季遲心中一緊之餘心裡頓時就有些泛酸:“也就那樣吧,沒有林笙長得好看。”

“我倒以為林世子俊美,章二公子精致,二人各有千秋……”

陸季遲覺得自己像是喝了三大缸老醋,整個人都開始冒酸氣了。

薑姮忍著笑,在少年越來越警惕的眼神裡慢慢補完後半句話,“當然,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殿下好看。”

“!”心頭的酸意一下被甜意蓋過,陸季遲嘴角微翹,看了她一眼哼唧道,“這話就是哄人的了,我哪裡能跟他們倆比。”

“殿下,咱們該出發了。”

見王勝來催了,薑姮也不再逗陸季遲,隻笑望著他輕聲說:“殿下在我眼裡就是這世上最俊最好的男子。”

陸季遲心花怒放,終於繃不住傻笑了一下:“你也是,你也是我眼中最美最好的姑娘。”

“真的麼?都說江南多美人,也許殿下去了那邊……”

陸季遲愣了愣,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他看著眼前這淡定自若,%e8%83%b8有成竹,似乎隻是在開玩笑的姑娘,忍不住借著袖子的掩藏,飛快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世上美人千萬,我隻要你一個。”

薑姮一怔,片刻,眉眼彎彎地“嗯”了一下。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隻是到底是第一次動心,難免也會有些許的患得患失。

***

雖然隻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但陸季遲畢竟是王爺之尊,工部其他幾個隨行官員也好,章旌陽也好,沒人敢真的把他當成小弟來使喚。但大家心裡都挺鬱悶的——你說你一個好好的王爺,沒事兒跟過來湊什麼熱鬨?好好兒地待在京中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淨想些有的沒的給大家添麻煩。

陸季遲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不過沒太放在心上,印象這東西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時間久了,他們自然會知道他不是來搗亂,也不是來搞事情的。

“殿下,快到驛站了,可以準備休息了。”

魏一刀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陸季遲應了一聲,收起了手裡的帕子——這帕子就是那天早上薑姮來送他時,給他的那個荷包裡裝著東西。很素雅,沒什麼花樣,隻繡了一個薑字,正是薑姮平時經常帶在身上的那條。

打開荷包看到這條帕子的那一瞬間,陸季遲的耳朵一下子就熱了,這上麵還有他家姮姮的體溫和香氣呢……

就這麼心神蕩漾了好幾天,那股想馬上掉頭回去成親洞房的急躁感才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細細密密,如同流水的思念,不那麼激情澎湃了,卻更加綿長深刻。

陸季遲喜歡這種心臟被什麼東西塞滿的感覺,哪怕一路緊趕慢趕的十分辛苦,也沒有覺得特彆勞累。

“殿下,到了。”

“好。”

陸季遲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肩膀,起身下了馬車,正好章旌陽也從前頭的馬車裡下來,兩人對上了視線。

“路上勞累,殿下辛苦了。”

“大家都一樣,章大人不必客氣。”

陸季遲早就已經明確表示過自己雖然是王爺,但不會插手章旌陽辦事,章旌陽見他這大半個月來也確實沒有仗著身份讓自己難做,放下心來的同時不由有些好奇——他記得以前的晉王可不是這樣的。

不過他無意與他來往過深,因此這一路上也隻是維持基本的禮貌,並沒有特彆熱情。

陸季遲也一樣——他現在看到他就會想起薑姮對他那句“年少有為”的評價,雖說這話並沒有說錯,但吃醋的男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所以,哼,不理你!

正準備進驛館,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整齊有序的馬蹄聲,陸季遲好奇地轉頭,就見秦錚麾下的副將,同時也是昭寧帝的心腹魏江從高頭大馬上翻身躍下。

看見陸季遲一行人,魏江並不意外,隻快速上前行禮。

因著秦錚的關係,陸季遲與他認識,關係也還不錯,見他們一行人風塵仆仆,麵容疲累,顯然是一路馬不停蹄趕來的,不由有些好奇:“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第103章

魏江一行人是奉了皇命來抓捕越王妃的。

幾天前, 北夏王駕崩, 宇文競在昭寧帝的幫助下弄死宇文銘, 成功奪得了北夏王位。

至此,北夏與大周正式進入了為期六十年的和平時代。

然而宇文銘雖然死了, 之前被他派人救走的越王妃卻逃了出來。幫助她逃跑的是宇文銘手下那個十分擅長使毒的羅南國巫醫, 而且據目前的線索看來,兩人很可能是往羅南國逃去了。

羅南國是個靠海的小國,位於大周的東南邊, 因北夏通往羅南國的路不止一條,昭寧帝就派了幾撥人沿途搜尋兩人的下落, 另一撥人,也就是魏江一行, 則直接趕去羅南國守株待兔——這也是為什麼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就趕上了陸季遲一行的原因。

至於昭寧帝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地想把越王妃抓回來, 一是因為越王妃手裡還握著那張事關國家安危的大周行軍輿圖;二是因為前些天楚皇後和大皇子險些被安榮郡主所害,昭寧帝查出她是受了越王妃的指使,心中大怒,誓要拿她問罪。

聽到最後,本來隻是八卦一下的陸季遲頓時變了臉色:“安榮郡主?怎麼回事?皇嫂和明生現在怎麼樣了?”

“皇後娘娘與大皇子吉人天相, 並無大礙, 倒是太後娘娘為了保護皇後娘娘和大皇子, 不慎受了點傷……”

“什麼?!我母後?!”

陸季遲驚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還是魏江連連保證太後娘娘隻是擦破了點皮,沒有大礙,他才勉強冷靜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你仔細說一遍。”

魏江不敢隱瞞,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細細道來。

說來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就是越王妃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聯係上了女兒安榮郡主,要她幫助她早前埋在宮中的探子殺了楚皇後和大皇子。幸好當時正好進宮給方珍珠請安的薑姮及時發現不對,助楚皇後避開了那碗致命的毒湯,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至於方珍珠,則是被安榮郡主所傷。

前太子曾對昭寧帝有恩,安榮郡主是前太子唯一的女兒,自然時常有機會進宮。

可沒人知道那孩子從小被母親虐待,心理已經不大正常了。

雖然本能地想要逃離越王妃,但安榮郡主事實上完全不敢不聽她的話。再加上為了計劃能成功,越王妃又騙她說以後再也不打她,會對她好,這才使得那個從小就缺愛的孩子在發現計劃失敗後,不管不顧地拔出藏在腰間的小刀紮向了楚皇後。

那會兒殿裡正亂著,誰也沒想到前一秒還嚇得哇哇直哭的小女孩會突然暴起,幸好方珍珠眼疾手快替楚皇後擋了一下,這才沒有叫她得逞。

隻是也夠嚇人的了。

誰能想到越王妃會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舍棄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一想當時薑姮也在場……

陸季遲冷汗都要下來了,他簡直不敢想象萬一老媽和薑姮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所幸,所幸隻是虛驚一場。

陸季遲緩了緩神,按捺住馬上掉頭回京城的衝動,上車寫了封信讓人送回去。

***

魏江一行人急著趕路,進驛館吃了點東西,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又動身啟程了。

雖然已經冷靜下來,但看著他們風塵仆仆沒入暮色的背影,陸季遲心裡還是有種想要加快進度,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京的迫切感。

這種迫切感讓他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連晚飯都不怎麼想吃了。

魏一刀有些擔心,正想開口勸兩句,就見沉默許久的少年突然跳了起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殿下?”

“你們倆跟我來!”

帶著魏一刀和王勝進了屋,這樣那樣吩咐了一番之後,陸季遲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天晚上,夜深人靜之後,三道人影悄悄地離開了驛站,踏著如墨的夜色往南邊趕去。

“殿下,咱們這麼做真的能行嗎?”

“淮南三州各方勢力縱橫多年,裡頭的水想想都知道肯定很深,我們一群人這麼浩浩蕩蕩地地過去,短時間內隻怕是查不出什麼東西的。雖然說我隻是個打醬……湊熱鬨的,可以隨時回京,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夜色朦朧,萬籟俱寂,偶有鳥獸蟲鳴,傳出幾許聲音。陸季遲騎在馬背上,抬頭看著天上明亮皎潔的圓月,焦灼了一晚上的心一點一點安了下來,“如今那些幕後大佬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欽差大隊身上,他們人多速度慢,還要十來天才能到淮州。我們先他們一步趕過去,趁那些個老狐狸不注意先查查看,也許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

反正他的目的隻是淮南水患這一件事情,至於這件事背後可能會牽扯出來的那些東西,陸季遲自知身份敏[gǎn],並沒有打算,也沒有興趣插手。

“可是知道殿下出京這事兒的人不少,咱們這突然消失的,不會被那些人發現嗎?”

“我已經留了書信給章旌陽,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辦。何況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有誰能猜到我想做的事情?”他穿來的時間不長,大部分人對他的印象都還停留在原主身上,所以陸季遲根本不擔心這一點。

魏一刀和王勝一想也是,就不再問了,反正有他們倆在,也沒人能傷得了殿下。

剛這麼想著,身後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陸季遲下意識回頭,就見朦朧的夜色中,兩匹駿馬跟陣風似的追了上來,而那馬背上的人……

月色如水傾瀉,落在那兩人的臉上,清輝一片。陸季遲嘴角抽了抽,猛地一拉韁繩停了下來。

“章大人?”

見前麵那三個不明身份的趕路人突然停了下來,章旌陽本就有些懵逼,聽見陸季遲的聲音,更是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晉……晉王殿下?”